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木已成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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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无寐和陆进对完剧本就到了和苏应容饰演的十皇子对戏的部分，他看了一眼对面“温和”看着他的苏影帝，感到了一丝丝头疼。
都是混成影帝的人了，不至于心胸那么不宽阔吧……
秦无寐穿着戏服走到导演指定的位置，抬头看到一秒入戏的十皇子，心中隐隐有种不安。
而开拍后不久，这种不安，应验了。
“卡。”导演不甚满意地喊了暂停，思考片刻后，将秦无寐叫过去。
他先是皱着眉问了一句：“是不是昨天的剧本对你产生了什么影响？”
秦无寐看了一眼含笑淡立的苏影帝，无言沉默。
“你不要想得太深了！就按昨天的演也可以。水云客是一个需要观众仔细体会才能彻底读懂的人，你今天演得太表面，也太深沉了。而且不管他心里怎么想，他在戏里表现出来的一面始终是单纯执拗的……能理解吗？”
导演见秦无寐没有反驳，不由得多提点了两句。
秦无寐按捺住了辩驳的话语，冲导演点点头。
导演满意地“嗯”了一声，重新开拍。
然而十分钟后，秦无寐得到了第二个“卡”。
一抬头，导演又是一脸不赞同地看着他，秦无寐于是知道自己又要挨训了。
“……这次又太过了，水云客毕竟在朝堂做到了翰林的位置，心思太浅也不可信，你这都比初出茅庐的十皇子还要单纯了，观众会看得很别扭。不能太深沉、也不能太天真，要把握住那个度，懂吗？”
秦无寐再度瞥了一眼一旁“耐心”等候的苏应容，乖乖“嗯”了一声。
而在第三场开始前，秦无寐看了苏应容一眼，率先用小声却刚好够苏应容听见的声音毫不客气地说了一句：“心机深沉！”
这人就是故意的！
前两次秦无寐之所以演得忽上忽下，完全苏应容仗着自己演技精湛，演的十皇子神态语气虽然只有细微差别，但是与他对戏的秦无寐在这种映衬下，不是阴沉过度就是单纯过头，整个被玩弄在鼓掌之中。
秦无寐看出苏应容在整他，也不打算好声求饶，苏应容用演技打击他，他就用垃圾话气死他！
苏应容淡笑的神情扭曲了一下，但很快恢复过来，仿佛没受什么影响。
然而秦无寐在接下来一个小时里，NG了十来次！理由还不尽相同！
导演也终于看出来是苏应容与这个小演员有仇，但是这种事情本来就不好说明白对错，毕竟苏应容演得又没有问题，是秦无寐跟不上他的节奏。
但导演也不可能任由苏应容这么耽误剧组进度，就在即将开口的时候，苏应容却又仿佛预料到导演的底线，不再刻意针对秦无寐，这一场平滑度过。
秦无寐真想给苏应容翻个大白眼！
也正是在这时候，秦无寐看到苏应容眼底一抹意味深长，那笑意让秦无寐莫名觉得不对，却不知道哪里不对。
不过秦无寐没有担心多久。
上场不到十分钟，他收获了今天第十四个NG。
“卡！”导演沉着脸点名秦无寐，“秦无寐你怎么回事！拍到现在台词还能错？”
“台词怎么会错……”秦无寐下意识道，清楚自己的记忆力，台词这一块他从来没错过，哪怕刚刚重拍十几遍，他也一句台词也没错过。
“你说的是之前的台词，新改的版本早就拿给你了，你究竟背了没背？”导演失望地说：“下次别让我看到这种极其不专业的失误！场务把陆进叫过来！今天先拍其他人的戏份！”
他见过太多不思进取的年轻人，以为秦无寐虽然有些没斗志，但好歹该完成的工作一丝不苟，没想到竟然也喜欢投机取巧，这让导演感到十分失望。
秦无寐听完导演的话才发现问题出在哪儿，他根本没有看到所谓改过的版本！
但是这种时候，秦无寐也不可能再顶着导演气头给自己解释，看了一眼显然早有所料的苏应容，给导演认了错。
秦无寐下去首先找了编剧助理，挑了个对方不忙的时间重新要了一份台词，对方忙得脚不沾地，扔了一本厚厚的剧本过来：“只有这个了，你自己找找吧，真不知道早干嘛去了，标注版我不是给陆进了吗？这种东西也能丢？”
秦无寐将剧本拿到手，并没有立即离开，眼睛晃了一圈，向前走了两步，弯腰，从几件衣服下将对方半天没找到的录音笔捡起来递了过去。
一边笑着道：“确实是我们的疏忽，还好助理姐姐细心多留了一份，帮了我大忙，今天结束请姐姐吃饭。”
