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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8、第 168 章 （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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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高二教学楼前面的水泥路走过能听到从教室里传来的笑声，应该是老师怕学生犯困，所以来了一点课前“加料”让他们精神精神。
言其温得意道：“这节课我从来没有犯过瞌睡。”
“嗯，一开始看你精神不好，久了发现其实你每天精神都很好。”
“哥，你就不问问为什么？”
褚君念有些好笑道：“这有什么好问的，我那时候就觉得你精力不错。”他说完一看言其温满脸期待看着他，笑出声，问道，“那其温那时候为什么那么自觉？是不是因为每天晚上都睡得很好？”
“因为那时候每天中午都和你在一起，心脏总是怦怦跳，直到上课我们才回教室，可是心还是很激动，所以一点儿也不困。”言其温说着说着抓起褚君念的手放在自己胸膛，语气变得温柔，“那时候就像现在这样，感觉到了吗？扑通扑通地跳。”
“我就不该问的，其温，要脸点吧！”褚君念反手掐了言其温胸口一把，随后扑哧笑了起来，“癞皮狗……哈哈哈……”
“……”
两个人沿着塑胶跑道走到操场边缘的大榕树下。榕树下的地面被撑破土层延伸出来的根须搅得错综复杂，甚至把石质的乒乓球桌都挤得向一侧倾斜。
这里是以前褚君念和言其温吃午饭的固定地点。
那时候虽然李修仁的父亲捐了一批空调，但只有下午一二节课才会开。两人的班级又都在最顶层，风扇吹不散又闷又热的空气，反而是这大榕树下的自然风能带来丝丝凉意。
最主要的是大中午操场一般不会有人，两人还可以做点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不过冬天吃完饭后会有人过来躺在足球场上或者坐在观众席那边晒太阳，就要收敛一点。
言其温用手指头划了一下乒乓球桌，一看，很干净，看来现在还是有很多人热爱国球运动。
“坐一下吧。”言其温说着已经坐下并把褚君念拉到身旁，“以前吃完饭我们就是这么坐着聊天，有时候会听歌，有时候你还会偷偷……”言其温话还没说完褚君念猛的伸手捂住他的嘴，凶巴巴道：“我知道你要说什么，闭嘴！再说下去我绝对不会饶了你！”
言其温亲了亲褚君念的掌心，褚君念一个激灵缩回手，有些不好意思。
“流氓……”
“谁才是流氓呢？那时候也不知道是谁动不动就扑上来……”
“闭嘴……”
回想起那段日子，褚君念突然笑了一声，仿佛回到了那个蝉鸣的闷热午后，回到那个让他彻底明白他喜欢言其温的凛冽寒冬……
那是上学期即将结束之前的一个中午。两个人吃完饭后去足球场对面的观众席上想晒太阳，那会儿已经有几个学生在那里悠闲地享受温暖的日光浴了。
刚走到观众席坐下褚君念还没拿出耳机塞到言其温耳朵里就有人站在他们下面的台阶上。
“言同学，这么巧。”
是一个女生的声音。
褚君念抬头看了看，这女生身高不高，有点圆润，是那种可爱型的，声音也是甜甜的。
“嗯，很巧。”
言其温只是看了一眼那个女生便低头盯着自己的膝盖，看得出有些不好意思。
女生应该是那种外向活泼的类型，笑着继续道：“每天放学都看不到你，原来是来操场啊。”
“嗯，和哥哥一起吃饭。”
女生：“是吗，快放假了，到时一起去玩吧，我会组织活动你也要来哦。”
“那个，我……”言其温还没说完呢褚君念就拉起他的手腕，对那位女生抱歉道：“不好意思，我们有点事先走了。”
他说完拉着言其温往那栋废弃的教学楼过去。
到了教学楼的楼梯口褚君念猛的把言其温壁咚在墙上，看着他，尽量淡定道：“其温，那个女生是谁？”
