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岑传》没有表情酱

8、第七章 此病可医？

　　青青二人走后，刘医师一个人端坐在桌前，看着这一桌的病例药方，他又何尝不想研究出药方救治所有人，可是凭空制出药方谈何容易，刘医师目前用来治疗的方法全都是基于先辈医者留下的经验总结而来。
　　其实早在疫情初期，刘医师便和开始着手研究，海天帮帮众皆是男子且身体强健，患病后来到医庐，对于研究时疫是最好的对象，盒子里的药方便是这期间研究出来的，可是总有一部分药物需要斟酌，细节处必须要根据患者本身来施加药量，稍有不慎用药过量，不但治不好病，患者极有可能丧命。
　　刘医师在药性相似的药里尽可能寻找更为温和的药材，要想使一张药方作用于所有人，所花的时间与精力都难以想象，医师心中并未责怪青青二人，当务之急是尽快完成药方，救治医庐里的病患。
　　第二天一早，刘医师从屋里出来，一整晚几乎都在研究药方和病例，期间只歇息了一小会儿。来到前堂便看见青青在照顾病人，青青患病不深，几剂汤药下去此刻已大好，本就在镇上医馆帮过忙的她此刻显得驾轻就熟。
　　刘医师没有多言，做着自己医者的工作。晌午时分，一帮众来到刘医师跟前说道：
　　“医师，外头有人找您，看来人穿着气度，不像寻常人家，您看是否接见一下？”
　　刘医师疑惑但还是说：
　　“既然如此，带去客厅吧。”
　　看门人将拜访者引来客厅，刘医师后脚也赶到，医师一看，来者正是昨夜潜入房内的素衣，随即开口：
　　“姑娘今日再来拜访所谓何事？”
　　素衣大惊，刘医师怎会识破自己女扮男装？要说这刘大夫，行医数十年，眼光何等的毒辣，素衣行为举止皆与男子无异，可是男女毕竟不同，微末处的动作被刘医师看在眼里，自是分辨出素衣是女扮男装。
　　素衣被识破倒也不恼，起身拱手施礼问道：
　　“昨日多有叨扰，还请医师见谅，今日前来乃是想询问时疫之事……”
　　素衣和刘医师就时疫之事讨论起来，过了好一阵，素衣可算弄清楚刘医师心中担忧。
　　一来药方未成，无法开始大规模使用救治。
　　二来刘医师曾许诺医馆就职期间只为海天帮人员看病，刘医师向来重诺，必不可能食言。
　　晌午，谈话结束，素衣起身告辞，如今既知问题关键，此刻便要去解决问题，临走出门时素衣开口问道：
　　“刘医师，不知青青情况如何。”
　　“大可放心，青青姑娘病症轻微，服药之后歇息几日便无碍。”
　　青青不知素衣来过，此刻正在柜前筛着药材，本就是以前干过的事情，青青手脚又麻利，不一会手头上的功夫便做好了。
　　午饭后，医庐开始分发汤药，根据病情的不同大致分了三类，轻症者服用正常剂量。重症者，药量加大且需要人照顾，部分重症患者需要医师亲自看护喂药，以免出现纰漏。
　　而青青此时就在为轻症患者分发汤药。一碗一碗的盛出汤药，再递出去，药锅滚烫，热气阵阵的冒着，戴着面巾，长久忙活下来，青青也是汗流浃背。
　　海天帮医庐内目前几乎都是男子，人人血气方刚，突然医庐里出现这么一位姑娘帮忙分药，许多轻症患者为了和青青搭上一句话都纷纷自发的排起了长队，这一下青青这边更是有得忙了。
　　…………
　　自打素衣出了海天帮医庐，便开始调动一切力量，在台州岑家除了守军军队，还是有一些江湖势力的，素衣从一些小道消息得知了刘大夫和海天帮之间的往事。
　　刘大夫全名刘济，近六十岁高龄专以治疗疑难杂症而闻名，其子刘玄也是在台州有名的医师，在治疗外伤这方面比其父亲更为出色，海天帮和刘医师之间的瓜葛就出在这刘玄身上。
