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讨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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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不出来你还挺幽默！”小配角拍了拍他的肩膀，没听出他话里的意思，指着苏应容继续道：“苏前辈是我进娱乐圈以来最佩服的一个前辈，在剧组从来不耍大牌、演技精湛、能不用替身就不用替身、对待工作人员也从不摆架子、不喜欢炒作也没有多少绯闻，要我说，这种人才担得起前辈二字！”
“……演技真好。”
“那是，毕竟是拿过三次影帝的男人！”小配角十分赞同道。
“……”
就在秦无寐与小配角交谈期间，正与辛导演谈论电影主题的苏应容也不经意在片场扫了一眼，视线堪堪掠过秦无寐和小配角所在的角落，目光转开片刻后，又猛然落了回来——
因为拍的是古代朝堂大戏，不可避免会出现很多官员府邸，为了真实和代入感，剧组在院子的原有基础上，早早种上了大片竹子和紫薇，此时正值夏季，花开正盛。
而那个让他记了一辈子的人，就站在满眼淡红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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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寐，你觉得苏相这人，如何？”陈帝落下一枚白子，语气随意。
他的对面，坐着一个云白长袍的男子，衣襟和腰带上绣着张扬的金色滚边，坐姿十分随意，全然没有与皇帝面对面的拘谨，神采飞扬，眉眼天然带笑，眼角一颗泪痣更显风流不羁。
听了陈帝的问话，男子没有立即回答，反而因为棋盘上陷入合围之势的黑子皱紧了眉头：“怎么好像又是我输了？”
“你每次想做什么意图都暴露得那么明显，想不赢你都难。”
陈帝没有因为男子的无视而生气，反而大笑出声，手中白子系数落回水晶棋盒之中，发出清脆的声响。
男子抬眸看了陈帝一眼，不屑地哼了一声：“所以微臣是没有陛下和苏相的玲珑心思，不过我的剑术是当朝之最，陛下和苏相都及不上！”
“无寐的剑术确实厉害。”陈帝笑着夸了一句，就见秦无寐眼里迅速闪过一丝得意，陈帝眼底笑意更深了些。
“不过陛下是一国之君，心思深些也没什么不好，倒是苏相此人，心思有些过于深沉，我不喜欢。”秦无寐皱着眉头补充了一句。
“这么说，朕还得感谢无寐的包涵了？”陈帝说着，眸中最后一丝怀疑之色散去，伸出手指将棋盘上的白子一一收起。
秦无寐挺直的脊背塌下来些许，小声道：“微臣可不是这个意思。”
“朕看你就是这个意思。”陈帝将最后一枚白子收进棋盒，似怒非怒地瞪了秦无寐一眼。
秦无寐埋头收捡棋盘上的黑子，佯装未闻，看都不看陈帝一眼。
陈帝气笑了，从棋盒里捻了一颗棋子，在手上掂了掂，轻轻扔在秦无寐身上：“你也就这时候长点心！”
秦无寐也不躲，捡了白棋放回陈帝手边的棋盒里。
陈帝看了他半晌，突然道：“你说得对，应容这人，心机深沉，不堪大用。”
秦无寐没有接话。
但是自这一天起，苏丞相在朝堂上的处境突然艰难了起来，递上去的奏折只得两句不轻不重的评语，基本没有同意的，反倒是向来只当个闲散王爷的秦无寐，偶尔提出的玩笑话都被陛下采纳。
朝臣们渐渐看出来苏相势头的颓落和秦无寐权势的升起，渐渐分成了两队，谁知秦无寐丝毫没有接茬的意思，非常嫌弃地把站了队的官员名单递上了陈帝的书案。
好在陈帝并没有对此事多说什么，只是将名单压下，但是没在这份名单上的朝臣，都被重点调查了一番，就连几个仅仅是与苏相交好、并不算站队的朝臣，也遭到了不轻不重的打压。
于是众人都看明白了陛下的意思，有意无意地亲近秦无寐而疏远苏应容。
最后苏相彻底从位置上下来的那一天，有人曾在春分垂柳之下，询问秦无寐对他的看法。
彼时风微水清，渔歌渐歇，苏应容从柳荫里出来，刚好听到秦无寐对他的评语。
这个除了剑术对朝堂诸事毫不关心、只因救了陛下一命便被封了个王爷称号的不羁剑客一脸轻蔑，语气是如此的理所当然——
