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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7、第 16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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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近小暑，午后一点半，裸露在远处的马路肉眼可见的热浪一阵阵袭来。沿途走在树荫下依旧感觉闷热，这是一年中最热的暑假开端。
耳边是声声唱的知了，一路上并没有什么人。突然，前面传来一阵嬉笑声，听声音就能感觉出并没有因为天气而奄奄一息，音调里都能感受出活力四射。
“我们去山上冒险，上次我听别班的人说山上有一处山泉，水清凉又干净，我们去看看吧。”
“好啊，这个天气热死了，不能去玩水我们就上山。”
“我妹要跟我出来还好我没同意，否则肯定要我抱上山。”
“你妹妹可真黏你。”
“有什么办法，才四岁就是喜欢黏人。”
“看天气预报明天有雷阵雨，等下雨后去钓鱼吧……”
“好啊……”
“……”
一群少年嘻嘻哈哈地从褚君念两人身旁经过，天南海北胡乱扯。
褚君念笑了一声，随后牵着言其温的手，回忆道：“听到他们的话想到那时候我们也是大中午顶着最热的太阳去爬山，那会儿奶奶还怕我会中暑。”
“我记得很清楚，那天是七月十号，你第一次亲了我，所以我记得特别清楚。”言其温说完又立马补充道，“关于你的事，我都记得。”
“那不是亲，是不小心，不小心的。”褚君念说着转头看着言其温，挖苦道，“看不出才十六岁的人就有那种不要脸的心思，真是白瞎了当时那张腼腆、可爱的脸。”
“一个意思，反正我就当是亲了。”
“是不是从那时候开始脸皮就已经比西安的老城墙还厚了。”
“你说是就是吧，反正也就对你厚颜无耻……”
“癞皮狗……”
“……”
两个人说着说着来到了荷塘，此时荷花正值盛开之季，站在马路上便能看到那粉白相间的荷花立在水波微微漾动的水面上。荷叶一片茂密，墨绿的颜色展示着它们足够茁壮，可以支撑起这一片娇俏的荷花。
慢慢下了台阶走到凉亭里，两人背靠荷塘面向大榕树这边坐下。
太阳在大榕树右边，阳光透过树叶的间隙往下泄，在凉亭四周和靠近凉亭的水面上打下星星点点的星光。光圈给凉亭石灰色的柱子渡上一圈不一样的金黄，水面上的碎光更是随着小鱼嬉戏而泛起的涟漪层层波动，熠熠生辉。
一路走来都没有一丝风，现在听到了地上落叶翻滚的摩擦声。
起风了。
从凉亭正中间穿梭而来的风拂起褚君念额前的发丝，像九年前那样，轻盈的发丝在风中肆意摇摆。
褚君念闭目感受这熟悉的温度。
那时候，言其温很想把手放到褚君念头顶上，感受发丝划过指尖、掌心的温柔痒意。
只是，不敢。
腼腆的他只是傻乎乎盯着当时闭目靠在横栏上的褚君念，心里蠢蠢欲动，却又努力压着那份悸动，那份不敢言明的心思。
而今，这个人完完全全是他的，他依然像九年前那样，看到这个人就想抚摸，就想亲吻。
他缓缓伸手摸了摸褚君念的发梢，动作轻柔。
“你知道吗，以前和你在一起只要有风吹乱你的刘海我就很想摸摸你的头发，等风止了，替你整理好被它任性拨乱的刘海。”言其温说话间已经替褚君念整理好纠缠在一起的发丝，然后缓缓滑下手顺势摩挲了两下褚君念此时紧闭的眼眸，“还想趁着你闭眼的时候偷偷亲吻你、拥抱你。”
“小小年纪就不学好啊。”褚君念说完扑哧一笑，缓缓睁开眼转头看着言其温，“锡灿知不知道你这么早熟？要是知道了是不是会让伯父伯母看紧你呢？”
