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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第四二章 我们的SHOW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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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怕她会伤了康弟。
囧,不对,我应该是怕康弟伤了她才对,但是,但是。
我为什么要这样想呢,太奇怪了。
不可以讲,讲出来会把人吓到。郭健虽然不明白为什么,但是潜意识告诉他不可以乱说话,特别是立青不怎么高兴地瞪了他一眼,吓得他马上心虚起来:“康弟,我,我……”
你只是来抢人而已,我们懂的!
底下的围观群众,有三分之一露出古怪的笑容,剩下的三分之二眨着好奇的眼睛,盯着他们看。
编剧兴奋地跳起来,和副导粘在一起,不知道商量个啥,两分钟后,她们把郭健拉着对导演说:“郑导,我们要加戏。”
又要加戏,又加个啥,该不会是以前那种套路吧?郑导仿佛看到眼前一排乌鸦飞过。
算了,想必观众也已经习惯了,凡是XX出品,必定会有这种场面,加就加吧。
于是,剧情变成了这样。
跳上来的立青,露着轻浮的笑容,微微抿唇,上下打量着调笑道:“呵,倒有几分姿色,小爷我就凑和了吧不知道,花拳绣腿,能过几招?”
他上前去勾起她的下巴,作势欲亲,进入状态的静慈唯有冷然相对,打掉他的手,喝道:“无耻匹夫,看剑!”
她一剑穿了过来,翻身上台的郭健,一把将剑抓在手中,当了挡箭牌。
帅!
可他的手同时也在淌血。
那不是血包,因为郭健情急之下用的是左手。
这是一把真剑,而他竟然真的抓住不放!
哗然的声音马上响起来,对面的静慈大惊失色,导演却大喊:“很好,别松!大家继续!”
只有痴戏的人才会明白这种兴奋状态是多么难得。永远只有自然的表情才是最真实,表演终归只是表演。
戏假真假,总比不过戏也一样真。
立青很快想起那天夜里他受伤的时候,眼前的一切好像又回到了那天,他急着抬手就要推他,可是郭健如巍然如山,一动也不动。
他怎么会知道剑是真的,难道,仅仅凭着直觉,还是,哪怕它是假的,他也会担心害怕?
台词被改掉了很多,也被拉长了时间,这个镜头,足足拍了有五分钟。
不知道是谁牵着谁在走,立青也浸在里面,顺着感情说道:“你为什么这么傻,谁让你上来的?”
“我不能让她伤害你,不管怎么样,我一定要保护你,康弟,我答应过我娘,要照顾你一辈子的!”
“一辈子?”立青冷笑道:“你凭什么决定我的一辈子,我的一辈子,凭什么要别人安排!我比武招亲,是我的事,你凭什么看不顺眼!”
“我不是别人,我是……”掌中的痛楚,令他顿了一顿,无数的人,在盯着郭健的唇,然而,不能过分露骨的台词让他只能克止地说出这样的句子:“我是你的大哥啊,康弟,难道你真的这样讨厌我吗,康弟,可是,我很在乎,康弟,兄弟是一辈子的,我们出生的时候就已经安排好了,你跟我都没有办法改变,康弟,你明白吗,康弟……”
怎么说出来的,为什么这么顺口,为什么好像很久之前就已经说过无数遍?
观众很享受,观众管不了那么多。
受到震撼的唯有彼此,相贴得这么近,呼吸近在咫尺,连肩膀的抖动也感觉得那么清楚,郭健不敢问起因是不是相同,因为迟钝的他只能先顾眼前。
他抓得那么紧,剑锋既不能前进也不能后退,只好停在那里,静慈很紧张,压力很大。
血顺着郭健的腕往下滑,直滴到地上去,拉他来救场的茵茵好生后悔。本是为了帮同学的忙,哪想到会变成这样。
她还好,已经有经验了,虽然也吓得不轻,不至于目瞪口呆,但是那些观众……
被吓到的几秒后,尖叫声,嘻笑声,一下子响起来,半信半疑的龙套们目不转睛地盯着,很是关心,这到底是真是假。
千万不能拍照,否则闪光灯一亮这戏就废了,远处不讲人情不懂体贴的游客往这儿跑来,拿着手机,立青很快明白她们想干什么。
他脸色微红地把郭健推开一边,转身下台。
这时的郭健方才醒神撤了手,急急去追:“康弟,康弟!”
依依不舍推了一个背影,所有的急切和关切都被记录了下来。这段戏就此落幕。周围的人们,给予感动的掌声,而没能如愿的拍照者,只能惋惜,也有点惭愧。
这年头,如此敬业的人不多了。能急中生智扛住疼痛一次就过,这样的新人真的很难得。
谁说现在拍戏都是靠眼药水,眼前不就是明证?
被误解到一时被当成焦点的郭健,完全没有欣喜,相反的,他很难过。
好像弄巧成拙,又惹康弟不高兴了,我怎么这么笨呢,我真是笨死了。
他拍起手来,敲敲自己的脑袋,完全不觉得这个动作有多么熟悉。
既然戏被改成这样,下面也没什么工作要继续,晓霞难免抱怨,静慈却说:“算了,也不是第一次,就当是赚经验吧。”
“至少得露个脸,千里迢迢地赶回来,怎么样也要给几句台词才合理。”晓霞抗议道:“要不我们去找那个区克勤,我看他对你好像有意思,刚才偷瞄你好几眼,知道吗?”
