《他最耀眼了》祁墨书

15、第十五章

　　因为明天有个魔鬼般的考试——至于为什么说是魔鬼般，主要是因为英语老师挑的题，是真的难。
　　因此二班的同学苦不堪言，只要一提到“英语考试”，特别是考试，都能让他们想到那令人脸色瞬间惨白的题目。……关键是某些题目错了英语老师还让他们抄。
　　温忱虽说英语好，但也是中上，不可能像那些学霸一样，所以他也惨遭抄题的摧残。
　　所以现在温忱正在努力背单词、词组和课文知识点。
　　蒋愈站着说话不腰疼：“现在知道临时抱佛脚了，早干嘛去了。”
　　温忱边背边瞪他。
　　“……”
　　呵，男人。
　　有本事你也来二班试试这悲催的考试！！看你还笑不笑得出来！
　　温忱在心里愤愤地想。
　　温忱花了将近两个小时才复习好，随后痛苦地说：“我下次一定好好学英语！”
　　蒋愈连眼皮都没抬：“你上次也是这么说的。”
　　温忱：“……”
　　何必？！何必呢这是！
　　温忱表示有被气到。
　　然后他走到床边，抄起蒋愈旁边的枕头就往外走。
　　蒋愈一脸懵：“你干嘛去啊？”
　　温忱头也没回：“你这个月都别想抱着我睡！”
　　蒋愈：“？？？”
　　得，生气了。
　　不过蒋愈没有立刻追出去，这种情况见多了，过会儿多哄哄。
　　蒋愈其实不太理解温忱的心思，他要是立马追过去温忱会把门锁了，过会儿再追的话，门就不会锁，好像他是在给你个机会，快点去哄他！
　　总之，还是要哄的。
　　没过几分钟，蒋愈就从床上下来，走到温忱房前，握住门把手，轻轻往下按——诶，真没锁。
　　蒋愈把门推开，就见温忱整个人都躲在被窝里。
　　“……”蒋愈想笑，但笑了就更不好把小少爷哄好了。
　　温忱当然知道他进来了，有点开心又装作不在意：“别进来，哄不好。”
　　蒋愈没听，把门关上后就坐在温忱床边看他。
　　温忱探出头来，伸了伸脖子，说：“都说了哄不好，你还不知难而退？”
　　蒋愈：“真的哄不好？”
　　“那还能有假？”
　　可不有假吗，哪次没哄好了。
　　但是小少爷脸皮薄，可不能把这说出口，不然真要生气啦。
　　蒋愈微微向前，温忱就退后了：“别碰我。”
　　蒋愈皱着眉：“我错了。”
　　不管怎样，认错第一！！
　　温忱很是高兴：“错哪了？”
　　“错在说了实话。”
　　温忱：“……”
　　温忱抿嘴，被噎住了。
　　这件事温忱不占理，他也知道他这是无理取闹，咬着嘴唇不吭声了。
　　温忱自暴自弃道：“算了算了，我原谅你了。”
　　蒋愈附和道：“您真大气。”
　　……这句话为什么听着这么怪？
　　温忱撇撇嘴，躺了下去。
　　蒋愈依旧坐在旁边。
　　温忱背对着他，最终良心过不下去，把被子一掀说道：“上来睡觉啦！等会儿着凉了怎么办！”
　　蒋愈轻声笑了。
　　温忱满意地抬抬下巴，随后伸出手揉揉蒋愈的脸，说：“多笑笑，我就喜欢你笑。”
　　蒋愈握住温忱的手腕，温声应了。
　　把温忱心都苏掉了。
　　这是什么神仙对象，就让他捡去了！！
　　蒋愈的睡眠依旧不好，但是比以前好些，尤其是在温忱在的时候，睡得更稳些，因为有安全感。
　　其实蒋愈来不来哄，温忱也还会跑回去的，因为温忱也想让他睡得安慰些，其次自己也依赖上他了。
　　温忱已经睡下，还紧紧拉住蒋愈的手，好像生怕他跑了一样。
　　蒋愈侧着身看他的睡颜。
　　虽已是春天，但还是有些寒意，蒋愈重重吸一口气都仿佛吸到冷空气。
　　温忱睡得安慰，呼吸平缓。
　　蒋愈就静静地盯着他，他是把自己从深渊拉出来的人，是当时黑暗中的一束光。
　　刚开始蒋愈其实对温忱并未注入太多期望，期望越大失望越大，况且他当时一直认为，不可能会有人救自己了。
　　他当时也有点放弃自己了，在那种家庭环境下成长，除了他谁都体会不到是什么样的感觉。
　　甚至自暴自弃地想着，就那样吧，苟延残喘地活着。
　　直至温忱出现，他才隐约看到活着的希望。不再想浑浑噩噩地生活了，而是想和他一起走完余生，努力让自己从以前的阴影中走出，让自己的病稳定下来。……那再好不过了。
　　蒋愈实在不想过那种生活了，像溺水中的人在求生，极力呼吸却做不到，努力往上游却上不去，呼吸困难精神崩溃……
　　不过他好像，快要上岸了。
　　温忱就像是一个小太阳，只围着他转的小太阳。无时无刻不在发光，尽他可能把蒋愈拉上来。
　　温忱对他很好，几乎是把自己能给他的都给了。
　　温忱经常会耍小孩子脾气，但蒋愈不觉得烦，只觉得他可爱。
　　温忱就是小孩子心性，不过蒋愈惯着他，只要蒋愈在，他就可以当一辈子的小孩，一辈子长不大。
　　只要温忱一笑，蒋愈不开心的那些事他就没空想了，脑子里全是这个耀眼的人。