　　台州附近帮派众多鱼龙混杂，各个帮派之间的斗争非常普遍，有一次流沙帮大当家被人偷袭，身负重伤，所有大夫都觉得无力回天，而流沙帮大当家夫人听闻刘玄大夫的本事，便亲自上门找到了刘玄大夫。
　　刘玄本不想掺和帮派之事，可是医者父母心，大夫眼里本该只有病人，而且大当家夫人苦苦哀求，刘玄便答应上门救治。
　　沙家帮大当家王通年，被人偷袭身中数刀，奄奄一息。刘玄大夫的到来一开始没有人抱着希望，可是刘玄何等人也，论治疗外伤比其父更优秀，刘玄用了一天时间在王通年房内救治，终于让这位沙家帮大当家缓了过来。但也正因如此惹上了杀身之祸。
　　台州各个帮派势力盘根错节，沙家帮帮众最多，势力最广，也是最为混乱，传言沙家帮内部不和，成员之间明争暗斗，这一次王通年被人偷袭不排除是自己人出的手。
　　果然，在刘玄救治王通年后的第三天，这天夜里刘家众多家丁莫名被杀，刀剑之声让人胆战心惊，而刘玄带着家人趁乱逃了出来。
　　一家人一路逃到台州城外，偶遇海天帮帮主押运货款回归，车上一箱子的金银，遇到刘玄等人误以为遇见劫匪黑吃黑，数把钢刀抽出，愣是把逃跑的刘玄一家逼停在了原地，就这么着，刘家一家子被海天帮救下。
　　海天帮帮主朱天海，在台州地界也是出了名的狠人，一手创立海天帮，麾下皆是能人，海天帮帮众不是最多的却能在台州站稳了一席之地，可见其朱天海的本事。
　　救下刘玄一家人后，朱天海因刘家医术高明颇有招揽之意，便私下和谈解决的追杀刘家之人，使得刘家不用逃离台州避祸。
　　刘家人自知无以为报，且朱天海诚心招揽便答应加入海天帮医庐并承诺只为海天帮帮众治疗。但是刘家家宅被毁，家丁仆人皆被杀害，一家人在此也不方便，于是刘济让儿子刘玄带家人回到祖地，刘济则留在海天帮医庐，也算是完成了承诺。
　　刘济是出了名的妙手回春，素有在世医仙的名号，朱天海得到刘大夫这种人才那是再好不过。就这么的，刘大夫成了海天帮医庐的首席医师。
　　…………
　　话说现在，得知事情始末以后，素衣便一直在想，如何才能让刘大夫脱离海天帮，或者是打破誓言的束缚，让其救治其他病人呢？
　　素衣思虑良久，终于是有了计划，当即再次约见台州知府，甚至搬出自己军中身份，时任边军第六军云骑营营将兼校尉，校尉在边境地方内，部分边军和守军皆有调度之权。
　　果然，身份一亮出来，台州府立马派人来通传，傍晚终于是见到了台州知府。此刻台州瘟疫肆虐，知府忙得焦头烂额，朝廷派来的救灾物资也迟迟未送到。与素衣交谈时听闻海天帮医庐一医师能治疗时疫的时候，知府宛如握到了救命稻草，可是当知道刘医师不肯治疗海天帮帮众以外的病人时脸都气绿了。
　　素衣见状对知府说出了她的想法……
　　又过了一天这天中午，青青依旧在医庐内帮忙，忙完一阵过后被刘医师叫到了一旁，刘医师让青青坐好伸出手来为其诊脉。
　　片刻后，对青青说：
　　“姑娘患病不深，老夫观姑娘脉象已然痊愈，若是无事姑娘待会儿自行离去吧。”
　　青青疑惑：
　　“刘医师稍等，我这几天照顾病人，病情再轻的也没有说三四天就痊愈的，医师此番莫不是要赶我走？”
　　刘医师解释：
　　“小姑娘误会了，姑娘本就年轻，且每日吃住皆不与其他病人一起，日间帮忙劳作更是调动体内气血运行，自然好得比别人快些。”
　　青青：
　　“原来是这样……可是……”
　　刘医师：
　　“姑娘若是担心出去后再次患病则大可不必，时疫之症若痊愈要再次染上几乎是不可能的。”
　　青青：