“我们班的文艺委员。”
“你和她很熟？”
言其温眨巴了两下眼睛，讷讷道：“不是，平时她会找我说话，可是我没怎么和她说话。”
褚君念继续追问道：“她为什么找你说话？”
“我……我不知道，就是偶尔课间会过来和我说话。”
褚君念眉头皱了下，有些不高兴道：“是吗？从什么时候开始的？那其温想和她说话吗？”
“应该是最近一个月吧，不想，我只喜欢和哥说话。”
褚君念没有接话，只是盯着言其温看。他发现这个小不点儿不知不觉间已经比初识那会儿长高了一点，脸蛋也比那时候有肉，看起来很可爱。他刚刚看得出，那个女生喜欢言其温，所以才会想搭讪。
那一刻，他觉得心里有些堵，所以才会拉起言其温离开的。
言其温看褚君念没说话，而且表情看起来有些严肃，紧张道：“哥，怎么啦？你要是不喜欢她我以后不和她说话了。”
褚君念这时才笑了并摸了摸言其温的脑袋，温柔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希望你和同学好好相处，交到朋友，只是……”
只是我不想你喜欢别人。
这句话褚君念并没有说出来，那时候他明白，他是吃醋了。他怕言其温喜欢别人，他怕这个腼腆的小少年会被别人抢走。
“只是什么？”
言其温表情有些迷茫，不懂褚君念想表达什么。
褚君念没有回答，他慢慢贴近言其温的身体吻了上去……
好像有点明白其温的感受，毕竟那时候我还不明白是不是喜欢他就吃醋了，更何况他说过他一眼就心动，当然会不喜欢我和修仁走得太近。可是，我能感觉那个女生是喜欢他，所以我才吃醋，那他为什么吃修仁的醋，修仁又没有喜欢我……
想到这里褚君念转头看了眼言其温，看到他不知道何时把蓝牙耳机拿出来，这会儿正打开手机搜着歌。
“你那时候和我听过的歌，我都下载了。”言其温说话间把耳机塞到褚君念耳朵，自己也戴上一边，“那时候你的MP3总是下满歌，我很喜欢和你共用一副耳机。”
轻快的旋律在耳边响起，九年，依旧没变的旋律，就像两人对对方的爱意一样。
两人不知道坐了多久，树荫的阴影已经慢慢从塑胶跑道的边缘延伸到第五跑道了。
“我们去观众席那边走走吧。”言其温摸了摸褚君念被头顶垂下来的榕树须勾乱的头发，“整个学校我们去得最频繁的地方除了这里就是废弃的教学楼和观众席。”
原本的教学楼已经夷为平地，建成多功能实验楼。和当时一样的，只有榕树底和观众席。
两人从操场正中间越过，走到观众席那边。以前这里是露天的，现在上方多了一片透明的遮雨板。即使是下雨天，也能在这里静坐。
“还记得那年运动会吗？”言其温想到那年运动会笑了起来，“明明答应你要拿第一，可是最后连决赛都没进。”
“那时候你不是摔了一跤吗。”褚君念说着觉得奇怪，为什么平地言其温都会摔倒，那时候怕言其温难过他没细问，现在突然好奇起当时为什么会那么不小心，“那时候跑道已经是塑胶跑道了，为什么你会摔倒？当时看你的表情很难过，我都不敢问。”
“因为那时候……”言其温开始回忆那天的情景，“我正要跑的时候看到……”
当年言其温本来不想参加比赛，瘦瘦小小的他可不被他们班的同学看好，可是褚君念说他每年的运动会都没拿过奖项，所以言其温决定参加一百米，而且一定要拿到第一名，他要把那个奖状送给褚君念。
一直被捧在手心里长大的褚君念虽然个子看起来不矮，但是体能并不是很好，运动神经也不像偶像剧里的男主角那样发达，所以没能拿到名次好像是情理之中的事。
到高二组的百米赛褚君念已经在观众席最前面的围栏边看着言其温，还很大声的给他加油。
身旁的女生听到声音还往褚君念这边看了看，一看这么帅的人不禁掩耳窃窃私语起来。
言其温正在起跑线上准备着，听到褚君念的声音转头看着观众席，腼腆地咧嘴笑了起来。可是笑着笑着嘴角慢慢合了起来，眉眼低垂，满脸失落。
观众席上，李修仁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揽着褚君念说着什么，褚君念看着李修仁还笑得很开心。
