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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6、第 10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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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上,白若薇并没有很多空余的时间,接下来的日子里,只要淑慧县主练舞练的不高兴了,就会找人来请她。白若薇什么都不用干,就只要在一边静静的看淑慧县主左脚绊右脚,然后摔倒。她还不能笑,她一笑,县主就会气不过,拉着她一起跳。
嘉茗的生意慢慢有了起色,与京城的嘉茗不同,福州的奶茶杯是竹筒做的,用的是福州本地特产的一种玉竹,竹色很浅,近玉色,杯子看着就像玉做的,细腻剔透。杯身上刻有梅兰竹菊四种花型,配上相应的诗词,意外的受到了本地学子的欢迎。
许多读书人会为了凑齐梅兰竹菊四种杯子,而特意去买奶茶,但是每一批杯子都是随机的,有时是梅,有时是兰,所以有一段时间,福州各个私塾,书院里都流行互相赠送嘉茗的奶茶杯做礼物。彼此交换重复的花型,然后集齐一套四个。
这倒是出乎了白若薇的意料,为嘉茗吸了一波粉。
一晃又是大半个月过去了,张赟肩膀上的乌青早已褪去了,虽然手臂还使不上力,日常的穿衣吃饭已经不成问题了。
堂前的屋檐下,已经有燕子飞来了。张赟早起在窗前看了很久,初一在一边抱着一堆账册,也不敢催。外面还有几家商号的管事等着回话,但是张赟就这样站着,都快站成雕塑了。
“白小姐今天来吗?”张赟突然开口,吓了初一一跳。
初一手忙脚乱的抱住怀里的账册,小心翼翼地回答:“书香刚才来传话,说白小姐一早被淑慧县主请去了。”
张赟背对着初一,初一也看不到他的表情,倒是门外的一个管事拼命给他使眼色,他只好硬着头皮说:“公子,还有几位管事在外面等着,要不要请进来。”
张赟转过身,回到书桌前坐下,初一极有眼色的将手上的账册放在桌上,然后将门外的管事叫进来。
这样的对话,近半个月来,基本上天天都会发生,白若薇原先答应了要来照顾张赟的,结果只来过两三次,其余时候,不是被淑慧县主请去了,就是嘉茗有事要处理。偶尔来了,也坐不到一盏茶,又被叫走了。
初一每日看着张赟满怀期待最终又失望的表情,实在也有些心疼。只能找几个不怕死的管事过来,塞一些公事给张赟处理。然后站在书房外,听里面的炮灰被张赟骂的灰头土脸的出来。
这天,白若薇好不容易有空到别院看张赟。因为来的晚,书房外已经站满了来回事的管事了。
白若薇从窗外瞄了一眼书房里面,就见张赟板着脸,一言不发的看着面前的一个管事。那个四十多岁的管事刚开始还敢直视张赟,后来渐渐低下了头。
“从去年下半年开始,收益一直在下滑,上个月的收益比之前少了两成,你如果还想不出解决的办法,下个月就回家去吧!”
张赟的声音并不大,但说话掷地有声,那个管事应了几声是,然后小心翼翼地退出了书房。白若薇见他出门后擦了一把汗,跟另一个管事使了个眼色,示意他进去。另一个管事立刻皱成了苦瓜脸。
初一看了一眼白若薇,然后走进书房,借着给张赟添茶的机会,小声跟他说白若薇来了。
张赟望了一眼门口,没看到人,转头却在窗口看到白若薇在跟他挥手。脸上的表情立刻柔和下来了。“让他们先回去,明早我要看到他们整改的计划。”
书房不大,张赟的声音完全可以传到门外。几位管事听了,都松了一口气,悄悄的往外走,有几个胆大的还看了白若薇一眼。
等众人都走了,白若薇进了书房。“张大公子好大的威风,那些管事被你吓的都不敢说话。”
张赟故意板着脸不看她,只是低着头看手里的账册。
白若薇见他不理她,就凑到张赟边上,站在他书桌一侧,托着头看他。
张赟还是不理她。
白若薇看了一会儿,觉得没意思,就站起来,拍拍身上的裙子,笑着说:“您日理万机,那我也不打扰您了,等改日有空再来看您。”说着就转身要走。
“初一,关门!”张赟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初一麻溜的跑到门边,关上了书房的门。
白若薇转过身,看着张赟:“张赟,你什么意思?本小姐也是很忙的,见缝插针,挤出时间来看你,你还给我脸色看?”
张赟哼了一声,端起桌上的一杯茶喝了一口,茶有点凉,入口有些苦,他皱了一下眉。“是谁说要做牛做马,照顾我的伤的?是谁得了便宜就跑的无影无踪,三五天都见不到人的?”
白若薇有些理亏,但也不怪她啊,她是真心想来照顾张赟的,实在是淑慧县主那里,老是抓着她不放,她也没办法啊。“我也没办法,县主老是请我过去陪她练舞,我又不能不去……”
“你还有理了?”张赟的声音略略提高一点。
白若薇想给他倒个茶消消气,一摸他的茶杯都凉了。她立刻笑着说:“我去给你泡个茶,就当是给你赔罪。”
说完,也不等张赟有反应,拎着茶壶就出去了。初一领着白若薇去了茶房,给白若薇指了几种张赟喜欢喝的茶叶。
白若薇想了想,问初一厨房有没有牛乳和蜂蜜,初一去了一趟厨房,拿了材料给白若薇。白若薇将生牛乳煮开,放在一边冷却一会儿。泡了一壶红茶,将茶叶渣滤掉,然后兑入牛乳,又加入蜂蜜调味,完成了一壶简易版的奶茶。
张赟在书房里等了半天,都不见白若薇回来。初一也没回来,他都怀疑是不是白若薇半路又被人请走了。
刚要去茶房看看是不是出了什么事,结果一打开门,就见白若薇站在门外,背后还跟着端着茶壶的初一。
张赟皱眉看了一眼白若薇,回到桌边坐下。
白若薇将茶壶和茶杯放在桌上,笑着说:“来来来,本小姐请你喝一下我们嘉茗的招牌奶茶。这可是黄金贵宾卡都享受不到的特殊服务啊!”