　　蒋愈想到这，心里就发软。
　　所以他得让自己走出来啊，不然这个小家伙怎么办呀。
　　温忱身子动了动，又往蒋愈怀里钻。
　　……粘人精，也不知道是谁说这个月都别想抱着他睡的，结果自己反倒钻进去了。
　　深夜寂静，偌大的房子只有他们两个人。蒋愈喜欢安静，到了晚上警惕性就比较低。
　　比较嘈杂的时候，蒋愈习惯把自己关起来，不想听到喧嚣的声音。他不喜欢，听到特吵闹的声音甚至觉得厌烦和恐慌。
　　有时候他真的想让世界就此安静下来。知道他几近病态。
　　蒋愈把原本握着的手松开，紧紧地抱着温忱。
　　*
　　温忱起了个大早，起来的时候还是懵的。
　　蒋愈也跟着醒了，问：“怎么了？”
　　温忱坐了起来，呆呆地看着前方。
　　愣了半晌，他才说：“嗯？闹钟呢，几点了。”
　　蒋愈：“……”
　　蒋愈房间里有个挂钟，从床上起来只要视力好就能看清现在是几点。
　　但是，现在温忱可能是睡懵了，都忘记昨天晚上他跑回自己房间了。
　　蒋愈开了手机，说：“才五点，你要不再睡会儿？”
　　温忱心满意足地躺下了。
　　“……”
　　世界上最幸福的事，就是你醒来的时候发现能再睡会儿。
　　回笼觉温忱睡得迷迷糊糊的，半梦半醒，但最后感觉没过多久就六点二十了。
　　蒋愈已经换好衣服，温忱躺在床上，蒋愈洗涑完，温忱还是躺在床上。
　　蒋愈兀自好笑，然后试图将某位始终躺在床上的人拖下床。
　　温忱非常不配合：“再睡会儿再睡会儿。”
　　蒋愈心说自己恐怕是个老妈子。
　　蒋愈就顺着他：“行，那你多睡会儿，等会儿早读课迟到就别怪我没叫你昂。”
　　温忱心里很不屑。
　　然后……
　　早读课是谁的来着？
　　哦是英语老师的。
　　“……”温忱迅速地下了床。
　　温忱觉得自己可以写一本书了，书名就叫做《论那些年被英语老师支配的恐惧》，他绝对可以真情实感地写出来。
　　他英语成绩有进步的空间，且本来就不赖。除去那些学霸，英语老师重点关注他。
　　温忱想哭，英语老师盯着他被单词、词组，而且对他抱有极大希望。所以每当温忱没考好，温忱的负罪感极强，而且英语老师骂人的实力不容小觑啊。
　　他要是迟到了，他今天别想活着回来了。
　　他和蒋愈去早餐铺买了早餐，边走边吃。
　　温忱很郁闷：“考试怎么办啊。”
　　蒋愈心态却挺好：“就那样，能考成啥样就考成啥样，别太在意。”
　　温忱斜眼看他：“你还挺乐观啊。”
　　蒋愈点头：“我又不用考。”
　　温忱：“……”
　　温忱此刻想咬他。
　　进教室后，迎面而来熟悉的压迫感。
　　——英语老师此刻就站在讲台上，温忱连忙看手表，还好他没有迟到。
　　就刚那一瞬间，温忱连自己是怎么被骂死的都想好了。
　　他急匆匆地喊了声“报告”便进来了。
　　英语老师平常也有早早就来的时候，但多数情况下都是来看看有没有人在抄作业的，昨天她为了让同学们好好复习，大发慈悲没有布置任何作业。
　　英语老师看人来得差不多，一拍掌说：“等会儿再临时抱个佛脚，争取考好点昂。”
　　说完就走了。
　　全班同学：“……”
　　真的大可不必，天知道当某个同学原本还很高兴，在踏进教室一步且看见了英语老师那时的心情是怎样的。
　　全班大气都不敢出啊！
　　温忱松了口气，转头就看见他同桌今天显得特别郁闷。
　　……难不成人家小姑娘被人甩了？
　　温忱想完就想给自己一巴掌，想点好的不会尽是想差的！
　　第一节课就是英语，二班人齐齐叹了口气，该来的还是要来的，考试可能会迟到但绝对不会缺席！
　　好在昨天晚上温忱临时抱了个佛脚，好多题刚好复习到。
　　因为只有一节课，就没有听听力，整张卷满分一百。不及格的会被英语老师叫去谈话，这让许多英语渣渣头疼。

　　温忱觉得他同桌今天很怪，看他的眼神奇怪。
　　秦婷在上课的时候，眼睛时不时往温忱这边飘，但一跟温忱的目光对上，就立刻慌张地避开。
　　温忱没法理解，为什么是这种惊恐的神情。
　　下午最后一节课，秦婷的笔掉了，滚了出去滚到温忱旁边，温忱弯下腰去捡，把它放在桌上的时候，秦婷皱着眉说了声“谢谢”，神情不安地把笔拿回来。
　　这要是再看不出来问题温忱就是傻子了。
　　但是温忱没有多问，也许是小女生的私事呢，况且其实他和秦婷也算不上多熟，秦婷的闺蜜也肯定不少，不开心自然是会有人安慰的，自己何必瞎操心。
　　蒋愈今天去打工了，温忱放学一个人回家。
　　半路中，温忱的手机响了，他以为是蒋愈给他发的消息，结果打开一看立刻愣在原地。
　　消息是秦婷发的。
　　——你是……ga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