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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6、大结局(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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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于子年再醒过来的时候,四周的场景已经变了。这个房间十分简陋,似乎还没来得及装修。
他看向身侧,才发现自己正躺在浴缸里,双手还被布条捆绑着。
“醒了?”于子年正欲挣扎,身旁却传来了申寻的声音。
他循声看去,便看见申寻正坐在一把椅子上,自上而下地俯视着他。
看见他这幅模样,于子年这才反映过来申寻这回主动约见他怕是早就想好对他有这一出。
他就知道,申寻避他如洪水猛兽,怎么会突然就约他见面了。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现在的状况。布条隔着软被将自己捆绑住。
身下铺着一张毛毯,在毯子下是硬石一样的东西硌得他难受,仔细感受还有丝丝凉意透过毛毯而来。想来应该是冰块。
他整个人胸口以下都被泡在水里。浴缸里的水漂浮着一些绿藻,还有湖水独有的腥味。应该是从某个湖里取来的。
于子年挣扎不开,干脆放弃了。
他仰躺在浴缸中,说:“你打算要怎么处理我?”
申寻眸中无波,冷冷开口:“你看你现在的状况,你觉得呢?”
忽然,于子年大笑起来。连日里酗酒外加精神类药物的滥用,于子年的面容本就憔悴不堪。突然的大笑让他青筋鼓起,像是五脏六腑都在用力一般。
他笑得眼眶发红,莫名多了几分悲凉。
好久后,他停下笑:“你想杀我?”
“哈哈哈哈哈,”于子年又是一阵长笑,“申寻,你居然为了祁钰想杀我?”
说罢,于子年发出剧烈的咳嗽,咳得肺脏发疼,眼角也溢出了泪。
于子年皮肤猩红得吓人,他却死死盯着申寻喃喃重复:“你居然想杀我?”
申寻平静的眼眸里映出了明宇此刻的模样,他说:“你当初不也想杀了祁钰的妈妈?”
“所以你想杀了我为他妈报仇?”于子年笑了,“你就那么爱他?”
申寻:“那天你在医院里说的很对,只要有你在,我和祁钰这辈子都逃不开你了。”
“其实,你怎么报复我都可以。可你千不该万不该居然想对祁钰的母亲下手。”申寻微微欠了身,像是宣判了于子年的死刑,“你想毁了祁钰,那你就该死。”
申寻想起祁钰说如果于子年真的害得祁母出了什么事,他会杀了他。当然,祁钰这辈子也就这么毁了。
跟祁钰认识这么多年,申寻自然知道祁母对于祁钰有多重要。所以那天于子年在申寻面前信誓旦旦说还会对祁母下手,无疑将自己引上了一条死路。
这是申寻头一次在于子年显露这么狠绝的模样。他愣了愣。
随即,他无所谓似的挑了挑眉:“杀了我后你想怎么办呢?坐二十多年牢后再和你的祁钰双宿双飞。又或者你干脆被判死刑,让祁钰用他的后半辈子缅怀你?”
于子年:“好像哪个结局对你来说都还不错。看来我的死,让你真的可以受利不小,对不对?”
申寻懒懒地靠在椅背上:“你怎么就能肯定我会被人发现是我杀了你呢?”
闻言,于子年看了看自己身处的状况,明白申寻为了杀自己肯定做足了准备。
也不挣扎,于子年给自己调整了下姿势:“能让我听听,我会被怎么处理吗?”
看着申寻不说话,于子年又开口了:“反正我都要死了,就当满足一下我的好奇心吧。”
申寻这才缓缓开口:“你身下铺着冰块,浴缸里的水是从我们小区湖里取来的。等冰块融化,你就会落入水里。”
于子年点点头:“很不错的方法。冰块融化的期间,你可以离开。这样在我死亡的时间,你就有充分的不在场证明。
“水是你们小区湖里取来的,到时候再把我的尸体往你们小区湖里一扔。法医也检查不出我溺毙的地方有问题。”
申寻点头肯定:“猜得不错。我用布条隔着软垫捆住你的,法医也检查不出捆绑的痕迹。没人会发现,你是死在浴缸里的。”
于子年:“可我还是很奇怪一点。你知道我是会游泳的吧,我就这么淹死在你们小区不会惹人怀疑吗?你可是最后一个跟我联系的人,到时候被怀疑的第一个人绝对是你。”
申寻伸手抚上于子年手背上的留置针:“你确实会游泳,可要是喝醉了,不就不一定了?”
