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第 1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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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太医是打算将自己的头埋到地上做那缩头乌龟吗？”
姜澜等殿里的人走得差不多的时候，才看向还保持着刚刚弯腰行礼谢罪姿势的司怜，淡淡问道。
“臣惶恐，等待陛下发落。”司怜仍旧将头埋在两臂之间，保持着标准的礼仪，从姜澜的角度看去，只能看见他梳得一丝不苟的发髻，流畅的脊椎曲线，还有后脖颈如玉的一点肌肤。
“你大可以再将头低得低一点儿，让除朕以外的人看到你后脖颈掩盖住的守宫纹，到时候整个朝堂的人都知道你还没圆……”
“陛下！你莫要再寻臣开心了！”司怜没想到她居然扯到这一出，明明这件事情是他心里头的一根刺，她却偏偏这般风淡云轻地说出来且取笑他，今天早上闷了一肚子的气也是忍不住顺势爆发出来。
她为什么要这般作弄他，很好玩吗？倒不如直接给他一刀。
“朕直接让你起来你肯定不肯的，所以才寻了这个法子，”姜澜毫无愧疚之心，甚至是觉得自己体贴：“现下用这件事情来让你主动抬头看朕一眼，你又不高兴。”
“人人都道司太医好脾气，在朕眼里看来，好像不是这般。”
司怜听她这么一说，才后知后觉发现自己忍不住抬起头来看向她，他觉得自己现在的脸色肯定很难看。
“臣有罪，请陛下责罚。”他稳了稳心神，顺势就想跪下请罪了。
姜澜一看他这般架势，也是懒得装了，“司怜，你敢跪一下试试？”
“……”正要跪下去的司怜跪也不是，不跪也不是，只觉得心里憋得慌，真的想离开这个恼人的宫殿。
“过来坐下，朕不吃人。”姜澜指了指旁边的黄花梨木圈椅，示意他坐到那里去。
然而司怜倔强，并不动作。
“是不是要朕抱你过去坐下？”作势便要起身过来了。
“陛下！你莫要再寻臣开心了。”司怜怕她真的过来，只得后退了两步，眼神戒备。
姜澜与他对视半晌，最后还是被他这副谨慎警惕的模样儿逗笑：“司太医，你似乎很怕朕？”
司怜没搞懂她又要闹哪一出，拧着眉站在原地不动，似乎在猜测这位喜怒无常的帝王究竟又想做什么。
“陛下乃整个大兴王朝的主宰，臣只是一名小小的太医，怎能不怕陛下？”司怜说着又垂下头去不敢看她了。
“过来朕身旁坐下，莫要让朕说第二次，”姜澜对他的倔强好像是真的驾轻就熟了，曾经她的Omega也是喜欢这样和她作对，她都处理出经验来了，“朕的手痛，你进宫不是要为朕看伤的吗？”
司怜听她前半句本来还想反驳，可是听她说了后半句，反驳的话倒是说不出来了，不情不愿地来到她身边坐下，却也不立即动作。
“司太医是要朕自个儿宽衣让你看伤吗？”姜澜见他一动不动的，简直是都气笑了。
“陛下可以移步御榻之上，请陈大人帮陛下宽衣，臣再帮陛下看伤。”司怜硬邦邦地说道。
“都说医者父母心，司太医也是医者一名，帮朕宽衣还要假手于人？”
“……”司怜被她噎了一噎，彻底无话可说。
“更何况，朕最喜欢公平了，朕昨天帮你宽衣治疗，也看了你的膝盖……”
“陛下莫要说了！”司怜被她说得面红耳赤，不敢再推诿了，生怕她又不知羞地说出更多的细节来，只得重新站起靠近她，帮她宽衣。
今天姜澜并未上朝，穿的也是绛红色半臂外加重金刺绣百褶裙，尽显奢华高贵，也将帝皇的威严给显出来。
只是姜澜其实十分脸嫩，她这般年纪穿这般沉重的颜色是硬生生地将青葱烂漫给压了下去，让他心头也有些沉甸甸的。
他站在她身前颤了几次手都没能将她的系带给解开，姜澜看着他这般暗暗着急的模样实在是觉得好笑，主动执了他的手放她衣带上，话也说得不太正经，“司太医是要朕执着你的手从头到尾示范一次如何解衣吗？”
此言一出，司怜的手是颤得更厉害了，偏生又是被她用力执着动弹不得，让他避无可避。
“罢了，不逗你了。”姜澜放开了他的手，无什么所谓地说道：“反正朕也知自己身体的状况，右手废了就废了……”
“陛下莫要乱说。”司怜一听她这般自暴自弃，皱了眉打断她的话，似乎十分不悦。
“那司太医倒是说说怎么办了。”姜澜好像是真的没太大所谓，甚至是饶有兴致地看着他。