“啊。”静慈完全没有设想:“我,我不知道。”
她的眼中只有立青,因为她只想到了他。刚才在擂台上的那些内容,令她想起很多希奇古怪的事。
不知道为什么会梦见,可是昨晚真的梦里很奇怪的场景,模样相近的擂台,甚至同样打扮的人。是巧合还是命运,她已经分辨不出。
试拍时的立青,勒住她的腰,而她被迫抱着他,于飞旋中他脱去她绣花鞋,眼神纯真,又带着自负的骄傲,多像梦中的……
“爹,何必多言,女儿绝不会嫁一个金人!”静慈想起梦中的言语,却始终想不起,那个她唤作爹的人到底长得什么模样。
模糊的面容,好像是在暗示危险。
枪。静慈想起梦中的她,使得一套枪法虎虎生风,直到现在还记得一些,难道。
散场后,回到卧室的她情不自禁地比划起来。
“你在干嘛?”看到她拎着阳台上的晾衣叉不停的舞动,晓霞很奇怪。
“没什么。”这里是晓霞舅舅的家,暂住几日没有关系,举止太奇异就糟糕了。静慈很快说道:“晓霞,我昨晚有没有说梦话?”
“有啊。”晓霞仔细地想了一阵,待她期待时才说道:“我不记得了。”
……静慈忍不住拍道:“我说正经的!”
“哎,对了,咱们什么时候能看见美女啊。”不能光顾着看美女,忘了正事,兄弟团一定要有用才行。克勤推推协斌的肩:“协斌,我们都是为了你来的,说句话呀。”
“我不知道,她是我爸朋友介绍的,我也不知道她长什么样子,搞这么正式压力很大哎,是你们要起哄,不然我才不管。”
“三叔很重视你的终生大事,你早日名草有主我们也安心一点。”坚城跟道:“连小王爷也来,这么大的面子,你就合作速配成功不好吗。”
克勤也赞同:“乌镇出美女,她铁定很漂亮。”
协斌却不满意地抗议:“这么着急把我推出去,你们倒是很自由地当王老五,起码也要像你那样,多交几个女朋友才结婚!不然我岂不是白活了!”
“那你想怎么样?”几个人凑过去逗他,却得不到答案。
压迫得太狠,反弹会很强烈。
到了紧要关头,协斌不见了。
“怎么能这样,落跑?”真是想也想不到,坚城惊讶地叫起来:“多大的人了还这么幼稚,现在怎么办。”
“还好不是婚礼现场,只是相亲而已。大不了找人顶替好了。”克勤的眼睛一直在偷看。
“你以为拍电视啊。”立青给了他一记拳头,砸向肩上:“无聊,我先走了。”
“不要走,人来了。”克勤咳嗽一声,茶馆的门边出现身形高大的中年人,他拉门的时候,有一位穿着茶色长裙的年轻女孩走了进来。
“刘叔叔不好意思啊,我们……”坚城才想解释协斌不见了,却看见这位美女的眼睛盯着一个人。
乌溜的大眼睛,眉目如画,软软糯糯的文静,很知书达理的样子,谁要是被这样的女孩盯着,心里一定美死了。立青却很心虚。
很显然,美女误会了什么。
区克勤从她的眼中看见了惊喜,非常惋惜地暗叹。
他知道她很快就会失望,果不其然。
不过,虽然了解到不是协斌,这位贾姑娘却很情愿和立青多聊几句。
为协斌料理到这一步绝对是兄弟的表现,立青没奈何地坐了下来,却没有想到,后面更精彩。
走进来的郭健呆呆看了几分钟,确信这架势是在相亲之后,才鼓起勇气走了过来:“康,康弟,你这样做,是,是不对的。”
贾姑娘本来就很包子,突然冒出一个大高个,说得又是这样的话,她很快没有底气地站了起来。
昨天拍戏的事很轰动,而她也有幸成为观众中的一员,从刚才的窃喜变成失落,再到惊诧也不过是一瞬间的事。
谁叫克勤和坚城在后边笑,笑得不知所谓,令人害怕。
立青皱了皱眉。他大概猜到这个傻瓜要说什么了,但愿他快点说完不要像这样引人猜疑。
“你已经有梅姐了,就不能再跟别人交往,这样是不对的,康弟。”
明明是多管闲事,却因为相信正确而秉持的立场,让他坚持指出这个错误。
“你怎么来了。”想要说点冷淡的,想要反问“那关你什么事”,却因为看见手上的纱布变得心软。立青居然以从示有过的姿态在解释:“不是交往,只是聊天而已。”
克勤和坚城惊愕地看了过来,他们的眼睛,盛满了不可思议。
浮云了,都被浮云了。
在隔壁的书店偷偷观望,发现居然有点动心的协斌终于跑了进来:“我来啦,我来啦,不好意思我迟到了!”
再不来,刘叔叔要开始怀疑了,囧。
现在的年轻人说话都这么奇怪吗,感觉不太对头的样子,怎么回事呀。带着疑虑的刘叔叔无法再问,因为这不是他能关心的。
“你怎么到这儿来了,对了,你昨天为什么穿成那样?”挑了一个远些的位子坐下,立青开始察问。
“是茵茵带我来的,而且,我也想知道蓉蓉是不是也来了这里。”
“原来是为了你的蓉蓉。”立青哼了一声,声音有点发冷。
郭健摆手道:“不是的,不是的,我妈要来乌镇,结果蓉蓉也不见了,所以,我才悄悄地跟过来的,我不是为了蓉蓉,不对,我不是为了蓉蓉一个人!是茵茵带我……哎呀,总之康弟我反正不是来玩的,我是来做正事的,康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