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大结局（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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餐厅的包厢里，申寻正静静地坐着。
楼梯处传来一阵脚步声，而后自己包间的竹帘被掀开来。
“来了？”看着走进来的祁钰，申寻笑着和他打招呼。
祁钰却什么话也没说，只拿出了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他开的是免提，申寻听见电话只响了几声便被接了起来。
“喂，祁钰？”电话里传来的是林一深的声音，“找我什么事啊？”
祁钰看着不解的申寻，说：“昨天下午申寻是什么时候跟你分开的啊？”
林一深回忆后答：“我俩下午五六点的样子就散了吧，怎么了？”
申寻脸上的表情骤然僵住了。桌下的手指不自主地收紧了。
“没什么事。”
说完，祁钰便径直挂了电话。
申寻神色很快恢复正常：“我知道你最近很忙，所以才骗你让你能好好工作。”
祁钰却径直走到申寻面前，他半蹲下身子看着坐在长椅上的申寻：“申寻，你把于子年怎么了？”
申寻眸色一滞，而后却弯了弯眉眼：“我不太懂你的意思。”
祁钰语气重了一些：“申寻，你找于子年干什么？我们小区没有小区业主电话通知，保安是不会放人进来的。”
申寻脸上的浅笑终于消失，他看着半蹲在自己面前的祁钰，最终选择别开了脸不说话。
祁钰扳正他的身子让他面对着自己：“申寻，告诉我你把于子年怎么了？”
好半晌，申寻只吐出一句话：“他该死。”
祁钰心脏狂跳，心中的不安愈发强烈。
他转眼看见申寻放在桌上的手机，忽然一把抓起。
申寻来不及也并不打算阻止，就静静呆坐着看祁钰打开自己的手机。
祁钰点开申寻的聊天记录，果然看见了申寻主动发给于子年的信息。看着那条信息，祁钰觉得自己喉头噎得难受。
他看向申寻，而后者只是面无表情地迎着他的目光。
来不及不多想，祁钰打开工作用的电脑根据于子年回复的信息进行反向定位。
祁钰虽然心中焦急，可手上的动作却是又快又稳。
很快，他就定位到了于子年手机所在的位置──南苑13栋。
正是他和申寻所居住的那栋楼。
看见这个地址，祁钰心底重重一沉。于子年人还待在他们那栋楼，可申寻却像个没事人一样约自己出来吃饭。
祁钰可不会天真地认为于子年在乖乖地等他和申寻吃完饭再回去。
祁钰看着申寻，喉咙发紧：“申寻，你做了什么？”
回答祁钰的，仍然是申寻的沉默。
祁钰捏住他的手腕，声音沙哑：“申寻，不要为我做傻事好不好？我真的……承受不起。”
申寻没有一丝涟漪的眸子终于动了动，他看着他说：“祁钰，于子年说，他还会再对你妈妈下手的。他还说，他这辈子都不会放过我和你。”
祁钰：“所以呢？你就对他动手，然后陷自己于万劫不复来保护我？”
祁钰将他一把拥入怀中：“申寻，不要对我这么残忍。我只是想你和我妈妈都好好的，不要为我牺牲，没有人值得你牺牲自己的一辈子这么做。”
申寻直视着祁钰泛红的双眸说：“你值得的。祁钰，你那么好，值得的。”
祁钰摇摇头：“不值得。我受不起你把自己变成杀人犯来对我好。我也不想让你因为我余生都背负一条人命来过活。”
他轻轻地抚摸申寻的眉眼：“申寻，就像你说的，不要把我变成你不幸的元凶好不好？那样对我太残忍了。”
看着祁钰的样子，申寻压抑了许久许久的情绪忽然决堤。他眼眶突然红了，一把抱住祁钰：“对不起，祁钰。我真的太害怕因为我的原因你家里再出什么事情。”
“你太辛苦了，我不想你因为我的原因再承受别的。你这么好，你该是最幸福的。”
祁钰这才知道，原来申寻对自己的愧疚感一直不曾消散。他也才发现原来申寻一直如履薄冰，生怕自己因为他过得不够好。
祁钰注视着申寻泛红的双眸，无比真诚地对他说：“申寻，我不会不幸福的。只要你还爱我，只要你还陪着我，我都会幸福的。”
“不要为我做傻事，不要为我牺牲。只要你在，我就很好。”
申寻眼眶温热，心底最深处名为愧疚的枷锁终于有所松动。
浴室里，仰躺的于子年静静地看着简陋的天花板。他身下的冰块融化了大半，浴缸里的水也已经淹没到了他的耳朵处。
经过长年的躁狂焦虑，在濒死的时候他嘈杂汇混乱的精神世界却神奇地平静了下来。
闹哄哄的一切都在他脑海里消失了，留给他的是久违的安宁。
酒精让他眼前的事物以前模糊，往往日里的回忆却在他脑中愈发清晰。
很奇怪的是他的回忆全是申寻。
他想起了他和申寻还是好朋友的那段时光。申寻细心，会给他带合他口味的零食，自己学习有问题是他会帮着自己。有人欺负申寻时，他也会帮申寻出头。
申寻说他是他第一个朋友。申寻在他跟父亲吵架离家出走时，收留了他。那时的他们友情正浓，本以为会是一辈子的好朋友。
直到有一天，申寻向他坦白了他的性取向。
于是自己从那天起便像是发了疯似的霸凌，辱骂他。
现在想起来，于子年也不敢相信自己居然他这么疯魔地对待申寻。
