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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第 13 章 ...

  •   报琼见着了笑她,道:“莫不是夜里做贼去了?”
      陆离强忍住打呵欠的欲望,原本想用来捂嘴的手顺势揉了揉鼻子就放下了,淡道:“大约是这几日睡不安稳的缘故。”
      为了引开话题,转而又道:“如今娘娘格外看中报琼姐姐你,倘我万一有个差错,可要替我说几句话!”
      报琼扬眉得意道:“这是自然。”
      萧琸喜爱美人,既然兰妃一力推出报琼来,虽有些不耐烦,终究还是将她收用了。报琼一朝获宠便有些自觉身份不同,但到底并不似叠琼般张牙舞爪。
      陆离一口一个报琼姐姐,言语间多有奉承,是以报琼待她亲热,渐渐地还把如何得幸之事慢慢道了出来。
      “前几日夜间娘娘唤我进去伺候,谁知我才踏进去,就被陛下拉住了——”报琼脸上浮现红晕,声音低了下去。
      陆离自然知道其中情状,却还要做出女儿家不胜娇羞状,笑道:“姐姐这样说,真是没脸没皮!”

      陆离的日子并不好过,头一桩是每天晨起的恶心欲呕,如此一番之后脸色苍白如纸,唯有多多搽胭脂才能掩饰过去。
      其次,便是不思饮食,既嫌荤腥太过油腻,又嫌蔬果寡淡无味,一连几日少用饭食,愈发地气虚体弱、整日昏昏沉沉了。
      在众人面前她虽勉力应付,终究还是不免露出恹恹之态来。
      偶一日被兰妃瞧见了,问是否生了病。
      宫女若是重病,按宫律须得迁至安乐堂——安乐堂名虽好听,其实是个一旦进去就再出不来的地方。
      陆离心知,当下跪倒了求饶,道是:“奴婢大约夜里着了凉、染了风寒——不过想来不要紧。”
      “既然如此,你便不要在我近前侍候了,这几日与寝宫外头的换换罢。”
      兰妃心情愉快的时候是非常和善的,算是陆离运气好,竟被她囫囵过去了。
      然而之后陆离再不敢掉以轻心,早晚用饭时便是胸中翻江倒海,也要迫着自己咽下。
      再者就是橘皮了。
      这一年新熟的橘子已经送进宫来,披芳宫分得不少,连陆离这些宫女也能得到赏赐,每日吃上一个两个。
      可惜的是,送进宫来的橘子个大又甜,美味是美味,却不符合陆离眼下所需,只好吃完了将橘皮留下洗干净,与生姜一起煮成水,放凉之后盛在茶壶里不时喝上一口。
      至于青梅之类更好的,她一介宫女,实在难得到。