司怜的眉是皱得更紧了，他好像从来没见过像是她这样的人，好像不将自己的身体给放在眼里，怎么能有这样的人？
“臣自当会竭尽全力查明陛下所受的伤，绝对不会让陛下的龙体有半分损伤。”司怜这般一说，也仿佛是下定决心那般，放到她系带上的手不抖了，似乎能够从容地解开她的衣裳了。
可是姜澜却不怎么想让他看了，她止住了他的手不让他继续动作，对上他略带疑惑的目光，也就说道：“昨天你在凤鸾宫，朕曾替你施针帮你逼毒，王太医说你是长期积累毒素以至于有这种情况，你自己可知你长期以身试毒会有此等后果？”
“臣自是知道的，但是昨天的事情只是意外，臣一直都有服药压制体内毒素，下次并不会再损龙颜。”司怜垂下了头没去看她，却是莫名紧张。
“这不是有损龙颜的事情，朕是心痛你。”姜澜在得知他作践自己身体的时候，心里第一时间是愤怒，可是愤怒过后也是意识到他这个朝代对男子的不公。
仿若她所处的星际世界，Omega这个性别无论男女都会被别人看轻，他们想获得相应的成就就必须要付出比别人加倍的努力，不然别人永远会用有色眼镜去看待他们。
纵然后来她的司怜立下战功赫赫，可是Omega的身份被拆穿之后也是遭受到了不少的歧视和谩骂，说他既然是Omega就很应该回家绣花做饭，到军校里干什么？
姜澜并未对Omega有这般根深蒂固的歧视，她将他的努力与辛苦都看在眼里，登基之后也大力改善Omega的生存环境，推动ABO平权，让每个性别都能够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只可惜，她还没有推进完毕，她的Omega失踪，而她的妹妹也篡位，差点让她身死。
现如今来到女尊世界，书中设定也是这般女尊男卑的设定，像是司怜这般有才华有抱负的男子也是需要用这样的“手段”进宫当差，也实在是让人难过。
“陛下……不需要心痛臣，这是臣自愿想做的事情，能为陛下效劳也是臣的荣幸。”司怜像是被她“心痛你”这三个字所击中，险些便落下泪来，他强忍着，不欲在她面前露出脆弱的一面，头又是再次垂下了。
“你为何非要进宫做太医？你是本朝探花，想要什么官职没有？为何要进宫做太医？”这也是姜澜觉得极度不解的一个地方之一，书中对司怜的笔墨描写太少了，寥寥几句话，她看不出他的动机。
但是，她能够推断出来的是，他千方百计进宫做太医甚至是不惜损伤自己的身体那肯定是有什么迫不得已的理由的。
她必须要弄明白这背后的原因，不然，她也会觉得自己错过了什么重要的真相。
“臣自幼便喜欢研读医书，为万民治病，而宫中有数之不尽的医书，臣心向往之……”
“行了，这些话骗骗别人还可以，骗朕的话还是算了，”姜澜懒得听他打官腔，“不想说就别说了。”
“……”司怜被她噎了噎，彻底无话可说。
姜澜早上从外面回来也没吃多少东西许临渊便过来了，现下司怜也在，横竖左右没事，她又打开桌子上的食盒，拿出一碟做工不算特别精致但胜在清香的糕点来。
“司太医早上吃了吗？”姜澜净手之后，拿了银箸夹了一颗巧果放唇边咬了一口，齿颊留香。
民间小吃固然不比宫里的精巧，但胜在有烟火气做得也用心，这简直是不要太美味。
若说穿到书中世界有什么是让姜澜满意的，那么宫里宫外的美食便是她最为满意的地方。
司怜看着她吃得这般陶醉，再看她吃的点心与早上皓初拿给他的一模一样，他脸上温度渐升，实在是不知道该说什么。
“司太医怎么这般嘴馋地看着朕？难不成朕早上给你买的你没用上？”姜澜吃完了一颗巧果，也不忘喝一口茶漱口，抬眸看向他，眼里带了点调侃。
“……陛下，你昨晚真的来了臣所居住的院子吗？”司怜也不知道自己是抱着什么心思去问她，他觉得自己的心情很复杂，都快纠成一团乱麻了。
“先陪朕吃一颗巧果，余下的再说。”姜澜从来不喜欢按照常理出牌，见他脸上尽是局促以及不知所措，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又夹了一颗巧果强行喂到他嘴里，让他拒绝不得。
“……”
司怜刚刚那么复杂难辨的心情又被她这般不合乎常理的动作给弄得烟消云散，甚至是想瞪她一眼，在心里腹诽她几句。
作者有话说第19章 第 1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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