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57. ...
-
怎么说呢？虽然马仙洪表现得凶得要死，村子里也因为他很明显的表露出不友好的态度，但其实谁也没有做太过分的事。
王仙把王震球锤了一阵，事后还能一个人去厨房要了碗水喝，她就感觉出这个村子的不同寻常之处了——比较田园化，整体也没什么攻击性，除了对村长比较狂热这一点，实在找不到第二条邪/教特质。
恰好在厨房里的五魁即使老大不情愿，也把水给她了，因为先前马仙洪说过，没有他的允许王仙短期内别想着离开这里，既然以后都是要见面的，活生生渴死她也不现实。
“哼！”
身材更偏向女童的小姑娘把碗一推，就开始准备今天的早餐，她动作熟练，还搞了几个小菜，香喷喷在餐盘里码好准备端去给自己的哥哥时，旁边那么大一个王仙就很难被刻意忽略了。
五魁瞧着她有些憔悴的脸色，不由得想到自己从小病殃殃的哥哥，便生出一点怜惜之情，又不好太过直接，“啊，我这里还多出一碗粥吃不掉呢。”她把锅盖掀开好让里面的热气冒出，随即就像不知道自己做过什么一样，满脸无谓地走出去了。
王仙看看她，又看了看充满农家乐气息的锅，正犹豫的时候张楚岚就带着冯宝宝和王也诸葛青到厨房了。
不过几天没见，彼此倒都有些憔悴，王仙是生生熬了一宿暂时提不起精神，但要说多难受，倒不至于，尤其见到王也还活蹦乱跳后，她也放下心来。只是王道长的表情不太乐观，反手关上厨房木门后，还示意诸葛青别让其他人靠近。
“你跟球儿打得什么主意？”果然王也压根就没信过什么男女朋友，坚定不移的模样反惹得在场其余两位男士面面相觑，诸葛青笑道:“老王，你这就有点看不起球儿了吧？”明明先前还很担心得向他取经，真见面了反而松气了。
“就是就是。”张楚岚给冯宝宝找东西吃的间隙也搭话，“早知道道爷你这么有信心，我也不至于一个人提心吊胆的。”
王也和王震球面对面次数不多，稍微靠得近些，马仙洪就阴魂不散得出现了，还害得他想了那么多阴谋论，谁知道这人还真是为他着想，就是想得思路也忒弯了些。
“唉，我现在一想到马仙洪就头疼。”王也轻按自己的鼻梁骨，又关切道:“昨晚发生的事有点多，我待会和你解释。等了一晚上吧？”
“这都不是事儿。”
王仙摆摆手，仅剩的一碗粥被冯宝宝喝了，但她好像也没个饱的样子，张楚岚就掀开锅盖“哟”了一声，“没了呢，我看大家伙也没吃饭，下点儿面条，你看成不成，王姐？”
张楚岚打小在外奔波流浪，没个好手艺是养活不好自己的，没多久几人就围着碧游村的大木桌排排坐吃起来，一晚简单的鸡蛋面被他撒了葱花放了猪油颇有滋味，感到肚子里暖洋洋的，她才放下碗又续上先前的话题。
“唉，”她对王也说，“你看马仙洪头疼，我看球儿头也疼啊，这货就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热闹越大越来劲，男朋友的事就是他搞出来的，钟小龙也是他给带走的，现在好了，马仙洪居然来问我要人。”
王仙以为他会比较在意马仙洪为什么盯上她，结果王也眉头一拧，“不能直接跟他讲清吗？”
“你说球儿？他那个人，一旦给黏上了，选择权就不在你手里了。”否则那么多年，她早就想跟他划分界限了。
“说起来，球儿呢？”诸葛青放下碗，刚刚那场闹剧他没在场，于是就感觉好像一大早就没见到球儿。
王仙:“给我揍了一顿，现在可能在哪个角落意图报复吧。”
*
闹哄哄的一早上就这么结束了，剩下的就是闹剧之后呵欠连天的空虚，张楚岚就算再没有眼见，现在能留给王仙要做的事也不多，尤其几个临时工也陆陆续续晨练完回来。
王大小姐在圈内的名气不算小，至少这几个人也或多或少听过一些，尤其黑管儿，私底下在北京也见过。
王也:“那我就先领着她去休息了，接下来怎么安排，我们来配合你就行。”
见王仙也不反对，于是众人也就在那个“我们”上彼此眼波流转那么一下。
原本被王震球马仙洪双双震惊的惊讶感渐渐过去，困意便席卷而来，王仙觉得自己纯粹是被王也给传染的，修道之人难得熬一宿本就不该有这么大的反应，实在是王也过于萎靡不振。
到了他提前物色好的小房间里，王仙包一甩趴在床上，这下好了，更想睡觉了。她抱着枕头蹭了两下。
王也有些好笑，又挺自责，坐在另一头的椅子上歇歇，“这次真对不住，早知道就不让你来了。”现在诸葛青还死活不走，就更麻烦了。
王仙继续闭眼摆手，然后想到了什么，又费力睁眼坐起来，“刚刚还有些事儿，因为临时工来了就没说，我估计对楚岚也有些用吧。”她说，“马仙洪早在你给我发短信前就盯上我了，来这一趟我也不冤，就是诸葛青为什么啊？”受牵扯的都是八奇技相关，他一个武侯奇门何必呢？
