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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 7 章 ...

  •   严母一听这话,顿觉这对夫妻不靠谱。
      “使不得,使不得。这可是关系到您家姑娘清白的大事,怎能如此草率。”

      金家夫妻俩对视一眼,脸上纷纷露出神秘的笑容。
      金家世代子孙个个天生神力,传至金玉瑶这一代,更是力能扛鼎。

      金良年轻时便是文武双绝,一手剑招使得出神入化,如今更是力大无穷。
      金玉瑶小的时候,金良见自家女儿有几分天资,见猎心喜,一得空便逗弄着教她几招。

      一力降十会。
      谁曾想,金玉瑶越长大,力气也越大,再加上自小也学了几分武技,那更是不得了。

      如今,别看金玉瑶长了一副娇娇怯怯的无辜可怜小娘子样。
      真要动起手来,就连金良自己也不敢保证能正面降服自家女儿,更别说那脚步虚浮,被酒色掏空了身子的李家郎君了。

      自家女儿一只手,能打他一百个。

      *

      金家夫妻那头,正想着让自家女儿吃个教训。
      金玉瑶这头,却是一头扎进了被褥里,整个人万分郁结。

      方才她一从佟丝雨那儿得到准信,便兴冲冲地去找了刘金丫,想要告诉她这个好消息。

      想来再过不了几日,刘姐姐与她的女儿便能脱离苦海,终身有靠了。
      刘姐姐听到这消息,保准高兴。
      一想到这里,金玉瑶整个人都喜滋滋的。

      于是,她使劲浑身解数将刘金丫约到了河边,正要把她的计划合盘拖出。
      过几日马车就能到,金玉瑶得先行通知刘金丫,让她护着女儿,好生为此收拾准备起来。

      谁知两人一碰面,还没开口说几个字,后头便又响起了咳嗽声。
      金玉瑶回头一看,只见那姓严的书生又站在她们身后。

      与此同时,李家郎君面容凶狠地冲了出来,连打带骂地将可怜的刘姐姐拖走了。

      金玉瑶想起刘金丫挣扎时那凄惨的哀嚎声,宛若十八层地狱里的厉鬼。
      刘金丫挣扎时露出的细瘦胳膊,更是如同梦魇一般,在金玉瑶眼前挥之不去。

      一个人的胳膊,怎么能细到那种程度,简直要比柴火棒还要细上三分,仿佛一折就断。
      还有刘姐姐空荡荡的袖摆下,那一层叠一层的伤疤,天知道这两年来刘姐姐吃了多大的苦头!

      要知道刘姐姐未出阁前,可是个体态丰盈,肌肤滑腻的温柔美人!

      金玉瑶整个人气得直哆嗦。
      她是多想不管不顾地上前,死命揍李家郎君一顿,把刘金丫抢下来。

      但是抢下来又能如何,只要李家或刘家上门讨人,她金家与刘姐姐非亲非故,只能将刘姐姐交出去。
      这样做不仅没有用,反而会引起李家的警惕。

      说一千,道一万,都是那姓严书生的错。
      上回他就污蔑可怜的刘姐姐不是好人,这回定是他发现了刘姐姐的踪迹,把李家郎君给引来了。

      金玉瑶又气又恨,直接佯装不小心地撞了这罪魁祸首一下,让他被树枝刮破了衣袖。
      孰料更气人的来了。

      就在这接触的短短一瞬,金玉瑶看到了这书生二十年以后的景象。

      只见一处深宅大院里,亭台楼阁,雕梁画栋。
      在画面中金玉瑶看到了周围毕恭毕敬地低着头的婢女,以及一道身着锦袍,挺拔如松的威严身影,颇似那严书生。
      金玉瑶还听到有一道尖细的声音正苦苦规劝。

      “国公爷,陛下请您教导太子政务,这可是关系到江山社稷的大事,您就允了吧!”

      金玉瑶看到的景象就有短短一瞬,却把她气了个够呛。

      就算她只是个小地方的姑娘,却也是看过几场戏文的。
      她知道国公爷是朝廷里十分了不得的大人物,更知道太子是皇帝的儿子,未来的皇帝!

      这一定是假的,是她的能力又失灵了。

      这么个道德败坏的人,怎么能当上什么国公爷,怎么能教导太子什么政务?
      这不是误人子弟,祸国殃民吗?

      凭他也配!

