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初战告捷 ...
-
与前世的公路不同，乡间小道是由村民们踩踏出来的。路面凹凸不平还有积雪，陈箬在牛车上东倒西歪。呼啸的北风迎面而来，他立马钻进盖着货物的破布里。
自家阿爹天没亮就出发了，终于在天色大亮前到达了集市。集市上已经有三三两两的农户出摊，父子两占了个显眼的地方将鱼虾卸下来。一会儿的功夫集市上人声鼎沸，热闹非凡。
“二壮呀！阿爹去给人上木炭。你看着摊子，我一会就回，”陈二牛要将木炭拉去收购点，他有些不放心地交代陈箬。
在大魏能用得起木炭的非富即贵，集市上有专门收炭的商户。他们把农户手里的木炭低价收走，然后供应给需要的大户人家。
“阿爹，你尽管去。”陈箬拍着胸脯保证，兴致勃勃地催促他离开，自己表现的机会来了。
陈箬不知当今的物价，决定打听清楚再对外销售鱼虾。他朝周围的摊子望了望，摆摊的基本上是一些农户，东西也是自家产的。既有农产品鸡鸭肉蛋和各类应季的瓜果蔬菜，也有一些耕作的农具。
卖鱼的倒只有自己一家，陈箬拿起瓢从缸中捞了一些鱼虾放在盆里当展品。有几条好动的鱼甩了他一手的水，天寒水冰冻得他直哆嗦。
周围没有参考的价格。陈箬正在琢磨，该定个什么样的价格好呢？这时一位佝偻着身子的老太太走到他摊前。
“小哥！你家的鱼怎么卖呀？”老太太身穿粗布打补丁的衣服，看起来不太富裕。
“老太太！跟春日一个价格，条条肥美，您要那条？”陈箬前世耳濡目染，学着他爸语调客客气气地问。
老太太没有说话，好像在考虑。她挽起衣袖，在盆中挑了一条肥硕的草鱼。“再便宜点！这鱼看起也不是很肥！”
“老太太！这价格可不贵。您知道这大冬天的鱼，来得可不容易呀！”陈箬态度坚定谢绝还价。
老太太摸了摸口袋有些窘迫，家里半个月没开荤了，孙子瘦得跟猴儿似的！她心疼孙子，想让他开开荤。可惜她没钱买猪肉，本想买些下水回去，可下水都要十文钱一斤。
她正愁的慌，就见着有人卖鱼还条条肥大。老太太想了许久，为了孙子她一咬牙。“那给我来条小的。”
“好嘞！”陈箬捞起刚刚老太太相中的那条鱼，放在地上。学着李氏的手法，果断地给来了鱼一铁瓢，他拿起秤杆称了称，足足五斤多！
“三斤多收您三斤的钱。您看成不？”陈箬睁眼说瞎话，将鱼直接放在她的菜篮子里，也没给人杀。
老太太看着五斤的鱼硬是被陈箬说成了三斤，她没有做声心想：这小哥是不是眼睛不大好！她赶紧掏出了27文钱递给陈箬，急匆匆地走了。
老太太欢欢喜喜地走上豆腐摊买了2文钱的豆腐，最后拿着1文钱给孙子买了一个糖葫芦，高高兴兴的回家了。自己这次可捡着了大便宜，拿三斤的钱买了五斤多的东西！
陈箬不在意地将铜板放入了自己腰间的钱袋，原本空空如也空袋子也有了东西。
陈箬开了张，知道了春季鱼的价格为9文钱一斤。可现在是冬季难得有肥美的鱼虾，他有心提了价格。
陈箬拿起瓢敲击着铁盆大声吆喝：“卖鱼虾嘞！卖肥美的鱼虾嘞！鱼统统只要10文钱一斤，河虾斤斤12文嘞！走过路过不要错过，白菜价童叟无欺。”
集市就陈箬一家卖鱼虾的，冬季鱼虾可是个稀罕物，价格又与春季不差多少。想开荤，又舍不得钱买猪肉的人立围了过来。
“小哥！给俺来条五斤的。”
“小伙子！来斤河虾。”
摊前被需要买鱼的顾客围了起来！人们就喜欢往热闹的地方挤，顿时小小的陈箬，被人群淹没。
“好嘞！好嘞！别挤，别挤...都有呢！”
卖碳回来的陈二牛不见自家儿子，还以为出了什么大事。他立马冲进人群，扯着嗓子大吼。“二壮子！二壮子！阿爹来救你啦！”
“阿爹，你终于回来啦！来帮儿子处理鱼。”陈箬忙得团团转，大冬天额头上冒着汗。
“好！阿爹这就来。”双手漆黑的陈二牛，担起了捞鱼的体力活。
陈箬则专门负责收钱找钱，他腰间钱袋子里的铜板越来越多了。
摊上热闹了一会，便逐渐安静下来。集市上人越来越少，农户们买完东西要赶在中午前回家吃饭了。
陈箬心里着急，他高估了集市对鱼虾的需求量。农户的消费水平有限，并不是人人都会买鱼。就当陈箬以为剩下的鱼虾只能拉回去自己吃时，他迎来了一个大客户。
来人带着随从一路小跑，很是心急。“你们家的鱼虾还有多少？”
陈箬打量他一眼，从他的穿着上不难看出，此人不是大户人家的管事，就是某酒楼的掌柜。
陈箬立马来劲了，他掀开黑布。缸里还有二十来条鱼，水桶里还有一推河虾。“都在这了！您要多少？”
“这些鱼虾，我全要啦！”马掌柜的八字胡随着他说话一动一动的，他面露喜色指着半缸的鱼虾有些激动道，几日的担忧一扫而光。
“你们家里还有没有鱼虾？老夫姓马，是车河镇上福聚酒楼的掌柜。你们愿意长期供应鱼虾给咱们家酒楼吗？”
“有是有，不过被人预定了。”送上门的大生意把握不住是傻瓜，陈箬故作玄虚，想吊着对方。
陈二牛是个老实人，见陈箬睁眼说瞎话想去纠正他“二壮子，你...”