问题的答案王也心里有数，但他不能说，不是因为他与诸葛青关系更好而与王仙生分，而是关乎到一个家族几十年甚至上百年的尊严，与传承。他理不理解并不重要，诸葛青既然已经做出选择，哪怕出于对朋友的尊重，这都是不容置哙的事。
诸葛青铁了心要留在这里，是因为如花，更因为风后奇门。
王也低声喃喃叹息，而就这么一下，王仙瞬间懂了，她抬头撞进一对温润澄澈的眼瞳里——能叫王也主动跳进麻烦堆里的事情不多，朋友算其中之一。
她换了姿势手托腮躺在床上，反而盯着他笑起来:“你这个样子，我倒觉得更像个普通人了。”
王也颇为无奈:“合着您眼里，我以前是圣人？”
王仙啧啧嘴，虽不中亦不远矣。龙虎山上他那个为了普罗众生的样子，感觉碰一下，都能薅下几根飞升后的羽毛下来。王仙知道自己这想法实在太小家子气、也太俗了，有点配不上他的高风亮节，“反正这种为了身边人的想法我是更能理解的，要是为了天下苍生的话……”得多累呀。
她不好意思地低头。
然后脑袋上就被弹了个脑瓜崩。
“王也！你怎么老这样！”
但凡能做点其他事儿她也接受啊，就老怼着头来，不知道人会变笨的吗？
“哎呦，习惯了都，对不住哈。”
王道长这道歉没几分诚意，自然也只能得到姑娘家的怒目而视，可是他也不能就此说谎呀，谁让她做出这么可怜兮兮的姿态来，搞得他手也痒痒。
他往她捂着手的脑袋望，王仙颅顶高，小时候她父母为了这颗圆润可爱的脑袋肯定也是煞费苦心，平时总扎个大马尾高高昂着，俯视的角度不常见，跟刚满月的小奶狗似的，不过姑娘家不兴这个比喻，那就像奶猫吧。
奶猫不仅长得可爱，脾气也可爱，时不时挠人一下。
就没见过弹人脑瓜崩脸上还带着迷之微笑的，气得王仙把他手背拍走，结果好脾气的道长还在那笑。
笑着笑着，人就不由自主坐在她床边轻轻靠在她身上。
不由自主是个天大的坏词儿，可也没办法了。本来他是不习惯依靠别人的，大男子主义也好，自信也罢，可是人一旦有了心之所向，好像真的就开始有了弱点，看见她时会担忧更多，却也有骗不过自己的快乐，快乐就容易引发懈怠。
王也:“我待会马上就走。”不知道是在说服自己还是解释给她听。
山间的空气那么清新，连窗外也只是鸟语蝉鸣，本来就是让人更容易放松的地方。
只有他的心跳过于急促。
熟悉的柔顺剂味道，喜欢的姑娘还拍了拍自己大腿，“要不要试试膝枕啊？”不明所以的提议。
王也装作没听懂，真闭上眼睛了，整个过程让她简直想笑——王也不会以为她会拒绝吧？然后大喝一声你是流氓吗？
她被自己的脑内小剧场逗乐了，发出的邀请也是真的，结果这人好没有出息，装睡似的非靠在她肩膀，姿势僵硬，明明也不舒服。而且修道之人四肢力量极为重要，她的肩背更没有多余的脂肪，肩胛骨也极为明晰。又何必呢？
轻轻浅浅的阳光从窗外洒进来，洒在他们的半个身体上，王仙就跟他有一搭没一搭聊着跟金元元见面的事，她讲元元姐现在有棱有角的漂亮真是招人喜欢，又讲这样的姑娘竟然也会遇到渣男。
王也也时不时应几声，直到僵硬的躯体逐渐柔软，呼吸也渐趋于平缓，甚至到最后有节奏起来，王仙就握住他的手，顺着阳光的指引看窗外的葱茏与青山。
*
睡一起是不可能睡一起的，又不是什么荒山野岭无可避免，都还是大姑娘大小伙子的，王仙怕他醒来会脸红的原地升天，就让他在这个房里安生休息了，她去跟冯宝宝挤通铺。
一觉睡到夕阳迟暮，她头晕眼胀去屋外找水洗脸，碧游村够原生态的，吃用的水都得去厨房那口井现打，和散步归来的肖自在打了招呼。
中年男人再怎么笑，嗜血的欲望也在眼镜底下在人看不到的地方偶尔翻涌，装不出老孟那种人畜无害。
“王小姐醒了？”
王仙摸摸鼻子，好像大家都知道她补觉去了一样，点点头，“睡过了劲儿，感觉今晚得够呛，要是晚上有什么安排就交给我吧。”
肖自在又笑了笑，男人的声线低沉富有磁性，当声优也是一把好手，他推了推眼镜，“我可不敢擅作主张，你要真想帮忙，先去找张楚岚吧，整件事都是他做主。”
然后他又给她推荐了几处值得散布的地方，尤其那条小溪，溪水清澈见底简直掬一捧就能喝掉，王仙到了那看到细细长长的一条河，如同飘带一般静静流淌着，偶尔有小鱼翻动肚皮带起折射的银光。
但喝是不可能喝的，整条河简直就是村人洗脚水，王仙看着那抹熟悉的背影，思考肖自在故意坑她的可能性。
作者有话说
第47章 57.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