癞皮狗也不否认，承认道：“嗯，是早熟，爬山回来那天晚上第一次青春期萌动。此后经常会梦到你，只是……”言其温顿了一下，苦笑一声才继续道，“只是你离开之后就没有那个感觉，做梦也不会是美梦，都是……”
言其温没再继续说下去。
“傻瓜……”
褚君念觉得内心很苦涩，错过的那些年，彼此都不曾好过过。
察觉到褚君念情绪有些不高兴，言其温抓了抓他的手，柔声道：“我说这些并不是在怪你，只是想让你知道，我很爱你。”
他说完伸手往运动裤的兜里摸索着什么。
褚君念咧嘴笑道：“我知道。”
“不开心就吃泡泡糖，只是，以后吃泡泡糖我希望都是你开心的时候。”言其温说话间将握成拳的手伸到褚君念面前，缓缓张开手指，“和你当时买的一样，而且是草莓味的。”
手心里是两块粉红色纸质包装的方形泡泡糖，上面的图案还是和那时候一样，是几个小孩子在阳光下一起笑面如花地吹着泡泡糖。
这是昨晚言其温找了好几家小型便利店才找到的，特意藏在车子里，刚才出门才去车上拿的。
“丢人吗？几岁的人还去买这种泡泡糖。”褚君念嘴上嫌弃着还是伸手拿了一个过来。
言其温厚脸皮道：“给阿念买的，不丢人。”
褚君念撕了包装纸正要放进嘴里，言其温立马抓住他的手，厚颜无耻道：“哥，我还不会吹泡泡，你不教我？”
“我说呢，原来是在这里等着。”褚君念探过身贴上言其温的双唇，轻轻咬了一口后呢喃道，“癞皮狗……”
他说完便闭目用舌头轻佻划过言其温的唇瓣，然后撬开牙关用舌尖轻轻抵住癞皮狗的舌尖……
几分钟后
“学会了吗？教得够详细吗？”
言其温满足道：“学到精髓了。”
“无耻，流氓……”
两个人静静嚼着泡泡糖。
褚君念吹出一个泡泡，十几秒后泡泡“啪”的一声破了。言其温侧目看着褚君念，不知道在密谋着什么，嘴角带着一丝准备使坏的笑。
当褚君念第二次准备吹泡泡时言其温也开始运用刚刚被褚君念“调教”过的舌头灵活地挤压着嘴里的泡泡糖。算准时机，在褚君念慢慢吹起小泡泡时立马也让嘴里的泡泡成型。
突的，他探过身将自己的泡泡和褚君念的轻轻粘在一起，然后动作迅速滑动手机将画面定格在这个时刻。
褚君念还没反应过来言其温就已经做完这一系列动作。
此时，泡泡也破了，粘在两人的嘴角，将两人黏在一起。
言其温探过身把嘴里的泡泡糖过渡到褚君念嘴里，得意笑道：“看，我学东西很快的，只要你嘴对嘴教我。”
“其温，要点脸吧，我都听不下去了。”褚君念笑了起来，好奇道，“怎么突然拍照了？”
“做一本属于我们的相册，以后等老了我也有相片给你讲我们年轻时候的事。”
“那拍点正常的，这样的你有那个脸皮拿去洗吗？”褚君念虽然嘴上在挖苦言其温，脸上却笑得很幸福，“到时候你自己去，我可没那么厚的脸皮。”
属于我们的相册啊，原来其温知道我心里对于失去小时候那本相册很在意，所以……呵呵……这个傻瓜……
“再吹个泡泡，我拍一张用来当头像。”言其温说着打开相机随时准备着，“我现在这张是网图，我想用你的。”
褚君念拒绝道：“不要，那样明天我一定会被一群人笑话的。”
“哥，阿念……”言其温又开始开启癞皮狗模式，并且还故意装得可怜兮兮的，让人一看就不想拒绝的无辜狗狗眼神。
“其温，做个人吧，不要成天像只癞皮狗一样……”
最后，褚君念还是圆了言其温的心愿，只是拍得不是很高调，只露出侧脸，紧闭的双眸，高挺的鼻尖，主画面是泡泡和侧面的荷塘。
又坐了一会儿言其温才起身并将手伸到褚君念面前。
“走吧，陪我去个地方。”
“嗯？”褚君念疑惑间伸手抓住狗爪子起了身，“之前说的不是这里吗？”
“这里也在安排内，还有个回来这么多次没去过的地方。”
“……”
……
“这是……”褚君念停下脚望着左手边石壁上历经风雨的“华西一中”，声音有些激动，“其温……”
“那一年，最美好的记忆除了暑假就是学校。”
