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处纪事》琉璃夜之色

15、第十四章 复制体

　　“我们和秘密基地的驻军确认过，‘千脑计划’的培养仓有一部分已经空了，其中当然包括79号和80号……”
　　“所以那个基地里还藏着几百个安博士？”
　　“没有了。出于人道主义精神，地下的培养仓已经全部被销毁了。技术部根据送过来的遗存物进行了比对，证实入侵者和复制体的数据是吻合的。因此也确定了林可的真实身份，是安博士的复制体，编号080。”
　　办公室里陷入了死寂。谁都无法想到，林可的真实身份背后还藏着这么巨大的秘密。陆庭更是想要爆炸。这一天的事情已经够多了。原本林可的敌方身份就已经使自己无法拯救她；如今她更是成了复制体，一个本不应该存在的事物。以后她如果知道了真相，她会怎么样？会不会和现在的自己一样陷入慌乱？
　　“……所以说，等‘天使计划’终止后，还是不要留下她了。”
　　什么？不要留下谁？陆庭感觉快要失去意识。幸好有人在后面扶了他一下。
　　是段成城。
　　冷静点。陆庭看出他做的口型。
　　“很遗憾，‘天使计划’的终止可能还有些问题。”宋星稚推了推眼镜，说出了大家不愿意听到的答案。
　　“不是找到最后一个漏洞了吗？怎么还不能终止？”
　　“那个漏洞不是最后一个，只是最关键的一个，被林可误打误撞的找到了。破解组这两天根据这个漏洞已经顺利打开了外壳数据，接触到了核心部分。想要解锁，还需要一串密码。”
　　“有办法绕过密码直接关闭核心吗？”
　　“还在尝试。从目前的结果来看，核心区域的数据保护比外壳部分要高级的多。就算想要找到漏洞，恐怕也没那么容易了。”
　　“恐怕还是得让林可做主力了。她的记忆有恢复的趋势吗？”
　　“我和陆庭在这段时间时常对她进行些测试，但是并没有什么进展。”
　　“既然这样，那就还是执行原来的方案吧。”

　　会议结束后，段成城带陆庭回了自己的办公室。
　　“老陆，你完了，居然真陷进去了。”
　　陆庭接过他递过来的茶，一口一口啜饮。
　　“老段，开会之前我还在想，有什么办法能在联盟审判之后能保住她。我甚至想过和绵绵摊牌，带着林可远走高飞。”
　　“可你绝不会想到她是个复制体。”
　　“恩。但就算她是复制体，她也不是安博士。她是林可，她有独立的人格，她有自己的喜好。”
　　“我知道。但是复制体本身就不该存在于世，这你也是知道的。眼下的情况，即使她能解决了‘天使’的问题，军部也不会让她活下去的。你要是想救她，只能通过联盟。”
　　“你是说……”
　　“‘第三世界’。”
　　“第三世界”是给那些不容于世的人最后的栖身之所。那里的人有的被“表世界”的人驱逐，有的被“里世界”追杀。但因为这些人还有存在和利用的价值，于是联盟建造了一个城市，将这些人流放进去。被流放的人通过自身创造的价值，来换取在“第三世界”的平安的生活。
　　陆庭想了想，也只有那能让林可这样的复制人生存下去了。
　　“对了，老段，复制体之间会不会有个体差异啊？消失的那十几个复制体都能达到林可或者安博士的水平吗？”
　　“理论上是不会有差异的。但是我看情报部送来的资料，F国那边对复制体做了干预，不会有完全一样的个体。外表上也许看不出来，但是在智商、情商、甚至是运动能力上，应该都会有微妙的不同。”
　　“不算林可，还有十四个复制体在外面。”
　　“还是得早点抓回来吧。要是再有一个能研究出‘天使’的，恐怕我们都得玩完。”
　　“你是不是想见识下安博士了？”
　　“我可不敢。安博士这种水平的人物，存在于传说里就好了。真要见面了，我怕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行了，天不早了，我得回去了。”
　　“你想通了？”
　　“恩。走一步看一步吧。”

　　陆庭顺便去了破解组找季清问了下状况，得知林可下午过来后就一直在处理数据，不过还没有收获。他让季清安排人手帮忙照顾她，自己去找了叶绵绵。
　　“还以为你不会见我了。”叶绵绵在食堂看见他的时候忍不住怼他。
　　“司令和我说了，你是临时请假过来的，晚上就得走。”
　　“合着我要是今晚不走，你还是不打算见我呗？阿庭，你可真有良心。”
　　“绵绵，对不起。”
　　“算了算了，这些话憋在肚子里，只会让我更难受。如今说通了，反而畅快了，好歹我知道你的真实想法了。而且林可那边我也问过了，感觉她没那么喜欢你啊。你不会自作多情吧？”
　　“你找过林可了？你没和她说什么吧？”陆庭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抓住了叶绵绵的手。
　　“陆庭！你别太过分了。”叶绵绵挣脱他，再送上一个白眼。“我没说什么，就是让她离你远点。她很爽快就答应了，说之后会调到技术部去。我不在的时候，你们俩可保持好距离吧。要不我真的会生气的。”
　　“绵绵……”
　　叶绵绵打断他要说的话，开始大口大口的吃饭。眼泪含在眼圈里，她很努力地不让它掉下来。她是那么那么地爱陆庭。年幼的时候不懂事，总觉得他吸引走了很少回家的父亲的注意力，所以总忍不住欺负他；等到年少时，却也不自主地被他吸引，甚至违背父亲的意愿，进了部队。可她只是个普通人，全仰仗着父亲的荫蔽和出尘的容貌才在军中风生水起；而他却是军中的骄傲，是S国最年轻的中将，七岁的差距使得他们的经历完全不同，他的注意力从来没有放在过她的身上。好不容易说服了父亲，促成两人订婚，她以为自己可以慢慢走近他的心里。可是十几年的时光却比不上他与林可的二十几天。都说日久生情，可为什么陆庭对自己却从来没有爱情只有亲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