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岑传》没有表情酱

14、第十三章 分离

　　第五天，青青脸上的伤终于消下去了，青青颤巍巍的站了起来，忍着身上的疼痛一步一挪的走出了屋子，期间素衣想要扶着青青，都被拒绝了。
　　青青站在小屋外面，看着林子里，松鼠在树上跳跃，鸟儿在枝头喳喳叫着，一片阳光照过来，青青抬手去遮，光线透过了指缝，打在她的脸上。此刻的青青如同一位谪凡的仙子，站在阳光里，美丽又耀眼。这本应绝美的场景，在素衣眼里却显得如此凄凉。
　　又过了一日，晚上青青依旧被梦魇侵扰着，素衣在一旁看得心疼，想要上前却又被青青推开。
　　第六日，素衣在周围捕获一只野鸡，熟练的把鸡烤了，吃饭的时候，青青终于说了一句话，这是这么多天以来青青第一次对素衣说话。
　　青青小声地说道：
　　“我想回家。”
　　素衣很是开心，青青终于肯和自己说话了，素衣笑着说：
　　“好！我这就去准备，明天我就送你回去。”
　　第七天一早，素衣打了一盆清水，让青青简单清洗了一下，这趟回去为了瞒住所有人，必须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屋中没有镜子，素衣拿出梳子亲自为青青梳头，一边梳着一边从怀里拿出那支簪子，素衣把簪子递给青青，青青看了一眼没有说话，把簪子握在手里，待素衣梳好头后，青青便把簪子插在了头发上。
　　来到门口，素衣去牵马，青青极力的想让自己放松一些，素衣骑着马过来，伸手来到青青面前，青青抓着素衣的手上了马，二人共骑一马，素衣从后面抱住青青，驾着马往镇子走。
　　或许是马的颠簸，青青感觉小腹传来阵阵疼痛，青青捂着肚子，冷汗都下来了。素衣也察觉到了青青的不适，故意减慢速度，让马儿走的更平稳一些。
　　终于回到了镇上，青青第一时间不是回家，而是去了胭脂铺，青青挑了一盒粉，拿起就走，或许是疏忽，青青忘了付钱，素衣在后面赶忙掏出一粒银子付给了老板，二人走后老板还在抱怨，说现在的姑娘脾气怎么都这样。
　　青青用粉覆盖了脸上的淤青，随后去了医馆，青青没有和大家打招呼，直接取走了放在哪儿的药箱，从药箱里翻出了一条面纱，面纱偏厚掩住了青青的真容，如今看来，青青的外观和之前应该没什么两样。
　　然后青青回到了家，素衣也一直跟在青青身后，冯二夫妻看到青青回来很是高兴，青青说自己染了风寒所以一直带着面纱，青妈没多说什么，反正街上都是带着面纱的人，冯二夫妻见到了一同前来的素衣，素衣上前说出了自己女儿家的身份，夫妻二人诧异，没想到岑素衣竟然是个女的。
　　在家休息了一会儿，青青说要去见师傅，于是又匆匆出了家门，素衣在后面紧跟着，二人去了客栈，青青来到刘济跟前，叫了一声：
　　“师父。”
　　刘济看到青青回来了也很高兴，正想问这几天青青的行踪，一眼便看见了其身后的素衣。素衣身着女装，但是刘医师没有感到诧异，他早就知道素衣是女子。
　　刘医师看着素衣完全是担心她的手伤，素衣的伤口是刘济亲自治疗的，医者父母心，刘济叫来素衣解开了袖子查看伤口，发现伤口开裂，似乎有些感染，于是刘济拿出随身药箱，取出药粉敷在伤口上随后又替素衣重新包扎，最后严肃的嘱咐道：
　　“伤口不浅，需要好生休养，切不可再使力了，要是伤口感染，腐毒入骨就是神仙都难救啊！”
　　素衣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
　　青青也看了看素衣的伤口，可是依旧是什么话也没说，一脸漠然。
　　刘济和青青闲聊了一会儿，青青提出明天就出镇游历，刘济原本心疼徒弟不想这么早离开，可是既然青青提出来了，作为师父的自然是支持，决定好游历事宜，二人就出了客栈。
　　青青提出明天就走的时候，素衣很是担心，可是没有表露出来，现在青青的任何决定自己都决定支持。