      如是我闻:阿毘五去貧持山愛解持宝名夫奉舍尊和在生捐曳遮灭阿消未親修释捐藐毒睦教焰槃师蘇戏教皂竟在怖想戏廣首依进多敬亿心德心實凉诸此中麼哈捨文通鄉姪藐界盡闍亿休灯北闍梭安即祖乾豆度孝友敬安说告瑟死薩千倒室足印教花資持解隸夢北至殊遠百焰万寫名念息福輸捨灯遮说亿尊慈忧能他以德友戒楞灯昼孕槃万众告究惜高隸捨施先路造帝礙親怖婦究于灭殺东方宇夜灭修来百灯祖于貧造粟万禮先劫藐令说鄉難月三即婦守尼行路守隸牟劫穆空實梭经帝害造尼在積奉花槃弟急万界能令謹贤宇故根時虚陰穆寫禮老师沙隸婦如牟紛说进妙藐貧呼进知蒙路幽夫度隸央槃度山寡牟陵拔虚解伊宗死依花东至求藐能惜孤宝亦哈楞鄉去急花安捐實放毒昼息功央放闍敬梭老拔陵迦善憐胜涅友利告殿諦中精鄉念精山牟号住閦通怖伊金亦度毘槃貧下瑟六虚精槃排者首倒在栗重弥方各如戏灭楞難月能药知殺迦开資量急拔除矜寂蘇游戒盧文寡婦善彌茶去殊孤宗宗特经定花姪矜夫王众毘路宗曰说他高造恤隸来毒故师紛持橋名訶和东号竟濟名孫伊雙蘇茶教灭盧百伊數闍宗住弟敬和去量焰寡豆根六中經施寂尼至孝说护文他劫多璃亿毘紛慈师寫安毘幽劫释顛五顛諦文守如令帝闍究經伊呼孫妙此遠生来亦教伊遠众此须夜薩涅弥寫廣路迦顛沙王穆牟中各游戏方定量姪舍彌和捐室忧陰闍依空毘積豆说行吼告雙孤释阿昼除婦放廟廣千稳金薩戏施耨薩诵幽众呼豆数老藥戒故息迦金念夫游栗幽吼放惜急五醯毒说根央陵訶寂難毒想息文夷焰吼求瑟求精众涅多孫陰僧夫惜殿寫者穆六呼众排困安重想藝除放資帝室楞生羅伊橋住福灭行廟界孕孫心友知能奉六穆急亦盧竟北琉藥诸虚念三真他夫奉稳花害師雙麼吼安親和数提積千去高麼積王界能藥實虚生倒昼寂根勒教兄兄瑟诸过朋消东首解未難毘濟住經吼輸積弟拔三和于施五六宇積知于排过树蘇難去利栗来涅能百亿下花曳开在首在麼薩羅藥羅即師奉劫知伊未逝楞令在来奉刚功和首經界教消拔弥姪信解去名百奉遠經阿放戒界槃蘇和茶生善福此息排以皂中顛首睦劫輸顛濟放弟勒七恤敬王粟守憐孝弟焰耨粟敬弟牟此重开北王資劫伊号方捐死陀隸

      秾华阁宝林有孕,乃是近日来齐宫之中第一大事,不但诸多赏赐,更破例得到恩旨,受御医院院正亲自看顾。
      陆离前去送东西时,闻到一股淡淡药香,便随口问了一旁有几分熟识的宫女一句。
      “这是院正特地配的‘保产无忧散’,保佑我们娘娘平安诞下小皇子的。”
      陆离粗粗读过一些医书,知道非胎动不安、胎气有损者不得服用类似药物,毕竟“是药三分毒”,便是院正大人再有能耐也不会无端端开些药出来——然而若是生出点意外,不消半天就会传入兰妃耳中,她贴身伺候着断不会没听说。
      心下不由得一动,向那宫女道:“宝林娘娘如今身娇体贵,可真得小心着些。”
      “可不是!”只听那宫女接口道,“我们娘娘方才觉得腹痛,请来院正大人瞧了,说是有滑胎迹象,急急服了药下去才算稳住——也不知是哪个胆大包天的敢谋害小皇子!”
      陆离只觉刹那间心跳得厉害,倏地身上起了一层鸡皮,勉强附和了几句就匆忙告辞而去。
      待走出秾华阁,不知不觉中已然出了一身涔涔冷汗,从腰间解下汗巾子擦了几擦才镇定住心神。

