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龙少女》今也KN

2、黎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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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驴继续往林子深处跑去，背上的小道姑被颠醒来，缓缓睁开眼睛，看了一眼周围，挣扎了一下，发现自己嘴被捂住，手脚也都被绑了起来。她挣扎地从驴背上滚了下去，原以为自己会被摔得很痛，却一点儿也不疼，她起身一看，周围居然都是被烧焦的尸体。吓得她闭眼赶紧滚到另一边，睁眼又是烧焦的尸体，尖叫连连。侠客一把捂住她的嘴，让她不要乱动。

　　黑暗中，两人睁着大眼睛，一个硕大的影子从他们头顶划过，还伴随着巨型动物的吼叫，正在逐渐靠近他们。眼看就要发现他们了，小道姑的手突然抖了一下，手镯上的铃铛发声音，突然一道绿光包围住他们，好似一道隐形的屏障把他们藏了起来，一个不知何物的庞然大物从他们头顶走过。

　　声音渐弱，侠客松开捂着小道姑的手，手镯上的铃铛发出响声。两人被吓得够呛，脸色都很苍白。侠客举起小道姑的手，仔细端详手镯，想从她手中取下，俩人互相争抢，小道姑一口咬住侠客的手，侠客也不甘示弱，咬上她的胳膊，两人怪叫着，突然手镯上的铃铛发出了绿色光芒，侠客被意外弹飞，小道姑一脸惊异，怎么会这样？小道姑看着自己的手腕，转动了一下，绿色的光忽闪忽闪，她倒是觉得挺好玩的，又转了转，绿光突然消失，也不知道是为什么。

　　侠客盯着她手腕上的手镯，上面的雕刻好像不是如今这个年代会有的东西，难道是上古的物件？

　　小道姑摸着手镯，纳了闷了，活久见，这东西怎么一会儿亮，一会儿不亮的，难道有什么机关？小道姑仔细端详着这神奇的手镯。

　　侠客突然抓住小道姑的手腕，这镯子莫非是……

　　小道姑以为他知道些什么，凑上去问，侠客吹了声口哨，驴子奔了过来。

　　哇塞，它还没死啊！小道姑感概。驴子报复性地冲小道姑打了声喷嚏。

　　侠客骑上驴，对小道姑说，看你这身打扮是青莲派的小道姑吧，不要太饥渴哦，过段时间我们还会再见。

　　小道姑看着色狼侠离开的背影一脸嫌弃，掏了掏自己的耳朵，感觉都被污染了。转身便往反方向走。

　　眼看就要走出林子了，小道姑开心地跑了几步，蓦地，一道黑影从天空中砸到她面前，小道姑赶紧向后退，被树枝绊住，倒在了地上。那黑影缓缓起身，白色的羽毛沾满血迹，像张开的血盆大口一般，在黑暗中绽放，小道姑吓得不敢动弹。面具下的少年站起，鲜血在赤裸的身体上流淌，一滴滴落在他前进的脚步旁。

　　扑通一声，小道姑跪地作揖求饶，英雄饶命英雄饶命，但少年好似并未有任何回应，依旧一步步向前，接近小道姑。

　　大哥，我刚刚都帮你把那帮人骗走了，您就行行好放了我吧，小道姑一边佯装抹着泪，一边求大侠饶命。你看我们年纪相仿，我还想多苟活几日，实在不是故意看到的……

　　话还未说完，少年走到她面前，朝她伸出红色的手臂，小道姑一声尖叫，少年跃起，刀光一闪，温热的鲜血撒在她身上，她慌忙躲开，一个巨大影子倒在他们面前，是刚刚的那个巨人。天哪，这个面具小孩怎么这么厉害，居然可以徒手杀死巨人！

　　小道姑虽感恩面具少年帮她解决事端，但她并不想杀人，摸了一下巨人的脖子，已经没气，小道姑吓得直往后退。那面具突然朝向小道姑，她跪地作揖求饶，求大侠饶我一命。可那面具却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直直向她走去，面具的阴影渐渐笼罩住她，怎么办，难道我真的就要命丧于此了吗？

　　求生本能促她起身奋力逃跑，小道姑可管不了那么多了，也不知道方向，只知道自己此刻如若再不逃跑，那边没有存货的机会了。她边跑边警惕地回头看向面具的方向，他还在原地，还好，好好，小道姑悬着的心稍稍降下来一点，她转头看向前方继续奔跑时，突然那面具瞬移到她面前，她大叫，后退，面具男直直地倒在了她的身上，手镯上的铃铛响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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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薄雾叆叇，水汽氤氲，围绕在山巅上的道姑庙间。这里便是小道姑沐生从小居住的地方青莲观。

　　白色的梨花在风中摇曳，伴随着一声“师姐们早啊！”一片片凋落。沐生手里一边啃着猪蹄一边蹦跶着从门口跳进来，几位身着素衣的道姑正在打扫院子。

　　沐生！

　　一位衣着玄色道袍年长一些的清秀道姑停下手中的扫帚，挡在沐生面前，你这样子成何体统？沐生赶紧把猪蹄背在身后，小油嘴抿着笑容，甜甜地唤着渡沉师姐。渡沉走上前，呵她依旧这么不懂规矩，掏出手帕在沐生的脸上擦了擦。最近山下纷争四起，师父严辞禁止观内弟子随意下山，你这样子要是被瑶卿师姐看到了，可不是罚抄《道元经》那么简单了。