于子年愣了愣,却见申寻拿起来了一个针管。里面装着些透明的液体。
申寻说:“这是我用生理盐水调好的酒精溶液。你放心,剂量我调得很准确。刚好能让你到达醉酒的状态。”
申寻家是做医疗器械发家的,更何况他还那么聪明,这对他来说不是难事。
于子年看着他手中的针管,并无惧色:“很厉害的点子。通过留置针注入我体内的,不会留下任何针孔。你之前给我下的是安眠药吧,还专门等我药性散了再动手。想得确实面面俱到。”
更别说他之前在申寻家还主动喝了很多酒。根本查不出端倪。
申寻拔开针管的盖子将里面的液体一点点注入于子年的体内,继续说:“我们这栋楼电梯的监控前几天刚好坏了,没人能看到你是什么时候出的这栋楼。所有人都会以为你是酒醉后失足落水。”
到时候和于子年喝酒的申寻只会有过失责任,导致于子年意外死亡。可也就赔钱了事罢了。
他赔的起。
注射完毕后,申寻在于子年的手背上狠狠用力,于是留置针便撕破皮肉从于子年的手背上脱落下来。
这样,就能完成留置针于子年因为醉酒自己使得针管脱落的假象。也没人能检查出里面曾经被注入过酒精。
手背上剧烈的疼痛,只让于子年轻轻地蹙了一下眉。
看着往外渗着血的手背,于子年又忍不住大笑起来。
那笑声中有几分癫狂,也有几分凉薄。
他眼眶不知道为何模糊了,他看着申寻:“为了杀我,你居然用上了这么深的心计?”
说玩,于子年又接着笑了起来。
申寻却从始至终冷冷地看着他,没有一丝情绪的变化。
被直接注入血管的酒精很快起效相当快,于子年感觉到体内开始有了酒醉的燥热,而身外确实冰凉的湖水在浸泡着他。
在一半火热一半冰冷的感觉中,于子年的头脑愈发沉重,意识也渐渐模糊。
看着逐渐安静下去的于子年,申寻这才放下手中的针管。
他转身正要走,却听见于子年突然叫他。
“申寻。”也许是行将赴死,于子年的眼睛里终于落下了泪。可背对着他的申寻却并未看见。
于子年的声音越来越轻:“你后悔认识我吗……”
申寻在原地站定片刻,既没有答话也没有转身看他,径直抬步走了。
于子年痴痴地看着申寻离开的背影,直到他从自己的视线里完全消失。
这应该是最后一眼了吧。
开着车马上要到家的祁钰忽然收到了申寻的短信,说今晚想吃小区附近的一家餐厅,叫他下班后直接过去。
祁钰知道申寻确实很喜欢吃那家餐厅,也并未多想。
他先回小区车库里停好了车,都没回家放东西,提着包就径直去往餐厅。
走到小区里时,正好遇上了巡逻的保安。
那保安凑上来跟他说话:“祁先生,申先生他要不要塘泥啊。他要的话,我可以帮忙给他挖一点。”
那保安知道申寻跟祁钰是住在一起的,所以见不到申寻他只好找上了祁钰。
祁钰奇怪:“什么塘泥?”
保安说:“申先生不是说要淘了个老水缸,要在家造生态缸养龟和金鱼吗?”
“他昨晚取湖水的后我看他那桶里光是水了。造生态缸还是得要些塘泥才行。”
“申寻昨晚取湖水?”祁钰忽然觉得有些不对,“昨晚你见到他是什么时候?”
保安回忆到:“大概晚上七八点的时候吧。”
祁钰颔首:“那个点申寻明明告诉他,他和林一深在一起。”
祁钰觉得事有蹊跷。他家里有没有水缸,他当然清楚了。更何况申寻为什么说谎告诉他和林一深在一起。
祁钰想不明白,只得应付着保安说:“等我稍后问问他再回答你吧。”
保安很爽快,他挠了挠头:“哎,那好。反正申先生想捞塘泥的话,随时找我吧。”
看着祁钰不是往自己家的方向走去,保安又接着搭话:“祁先生,你们家今天要请客吃饭啊?”
祁钰摇头:“不是,申寻想下馆子了,所以才在外面吃。”
保安:“这样啊。我还以为你们几个小年轻要在外面聚餐呢。话说祁先生你的朋友长得可真好看,申先生已经很帅了,没想到还有长得这么好看的。”
祁钰提着包的手忽然握紧了,他问:“今天你见到有别人来找申寻?”
他们小区里进去都需要登记,林一深和明宇来过几次,也不至于让保安发出这样的感叹。
这样看来应该是一个以前保安从没见过的人来找了申寻。
祁钰神色凝重。正好两人快走到小区的保安亭,祁钰说:“能让我看看来找申寻那人的登记信息吗?”
保安点点头,进了亭子翻出了登记信息递给祁钰。
在来访登记姓名的一栏,于子年的名字赫然在列。
册子上写着于子年的姓名,电话,身份证号还有进入小区的具体时间。
然而,在离开时间那一列,却是空白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