　　“医师慈悲，救我一命，我无以为报，可我还有一事恳求医师……”
　　刘医师：
　　“我的事早已向姑娘说明，你又何必为难老夫呢，姑娘还是快些离去吧，这里毕竟是还是海天帮的地盘。”
　　说罢，刘医师又出去照顾病人了。
　　海天帮医庐外此刻来了两个人……
　　海天帮医庐外此刻正站着俩人，一位中年男子，带着一位少年，此人正是海天帮帮主朱天海与其子朱晓陆。
　　二人一来医庐门口帮众便夹道欢迎，庐内医师们也纷纷出来迎接，递上面巾，而青青此刻想着等会儿就要离开了，于是正在帮忙发放汤药准备忙完再走。
　　朱晓陆本就不爱来医庐，何况这会儿医庐病人众多，而且皆染时疫，朱晓陆唯恐避之不及，可是老爹说此刻正是收拢人心之时，非得逼着自己来，他也没办法。
　　朱晓陆在堂前转悠着，不一会儿就发现了青青，同样是发放汤药，青青这边人却异常的多，朱晓陆一时好奇这帮派医庐怎么会有女人，便上前查看。
　　青青正在那儿分发汤药，药锅热汽熏人，蒸的青青汗如雨下，青青一边拭汗，一边分药。虽说是带着面巾，可是依旧难掩其容貌，朱晓陆看着青青，不由得走到了近前。
　　刚巧青青打了一碗药，递到了朱晓陆面前，哪知道朱晓陆突然说：
　　“我没病！”
　　青青听闻疑惑道：
　　“既是没病便请让开后面还有病人等着取药呢！”
　　朱晓陆依旧站在原地，看着青青。突然又从嘴里蹦出一句：
　　“医庐我虽不常来，可是帮中众人我皆认识，你是谁？”
　　青青被问的一脸懵，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而此时刘医师出面解围，说道：
　　“这位姑娘之前救了帮中兄弟，不小心染了病，念其恩情几位医师便出手救治，留在医庐帮忙打打下手，而今病已经痊愈，这位姑娘也将离开了。”
　　“哦！竟有这等事情！”只见朱天海缓步走了过来，然后继续说道：
　　“既然救了我帮中兄弟，便是我海天帮的恩人，恩人大病初愈，岂有让其离开的道理？外面疫情严重，姑娘目前可有去处？”
　　想到被刘医师下了逐客令，青青果断说道：
　　“目前暂无去处。”
　　朱天海：
　　“既然如此姑娘何不留在医庐，我看姑娘方才帮忙，可是通晓医术？”
　　青青：
　　“医馆帮忙打过下手而已，算不得精通医术。”
　　朱天海：
　　“好！姑娘对我帮有恩，若不嫌弃便留在医馆，待疫情好转，姑娘自可离去，如何？”
　　青青：
　　“恭敬不如从命，青青这便谢过了。”
　　朱天海点头，然后吩咐道：
　　“照顾好青青姑娘，不得怠慢。”
　　随后便拉着刘医师走向内堂……
　　总算是留在了医馆，青青暗自庆幸，分完药后感觉劳累，正要回去休息，哪知刚出前堂大门便遇到了刚才哪位奇怪少年朱晓陆。
　　朱晓陆见青青出来上前质问：
　　“听说你救了常东？真的假的。”
　　青青此刻很累并不想理会朱晓陆，于是没有回答直接走向内院。见青青没有理会自己很是气愤，而且周围都是帮中兄弟朱晓陆觉得面子上很是过不去，于是抓住青青的手臂想要问个究竟。
　　因为之前帮忙所以青青衣服袖子一直是挽着的，突然被人抓住手臂，青青也是被吓了一跳，连忙挣脱，跑向内院，走时还回头白了一眼。
　　朱晓陆伸出手时才发现青青是挽起袖子的，这一抓碰到了青青的手臂，虽知唐突可是当时想撤手已经来不及了，看了看刚才抓住青青的手掌，汗津津的，凑到鼻子旁闻一下，一股药味和一股淡淡的香味。
　　随即，朱晓陆也走近了内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