　　为什么？沐生觉得甚是奇怪，问山下出什么事了吗？

　　渡沉师姐拉起沐生的小手，擦了擦，有些事你不知道为好。

　　突然，观内台阶上走来一行白衣道姑，其中打头的是一位看起来比渡沉还要年轻高挺的女子，眉宇间有几分女子身上难有的英气，手中一柄拂尘在空中甩了甩。

　　沐生见她，把猪蹄塞给渡沉师姐，颠颠地跑了过去，嘴里大喊着大师姐。渡沉转身，看到那位女子，赶紧把手中的猪蹄丢到一边，拂袖作揖，唤一声瑶卿师姐。瑶卿虽然年纪比渡沉小，但因为是师父的大弟子，所以在位分上比其他道姑都高一等。师父闭关的期间，青莲观也一直都是瑶卿主持大小事务。

　　沐生跑过去本想讨个好，却被瑶卿师姐一个指头抵住了额头，不许靠近。瑶卿问她，去哪儿了？

　　沐生听了渡沉师姐的嘱咐后，定不敢实话实说，她回哪儿都没去，刚和师姐们一起扫地来着。

　　瑶卿点开沐生，余光瞥了一眼台阶下，渡沉和其他几位道姑，人手一把扫帚，便问，那你手中的扫帚呢？

　　沐生的小眼珠左右摇摆，啊，我放在门口了，这就去拿。沐生刚转身，身上不知从何处传来叮叮当当的响声，瑶卿用拂尘拂向她的后背，沐生突然被击中，前倾狗吃屎般瞪大眼睛亲吻了大地，身上的东西也跟着噼里啪啦地落了下来，小吃、玩具一下子全被搜了出来。渡沉师姐赶紧跑上来，扶起沐生。沐生自知这回是露馅儿了，赶紧起身，擦擦嘴上的土，一边揉着胳膊一边气鼓鼓地说，大师姐太坏了，自己习得上三层，却净用功夫欺负我……

　　渡沉赶紧捂住沐生的嘴，不让她继续说下去。是我没有管教好沐生，瑶卿师姐莫要怪罪于她。

　　瑶卿连看她们一眼都没有，拂尘一甩，叫其他人把这些东西收起来。

　　渡沉，你也是青莲观的老人了，我不愿多说，师父门前的108节台阶，便由你一一擦拭干净。至于沐生，就由你自行处理。

　　渡沉压着沐生一同鞠躬行礼，谢瑶卿师姐。

　　对着瑶卿师姐的背影，沐生自是不可能安分守己，各种做鬼脸，拳打脚踢，瑶卿突然回身，沐生赶紧鞠躬继续行礼。

　　渐入冬季，观内柴火不足，不如让沐生去后山劈柴，也算是我这个当师姐的教给小师妹的修行之一。

　　沐生一脸不情愿，撅着嘴，瑶卿又道，今年的柴都由小师妹来劈。

　　沐生企图反抗。

　　小师妹好精神，那就再加一年。

　　沐生赶紧乖乖地行礼，回道，沐生知道错了，大师姐。

　　瑶卿见沐生乖乖行礼，高冷的脸上不禁挂上了一抹微笑，转身带着其他道姑离开了。

　　瑶卿师姐刚一走，沐生就拉着渡沉师姐的衣袖，师姐，我不想自己一个人在后山砍柴。

　　渡沉摸摸沐生的头，谁让你顶撞你大师姐呢。

　　瑶卿师姐和以前完全不一样了，总是和我作对，欺负我，以前她可是最疼我的。

　　看着沐生委屈巴巴的样子，渡沉拉起她的手，带她走在梨花树下。

　　不是瑶卿不喜欢你了，是她年纪轻轻便要掌管诺大的青莲观，实属不易，很多时候她不得不按照观内规章来约束你。

　　可师姐你也要被连累了。沐生停下脚步低着头，不敢面对渡沉师姐，自己的错却连累师姐被连坐，心里自是过意不去。

　　渡沉温柔地笑着，摸了摸沐生的小脸蛋儿，都是修行的一种，没有什么罚不罚一说，你只要乖乖地听话，好好修行，师姐也便安心了。

　　沐生开心地笑着，渡沉师姐才是最疼我的。搂着师姐的胳膊，头靠过去，一片梨花落在了沐生的头上，岁月如此静好。

　　沐生是青莲观最小的师妹，从小被蒲泽师太养在山上，这些个师姐也大多都是孤儿由师太养大，沐生最小，自然被师姐们宠着，从小调皮捣蛋的事情做了不少，完全不像个女孩子。虽然沐生醉心武学，但却一直处于下三层的最底层，无论她怎么修行都无法突破，所以只好练师姐们从不修习的体术。青莲派挑水、砍柴、种菜等粗活都是沐生来做，苦是苦了点，不过沐生的身体素质也比一般观内姐妹要强很多。