于子年笑了笑。身下的冰块逐渐融化，支撑着他后脑的冰块轰然散落，于子年的头颅落入了浴缸之中。
沉闷的水声在于子年的耳膜处作响，他沉到了浴缸的底部，冰凉的湖水将他吞没。
正在这时，于子年感觉到一只手将自己从水底托了上来。
由于凉水的刺激，于子年被酒精模糊的意识逐渐清醒。他挂着水珠的睫毛颤了颤而后睁开了眼，却见申寻正居高临下地看着自己。
被水浸湿的头发一绺一绺地贴在他的脸上。于子年虚弱地笑了笑，几乎是以为产生了幻觉。
真没想到，自己快死了竟然还能再见到他。
申寻解开了捆绑着他的布条，扶着他从浴缸里坐了起来。
于子年就那么呆愣愣地看着他，直到申寻转身想走，他才一把抓住申寻的手腕：“怎么又突然放过我了？”
申寻还未说话，祁钰又拿着一套干净衣服走了进来。
于子年瞬间就明白了。恐怕是被祁钰发现了什么端倪，申寻才选择放过了他。
祁钰将申寻扯到自己身后，又将衣服放在一旁：“衣服给你放这儿了，你可以换上再离开。”
说完，祁钰拉着申寻便要离开。
于子年忽然说：“真的打算就这么放过我了？我记得杀人未遂，也是个不小的罪名吧，不后悔？”
察觉到自己握着的手变得僵硬，祁钰安抚似的拍了拍申寻手背，才对于子年说：“想去报警随便你。到时候我也不介意跟在法庭上跟你辩一辩杀人未遂和犯罪中止的区别。”
说罢，祁钰揉了揉申寻的头发，温声说道：“我们先走吧。”
申寻点了点头，跟着祁钰离开了这里。整个过程中，申寻甚至都没多他一眼。
两人离开后，又是一室死寂。静得连于子年发丝末梢滴落到浴缸里的声音都似乎能听到，而于子年就这么坐在水中失神好久。
回到自己家中的祁钰将申寻一把拉入自己的怀中。
申寻听见他长舒一口气，说：“好在他没有出什么事情，不然没有你我该怎么办。申寻，我是真没想到你胆子居然大到这种地步了。”
申寻也抱着他：“对不起，以后我不会再这样了。”
祁钰点点头：“没关系，只要一切还有得挽回，那就好。”
两人正相拥着，门口突然想起了敲门声。
祁钰松开申寻去开门，透过猫眼看见已经换了身衣服的于子年正在门外。
申寻对于子年动手的地方正是在他们楼上。连祁钰都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买的这套房子。
想来应该是于子年想离开的时候也发现了这点，所以才又找到了他们家。
祁钰犹豫了片刻，还是打开了房门。
“有事？”申寻问。
站在门口的于子年透过门缝看向现在屋子中央的申寻。
祁钰自然也注意到了他的目光，眉头微蹙。他正欲开口，于子年却突然收回了自己的目光。
他忽然说：“我能问你个问题吗？”
祁钰说：“什么？”
于子年：“你难道就没恨过吗？你爸爸骗婚，还害得你被背上巨额债务。为什么你还会放任自己爱上申寻？”
祁钰知道，于子年也是个家庭骗婚受害者。所以，后来才会那么过分地对待申寻。
祁钰摇了摇头：“我恨的是我爸骗婚，而不是他的性取向。如果我刻意忽略我对申寻的心意转而跟别的女生在一起，我跟我爸的行为没什么区别。”
祁钰转头看向申寻，察觉到他的目光后者对他笑了笑。
祁钰也冲着他弯了弯眉眼，才转身对于子年说：“我的不幸又不是他造成的。他不该承受我对我爸的恨意。”
说罢，祁钰似乎感觉到自己眼前的身躯似乎颤了颤。
而后，于子年看向申寻，一边说：“你说得很对。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当初我会对申寻发那样的疯。”
像是释然了般，于子年收回了注视着申寻的目光：“帮我跟他说声对不起吧。”
祁钰自然也察觉到了他的变化，他点点头：“还有什么要我跟他说的吗？”
于子年思考片刻，说：“就说我也曾经是真心把他当做最好的朋友的。”
虽然，他把他给弄丢了。
说完，于子年冲祁钰点头告别，转身走了。
看着于子年离开的背影，祁钰叹了一口气关上了房门。
“于子年跟你说什么了？”正好，阳台上吹了一阵极为舒和的晚风。申寻便顺着迎面的风来到了阳台上。
渐次黄昏，黑色的云下染着大片赤红的霞光，好看极了。
祁钰也来到阳台上从背后拥住他，将于子年刚才托他转达的话耳语给了申寻听。
听完祁钰转达的话，申寻沉默着并未说话。
申寻正背对着他，祁钰看不见他的表情，也不知道此刻的申寻在想些什么。
他轻轻地在申寻的耳朵上落下一个吻，说：“心里的的芥蒂有放下吗？”
申寻摇了摇头，飞舞的发丝蹭得祁钰有些痒痒的。
申寻说：“从我喜欢上你之后。我对他的芥蒂便不重要了。”
“我和他只是曾经的朋友。从他对我动手的那一刻起，我和他的友谊就永远过去了。现在的话，只能说下次见面都能体面一点，”
申寻转过身来，蜻蜓点水似的在祁钰唇上啄了一口：“不过，现在有了你，我也没工夫在想别的了。”
祁钰也笑了，五指没入申寻的发丝，落下一个深深的吻给申寻。
走过了相知，走过了分离，这一路虽然艰难，祁钰和申寻还还是坚定地走在了一起。
艰难苦楚的尽头若是能够遇上对方，那么这一路的颠沛流离都值得了。
完。
作者有话说
第77章 大结局（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