      金玉瑶捏紧了粉粉嫩嫩的小拳头。

      这姓严的书生最好从现在开始天天求神拜佛,别教他落了单,落到她金玉瑶手里。

      若是老天开眼,让他落到自己手里……
      金玉瑶把拳头捏得咯吱作响。

      她定要让他白天就赏到那漫天繁星!

      *

      气得浑身发抖的,不只有金玉瑶。
      秦寡妇一路捂着凉飕飕的头顶,一回家就揽镜自照。

      这一照,一看到头顶那白花花的头皮,秦寡妇的泪水就扑簌簌地往下落。

      她年轻时给武安候府大少爷当贴身丫鬟,就是靠这一头乌油油的头发,才从一众莺莺燕燕中脱颖而出,夺得了宠爱,成了大少爷的第一位通房丫鬟,帮着大少爷通晓了人事。
      每每在床笫间浓情蜜意之时,大少爷最爱把玩她这头亮丽的长发。

      在她恩宠最盛时,就连身为伯府嫡女的正房夫人,在她面前都得退出一射之地,平日里收敛着大小姐脾气,好生伺候着她,看她的脸色过活。
      这些美好回忆,都是她这头漂亮的长发带来的。

      可如今,物是人非,大少爷早已经没了很多年,她被正房夫人赶出了那威武气派的候府,她这漂亮的长发,也被人齐根削了。

      *

      “授儿,娘不活了!”

      小秦秀刚下学,才一进门,就被秦寡妇扑了个满怀。
      秦寡妇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抹在他身上,惹得他连连皱眉。

      可当他一看到秦寡妇那参差不齐的短发,裸露的头顶,面孔也一下子阴沉了下来。
      “娘,这是谁干的?”

      “还不是那金家的贱婢!”
      “她不甘心让她家的女儿当妾,一心巴望着你的正妻之位。我不过就是心善,想照顾一下她家铺子的生意,找她割块肉,她竟这样对我。”
      “我的儿,娘受了这等奇耻大辱,再活在这世上也只会让你颜面无光,就让我死去了吧!”

      “娘,你若死了,日后谁来证明孩儿身份,孩儿还如何回京城认祖归宗?”
      小秦秀才按住秦寡妇的肩膀:“这事不急,待到来日玉瑶进门,你自可折磨一番,好生出口恶气,也杀一杀那金家的威风。让那对金家夫妻好生认清楚自己的身份。”

      秦寡妇一想,觉得自己儿子说的在理。
      反正现在她已经在自家儿子面前给金家上足了眼药,日后不愁出不了气。

      “可若是那金家一时糊涂,悔婚了又该如何?”
      若是悔婚了,那她岂不是要等儿子高中进士以后才能报仇?

      “娘,你放心,再过几天,金家自会求着我们秦家,纳了他们的宝贝女儿。”
      小秦秀才俊朗的面容显出几分阴鸷:“到时候,我非要那金家拿出他们的全部家财,陪嫁来我们秦家。”

      秦寡妇不信。
      小秦秀才见状,便附到秦寡妇耳边耳语一番,告诉了秦寡妇新皇的政令。

      秦寡妇越听越高兴。
      最后,她露出意得志满的笑容,叫好连连。
      “待到来日,我定要剃光那金家丫头的头发,来给我做发髻。看那金家贱婢,还狂不狂!”

      小秦秀才皱了皱眉。
      金玉瑶生得极好,还颇为合他心意。
      若是没了头发,损了颜色,岂不扫兴?

      可他转念一想。

      亲娘毕竟是亲娘,是他的骨肉至亲。
      而那金玉瑶只不过是个女人,一个妾。

      妾,玩意而已。
      只要纳进门后好生耍玩几天,等玩够了,自然就没了新鲜劲儿。
      到时候,就算他娘气不过,做主将她发卖,或是活生生打杀了出气又何妨。

      “啊!看我这记性,我出门前佟家便让媒人上门,说允了你与佟家小姐那门亲事。”
      突然,秦寡妇一声惊呼:“既然即将有那种条令,那你怎么不早说?趁时间还来得及,我立刻去通知佟家,让他们把嫁妆加厚。”
      “若是不加厚,咱们就不娶了,看他们敢不从。”

      说着,秦寡妇不顾自己披头散发的样子,就要往门外冲。
      似乎生怕自己去晚了,佟丝雨就会带着薄薄的嫁妆嫁过来,让他们秦家白白损失了大笔白花花的银钱。

      “娘,”小秦秀才赶忙拉住秦寡妇,“这门婚事可不容有失,这可是干系到儿子去结识学政大人的大事。若是为了些许银钱而失了这门婚事,耽误了儿子认祖归宗,那岂不是因小失大,到时候又该如何是好?”