说着,就倒出一杯杏色的茶,比牛乳颜色深,微微泛红。
张赟看了一眼,不太想喝。
白若薇见他不动,双手叉腰,说道:“怎么?看不上我的手艺?”
初一在一边小声地说:“我们家公子不喜欢喝牛乳,从小就不喝的。”
白若薇闻言,上下打量了张赟一眼,张赟的个子在同龄人里都算高的,不喝牛奶也能长这么高,张家伙食不错啊!
“唉,你一个大男人,怎么像个小朋友似的,牛乳多好啊,吃多了长个子,你先尝尝,不好喝下次给你做别的。”白若薇嫌弃的说。
张赟看了白若薇一眼,又看了面前的奶茶一眼,鼓起勇气端起来闻了闻,竟然没有牛乳的腥味。他小心地尝了一口,入口是浓郁的奶味和茶叶的香气。
白若薇见他咽了一口,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再来点!”
张赟又喝了一口,这口比第一口大一点,奶茶在嘴里停留了一会儿,慢慢滑入喉咙,味道比他想象的容易接受。他多喝了几口,差不多喝完了半杯。
白若薇拍了拍手,笑着说:“这才对啊,奶茶多好喝啊,你是没见过京城的嘉茗,每天光是这种基础版的奶茶,都能卖疯了。”
“你是怎么想出这种饮品的?”张赟瞥了她一眼。
白若薇想了想,说:“我弟弟从小不爱喝牛奶,我怕他长不高,就想着怎么才能骗他喝一点,于是就想出了这个方子。”
张赟:“……”我觉得你的话很有内涵……
白若薇在的时候,张赟是没有手的。喝茶要人倒,写字要人铺纸,吃饭还要人喂。
对于吃饭要人喂这件事,白若薇非常的不齿:“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都能写字了,还不能拿勺子?”
张赟演示了一下他的手残,他用右手拿了一下勺子,结果勺子从指尖滑落,掉到了汤里,溅了白若薇一脸的水。
“张赟!!!”白若薇摸了一把脸上的汤,还好汤不烫,不然她就变成满脸麻子了。
张赟憋住笑,露出可怜兮兮的表情。“勺子有点重,我还不能很好的控制手指。”
去你的勺子有点重,你端茶倒是端的挺稳的。白若薇瞪了他一眼,“初一,你家公子要吃饭!”
初一看了一眼张赟的眼色,笑着说:“哎呀,炉子上好像还有菜没端过来,我去看看。”然后飞一样的跑远了。
张赟笑眯眯的看着白若薇:“谁说要照顾我来着?”
白若薇狠狠的瞪了一眼张赟,突然笑着说:“好啊,我来伺候张大公子用饭。”
然后她就端起一碗白饭,很温柔的说:“公子,请张嘴!”
张赟被她的笑脸晃了一下,顺从的张开嘴,然后就被白若薇塞了一大口的白饭,差点没噎死他。
等他好容易咽下嘴里的白饭,刚要说话,白若薇又塞了一勺白饭到他嘴里。
张赟艰难的咽下饭,用手挡开白若薇塞过来的勺子,含糊的说:“哪有你这么喂饭的。”
白若薇无辜地说:“本小姐出身候府,从小没伺候过人,不知道怎么喂饭。”
张赟无奈地看了她一眼,摇摇头。“行了行了,知道你从小奴仆成群,没做过这种事,我自己来吧!”
白若薇露出一个“这才对”的表情。但是张赟接下来又说:“我要吃虾。”
白若薇不可思议的看着他:“你不会是让我剥吧!?本小姐……”
“剥虾算不上粗活,应该不用教也会的。”
白若薇倒吸一口气,点点头,你不是要吃虾吗?我给你剥!然后白若薇就把一个虾掐头去尾……碾成了虾泥。
张赟看了看眼前两坨已经分不清是什么东西的虾,咽了下口水,看向边上的鱼:“我……我想吃鱼!”
“吃鱼也要我伺候?”白若薇忍住要想拍桌子的冲动。
“鱼有刺啊!”
“有刺你不会自己吐出来吗?”
张赟笑眯眯地说:“本公子出身福州第一富商张家,从小吃饭都有两三个人伺候,吃鱼吃虾都是下人去壳去刺的。”
白若薇一拍桌子,给你脸了是吧!“你别太过分啊!”
张赟又露出可怜兮兮的表情:“白饭哪吃的下啊?本公子……”
白若薇还没等他把“本公子”说完,端起面前的汤,倒了半碗在他的饭里,然后拿勺子拌了拌:“吃吧!”
张赟看了一眼面前有些难以描述的“汤泡饭”,顿时没了吃饭的胃口。
“吃啊!别浪费粮食啊,边关还有老百姓吃不上饭呢!”白若薇见他不动筷子,故意夹了一块糖醋排骨在他面前晃了晃,然后一口塞进嘴里。
张赟无语地看了她一眼。他怎么会觉得让白若薇伺候他吃饭,是一件红袖添香的香艳事?这根本就是受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