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教】沢田纲吉的冒险物语》时行休

2、第 2 章

　　六道骸泡好澡走出浴室，果不其然见到了沢田奈奈。女人正侧身坐在床上看着怀里的沢田纲吉，嘴里哼着某种古怪旋律 。如果换做平时他并不介意无视这一幕看似母慈子孝的滑稽剧，但这显然不该发生在今天。

　　六道骸双手抱胸，假笑着发出提醒：“陛下，您该回去了。”

　　沢田奈奈回神，沉默下来。寂静的空气中藏着暗潮涌动的氛围，像是下一秒就要膨胀炸开。她看着沢田纲吉，她的阿纲握住她的手，很小一只，柔软而脆弱，眼睛亮晶晶的，盛满了对她的依赖。

　　“你要离开了吗？”

　　他像没有察觉到两位年长者的古怪，只是这样说。

　　“是的。”沢田奈奈沉默半晌，发出一声轻叹。她俯身，轻轻地吻了下阿纲的额头，作为一个母亲的深情好像都含在里面。

　　“晚安，阿纲。”

　　“晚安，妈妈。”

　　沢田纲吉微笑着，拥抱着沢田奈奈这样说。

　　☆

　　“我会有个好梦吗，骸？”

　　沢田纲吉注视着沢田奈奈的背影，直到她离开房间关上屋门才舍得眨眨眼，慢吞吞地询问道。

　　“这我怎么知道。”六道骸冷笑一声，一如既往地阴晴不定。沢田纲吉却有点儿开心地笑了起来，带着孩童的纯粹：“我很开心哦，骸。”他捉住六道骸的手指，很纤长，却冷冰冰的，就用两只手握住，但他的手掌太小了，于是他又不知为何有点儿难过。

　　六道骸的手指不安地挣扎了一下，他不太适应跟生物有这种亲密的接触，但这挣扎很轻柔，不像拒绝。沢田纲吉注意到了，于是把手松开了一点儿，抚在六道骸的指尖上。

　　“晚安，有个好梦，骸。”他朝六道骸眨眨眼，从床上站起来，依旧娇小，好在男人，不，应该称作少年才对，他虽然略显僵硬，仍微微俯身纵容了沢田纲吉的拥抱，听见小孩儿的低语：“我今天很开心，非常开心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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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总是如此，沢田纲吉。

　　六道骸看着小孩儿棕色的发顶，这家伙现在太小一只，也太脆弱，好像不论什么都能轻易杀死他。但他很快就会成长，也必须成长，这是命运给予的馈赠与毒药。六道骸的手抚上沢田纲吉的脖子，只要一用力，他就会变成一只死去的，失去头颅的脆弱小鸟。但小孩儿抬头看他，有点不解，脸上斑驳地长出了鳞片。他控制不住自己，将要变成一只龙了。

　　六道骸回过神，颇为敷衍地揉了下小龙崽的脑袋，头发挺柔软。不过他稚嫩的角也长了出来，于是坏心眼地碰了一下，瞧见他抖了抖，心情不由自主地好了起来。

　　“你总是如此，沢田纲吉。”

　　六道骸kufufu地笑了几声，弹了下小龙崽的额头撂下一句话，转身离开。

　　“唔？”沢田纲吉有些不解，但没太在意，只是遗憾于骸今天没跟他道晚安，不过想着应该可以在梦中相遇，于是怀抱着这份期待安然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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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命运是无法违逆的哦，骸君。”白兰·杰索微笑着对六道骸发出警告，不过他现在其实不能称之为白兰。他的身体被镇压在深渊之下，现在在六道骸面前的只是他出逃的一丝灵魂碎片。
　　但有什么关系嘛。白兰·杰索笑嘻嘻地想。我就是我哦。被镇压着的没出息的家伙，早晚等着被我吞噬就好。
　　六道骸冷眼看着那个所谓的深渊之主、魔物的王怪模怪样神经兮兮的表情，懒得理他，但不得不说对方确实有点儿危险。他穿过破旧的家具来到窗前，乌云遮住月亮与星子，将要下雨了。
　　天空发出闷响像在咆哮，雨水冲刷而下激荡起灰尘与水花，狂风吹断枝桠使窗户发出怪叫，鸣雷电闪刺破黑暗使天地间亮如白昼。六道骸站在窗前发出闷笑，眼中神情晦涩不清。他看向远方的城堡，沢田纲吉大概已经入睡，于是有点儿可惜，自己也摸不准在可惜什么。
　　“合作愉快。”
　　六道骸扭过头，扯了下嘴角。
　　“嗯哼?”
　　白兰·杰索笑眯眯的，不置可否。
　　有闪电突然划过天际照亮两人，阴影却依旧在角落蔓延。
　　深夜即将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