“好想进去看看，可是现在暑假了，进不去了吧。”褚君念脸上有些失落。
“你等下，我和大叔说说。”言其温说完就往保安室过去。
校门口并没有什么变化，除了保安室翻新过，还有大门上方增加了几个监控外其它的与九年前一模一样。
校门一进去的那条水泥路两旁的小树此时已经长成参天大树，往中间延伸的枝桠相互交缠在一起，仿佛是一条为了奋斗三年的莘莘学子而开通的绿色隧道。
言其温不知道和保安大叔说了什么，只见大叔好像明白了什么，笑着点点头并开了保安室旁边的小门。
“走吧，大叔让我们进去了。”言其温走到褚君念面前一把拉住他的手往小门口过去，并转头对保安大叔笑着道谢，“谢谢您！”
大叔交代道：“进去的时候不要靠近教学楼，高二的同学没有放暑假。”
言其温：“好，我们不上教学楼。”
一进去的左手边有一片很大的空地，是给学生停放自行车的，这会儿能看见有几排自行车整齐停放在那里。
褚君念看着停车场入口处，感慨道：“真是一点儿都没有变，这片空地还是和当时一样。一开始我和修仁觉得骑单车好玩就自己骑了一段时间，后来发现每次放学都会被人挤在里面动弹不得。”他说着说着眼前似乎浮现起高一刚上学那时候的事，不由得笑了起来，“有一次还因为要让一个女生而摔倒了，连人带车。当时觉得好丢人，修仁立马就把车推了过来扶我……后来就是王叔接送我，偶尔我爸有时间就送我……再后来遇到了一只很可爱的小狗狗，为了多点时间和他在一起，就每天一起走路上下学……可是后来不知怎么那只小狗狗就变成癞皮狗了……”
两个人走进绿荫里，阳光的热情被挡在树丛之外，与外面的水泥路形成剧烈反差。外面的地上反着光，里面是一片森黑色，只有一星半点的光努力透过叶缝洒进来，在地上打出或圆或扁的光圈。
抬头望着树顶，言其温想起什么，轻笑一声，随后转头看着褚君念。
“哥，你还记得那个下雨天吗……”
“记得，那天你当值日生，我去接你放学……”褚君念说着想起那天晚上做的疯狂的事……
那时候是言其温生日过后的一个多月，天气逐渐变冷。那天从早上开始，那雨就没有停过，这会儿天色暗得比平日里快。
褚君念去高二三班等言其温，看着言其温锁好门后两个人才说说笑笑地下楼梯。
到了一楼言其温正要打开雨伞褚君念却看着他，询问道：“雨不是很大，我们一起撑伞可以吗？”
言其温没有回答，只是傻愣愣地点头。
怕言其温淋到雨，褚君念把雨伞偏着他那一边，并紧紧贴着他。
言其温心里很紧张，心脏一直跳，要不是天色已暗，估计都能看到那爬上脸颊的红晕。
那时候两排树的枝桠还保持着陌生距离，路灯撒下的阴影斜映在雨伞上，蒙蒙的细雨随着微风飘进伞里，有些凉意。
“冷吗？”
“啊？”言其温一路上很紧张，一听褚君念的话，木讷点头，“有一点点。”
褚君念看了看前面，又看了看身后，昏暗的校园一片寂静。他把雨伞向下压，而后低头吻上了言其温的唇。
十几秒后
“还冷吗？”
言其温舔了舔嘴唇，小声道：“不……不冷了……”
“天气早晚有些冷了，明天记得穿外套……”
想到当时那么轻狂，褚君念迟到了九年的羞耻心这会儿才出来作祟，有些不好意思。
“其实我以前不喜欢下雨，那样就不能和爸爸去跑步，可是那天过后我很喜欢下雨，这样有雨伞挡着你就会亲我，而且……”言其温不知道还想说什么不要脸的话，褚君念立马伸手捂住他的嘴，给了他一个眼神，瞪视道：“闭嘴！”
“哈哈哈……”言其温笑了起来，随后又厚颜无耻道，“哥，我冷，要不要亲亲我。”
“闭嘴！”褚君念说完看着教学楼方向转移话题，“以前我们不用晚自修，暑假也不需要上课，怎么现在高二就要上课了？”
“哥，怎么转移话题了，我说我冷。”
褚君念毫无感情道：“那就走快点儿到操场跑两圈。”
“阿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