“此人心机深沉，不堪大用。陛下慧眼识人。”
那双高傲轻蔑的眸子，苏应容直到现在午夜回想，都丝毫不敢忘。
“应容？应容？”辛导说了好一会儿之后，才发现苏应容的眼睛落在一处久久不动，挥了挥手才拉回他的注意力。
“看什么呢看呆了？”辛导随之看过去，却只看到那边紫薇树下有两个人正在交谈，没什么奇怪的。
“没什么，看到那棵树，突然想起拍过的一部戏，有些走神了，抱歉。”苏应容歉然一笑，声音轻缓，让人听得十分舒服。
辛导摆摆手，不介意这点问题。
在他看来，一个演员能够时时刻刻融景入情，比起怎么也入不了戏要好得多，苏应容手握的奖杯让他的话语很有说服力，辛导信了，并且还有点感慨苏影帝入情之快。
“看样子我说的这些你也都明白，正好你的这些话也给了我一点思路，我想到几个镜头，去补充一下，你就先随便逛一逛，或者做一下准备，马上到你的戏份了。”
对话被这么一打断，辛导也没了说下去的兴致，正好和苏应容的讨论让他脑子里闪现不少灵感，顿时去了摄像头前，拿起本子一阵狂记。
苏应容目送导演回去，本想立即去到秦无寐身边，但是走到中途却又停下了脚步。
他想到在醒来后，一个声音告诉他，那一切只是一个游戏，而他在从丞相之位下来后，便失去了游戏资格。
如果那个声音所言为真，如今在现实中出现的秦无寐，岂非也是一个玩家？
苏应容的眸子渐渐眯起来。
这个意料之外的猜测，让他对于在游戏里经历的一切有了新的审视。
心机深沉。
呵。
秦无寐的角色在第三天才第一次出场，他和小配角聊完后，便不想在片场多待。
早死晚死都得死，但好死不如赖活着。
秦无寐只想能躲则躲。
就在秦无寐准备离开的时候，一个穿着穿着黑色T恤和长裤，容貌略显阴柔的男人拦住秦无寐和他打了个招呼。
“你好，我叫陆进，是《皇途》里贺知归的扮演者，明天将和你演第一场对手戏，提前认识一下！”
陆进的长相虽然偏阴柔，但是声音和笑容都十分阳光，向秦无寐伸出了手。
秦无寐虽然有点着急离开，却也不至于在这时候落了同组演员的面子，伸手和对方握了握，回答道：“秦无寐，《皇途》里水云客的扮演者，刚刚才知道要和你演第一场对手戏，目前有点紧张。”
陆进哈哈大笑起来，摆摆手道：“没必要、真没必要。我也就比你多出道几年，论资历还不如剧里饰演十皇子小时候的安安小前辈，咱们就平辈相称就好。”
秦无寐从善如流：“陆哥。”
陆进也回了一句：“秦哥。”
两人对视一眼，都忍不住笑了。
陆进还想说些什么，但秦无寐眼角余光瞥见苏应容往这个方向移动，连忙做了个告急的手势：“我刚刚收到短信家里有点急事，就先不聊了，明天咱们好好对对剧本，今天我就先走了，有事电话联系，号码统筹有。”
秦无寐赶紧趁着苏应容不注意拐弯溜走，而他没看到的是，就在他刚刚转身，陆进脸上的笑意一下子淡了下来，握着剧本的手微微用力。
不远处，苏应容清楚地看见了陆进变化的脸色，他看了看跑得飞快的秦无寐，唇角微微翘起。
第二天秦无寐因为有戏，不得不提前进组等候，陆进竟然也在，两人合计了一下，索性提前对对剧本。
“水云客这个角色，我认为是编剧用来展现十皇子心理变化的对照组。在朝堂的种种诡谲云涌之下，十皇子从善良天真一步步走到心狠手辣、麻木不仁，一路多有波折，而水云客虽身处朝堂，却心向江湖，由始至终不曾被朝堂局势裹挟，做自己想做的事，虽然最终死于非命，但他的心是纯净的，始终没有被污染，与逐渐心冷的十皇子形成了鲜明对比。”
陆进说着，谈起了自己对秦无寐这个角色的认知，并且表示自己原本想争取的就是水云客这个角色，谁知导演觉得他相貌过于阴柔，不适合演这种内心桀骜不驯的人，让他换成了另一个角色。
“是吗？我倒觉得贺知归这个角色形象更加丰满，从前期的壮志凌云到后期被一步步逼迫，变得心机深沉、不择手段，比起一心只想闯荡江湖的傻子翰林可要立体得多。”
秦无寐不置可否。
一个不思国事、无心权势、满脑子只想着仗剑天涯的人能做到有“内相”之称的翰林位置，靠的难道是一腔正义吗？傻子也知道这其中必有猫腻，但既然编剧只想让他展现出无意权势的那一面，秦无寐索性就当自己是个傻子。
陆进嘴角的笑容僵了僵。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讨论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