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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转学生牛逼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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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排的几位同学得了便宜,课上趁老师不注意,偷摸着私下传纸条。
【这转学生太牛逼了,我辈楷模啊】
【瞧瞧人家那话,问老师我能躺着睡吗,我当时就想捧着心送到他面前叫一声偶像了】
【拉倒吧,你那心一半在游戏一半在吃饭,上哪儿抠出剩的给他】
等到下课铃声响起,化学老师离开后,教室里跟炸开锅了一样。
“卧槽兄弟牛啊,当着老师的面儿还敢睡?!”
几个男生挤到冉苇的课桌前,七嘴八舌地说着话。
冉苇从早上七点去机场开始,到刚才上课前,就没能休息过。
睡了一节课,他总算缓过些精气神儿。
右手撑住下巴,冉苇撩起眼皮扫过这群新同学,“是吗,睡习惯了。”
睡、睡习惯了……
这话已经狂到头了啊,哥们。
几位男生面面相觑,好心劝冉苇。
“刚才是化学课,你睡就算了,老刘脾气好不跟你计较,别的老师可不一定。”
冉苇漫不经心地点头,听没听进去就不知道了。
下一节是刚见过面的语文老师来讲课。
一上课先发了张小试卷,五道诗词填空题,让大家默写。
冉苇接过最后一张试卷,拿起笔,看也不看,在空白处填上答案。
然后又趴下睡了。
这次换了个姿势,脑袋向下枕着交叠的双臂,只露出个黑乎乎的发顶。
语文老师以为他做完了试卷,便也没管。
过了几分钟,她站在讲台上,轻声细语地说:“下面让课代表给咱们说一下开堂考的答案。”
她顿了下,继续说,“赵林,把冉苇叫醒。”
十五班同学们:……
又睡着了?
这新来的转校生莫不是个睡神吧?
赵林,也就是眼镜同学,扭过身,小心地推了推冉苇靠在外面的手。
“冉苇,醒醒。”
冉苇翻开手,抬起头,露出下面的试卷。
赵林看见那一排笔迹潇洒的“C”,忍了好半天才忍住没笑出声。
他抖着肩膀转回身。
赵林同桌捅了下他胳膊,用气音问他笑什么。
正好课代表站起来念答案,赵林赶紧小声说:“你往后看,看冉苇的卷子。”
赵林同桌不明所以,趁语文老师转身在黑板上写字的时候,赶紧扭头瞥了眼。
冉苇手肘撑在桌面,半睁着眼瞧黑板,像是没看见前面人的小动作一样。
填满“C”的试卷光明正大地摆在中间。
赵林同桌想看不见都不行。
他憋了好久,低头佯装擦鼻涕,努力把笑意压下去。
语文老师站在讲台上,看见赵林和他同桌抖得跟癫痫犯了似的。
“赵林你们怎么了?”
赵林和他同桌都低下头,不敢说话。
语文老师踩着小高跟走下来,到了跟前儿,一眼就看见冉苇桌面上的试卷。
实在是太明显了。
冉苇没有一点要藏起来的自觉性。
最后,语文老师拎着这一张填满C的诗词题去找了年级主任,然后和年级主任联袂去找教导主任。
“主任你看,这学生的学习态度太有问题了,填空题又不是选择题,哪儿来的ABCD。”
语文老师捏着满是C的填空卷,满脸委屈。
教导主任没想到人刚送走没多久,冉苇这就惹上事了。
他紧急叫了十五班班主任老邓回来,也把上节课的化学老师请来了解情况。
老邓正参加学生婚礼,胸前挂着朵大红花就来了。
化学老师人厚道,实话实说新同学可能是太困了,一节课没醒过几分钟,但也没干别的坏事。
“……”教导主任头都大了。
老邓从教几十年,不知见过多少学生,对此波澜不惊。
他还反过来安慰两位主任,新学生新班级,总要一段时间来磨合的嘛。
年级主任脸硬得跟块铁板似的。
“老邓你别老跟我们打哈哈,你们十五班都成典型了,学习好的不上课,学习差的一大片。”
老邓:“主任,你这么说就没意思了啊。江玉就是天天不上课也能考全校第一,再说人家请假有正当理由,父亲半身不遂在病床上躺着,他不得伺候啊。”
听见江玉两个字,教导主任脸上笑开花,“听说下个月江玉又要去B市参加竞赛啊。”
老邓一脸骄傲,“主任你放心,少不得拿个奖杯回来。”
好学生老师都喜欢,语文老师和化学老师夸起江玉来跟不要钱一样。
年级主任板着脸提醒他们,别忘了这还有个新来的硬茬。
最后,教导主任、年级主任和十五班班主任老邓,三大巨头坐在一起,打通了冉母的电话。
冉母对此并不意外。
冉苇从小就不是个安分的人,她和丈夫工作忙,对这个独生子也极尽宠爱,把人宠得没边了。
喝酒、抽烟、打架……没有一样是冉苇不行的。
可现在情况变了,冉父冉母一致同意把冉苇打包送到文城,没人宠他了。
这种情况下,冉苇的叛逆行为很容易解释。
冉母揉按额角,“老师,你们不用管他,我不求冉苇变得听话上进,只要他不缺胳膊少腿地安稳活着就行。”
三位老师没了话。
年级主任开口:“要是他影响到其他学生——”
“老师,这点您放心。”冉母松了口气,“别的我不敢说,苇苇对同学挺讲义气的,不会害他们。”
年级主任坚持:“如果他影响了,我会让他走人。”
冉母没意见。
*
老邓进门的时候,班里意外的安静,他倒退两步瞄了眼外面挂的班牌。
高三十五班。
没走错班啊。
他再进来一看,果然还是那群调皮捣蛋的孩子。
“今天改性了?”老邓乐呵呵放下教材,“平时你们闹得能把屋顶掀了。”
靠近讲台的矮个男生哭丧脸,“冉苇嫌我们吵。”
说来也奇怪,冉苇眼那么一横,他们就很怂地听话了。
“冉苇?”老邓视线锁定最后一排趴着的人影,下意识声音也低了,“他还睡——”
说到一半,老邓意识到不对,自己是班主任。
他咳了声,提高音量:“冉苇!”