“阿爹，我知道阿娘在等我们回去，这不是有顾客买鱼嘛！”陈箬及时打断他爹，防止陈二牛卖队友。
“老夫愿意加一成的价格，买你家鱼虾。”马掌柜有些心急，与陈箬父子讨价还价。
自家酒楼招牌菜主打鲜嫩多滋的鱼虾！可家中鱼塘遭了灾，鱼虾全没了。冬季鱼虾难得，镇上的商户闻讯后坐地起价。
屋漏偏逢连夜雨，加之少东家娶亲，老东家早先在人前夸下海口宴席上必备自家酒楼招牌菜。这些日子老东家急得团团转，让底下人跑了好些地方都找不到合适的货源。
“这...我答应旁人了...万万不能失信于人呀！”陈箬扮作一副被价格打动，可又内心纠结的摸样。
“两成！加两成。”马掌柜一咬牙再加一成，誓要买陈箬家里的鱼。
“哎！那好吧！我们家这些日子就努力一下，顾着诚信均出一部分鱼虾分给您。”陈箬见好就收，勉为其难的答应。
“可春季过后，咱们家就顾不上您嘞。”自家不是渔民，他爹也不会捕鱼。开春后冰雪消融，这鱼就断了来源。再爱财也得看清事实，陈箬没有被眼前的利益冲昏了头。
马掌柜闻言喜笑颜开“好说！好说！竟然你们家有难处，我们也不好强人所难。”
他们家可是生意人，春季是鱼虾的旺季。即使陈箬不说，到时候东家也是不愿多出两成价格买鱼虾的。陈箬此举正合自个东家的意，马掌柜答应的爽快。
马掌柜有备而来，立马招呼底下人将这些鱼虾过称，鱼是136斤，河虾有67斤。
“马掌柜，一共2583文。路途遥远，零头免了，当请您老喝茶。收您2两银子500文钱。”陈箬爽快道。
无利不起早，陈箬此举变相让马掌柜获利。钱虽不多，马掌柜却很受用。“陈小哥，你是个爽快人。老夫交今日你这个朋友！以后有合作铁定是你！”
眼前这小哥谈生意有门又道，加之自家情况有些急迫。马掌柜也不敢小看陈箬，两人相约十日后带着150斤鱼，100斤何虾送至福聚酒楼。
生意谈成，陈箬别提有多高兴。虽然只是短短的冬天，但至少短时间内有了固定的收入。相比自己和阿爹天太没亮就往集市跑了，这简直不要太节省时间。
待人走好，陈二牛再也憋不住话了“二壮子呀！你这不是欺骗人吗？我们家里哪有鱼塘！”
“阿爹！我们家是没有鱼塘，但三溪湖有呀！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咱们父子两一没偷，二没抢的对不对？您就依我一回，儿子心里有数！”陈箬好话说了一堆，开导自己的父亲。
“但你怎么能少算83文钱呀？这都能买好几斤猪肉了！”陈二牛很是心疼，儿子这也太大手大脚了吧。自己可得好好说说他 ....
有钱傍身，陈箬喜上眉梢。似乎连阿爹的絮絮叨叨也格外悦耳。陈箬在心里嘀咕：这在现代叫做“吃回扣”！拿人手短，吃人嘴软。此举他是有心而为，说不定以后有大作用。
父子两聚在了一块，清点今日的收获。
陈箬一上午卖鱼得了3两银子631文钱。
陈二牛300斤木炭被中间商挑挑拣拣，优质木炭有210斤，以每斤13文钱买了出去。一般木炭80斤，给了10文钱一斤。卖碳共得3两银子530文钱。
陈二牛一看自个儿子出息了，小小年纪竟然比自己挣得还多。也不叨叨儿子了，他是老实可不傻呀！这每十日送一次鱼虾，还不耽搁他烧炭的功夫，于是陈箬在他心中的形象更加拔高了。
父子两忙活一上午都饿了，有钱任性。陈箬二话不说，拉着陈大牛来到了集市上的面摊。
“老板！来两碗红烧牛肉面！唔...”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初战告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