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不可思议的初恋（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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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户泽小姐，请问什么叫重发球？”
“你不知道？”
“我当然知道！”
“你知道为什么还要问我？”
“我……我是怕你不知道。”
“我不知道有什么关系？上场的是你又不是我。”
“您身为网球部顾问难道可以不用熟悉与网球相关的各种术语？”
“我来的第一天不是就说了？我只负责解决部里的活动资金以及帮助队员进行赛前心理辅导。难道现在网球部缺钱用？还是说观月同学你——有什么难言之隐需要我为你做私人辅导？”
“……都不是。”
“那你可以走了。”
观月初咬牙切齿坐在教室的最后一排，想起上周一和网球部新来顾问的一席谈话，啪地一声，他折断了自己手里灰色的铅笔。
“观月，你手流血了。”同桌赤泽立马转过头来，对自家部长自习课上近似自残的行为感到困惑不已。
“今天她又请假了。”观月恶狠狠地十指紧扣，似乎指缝间捏住的正是顾问户泽仁美。
“她又不是第一次请假。”很显然，就网球部顾问是否称职这一点，这两人根本谈不到一处去，“她来的那天不是已经讲清楚了？只负责资金和心理辅导。网球的事不要问她。你应该知道，网球部一直资金匮乏，可她来了后倒是明显争取了不少。”
对于赤泽‘只谈钱不讲其他’的看法，观月通常嗤之以鼻，“网球部的顾问居然连网球规则都摸不清。更别提什么术语了。你知道别人是怎么看圣鲁道夫的？连六角的人都能看我们笑话！”
“看就看吧，没资金就不好租场子去外面比赛，更不好联系别的学校打什么练习赛。大到翻新球场更新器具设备，小到买网球毛巾和矿泉水，哪一样不要钱？你是部长，不是最清楚这些？户泽老师能从财务室批到预算，就这一点来看，我反对让她走人。”停顿一会儿，赤泽换了种方式，比较委婉的直接，“不过，要是柳泽他们都同意让她走，我也不会有意见。你可以再去问一次。”
这一招其实相当狠。无异于旁敲侧击断了观月的念想——因为柳泽、木更津、金田、野村都不同意户泽离开。裕太更甚，谈到要申请换顾问时，总是第一个举手反对。
不过，观月还不打算放弃，并精心备好了一套说辞准备全力拿下网球部所有正选，赶走不愿学习网球术语对网球压根没什么兴趣的女顾问，顺便重新竖立自己的威信。
为此，他一早就瞄准了时机，特意等到户泽再次请假早退的那个下午，召集了所有正选在更衣室……开小会。
他很干脆直接的提出，要换网球部顾问。果然不二裕太第一个举手反对，“除了不懂网球，其他方面仁美老师都做得不错。”
野村飞快点头跟风，“她去财务室一般都能批下资金。”
“如果没有她，下半年网球社的经费又要吃紧。淋浴设备什么的，也没法换新的。”赤泽提出的问题永远很实际，实际得让观月根本没有反驳的余地，只能提高了音调声音干瘪的反对，“光有资金就够了？她除了拉回资金什么时候称职了？”
“可是没有资金更麻烦。观月你别忘了，上回去合宿学校派的车坏了在半路。”派辆快要报废的校车送他们上山，圣鲁道夫对网球部的态度可见一般。
木更津的话第二次让观月哑口无言。他撇一下嘴，脸上表情开始飘忽不定。不过就是想申请换个至少懂网球的顾问，为什么所有人都不同意？他们不只不同意，竟然还在小会上畅所欲言、心里想什么就直接说什么，半点不顾忌他的想法。难道他部长大人的面子真一点都不需要给？
然而事实的真相是，众人压根没考虑事到如今观月还有面子。
幸好他不知道。
于是，十分钟的集中临到散会时，会议的内容诡异的从讨论是否要户泽走人变为了户泽究竟是怎样一而再再而三让财务室小气吧啦的老师批下递交的资金申请表。到最后，围成一圈的网球部正选表情笃定、众口一词：户泽绝对不能走，走了网球部就穷了，一穷就没法正常运作了。
观月孤零零的坐在最中央，哑口无言，忍不住在心底自我催眠——其实他没有输给户泽，只是输给了钱。
可惜就这样为数极少可怜的自我安慰也被赤泽离校时的善意提醒瞬间给打破，“观月，你不要再找户泽老师麻烦了。别忘了她不仅仅是顾问。更重要的是，她还是我们的数学老师。”也是裕太班上新来的班级导师。但这句他懒得提。反正裕太和户泽关系情同姐弟，谁都能看出。
观月呆呆站在校门口，一双漂亮的眸子盯着赤泽渐渐远去的背影，心内被他几句话弄得眼泪横飞。
户泽仁美一定是知道自己在背后召集正选要赶她出网球部。不然昨天她怎么会单独留自己的堂，添着薄唇还阴阳怪调地讽刺他，“观月同学，身为男人数学考试怎么可以不及格？”她笑一下，特有的女性音质骤然提高了八度，“要是下次你再考全班倒数我只好认为其实你学生证上性别一栏是填反了。”
当时观月初拳头都捏紧了。自从柳泽和木更津搭档屡次拿性取向这个敏感的话题开自己的玩笑，谁在观月跟前质疑他的性取向甚至是他的性向，他就变得随时都有暴走的可能。然而，面对无论是年龄还是身份地位都比自己高一级的数学老师兼网球部顾问，观月就算再有埋怨也只得打落了牙往自己肚子里咽——有苦无处言。
“这种人怎么能当老师？”一扫往日的儒雅文质形象，观月初将背斜过去依到大门旁。他颓丧的低下头，狠命咬下嘴唇。眼睛一眨，眼皮子底下突然冒出一只手，晃了晃，“是圣鲁道夫的观月初同学？”
“嗯？”观月头抬起一点，“我是。有什么事？”
“有位小姐让我把这个给你。”那人边说边递过一张乳黄便签纸。
“谁叫你给我的？”这年头居然有人用便签纸写情书。观月嘴角微翘，为自己第N次得到女生的情书窃喜不已。他展平那张便签纸，见上面用黑墨钢笔写了简单的一行字：XX街XX番咖啡馆，不见不散。
没有时间？
观月好奇地抬起头，正要问‘到底谁给我的？’，面前的男孩不知何时已经跑开了。
通常，观月对于女生的情书只采取一个态度，搁在抽屉里。女孩子嘛，给人感觉都差不多，撒娇发嗲扮可爱，不然就是摆酷装无情耍个性。再不然，就和就读冰帝多数的千金大小姐一般，行事乖张令人匪夷所思。至于户泽……那真的是女人吗？
一想起她，观月初收到情书的好心情就似被薄冰压迫的小泡泡，再挣扎还是被埋在了冰水里，尽数夭折。
“到底要不要去？”因为队员一边倒全偏向了户泽仁美，使得观月初第一次对于男女问题产生了一丝犹豫。而犹豫的结果自然是……决定不去。
他将便签纸捏作一团随意丢进学校附近的垃圾桶。走几步在绿灯亮时过到对街，想了想，最终又转过身等待绿灯再一次亮起。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