他们在说什么呢，哥怎么不看我了。李修仁为什么跟哥贴得那么近，我都没有那么揽着哥。我这么矮，够不着吧……
想着想着言其温觉得很失落，眼睛一直盯着观众席看以至于起跑的枪声响了他都没听到。等他反应过来别的选手已经跑出去一段距离了，他来不及思考急忙迈出脚步，却因为没有做好起跑的准备又过于心急而绊了一脚，摔了出去。
褚君念听到枪声赶紧回头看着言其温，才看到他摔倒了，突然急了，拍开李修仁搭在他肩上的手赶紧往赛道过去。他还没跑到言其温身旁言其温就已经爬起来，也顾不上膝盖传来的疼痛往终点跑过去。
结果就是连决赛都没进去，还让褚君念看到丢脸的一幕，言其温到终点后都不知道等下要怎么面对褚君念，要怎么解释为什么会摔了一下。
褚君念过来的时候第一时间是拉着言其温到人少的地方让他坐下，蹲下给他检查膝盖的情况，只字不问为什么……
“因为我看到李修仁揽着你，而你也不知道在和他说什么，看你很高兴，所以我吃醋了。”言其温说得很坦然，并不觉得这是什么丢脸的事。
褚君念好笑道：“我那时候是在和修仁说你一定会拿到第一名的。”
“反正我就是不喜欢别人贴着你，看到别人贴着你我就是会吃醋。”
“吃什么醋，修仁和我只是朋友，你是不是幻想太多了。”
“可能吧。”言其温知道褚君念并不知道李修仁对他有意思，他也不打算让褚君念知道，“哥，为什么总是我在吃醋，都没人喜欢我让你吃下醋吗？”
“其温，要点脸吧……”
“哈哈哈……”
两个人闹着闹着就笑了起来……
坐在观众席正中间看着空荡荡的操场，两人各自回忆着那时候在这里发生过的一切。
耳边，轻快的旋律还在继续，是当时言其温喜欢的歌，他那时候就很想大声唱出来，可是没那个勇气。
现在，不需要勇气就能对着身边的人脱口而出的情话。
“我说爱你不会变，你眼角湿成一片。暖流淌过醉人画卷，朝星空外蔓延。”言其温跟着音乐哼唱了起来，他边唱边起身并往下退了一台阶，顺势还拉起了褚君念，抬头望着他，继续深情道，“我说爱你不会变，你投进我怀里面，幸福在嘴边轻轻叨念~”
唱完了他还伸开双臂等着褚君念投进他的怀里来。
这是那时候言其温特别想做的事，那时候他就想要怎么样才能让褚君念对着他飞奔而来。
“别唱了……”褚君念伸手揪着言其温的脸颊，“去了两次KTV都不见你唱歌，现在还唱得起劲儿了。”
“哥，我说爱你不会爱，你投进我怀里面。”
言其温唱着还扬了扬眉并挥了挥双臂，等着眼前这个人投进他的怀里来。
“你够了，闭嘴！”褚君念说完笑着扑进言其温怀里，并拍了拍他的后背，挖苦道，“是不是那时候就想这么做了？”
言其温故作惊讶道：“你怎么知道，只是那时候不敢，怕被你讨厌。”
“也是，越长大脸皮就越厚……”
“……”
闹了一会儿褚君念看了看时间，已经四点了，便提议道：“走一圈就回去吧，四点了，回去帮奶奶洗菜。”
“我牵着你从这边走过去再走过来。”
言其温说完牵着褚君念的手，一人一层台阶慢慢往观众席另一端走过去。
往回走的时候言其温看了看天空，突然唉声叹气道：“唉~如果这时候能下雨该有多好。”
“说什么傻话，下雨我们没有雨伞你会变成落汤狗的。”
“没关系，我可以冒雨出去买雨伞，有了雨伞就可以挡住别人的目光，然后……”言其温还没说完褚君念已经知道他的小心思，猛的拉住他，低头捧着他的脸，挖苦道：“其温，你是想说情话还是想厚颜无耻？”
“你说呢？”
“我觉得你是想这样……”
褚君念说完闭眼吻上那张期待着这个吻的唇瓣……
言其温双手环在褚君念的腰上，深情拥吻……
阳光耀眼地照耀在身上，依然犹如那时候那样纯粹、温暖。天空依然犹如相遇那天的干爽、清透。
少年们的爱意从那一天的风起，到此时的风止，不曾变过。犹如古坛酿酒，时间愈久，爱意愈烈。
兜兜转转，何其有幸，我，仍是你年少的喜欢；你，依是我喜欢的少年！
—— 正文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