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养血族之后》果灯阿珀

3、第 3 章

　　两人撞了下拳，阿尔伯特到了停车场，很快就找到了胡斯的车。

　　蜂鸟标识刻在引擎盖上，这家伙到哪儿都开自家牌子的，不过也确实是辆好车。

　　阿尔伯特转动钥匙，车子发出动听的涡轮声，好些人靠在停车场聊天，在黑暗中看来。

　　打着转盘，车子开上街道，不远处的派对还在喧嚣，即刻就被甩在脑后。

　　夜晚的街道说不上灯火通明，但街头人还不少。

　　阿尔伯特按下音乐键，迷幻般的开头，是胡斯喜欢的摇滚，阿尔伯特被推荐过，但听得不多，在这个时候的感觉还不错。

　　他要走上和众人不同的道路了，别人都去读大学，他开始间隔年。

　　说实话，要做什么他还没想好，但肯定要离开这片大陆，去他从没去过的地方，去他父母也没去过的地方看看。

　　毕竟大学按照父亲的期望读哲学和商科，哪怕他再勤奋，选第三门自己喜欢的，最终还是要继承埃德蒙家。

　　他是被这个姓氏束缚着，他也享受拥有，所以在间隔年，他要做些以后的自己不能再做的事。

　　音乐流淌着，车子飞驰在道路上，在交通灯前停下。

　　“嘿，老哥，车不错。”旁边车子摇下车窗，一染了满头白毛的人探头看来。

　　他的车子里放着广播，很大声，坐在这辆车里的阿尔伯特也听得清楚，更晚些就会达到扰民的程度被投诉。

　　“我朋友的，借来开开。”阿尔伯特回道，目光落在对方车上：“经典款，非常亮眼。”

　　“那是，她是我的最爱。”

　　城市灯光明亮，夜空中，也亮起了一颗星点，好似烟花，并未绽开。

　　但也足以在等红绿灯时，引起人注意。

　　“流星都这么亮的？”这人喃喃道。

　　不是流星，心底有个声音这么说。

　　异样的感觉浮现，好似要在一块指甲盖大小的布上绣上密密麻麻的星点，令人不安。

　　阿尔伯特也不知是什么，这人车内的广播突然响起“嘀”音。

　　“紧急通报，一辆飞机失事，正在坠落，请住在七区，九区和十二区的居民立刻前往地下避难。”

　　失事飞机……阿尔伯特的心底升起一股凉意。

　　“嚯，前面就是七区地界了，掉下来可不得了。”红灯变换，旁边车辆的人看向阿尔伯特：“先走了啊。”

　　阿尔伯特愣了一下，朝他点头。

　　身后的车子按起喇叭，催促阿尔伯特。他踩下引擎，按照路边往左拐去。

　　长长的直线，两旁都是嵌满了玻璃窗的高耸建筑，将要倾倒，将他压在下方。

　　不会吧，是他多心了，应该不可能……

　　方向盘一转，阿尔伯特改变路线，去了右边。

　　星点于夜空中喷出道道痕迹，越来越亮，速度越来越快。

　　路人们纷纷抬头看去，有人快步往相反的方向走。

　　阿尔伯特踩下油门，他觉得自己必须追上那团火球。

　　按时间他们应该要到了，他回家等着或许更好，但他就是觉得不安，或许是虚惊一场，希望如此。

　　还没到七区，他就听到了轰鸣声，紧接着是和蚊鸣差不多的接连爆炸。

　　再往前开，已经封路。

　　阿尔伯特紧急刹车，拔了钥匙，跳出车门，就朝前方跑去。

　　街道上的人都在往他来的方向走，救护车和治安车辆的声音已到了耳边。

　　阿尔伯特的脚步越快，到了能看到硝烟的位置，他几乎发了疯似的迈开脚步，

　　高大的消防车和大象似的朝飞机喷着水，不少看热闹的人，眼睛里都是跳动着的火焰。

　　阿尔伯特挤到最前，试图看得更清楚些。

　　飞机撞在了两层建筑上，损害并不特别大，机身不大，但不是被烧得焦黑，就是还在被火焰包裹。救护车等在一边，更靠近的是消防队的成员。

　　缕缕黑烟冲上天空，四下的温度好似要将围观者的衣服也一同烧灼。

　　“确认到坠落飞机的情况了吗？”负责现场指挥的是治安队长安德斯。

　　他正通过耳机联络办公室里的人，听到报告后，他愣了半晌。

　　“先封锁消息，那边肯定马上就有律师来联系，你让人处理一下。”

　　安德斯断开联络，让下属驱赶围观的人。记者们已闻风赶来，现场架起了摄影机。

　　火差不多灭了，消防队员们进入飞机里。

　　“不可能有人活吧。”路人们纷纷议论。

　　“好啦，别看，都散了。”治安人员拍手：“还没排除再发生爆炸的可能，非常危险！”

　　说话的治安人员看上去游刃有余，倒像是为赶人说出的借口。

　　阿尔伯特拧着眉头，见飞机外的消防人员走向治安队的人，神情极其严肃。

　　“什么？”安德斯吃了一惊：“怎么可能，有这么大火？”

　　治安人员走向机身，和消防队的说着什么，安德斯下意识地跟着人群往旁走，见消防队员搬动着飞机的残骸。

　　他们将残骸放到地上，几乎焦黑，但还能看出字母。

　　【AI】

　　阿尔伯特感到天旋地转。

　　好像被当头敲了一棒，要栽倒在地上。而更神奇的是，他竟好好地站在地面上。

　　“快走！”治安人员催促还靠在最前的他。

　　阿尔伯特同他对上视线，忽然闪身冲了出去。

　　“喂！”

　　治安人员的指尖掠过他的衣角，一时所有人都看了过来。

　　阿尔伯特要往残骸堆里钻，好几人将他拉住。

　　“放开我！”阿尔伯特狂叫着挥出拳头，自觉软弱无力，却惹恼了治安人员。

　　“住手！”安德斯呵止了属下。

　　他望向这年轻人，西装穿得吊儿郎当，但一看就并非便宜货。

　　胸前口袋里别着一朵代表毕业生的白花，最近倒是有不少高中举办毕业派对。

　　“你是谁？”安德斯走了过去：“做什么？”

　　阿尔伯特也走向他，一双眼睛瞪得好似无数个夜晚都没睡觉。

　　他走到安德斯身前，安德斯制止下属们做出其他，直到这年轻人拉住了他的领子。

　　阿尔伯特望着他，张口听到自己好似从喉咙里挤出来的尖细声音。
　　“埃德蒙……”他说。

　　求求你，不要说是，绝对不是。

　　阿尔伯特的脑袋里被这些话语填满，没有一丝空隙。

　　然而不过瞬间，眼前的人就撕碎了他的请求，将它们悉数扔进了名为地狱的碎纸机里。

　　——是安德斯的眼睛暴露了他。

　　安德斯不知少年要做什么，或许和其他事有关，毕竟自己的罪过不少人。但他万万没想到，他是奔着这飞机而来。

　　一旁属下接到新的消息，看了眼手机，顿时一惊。

　　在安德斯生出更多疑问前，下属将手机递到他面前，上面是一份资料。

　　照片是三年前照的，浅金色卷发下的五官端正英俊，好似精灵，谁看了都忍不住多停留一阵。

　　但安德斯的停留，却是因照片上的少年，和眼前的少年，有着一样的面庞。

　　阿尔伯特·E·埃德蒙，正是这辆失事飞机的拥有者，埃德蒙家的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