      秦寡妇一听儿子这话,觉得颇有道理,但又觉得不甘心。
      佟家布庄是百年老字号,生意兴隆,那口袋里的银钱还不是大把大把的。

      罢了,如今佟家这一代,只得一独女。
      不把全部家财陪嫁来夫家,难不成还打算让银子烂在库房里?

      佟家的全副家财,定会落入他们母子手中。
      只不过时间早晚而已。

      *

      “齐郎,你我二人这么多年来就丝雨这么一个女儿。这嫁妆单子,会不会过于简单了些。”
      佟小柔捏着管齐草拟的嫁妆单子,不知如何是好。

      她只生了佟丝雨这么一个女儿,自然是千宠万爱,想把世间最好的都捧到她面前。

      “你待如何?“
      管齐挺直了脊背,拨弄着手边的算盘。

      “不若……不若……,再添几张百两银票,压一压箱底。”
      佟小柔期期艾艾:“这么点嫁妆,我怕那秦家会将咱们的丝雨轻看了去。”

      不过是个丫头片子,管他看不看轻,是死是活。

      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
      嫁个女儿而已,难不成还要把他全副身家都给陪进去。

      虽然心里这么想着,但管齐脸上依旧是一派高深莫测。
      “你放心,就算咱们家丝雨不带一针一线,囫囵嫁进他秦家,秦家也不敢看轻咱们丝雨分毫。“

      “这是为何?“

      “为何?“管齐一声冷笑,“还不是因为你爹留下的那门干亲。如今,那位大人可是不得了,这京里京外这么多秀才,哪个不想巴结他?”

      佟小柔一下子就明白了丈夫的意思。
      这下子,她急了:“我还道那小秦秀才是个君子,谁曾想他竟打着这个鬼主意。不行,我断不能将丝雨托付给如此急功近利的小人!”

      “嚷什么嚷?”管齐斜了佟小柔一眼,怒喝,“妇人之见!”
      “若为官之人,人人都如你这般清正,那可就是河清海晏了。”

      佟小柔听出了管齐言语中的嘲讽,当时红了脸,低着头,只会手里扭着帕子,嘴上却默不作声。

      “这些日子我在想一件事,想起这件事,我这心里面愧疚难安。”
      管齐抚须而叹:“当初我答应你爹,要好好待你,还要为你佟家继承香火。好好待你,我是做到了,可这佟家的香火,却是眼看着要断在你的手上了。”

      一提到香火二字,佟小柔的头更低了。

      她到曾想过为女儿招赘,可自家女儿是给性烈的,打死不肯。
      如今,女儿已定下亲事,出嫁在即,香火二字,更是无望了。

      “我最近思来想去,日夜难寐,终于想出了个好法子。”

      佟小柔没抱太大希望,只是随口附和:“什么好法子?”

      “上两日我见到了个童子,生得白白胖胖,一看就是个聪明伶俐的。他家又人丁兴旺,养不起那么多孩子。”
      “不如,咱们夫妻俩花点银钱,将那小子抱来,充作咱们的孩儿如何?”

      “不行!”佟小柔惊呼,“抱来的孩儿终是抱来的,身上没流着佟家的血,哪里算数?”

      “迂腐!”
      佟小柔话音未落,管齐便狠狠一拍桌子,大声斥骂于她。

      佟小柔初时还梗着脖子,与管齐争辩。
      只不过她被管齐压了那么多年,终究没多少底气,很快就败下阵来,但还坚守着底线。

      管齐来完了硬的,又来软的,说起了夫妻俩百年之后,小秦秀才步步高升,女儿没有娘家,无人撑腰等问题。
      他的语气苍凉凄楚,将佟丝雨的晚景描绘得无比悲哀,说得佟小柔节节败退。

      “收养一个聪明的儿子,继承佟家香火。这样既有人能在咱们百年之后替丝雨撑腰,他自己也能读书科举,踩在秦家的肩膀上,考功名,当大官,帮助咱们佟家改换门庭。”
      “这样好的法子,咱们为何不用?”

      佟小柔听得泪水涟涟,深感自家丈夫深谋远虑,自己见识浅薄,正要点头。
      却没曾家里唯一的小丫鬟从门口窜了进来,跑得上气不接下气。

      “老爷,太太,不好啦,小姐……小姐她要悔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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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第 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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