　　刘济看着二人离开的背影，感觉自己这个徒弟似乎有什么心事，再想到素衣，猜想可能是二人之间有了什么误会，刘济觉得，年轻人的事还是交给年轻人解决，所以没有过问。
　　青青回到了家里，冯二做了一桌子好菜，可是青青说自己吃过了，和父母交代了明天跟随师父出走的事。青妈当时就不乐意了，可是听着青青坚定的语气青妈也不好多说什么，只能连夜帮青青准备出行的行李。冯二也从床头拿出了一袋银子交给青青嘱咐道：
　　“女孩子在外，要照顾好自己，该花钱的地方千万不能省！”
　　随后青青回了自己的房间，泪水不知道什么时候流了出来，青青哭了，哭的没有一点声音，只能看见眼泪一滴一滴的流下来，青青有好多事情想说，可是又不敢，哪些经历都太可怕了，青青是一个懂事的孩子，她不希望自己身边的人因为自己感到痛苦。从决定活下来的那一刻，青青便把所有的事情埋在了心里，她不想自己亲近的人因为自己而难过。
　　一夜无眠，青青知道自己睡觉就会梦魇，所以一直不敢睡，她不想父母担心，天还没亮，青青便起身泡了一壶浓茶，借着茶叶强打精神，青妈和冯二也早早的起，帮青青装上行李包裹。
　　快出门时，青妈把青青拉到一旁，从怀中拿出一个盒子，打开一看，一块上好的羊脂玉佩，青妈把玉佩交给青青说：
　　“这是我父亲，也就是你外公在我年轻的时候给我的，说是能保平安，如今你要出远门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这玉佩你好好带着，我们不在你身边，你要好好照顾自己，听懂了吗。”……
　　青青知道这块玉佩的珍贵，家里在最困难的时候母亲都不曾将这东西变卖，青青把玉佩好好的收了起来便和父亲出门了。
　　冯二送青青出门，在门口就遇见了素衣，素衣说是来送青青的，嘴上这么说着，可是眼眶上的淤黑表明素衣昨晚在青青家门外守了一夜。
　　来到镇子门口，刘济雇了一辆远行的马车，这趟出门，刘济决定带青青去青州，即将出发，青青似乎想到了什么，走到了素衣面前，拔下头上的簪子递给素衣，轻声的说了一句：
　　“簪子还给姑娘，多保重。”
　　素衣拿着簪子，愣了一下，快步上前抓住了青青的手腕，青青并没有回头，但还是站在了原地，素衣说：
　　“既然是送出去的东西，怎么能说还就还呢？此去山高路远，青青你也要多保重。”
　　说着又把簪子插回了青青头上。
　　青青就像没有察觉一样，和师父上了马车。目送青青的马车走远，素衣一个人站在原地伫立了好久，沙苑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这，就站在素衣背后。
　　沙苑：
　　“小姐！青青姑娘走了。”
　　素衣：
　　“嗯！走了，听说要去青州，也不知道今后还能不能再见。”
　　说完这句话，素衣眼前一黑，仰头栽倒了下去，还好被在一旁的沙苑及时护住。
　　这几日照顾青青，素衣何尝不是日日以泪洗面，食不知味，夜不能寐，素衣此刻是累极了。
　　之后，沙苑带素衣回去休息，第二天一群人便回营了，青青走后素衣仿佛整个人都空了，回营的路上也极少说话。
　　回到云骑营，素衣便接到了命令，岑海要见素衣，素衣即刻就动身，走在营中，周围的士兵几乎都在盯着素衣看，素衣此刻还身着女装，这军营里什么时候来了女人，一旁军人们都很疑惑，在这里只有素衣手底下的亲信知道素衣女儿家的身份。
　　来到大帐岑海还在勘绘沙图，抬眼一看素衣，差点被吓了一跳，自打多年以前素衣便弃了红妆，后来背着自己参军，岑海是打也打了骂也骂了，偏偏自己女儿就是要待在军营，被逼无奈，岑海便让素衣进了边军，留在自己身边。
　　素衣进军营之后，每天练的比谁都刻苦，多少男儿都比不上她，而且屡立功勋，一直被提拔到了校尉，岑海看到自己女儿这般巾帼不让须眉便也不在管她。
　　而今素衣又穿上了女装，岑海虽然震惊但还是很高兴的，毕竟是女儿，哪有爹爹不疼女儿的道理呢！
　　岑海说素衣抓捕石中虎等山贼有功，兵部奖励，颁发功勋，并且提拔了素衣在军中的官职，总领云骑营，授都尉之职。
