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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媒人上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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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单把最后一节说完——服软,对应肾脏,即然要服软,说明对面一定很吓人,所以恐则下气。
有始有终讲完方子轻“哼”地背过身,不理这个欺负自己的家伙,太可恶了这人。
萧施在后拍拍他,不理。
说着些好听话哄,仍不理,此厮恶劣至极,本公子才不是那么好哄的人,几句话就想打发了?想得美。
“子轻小美人,垂幸一下我嘛。”
方子轻鸡皮疙瘩登时起来,差点忍不住回头拍开他,这厮是怎么厚脸皮至此的。
萧施忍俊不禁,清了清喉咙,换套路:“你不是想学卜算吗,虽然我不会,但关于魂魄我还是懂的。”
方子轻瞬间支起耳朵。
萧施再接再厉放诱饵:“民间有三魂六魄之说,我讲的这个魂魄跟民间那个不搭边,要听不要?”
方子轻心动了,他本就对这方面兴趣极其浓厚,而且他有在猜,五彩大泡泡跟魂魄有关。
他大度地原谅,转过来,“要听。”
总算搭理了,哄半天的萧施冁然一笑,果然还是小孩,挺好哄的这。
“快讲。”方子轻推推他,催促,懂不懂事啊,拖拖拉拉的。
萧施手欠捏一把他脸蛋,在要被打时道:“医中有神鬼。”
“所谓神鬼,其实就是规律,譬如日升月恒东升西落之规律,风雨雷电春夏秋冬之规律,这等人所不能掌控者,谓之神。相反,人所能掌控者,谓之鬼。”
“有句话曰神鬼莫测,说的就是不按套路出牌,不按规律来。”
方子轻乍想起牝鸡司晨的那个早上,跪倒一片的人口中满是规矩前规矩后的,照这么说,人定的规矩,那应该叫鬼、吧?
萧施:“神,人所不能掌控之规律,若强行干预,必将引发大灾大难,如洪涝、干旱、瘟疫肆虐等。”
“而于人言,神在心,心藏神,你想想你胸腔里心脏跳动,如果你去干预它,不让它跳,下一刻你是不是就死翘翘了?”还停八个拍,真停八个你阿兄要哭死。
萧施暗暗找补回来,嘴上没说,怕又惹恼了,很难哄这小孩。
“鬼,人所能掌控之规律,于人而言有两鬼,正是刚才提到的魂魄,你写写这字,自带鬼,这俩区别在哪呢?”
方子轻果然蘸水书写,“一个云,一个白。”
萧施:“不错,今天就讲到这,我要吃饭睡午觉了。”
方子轻:“……”怎么总是在他兴趣最浓厚的时候卡顿,存心的吧。
萧施:“明后两日我要出城一趟,你两天后再来。”他摸摸有些怨气的方子轻,“去吧。”
“哦对,给你留个功课,神刚讲了,魂魄你慢慢悟,还有个意志,你也琢磨一下,下回要考校。”
萧施跟师兄通过气,他在的时候,子轻都归他管,所以现在放人走,方子轻可以直接走。
带着一肚子戛然而止的不爽,蹭了一顿饭,专门和萧抢菜吃,化不爽为食欲。
方子轻摸摸吃撑了的肚子,愉快地回到家,发现谭管家的表情不是很对。
“谭叔,怎么了?”他问。
谭管家没想到他现在就回来,答道:“有媒人上门。”
方子轻眉头狠狠皱起:“没推掉?”以前都是直接推的,就说阿父不在家,小辈做不了主,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父母之命在前,媒妁你再等等。
有几次推不掉,媒人缠着非说没关系,跟你们家大少爷谈也是一样的。那时江合在家养病,方子轻哪舍得阿兄出来听些乱七八糟的,打扰休息,于是自告奋勇出面当了一回吉祥物,干坐着,接话回话靠谭叔,他负责板着脸。
大概是他的脸太臭,反正自此媒人们没敢再说什么跟你们家大少爷谈,就怕撞上小公子,都乖乖蹲着等方昕的音信。
今天来的这位,是蹲着阿父的吗?方子轻拧眉。
谭管家:“不好推,说是老夫人让过来的。”
“祖母?”
