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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贰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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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后。
阡胤疆土极辽,地负海涵,夜阏城长久之后便对偏远之处置之不理,也厌倦了。想轩琼这般辽阔之地却仅仅算是一个小城罢了。
他命平民之士有琴鸣箜在这天高皇帝远的太平之处享着清福,可碌碌无为的皆是庸者,而此等人中龙凤,怎可这般赋闲?
这却给了我可乘之机。
我知道,夜阏城所需的不是有才之士。聪明致极致的人自是愿以己之智治国,何须他人辅佐?
他自是知晓有琴鸣箜自有鸿鹄之志,子不会甘愿蜗居于此,指不定哪天便率兵起反,便又留了个空子,等着自己去钻。
人若什么都得到了就会这般无聊吧。
所以我的出现给他带来了新的乐趣,所以他想据为己有。
仅此而已。
想阡胤朝中皆是泛泛之辈,有德却无能,不知后世又该怎样评论这迷一般的王朝,又会怎样评论我?
历史总归流逝于沟渠千万,此时的我投身于政务,仅想着政务又复政务,却不敢想百年之后,只化作孩童们书本上铅印的薄字,一句浅浅的话语,淡淡的字。任他们随意把玩抚弄,被夫子逐字逐句一一解释,直至千疮百孔;任他们被礼节或教条束缚了心智,变得麻木潦倒,如你我般波澜不惊;以浅薄的神色评价着我们这一生的奔波劳碌或是当时的心境——
就像一本书,一首诗,纵使后人如何反复揣摩,也不会掂量地出著人当时的浅笑的叹息或萎靡的低语••••••
这便交给后人随意杜撰了。
有琴鸣箜数年前便与易澈尘交情匪浅,说白了就是私下密谋,而待得,便是我这个契机。
我有怎会让他们失望呢?
一年前,我终是回到轩琼,易澈尘多次欲语却休,想是欲要询问什么,我却无意再谈,襟口不言。有些人就是让人觉着舒服,不会因紧迫不舍而疏离,也不会因漠不关心而疑惑。
轩琼民间有一教派,在民间号召力很大,教主申屠跋拓狭义情长,我偶然救他性命,他便欲要报恩。我想谁都不会相信,追杀了他的人是音嫧。
这是我派去的,为的就是拉拢他。他武艺高强,又有号召影响力,若为我所用,定如猛虎添翼。
我想,我早已不再是曾经的自己了,这般狠戾,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廖老前辈是首屈一指的人物,我想其才智大概能与另一个世界乱世时期的诸葛孔明先生相媲美,我倒仿照着那三顾茅庐的老法子请他老人家出山,他到还真同意了。
古人诚不我欺。
可这老先生却比狐狸还奸,众臣之前挑起了我查封了他一远方亲戚的贪污家世,道‘
“犬侄所作有违国法,帝欲治之吾等定无余言。然豪瞿商氏亏欠国税,倒也是不争得事实,若帝不给予整治,任其妄为,恐难塞众人悠悠之口。”
我只他是在试我,在这众臣之前,我若推阻,定有驳威信,可任谁都知道,瞿家为轩琼第一豪商,富可敌国,若与瞿家为敌或消歼了瞿家,轩琼商业定是一盘散沙,后果不可估量。身后的重臣们摆明了试探我是否值得让他们臣服。易澈尘原想帮我应承,却被我挥手拦下,笑着应下来,心里暗暗敬佩这老狐狸——这绝非讥讽,只有对智者的了然。
我不愿有所风险,随放下身份见了家大当家的,果真是一身傲气,其实凛然。可相交之下,我们都互相敬佩对方的为人和胆识。我借机提出要求,开出不菲的条件,并帮其转换经营模式。那些滔滔不绝的言论自是盗他人之用,虽棱模两可却依旧让他们神色一凝。我虽语气谦和温驯,但置无不可的言辞之间难以钝却戾气,允诺日后定给瞿家经营优势,许为皇商,他倒也欣然应允了。
从他那神色便知他定对廖老先生有的答复了,还赚上了一笔投资渠道。
自此之后,廖老先生真是尽心而为。
易澈尘及其结盟的有志之士,明说是为复国,估计就是为了政权的遗臣后裔在轩琼影响力甚大,加之有琴鸣箜的配合,劝降,我的胁迫,皆一一降服。
不费一兵一卒拿下轩琼恰是我想要的。
有道是识时务者为俊杰,真真是一针见血。
聚拢民心要抓住的便是一个支点罢了。百姓所要的,无非是户有屯粮,安康富裕,他们才无谓统治者是谁。
人仅为己即是生存之道。
轩琼兵力不弱,加之我的刻意整顿,以今法严明治兵,已是军风严谨,纪律严明。
不怪我整顿兵力,这皆是为了防夜阏城。我想他之所以不平反,绝不是怕了,只是想知道我有多大的能耐。
他既想和我大战一场,我也就值得放手一搏。
他既想以一敌百,搏己之谋抗衡我与我招陇下的莘莘智子,我便只能吟唱着‘青青子衿,悠悠我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