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知轻重》简安哲

69、荒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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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涂游还没有醒。
　　郑晞去病房看过他之后，在走廊上坐着。
　　心里茫茫然一片。
　　这两天一直在等涂游的回应，他的设想里，涂游要么同意要么不同意，万万没想到会以这种意外的方式出现，还涉及了人身安全。

　　郑晞把头靠在墙上，闭上眼睛，还有很多问题不清楚。
　　涂游怎么会来？他的胳膊是怎么受伤的？他又是为什么······要救自己？
　　郑晞感觉喉咙处好像有根刺，扎得他不得安生。
　　躺在病床的那个混蛋到底在想什么！

　　“晞哥。”冯途走过来，一脸担心：“怎么不进去休息啊。”
　　“我没事。”郑晞睁开眼睛坐直了些，又觉得实在没什么力气。
　　“我给你买了粥在你病房，去吃点吧。”
　　“谢谢，我没胃口。”郑晞看看他，“你不回去上班？”
　　“我请假了，我想照顾你。”冯途说。
　　郑晞微微不满：“我手脚齐全，哪用得着你照顾，回去上班吧。”
　　“还，还有那个人，”冯途咬了咬唇，“他救了你，我顺便也照顾一下他。”
　　郑晞露出个苦笑：“你还挺友爱。”

　　冯途才不是友爱，他是担心，在听到是涂游冲进去救出晞哥的时候，这种担心又升级成了恐慌。
　　时机不对，他想，如果是我，我也一定会冲上楼的。

　　“晞哥，你不会，”冯途知道眼下问这个不太合适，可他就是忍不住，“因为这个就，就那什么······”
　　“小途啊。”郑晞长叹了口气，“现在能别谈这个吗，我脑袋疼。”
　　“哎好，不谈！”冯途立刻说。

　　涂游醒了，右手上缠着厚厚的纱布，医生来给他检查，问了他一些问题，涂游回答得不专心，眼神老是往旁边瞟，郑晞瞪他几眼他才收回视线。
　　等医生一走，他立刻咧嘴看着郑晞，把另一只完好的手伸过去，“过来。”
　　郑晞愣了愣，握住他的手，坐在病床上。
　　“你好好检查了吗？”涂游偏头看看他，“怎么脸色还这么差。”
　　“担心你自个吧，脸跟抹了层白.粉一样。”郑晞用另只手摸了摸，“还又干又瘦。”
　　“可能是火烤的。”他笑了笑。

　　这个笑容让郑晞有些心疼，又有些后怕，病房里安静了一会，郑晞感觉喉咙有些痒，咳了几声，才慢吞吞问道：“涂游，你怎么，会去那儿？”

　　“再见到你之后，我几乎每天都去那儿啊。”涂游语气很轻松的说，看着郑晞，眼底是化不开的深情，“幸运的话就能瞧见你。今天真的是······吓死我了，车子还没进小区，就看到滚滚白烟，我跑过去的时候，楼下围了叽叽喳喳的一堆人，火警电话也刚打，突然听到有个大姐说，她瞧见住在303室的青年回来了，到现在还没下来，进去的时候手里还拎着箱子。”涂游轻轻捏了下郑晞的手，“我就什么都顾不上了，找了水桶往身边泼了水，再拽了两条湿毛巾就上去了······看到你躺在床上，叫也叫不醒，一拽人还直接软了——”

　　“感冒。”郑晞忍不住插嘴道，“发烧晕过去了。”
　　涂游立刻抬头去摸他的额头，郑晞道：“现在都好了。”
　　这时候，病房的电视开始播放那则火灾的新闻，还贴上了纵火犯李某的照片。
　　郑晞有些不忍去看。

　　涂游也想起来这李某是谁，伸手挠了挠他的下巴：“和你没关系，别去想别人，多看看我。”
　　“看你干嘛？”
　　涂游呵的笑了一声，指了指自己缠着厚厚绷带的右手，“你说呢，你要负责照顾我。”

　　“哦，我都忘了问，你这胳膊是怎么摔的？”
　　“下楼梯的时候没注意，直接滚了下来。”涂游说。
　　郑晞支吾着：“是，是为了保护我吗？”
　　“对的。”涂游认真点着头。

　　郑晞身体没什么大碍，留院观察一天后就出院了。
　　还没来得及回被烧的小区看看，就接到民警的电话，希望他能去派出所一趟，配合做点调查。
　　郑晞一推开派出所的玻璃门，脑袋立刻被灌满了杂音，还以为来到了菜市场，还是人流量最高的那种吵嚷。

　　“······嗯，我最近在忙着搬家，家里剩的东西不多，也没什么价值，我不需要什么赔偿。”郑晞对民警说。
　　“那你还挺幸运。”民警笑了笑，“哦不对，你人差点没出来，说错了说错了。”

　　了解完情况，签字的时候，郑晞顿了顿问，“那个，就是这次的······”郑晞一时没找到好的形容，“李叔，他会······被判多久啊。”
　　民警瞅着他没说话，郑晞道：“他是我们这栋楼的清洁员，我们每天都会见面，我没想到他会做犯法的事。”

　　“呵，你是头一个问他情况的，那些人光为自己的损失嚎都嫌不响。”
　　“因为我没什么损失。”
　　“也就命差点搭里了。”民警摇摇头叹气，“难说哦，具体要等调查完才清楚。”
　　郑晞本来想问现在能不能见他一面，但现在看来似乎也不太可能。
　　他闷闷的叹口气，耳边充斥着各种激烈的争吵，又想到李叔平时憨厚的笑容。
　　只觉得现实荒诞得不敢相信。

　　“你是谁？”涂游放下手机看着来人，过了一会儿又装着刚想起来的样子，“是晞哥从前公司的员工？”
　　冯途闷闷的点头，把手里的食盒放下，“我给你带了点吃的。”
　　“谢谢。”涂游说。
　　冯途道，“是我该谢谢你救了晞哥。”

　　涂游轻笑一声，没说话，心道：你是哪根葱？老子救自己的人要你谢？
　　“我跟晞哥在一起了。”冯途突然说，从小到大谎也撒了不少，但唯独这一次最紧张。
　　他说过涂游很有城府，是真的，他觉得这个人让人看不透，又带股子邪气，说话做事在他面前都得揣着小心，一旦大意，就会被踹进坑里，很难爬起来。
　　“哦，是吗？”涂游的语气平平淡淡。
　　“嗯。”冯途不敢多说话，怕他听出异样来。

　　“挺好的，你们很配。”涂游闲闲的说，“晞哥这个人脾气不好，你不要太和他计较，多让让他。”
　　“我知道。”冯途有点烦躁。
　　“行。”涂游点着头，忽然又问，“你们做过吗？”
　　“······当然。”冯途说。
　　“那晞哥最喜欢什么姿势？”涂游问。“最喜欢的地方在哪儿？”
　　冯途一愣，没想到这人这么不要脸，咬着牙道：“这是我们的隐私，不用告诉你吧。”
　　涂游露出一个很淡的笑：“所以你们没在一起，你骗人的技术太烂了。”

作者有话说

　　可能有错别字呀，明早爬起来改，再也不断更了，断了还要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