方子轻不是很信,方老夫人秉承着能不管就不管庶子的原则三十年不变,怎么会突然插手,很违和。
要说是祖父要求,但方父的大鸿胪之位最初还是靠夫人娘家出人脉支持得以当上,祖父对夫人敬着呢,相敬如宾,不可能说要求怎样怎样,就算要求,祖母那性子也不希得搭理。
好奇怪。
谭管家:“我与媒人打听过,媒人说是几位姨娘有意,找的她让给四少爷婚配个媳妇,还说姨娘们有请示老夫人,老夫人让自个来跟四郎谈。”
方子轻了然,这是打着老夫人的名号呢,虽然那句“让自个来跟四郎谈”的真正意思是别烦我我不管,但不妨碍当由头。
确实不好推辞。
方子轻哼一声,气势汹汹往正堂去,这些人烦不烦呐。
正堂里。
穿着喜庆戴红花的媒人正天花乱坠地夸,宝贝似的展开一幅幅图册。
“这家的姑娘貌美……”
“太年轻,与我差着岁,平白耽误人姑娘大好年华。”
“差着岁怎么了,这年头——”媒人还待再说几句撮合。
方昕直接无情过掉:“换一位。”
媒人自讨没趣,宝贝地把画卷都收起来,拿出另一个小本,舔舔手指,翻页:“四郎若是喜欢年纪相仿的,我这也有一两个。”
“一位确确如花似玉的大美人,就是命不好了些,十年前订了亲,还未成婚呢那未婚夫就打仗去了,没能回来,姑娘呢,不相信人没了,一直等,等成老姑娘,这两年才看开,打算把自己许出去,人哪哪都好,就是年纪大了点,爷们都偏爱岁数小的当媳妇,所以她就一直没嫁出去。”
“还有位嫁过人带孩子的,她丈夫因病故,婆家嫌她生的闺女,黑心肝找人将她许配别家,连带女儿也许给人当养媳,收了两份彩钱,娘家爹听说后气冲冲上门把闺女孙女领回家。”
“最近爹身子不好,怕闺女以后再受人欺负,找了我,说想给女儿寻觅个可以托付终身的佳婿。”
媒人抹抹并不存在的眼泪,继续热情撮合。
“四郎您觉得如何?这前一家的,与您合配,是个不错的选择。后一家的,有个小女儿,与令公子也就小三岁,适合玩作一块……”
“阿父——”
方子轻声音先到,下一瞬直直闯进来,准确停住方昕面前。
但有点没刹住。
方昕稳住他,“今儿回来的似乎早些。”
方子轻:“嗯,萧大哥说要睡觉,赶我走。”他虎视盯着几步外敷粉戴花之人。
媒人突地感觉后脊发凉,飕飕冒冷汗,那句“赶我走”似乎是说给她听的。
她咽了口唾沫:“就,就不打扰你们了,改日我再来。”火速告辞,磕磕绊绊往外走。
方昕从后捏捏浑身冒刺的他,瞬间刺就软了,但眉头还皱着,方子轻试探性问:“阿父你有看中的吗?”
虽然一直以来对说媒都是推辞态度,但如果阿父真有看中的,方子轻自觉不好乱斩桃花缘,这也是他刚才不敢直接轰人的原因,万一真的有心仪,被他闹散了,生气之下把他赶出家门,从户籍上划掉除名。
方子轻低头搅弄手指。
方昕失笑,戳他脑门:“想什么呢,没有。”
方子轻笑逐颜开:“那太好了!我给你捶捶。”开心与对桃花缘的排斥都写在脸上。
方昕有陈年旧疾,每次回来子轻都会殷勤给捏肩捶背,当练手。
没有特殊情况一年回来两次,过年时候以及年中七月,正好给子轻和江儿过生辰,然后待上差不多一个月就走。
算起来练手也没几次,不过明显感觉到进步,手劲大了些,方昕感觉,舒展活动肩背。
“昨日你睡着了忘跟你说,江儿让我捎了封信给你,我放书房桌上,你自己去拿。”
“!”
阿兄的信!
方子轻蹦跳着冲向书房,果然在桌上看到,说写真的有写,阿兄没骗人。
“子、轻、亲、启。”方子轻念上边的字,笔锋张扬不羁,整体结构则收敛,是阿兄的字迹。
方子轻稀罕地摸摸,他要临摹,后几天的练字就决定是这个了。
迫不及待又小心地拆开封口,拿出……又一个信封。
“嗯?”
新一封没有写亲启,上面写了开启条件,要抛铜钱结果为阴才能拆开看。
方子轻抓抓脑袋,阿兄是要玩游戏吗。
他乐呵呵拿出随身携带的铜钱——已经习惯带一枚。
掷。
……不能拆。
再掷。
方子轻把铜钱抛高,接住。
额……这枚铜板、换一个。
方子轻跑回房间,抱出自己的小金库,换一枚。
“这是怎么了,下午不还高兴着,江儿在信里训你了?”晚饭的时候方昕看他心不在焉的。
方子轻摇头:“没有,我还没拆,拆不开。”
抛了一下午,几十上百次,结果就是这么神奇,一次都不中,拆信机会愣是没有,好郁闷。
他撅着嘴,不开心。
方昕知道他抛铜板的事,这小子家里每个角落都跑过一遍,居然还没拆。
他想了想道:“如何抛都只有一面,会否是铜板出了问题?等会儿我做块木的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