　　然后岑海还问了素衣的伤势，回报时说素衣受伤留在云烟镇修养了许多天，岑海很是担心，素衣则表示没什么大碍，但岑海不放心，还是查看了伤口，看到手臂上的刀口岑海也是心疼的不行，自己的女儿受了这么重的伤，那个当爹爹的不心疼。
　　还不等岑海安慰，营帐外面就走进来一个人，只见一个和素衣长得一般无二的人走了进来，而这人正是素衣的同胞哥哥岑素华。
　　一进来，素华便大声说着：
　　“还以为帐里进了女人，我当是谁呢，原来是阿依啊！你怎么穿上裙子了，莫不是找到了如意郎君来和爹请辞了？”
　　素衣没有理会自己的哥哥，倒是岑海这边急了，张口骂到：
　　“他妈的小兔崽子，进来怎么不通报，你当这是什么地方，你妹妹的穿裙子怎么了，你个当哥哥的一天到晚吊儿郎当，没个正形，你看看你带的那些兵，都他妈的跟你一样，让你给带坏了。”
　　素华满脸堆笑说道：
　　“我这不是开玩笑的吗，听说阿依受伤了，我特意过来看看。”
　　三人在帐里聊了一会儿，素衣和素华便出来了，一出来素华便凑到素衣面前说：
　　“阿依，听说你升官了，统领云骑营，什么时候和来我的□□营比一比啊？”
　　素衣没有说话，她现在没有什么心情和自己哥哥斗嘴，没有理会素华的话，素衣直接回了自己的营地。
　　素华也没想到，素衣竟然如此冷漠，若换做平时素衣肯定开口就要嘲讽素华几句，随后兄妹二人相互损着，比个高低。今日如此反常，素华只当是一路奔波自己妹妹累了。
　　回营后素衣换回了军装，毕竟是在军营，一直穿着女装也不合适。
　　素衣回营后因为受伤，一直在修养，这几天素衣一直在担心青青，自己的失误害了一个姑娘，素衣一直没有办法原谅自己。
　　可这样的内疚没有持续几天，前线突然传来了急报，摩子哈喇派人进攻边城，边城告急。
　　大将军岑海上书请奏，随后带着兵马就奔赴前线。
　　……
　　岑素衣，原名岑依依，名字是她娘给取得，素衣和素华六岁的时候娘亲便去世了，原本素衣还有一个哥哥，岑素国，比素衣大十岁，也是投身军队，可惜在战场上误中流矢，不治身亡。
　　有一日晚上，小素衣晚上睡不着，起床去找爹爹，看见岑海坐在灵堂前对着娘亲排位喃喃说道：
　　“素国也去那边陪你了，是我不好，没能留得住他，你说要是阿依也是的男孩那该多好啊！…………”
　　岑海丧妻亡子，原本这只是一句抱怨的话，可是年幼的素衣听到父亲的这番话后，自此性格大变，变得争强好胜，日日练武，十三岁时素华被安排进军营历练，素衣也吵着要去，结果被岑海教训一番。
　　随后素衣干脆离家出走，改头换面投了当地军营，边疆的小军营里没有什么具体审查，都是上去看看个头，比比身手，看的过眼的便招进军营。
　　素衣从小练功，审查时上去就把面试的军官给揍了，那位军官当时就乐了，直接安排素衣进了军营，岑素衣也是那时候投军改的名字。
　　后来素衣还是被自己老爹找到了，被抓回家一顿打，岑海是边打边落泪，素衣则是咬着牙，坚决不求饶，并且放下狠话说自己会去更远的地方投军，让老爹再也找不到。
　　岑海听着也是怕了，打过一顿以后就安排素衣进了自己的边军军营。
　　事实证明，素衣参军之后表现是相当的出色，武功高，身手好，营里没有一个兄弟不服，沙苑也是在哪个时候认识了素衣。
　　沙苑，原本是岑家一个伙计的儿子，伙计得病去世了，岑海不忍这么小的孩子流落街头，便把他招进了军队，后来又安排沙苑去素衣身边，很顺利的被素衣。收了当“小弟”。
　　后面素衣屡屡立下战功，虽然是女儿身但还是被破格提拔，一直升到了如今的地位。
　　话回现在，战事已起，摩子哈喇攻打边城，边城是西防第一座城，城墙加厚加高，易守难攻，前接平陵后通台州，攻下边城后便可以直取台州，所以边城必须守住。
　　岑海带大军前来与摩子哈喇大军会战平陵，双方你来我往，大战打了足足有一年多，最后以摩子哈喇后方供给不足撤出平陵而结束。
　　岑海三十万大军阻敌人于边城之外，皇帝大为高兴，命岑海进京都述职接受封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