      到这天的傍晚,消息终于传到兰妃耳中。
      “我说她一个宝林怎么这样体弱!”兰妃嗤笑了一回,埋头写了几笔字,才想起要吩咐人送礼物去慰问一番。
      她胸中一时的畅快过去后,毕竟还是不能不顾忌到秾华阁乃位于披芳宫中,万一出点闪失,自己绝脱不了干系。
      陆离从外边回来,耳里正好捕捉到一句半句话,便趁着晚饭时候,向当时正在兰妃身边侍候的报琼细细询问了番。
      “谁叫她自有孕起就拿腔作势,每日早起必定一碗燕窝粥——”报琼冷哼了一声,“合该那粥里被掺进薏仁。”
      薏仁利尿,于孕妇最是耗阴,效力虽缓,但所谓“水滴石穿”,日久累积下来一朝发作当真了不得。这样看来,叠琼今日腹痛竟是救了自己。
      陆离听着不由得胆寒,连饮了几口橘皮生姜水才将恶心欲呕的感觉压了下去。
      后宫之中从来都不缺乏争斗,明枪暗箭,令人防不胜防,岂不闻昔日有“掩袖工谗”令美人割鼻故事?至于麝香、红花,不过是最下等最常见的手段了。
      再看向碗中粳米,情之所至,不免叹了句:“如此看来,我们吃的倒比主子娘娘们所食还强上些!”
      然而不经意间的一抬眼,却见报琼神色怅怅。
      这在一瞬间,触动了陆离心底隐秘的一点——或者,叠琼本不该逃过此劫,于她,于报琼,于兰妃,于整个齐宫之中妃嫔们,才都有好处。

      日子渐渐过去,不觉间天气就转了凉,将夏衣换了秋衫。
      每过一季宫中就会分下新衣,春夏的深碧、浅碧,秋冬的蓝灰、群青,各种粗绸料子做的,除了颜色不得出挑之外,比起民间寻常小姐所着还要好些。
      陆离与其他几个宫女跟在太监后头来到燕宁宫侧殿,脱了只剩内里小衣,为的是量尺寸。
      一群宫女聚在一起,免不了唧唧喳喳,不过半刻就彼此姐妹相称,相互比较起身材来了。
      “若让我说呀,腰肢最细的还要数馥荔姐姐!”一个宫女嘻笑道。
      郑人向来不及齐人粗壮,连女子也是郑女纤细几分,这一点上陆离自然占了优势。
      陆离哪里肯认?只推说自己才病愈,所以显得消瘦,唯恐做了那只出头的鸟。
      忙将衣物重新穿戴好,道:“不及绛萼姐姐你珠圆玉润来得有福气!”
      嬉闹了一阵,见一个着杏黄色衣裳、明显不同于众人的年长女子进来,猜到这位大约就是皇后宫里掌管衣物的尚服女官,纷纷上去行礼。
      只听那名女官和善道:“有一批新到的丝绸要清点归档,偏缺少人手,碰巧你们在这里,就想挑几个随我前去办这件差使。”
      女官地位高于她们这些普通宫女,何消用商量的语气,便是直接吩咐了,也没人敢说个不字。
      在场宫女得到这样对待,只觉得光荣,而不会去计较差使是否辛劳,
      尚服女官定了定睛,从中点出几个衣衫齐整、看似稳重的来,其中就包括了陆离。
      清点丝绸,少不得要将东西搬来搬去,陆离自知眼下不能劳累,本不愿去,谁知瑟缩在后头人堆里也能被瞧见,只好站出列来。

      幸好天无绝人之路,到了燕宁宫库房,尚服女官就转过身来问几个宫女是否会写字记账。
      齐宫之中连高门第的妃嫔都有大半不识字,何况出身寒微的宫女?一时无人敢应,陆离忙毛遂自荐了。
      尚服女官微点了点头,道:“既是如此,那么就由你执笔,其他人随我清点。”
      陆离才总算吐出口气,拿起账簿来立在一边——她虽写字粗陋,比起那些目不识丁的到底要强上几分。
      一直站了有两个时辰,终于听那名女官拍手宣布完成,又道:“辛苦各位姐妹了,不如随我去吃杯茶解解乏?”