助理找到了那支记录编剧灵感的笔，心里松了一口气，见秦无寐拿到剧本还留下来帮她找东西，心里那股忙碌的烦躁减轻了不少，脸色舒缓下来：“滚你的，我也没大你几岁，叫姐姐都叫老了。”
“行了，也别在这儿卖乖了！这剧本也不薄，你是真不急！好在岑哥也没改太多，就两三场的戏份，你从中间开始找，应该就是改了的部分。”
“谢谢助理姐……谢谢恒姐！”见对方一个眼风扫过来，秦无寐立即改了口，好在他记性好，几个常接触的工作人员的名字听过一遍都记得，“等今天工作结束了我再来找恒姐，恒姐可别提前走啊！”
见他连自己名字都记得，而且第二次提到请客，助理恒姐这才是真心笑了：“白蹭的饭不要白不要！到时候你可别跑了！”
秦无寐这才拿着剧本，从中间开始翻，一边翻一边与记忆里的段落比对，很快找到了自己那场戏。
助理给他的显然是完整剧本的初版，上面有很多笔记和涂改的痕迹，到了秦无寐与十皇子对戏那里，用红笔写了改动后的版本，和正式台词应该还是有个别字词的出入，但好歹大致意思不变，这个程度的出入辛导不会介意。
秦无寐回到座位上的时候基本已经背得差不多了，他眼睛下意识往周围看了一圈，并没有看到助理所说的拿给陆进的台词纸，心中了然。
东西恐怕是自己演戏的这段时间被陆进给藏起来或者直接毁掉了。
他是真没想到陆进会给他来这一招。
主要是他单知道陆进整天缠着他很有些莫名其妙，却没想到他能这么low，就几句台词他也要做个手脚，这小动作除了让他被导演骂一顿有什么实质性伤害吗？导演也不可能因为他说错几句台词就直接换人。
而且苏应容的心胸他也是真高估了，丫肯定看到了陆进的小动作，自己逗得差不多了，就看他被陆进耍，这什么变态心理？
秦无寐一边吐槽一边准备下一场戏，不过在他进去前，他首先看到门外白玉栏杆的走廊处走来了一群人。
本来秦无寐只是扫了一眼就打算走，然而极佳的记忆力让他转过头的瞬间立即想起，被簇拥在人群中间的人有一张令他十分熟悉的脸。
！！！
“目前拍摄进度十分符合预期，应该能在年前完成拍摄，暑期档之前能完成全部制作。”制片一边说着，一边引导着唐清往片场走去。
两秒之后，唐清的目光和一双呆滞的眼睛对上。
唐清先是惊讶，随即眸子微眯。
秦无寐再度和苏应容对上戏，大概是前两次的好戏看够了，苏应容没再用演技折腾秦无寐，剩下的戏份很快拍完。
导演等秦无寐下来后看了他一眼：“年轻人要懂得把握机会，有些事既然你选择了，就全力以赴把它做好。”
秦无寐看了一眼旁边已经在往休息室走的苏应容，再看看不远处被制片引导着刚刚才离开的唐清，勉强露出一个笑容。
有些事情，还没有开始，就已经结束。
晚上回到酒店，秦无寐迅速拿手机翻出了刚要到的“朋友”的号码。
“朋友，在吗？”秦无寐连弹了三个弹窗过去。
“秦先生，主人正在洗澡。”
另一边，管家摘下手套，拿起桌上震动的手机，看了一眼二楼不断闪烁着微光的房间，严谨地发了几个字过去。
“他洗澡为什么是你在回消息？他手机在你这里？”
“是的秦先生，主人担心无法及时接到秦先生消息，将手机放在我这里。”
“那好，现在有一个很重要的事情需要拜托你。”
“秦先生不必如此客气，您是主人的朋友，有什么事尽管吩咐。”
“你知道你家主人投资的电影《皇途》，唐家也投资了吗？”
管家将这句话看了三遍，坚定地打了三个字过去：“不知道。”
主人和林才清楚的事情，他一个年迈的管家怎么会知道？
“算了，木已成舟，这不重要。你待会儿问问你家主人，他还有其余的投资商资料吗？”
“好的，秦先生。”
“秦无寐的信息？”雪映心从楼上下来，脸色十分苍白，搭在楼梯扶手上的手指近乎透明。
“是的。”管家将两人的对话简练了一番汇报给雪映心，而雪映心此时也翻看完了聊天记录，给林打了一个电话。
林很快查完投资商信息，将其列成表格发送到了书房的电脑上，同时给雪映心打了个电话，语气有些迟疑：“主人，这部电影的投资商里……有一笔个人投资，投资人出自……医药世家。”
雪映心看了看对话框里刚打出来的“没问题”三个字，沉默着删掉，换了另外一句：“木已成舟，这不重要。”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木已成舟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