听到自己的名字,冉苇慢慢抬起头,一双淡漠的眸子看向老邓。
他各种姿势睡了两节课外加一个大课间,脸上却连道压痕都没有。
老邓:“你来的时候我请假了不在,刚回来,我是你的班主任,平时叫我老班、老邓都行。”
冉苇:“哦。”
老邓:“你原来班上的生物讲到哪儿了?”
他低下头翻教材,准备跟新学生的学习进度融合下,然后就听到冉苇慢悠悠答了句不知道。
冉苇:“开学第一天揍了个人,被学校处罚回家反省一周,没上过课。”
“……”
十五班众人下巴都惊掉了。
就连向来淡定的老邓,翻书的手都顿住两秒。
好家伙。
上课睡觉、考卷瞎填、打人被处分……
同学们看向冉苇的眼神多出几分敬畏。
老邓干咳了声,“没事,第一周讲的内容不多,你回去多看看课本就行,后期第二遍复习时会再细讲。”
“好,大家翻到课本三十九页,第二部分……”
冉苇还是蹭的,哦不,接受了赵林同学的课本援助。
或许是睡够了,他这次认真地翻了翻整本教材。
从第一页翻到最后一页。
修长的手指夹着纸角,没发出什么声音,他就像欣赏书上的插画一样,随手翻过一页又一页。
反正不像正经学习的样子。
老邓站在他旁边停了一会儿,问:“看得怎么样?”
冉苇:“纸质还行。”
老邓:“……”
上完这节生物课,冉苇被老邓叫去办公室谈话。
每个年级差不多有五十位老师,分四个办公室,只能挤着坐。
所以说,新一中学生第二讨厌的就是被老师叫到办公室训话,当着那么多认识、不认识的老师的面挨训,丢份儿。
冉苇不了解这个情况。
他施施然走进办公室,然后便迎面而来八、九位老师的视线。
跟机关枪扫射似的。
冉苇:“……”
他侧过身避开视线,觉得自己像只被观赏的猴儿。
“高三学生教材都是有数的,教务那边没有多余,B市教材跟咱们这里的不是一个版本,高考用不上。”
老邓坐在破旧办公椅,转动一下便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我让江玉明天把他的课本送过来,先借给你用,等你买到教材了再还给他。”
冉苇本以为老邓会例行讲一讲校规班纪,警告自己别在学校惹事。
却不料这位班主任半点没提,说完教材的事就摆手打发他走。
转身还没走出门口,老邓又叫住他。
“等等,还有件事,你过来下。”
冉苇别过身,还没反应过来,胸前就被贴上一朵大红花。
冉苇:“……”
他低头瞥了眼这朵艳俗的塑料花,面无表情地伸出手——
扯下。
然后以五米定点投篮的气势,准确地将大红花扔进垃圾桶。
老邓可惜地砸咂舌,“扔了干啥,带着多好看,我这可是经过新郎新娘开过光的。”
没听说新郎新娘能开光的……
冉苇怀疑自己这新班主任是靠关系挤进光荣的人民教师队伍。
浑身上下没一点老师该有的气质。
“没眼光,快走吧。”老邓开始赶人,“哦对,保安说把你行李送宿舍了,晚上回去收拾下。”
冉苇点头,手插兜走了。
“老邓。”旁边看热闹的老师努努嘴,“瞧见没,就这个态度,我打赌,下个月那外边的检讨大字报准有他的名儿。”
另一位老师插嘴,“我觉得啊,下周。”
老邓笑呵呵地不说话。
这些老师少说也在学生堆里摸爬滚过十来年,眼光毒辣得很。
但是这次,他们都没猜准。
冉苇入学第一天晚上,老邓的手机差点被年级主任打爆。
作者有话要说: 冉苇:老邓看起来就不像正经老师
老邓:冉苇看起来就不像正经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