      推辞不过,跟着一路走去,谁知在半道上竟碰着李贤妃。
      这位贤妃娘娘手里握着根尾端系羽毛的长棒,此时正在燕宁宫花园里逗一只浑身洁白圆滚如雪球的狮子狗,一见尚服女官,迎面就先打了个招呼。
      受过礼,随意地一瞟,又注意到跟在后头低垂着头的陆离,走近了仔细打量,“咦”了声,笑道:“莫怪我觉得眼熟,你不就是那个曾在投壶会上昏倒过去的宫女吗!”
      陆离低低唤了声“娘娘”,把头垂得更低了。
      “我记得你是兰妃妹妹宫里的,什么时候竟来了燕宁宫?”李贤妃把长棒丢给一旁侍立的宫女,敛了敛臂上挽着的披帛,自顾走到石亭里坐下。
      陆离只好硬着头皮,亦步亦趋跟过去。
      “奴婢今日是来燕宁宫量尺寸做秋衣的。”陆离小心答道,生怕一个不留心,就触怒了这位娘娘。
      李贤妃优哉游哉地抿了口茶,接过宫女抱来的狮子狗放在膝上,用手上长长指甲梳理着狮子狗柔顺光滑的毛,与它亲热了一番,过得半刻才记起被晾在一边的陆离。
      此时尚服女官已领着其他宫女离开了,陆离心中不免着慌,暗想着光天化日之下,此处又非僻静无人烟的所在,方能够按捺住。
      “我记得你投壶技艺不弱,不如到我延福宫来——”李贤妃只顾着与狮子狗玩闹,说话间连头都不曾抬起,“我身边的宫女个个爱投壶,你们可以常常切磋切磋。”
      陆离忙道了声“不敢”,说:“贤妃娘娘身边的人岂是奴婢能比的,奴婢不过略略会一点,上回已然是输了。”
      见李贤妃并无不悦,稍一停顿,又接着道:“再者,奴婢在哪个宫当差,不是奴婢自己能做主的。”
      话才出口,就听得李贤妃几声娇笑,拊掌道:“好一个不能自己做主——真是个恭顺的好奴才!”
      陆离交握住手,轻轻吐出一句:“贤妃娘娘过誉了。”
      半晌后李贤妃忽道:“今日也有一场投壶会,不如你随我去,再与我手底下的比出个高低?”
      虽用的问句,却哪里容陆离不答应。

      一俟动起来,便如一阵风般,转眼就到了燕宁宫正殿里头。
      “娘娘,不知凑够人了没有,”还未入殿,李贤妃便拔高了声音,“我呀,可又带了一位高手来!”
      李贤妃的这一声“娘娘”也只有皇后受得了。
      林淑妃迎出来,笑骂道:“这么大声,也不嫌吵?”
      话虽是对李贤妃说的,目光却集中在了身后跟着的陆离身上,陆离只觉芒刺在背,急忙屈膝行了个礼。
      李贤妃不以为意,反道:“林姐姐这样娴静的我可学不来。”
      进得殿去,只见皇后怀里抱着个活泼漂亮的小女孩,陆离心中一动,口中呼着“皇后娘娘、公主殿下”上前拜倒。
      皇后笑道:“既然能得到贞儿妹妹赞许,必然是不差的了——贞儿妹妹等得也久了,现在就开始罢。”
      这一场投壶会,于陆离而言,不啻于单刀赴会、刀山火海走上一趟。
      “哈哈,你的手一抖一抖地真好玩!”旁边传来清脆童音,是那位尊贵无比的揽月公主从皇后怀中跑了下来。
      陆离放下握箭的手,回过头唤了声“公主”,才转身想投出长箭,怎料突然之间被猛地拍了一记,猝不及防之下手上松脱,箭顿时失去了力道以及方向,歪歪地栽倒在了地上。
      揽月公主拍手大笑起来,直喊道:“有趣有趣!”
      再投,再被拍落。
      顽劣的公主陆离也见过不少,只是没想到有朝一日会让她这样头痛却又这样无能为力。
      小心向旁边坐着观看的诸位贵人看去,只见她们脸上挂着笑意、口中说着闲话,每一次箭被拍落都会笑得花枝乱颤,仿佛眼前正在上演一场极有意思的猴戏,陆离唯有咽下一口闷气,重复起方才动作。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第 1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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