　　对于瑶卿师姐的话，调皮的沐生也只可能听得进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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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越过一片薄雾便是青莲观的后山，这里长满了茂密的竹子，师姐们几乎不怎么来后山，只有沐生常来这里。

　　后山有处竹屋，是沐生自己搭建的，虽然还没搭完，但也已基本成型，无事时沐生就喜在这里独处。打开门，沐生小心翼翼地吹了声口哨，阴影处一双大眼睛忽闪忽闪，她走过去摸摸他的头，少年像狗一样一下子扑到她身上，凑着她的脸拼命地闻。明明昨天见还是比她矮半头，怎么今天见却比她高了一头。少年一头黑亮杂草般秀发遮住了他一大半的脸。

　　沐生赶紧推开他，不可以离得这么近，男女授受不亲。但少年还是要凑过去，沐生用手撑在他胸口，心跳声嗵嗵，音量比一般人的都要明亮很多。

　　好了，坐下，沐生像训练小狗一样训练少年，少年听话坐在地上，沐生伸出一只手，对少年说手！
　　少年把脑袋放在沐生的手上。

　　不是脑袋，是手啊，手。

　　沐生推开他的脑袋，拉起他的手，放在自己的手上，指着他的手，这个是手，然后又指指自己的头，这个是脑袋，明白了吗？

　　少年仰着脑袋盯着她，因为头发遮住了他一半的脸，根本看不清楚他的表情。

　　沐生问，给你绑头发的绳子呢？

　　少年无动于衷，沐生指指自己头上的发带，我早上刚给你绑好的头发，怎么又乱了？

　　少年依旧仰着头，看着她，没有回答。

　　沐生呼噜呼噜他的头发，拿你没办法。

　　沐生从自己衣服上扯下一条布，坐在桌子上，招手唤他过来。

　　少年起身冲到她面前，离得很近，对于这样的距离沐生有些不知所措，不自觉地向后仰，少年则更加冲向前，沐生不得已用手捂住他的脸，把他渐渐向后推。

　　你这样我根本没办法给你梳头，转过去。

　　少年站在她面前，沐生用手比划了一个圈，少年乖乖地转了过去，背朝沐生，他庞大的身躯挡住了从门□□入的光线，把沐生包在身影下，他这样站着，沐生根本就够不到他的头发，沐生不得已站起身，但站在桌子上又有些夸张，她跳到凳子上，身高差刚刚好。

　　少年回头看向沐生，看什么看，知道你比我高，哼。见沐生撅着嘴赌气的样子，少年笑了，俩人的关系就如小孩子一样的斗嘴，旁人看了去，怕是要取笑三分。

　　沐生用手捋他的头发，一点一点，轻轻地，生怕伤到他，他的头发虽然乱糟糟的，但却像动物的毛发一样非常柔顺，一下子就可以捋到底。沐生把布带叼在嘴上，抓出一个马尾，用布带系上一个蝴蝶结。

　　少年的面庞终于重现，英挺的剑眉，锐利的黑眸，高挺的鼻梁，俨然一位英气十足的帅小伙。不过他这长相，中土却属稀少。

　　他转身瞪着大眼睛，凑到沐生面前，盯着她看，然后浑身上下地闻她，沐生被他弄得发痒笑到不行，赶紧把他脸转到一边，不让他继续闻自己。他突然开始脱衣服，沐生知道他不喜欢穿衣服，但她可不想天天身边有个裸男跑来跑去，不许脱！你脱了的话我就立马走！少年好像听懂了沐生的话，停下手中的动作。

　　到现在还不知道你叫什么，沐生无奈地说，要不给你起个名字吧，毛毛怎么样？你头发这么乱，毛发浓密，或者叫你变态？天天除了脱衣服，就是上房揭瓦。突然一阵咕噜的声音，是从少年的肚子传来了。沐生指指他的肚子说，饿了吧，其实我给你买了好多，荷叶鸡、八宝鸭、黄金糕，还有四干果、四蜜饯。少年虽然听不懂，但光听名字就觉得津津有味，口水都要流下来了。

　　不过都被瑶卿师姐抢走了。

　　少年眉头紧皱，转身起势有种要去干架的架势，被沐生使劲按了下来，你要去哪儿啊！

　　拽了半天，这家伙才平息下来。沐生喘着气，倒水喝了口茶，随便说说你就要走，后山是你唯一的去处，你出去要是被观内那帮大姐们看到了，不是宰了我，就是宰了你。沐生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这家伙一听到吃就跟失控了一样，九头牛都不一定能拉回来。

　　沐生边轻摇着头边吹着茶叶，喝了一口茶，然后又上下打量着少年。

　　你这家伙细皮嫩肉的，细看还有几分姿色，话本里对你这样的描述，不是祸水，就是妖孽，或许观内师姐们看到你反而对你怜惜起来也说不定哦。沐生眯着眼睛坏笑地看着少年，颅内不知又在发生什么样奇奇怪怪的幻想，嘻嘻的笑声不自禁地流露出来。

　　一旁，可怜的少年却还一直在鹦鹉学舌地说着祸水、妖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