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无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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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招拍戏的地方在Z城的一所大学，离郑晞家不远，开车二十多分钟就到了。
学校里一栋老式的教学楼被占用，门口还有人守着，非工作人员不让进。
郑晞在门口给徐招打了电话。
见到面的时候郑晞微微愣了一下，徐招穿着老式的白色旧衬衫，西装裤，黑框眼镜，头发完全向后梳着。
有点老土······又遮不住的儒雅和帅气。
“教授好。”郑晞微微弯腰说。
徐招笑了几声，“像吗？”然后揽着郑晞的肩往里走，“你可算是来了。”
听到帮忙的内容后，郑晞第一个反应是撤退，“不不不，我不会演戏。”
“你可以的。”徐招看着他，“就一两句台词，接下来拍的都是远景，你只要坐在那儿就行了。”
“你不是说助理请假了吗？”郑晞说，“我以为我是来帮你拿包的。”
“怎么用得着你来······”
“谁请假了？”徐招的助理小余跑过来，跟徐招对视了几秒后，“哦，是另外一个，他今天不舒服。招哥，快点，导演在催了。”
“好。”徐招点点头，又凑近了些，“晞仔，就帮我这个忙吧，嗯？”
郑晞其实能猜到，这个“忙”并没有徐招说的迫切，与此说帮忙，不如是徐招的一个借口。
而至于这个借口用来做什么，郑晞不愿意多想。
“······好。”他点头。
郑晞要演的是徐招的一个同事，一个年轻的讲师，场景在教师办公室，等徐招下课后寒暄两句。
台词如下：
林老师吃了吗？
是啊，我也这么觉得（配上一声长叹）。
好，您先忙。
然后镜头就会对准徐招批改作业时的满脸愁容，他躲在后面随便写写画画都行。
郑晞顺利把几句台词讲完了，能感觉镜头慢慢从他身上挪开，心里大大松了一口气。
现场人好多啊，在电视上看可能就他俩，事实上屋子都快围满了。
虽然没词儿了，虽然只剩个模糊的背景，但这个背景也要表现出年轻讲师的努力和对工作的满腔热枕。
于是郑晞依旧一脸严肃的，低头奋笔疾书。
啊为什么这么多人人人人人人
这个镜头为啥这么长
为啥还没喊咔
啊脖子有点疼，我可以动吗，我可以抬头吗，我会不会毁了这个镜头······
哎有点累
涂游没有消息
郑晞一愣，很快在最后一条上重重画了两条线，再写：我不在乎，我不着急，一点儿都没——
“咔！”导演终于出声了，“好，过了！”
声儿真大，郑晞的手都抖了。
再来就是晚上的戏份了，徐招下午可以休息，郑晞跟他在房车里待着。
“怎么样？”徐招煮着果茶，朝他微微笑着，“挺有意思的吧。”
“不，挺累。”郑晞说。
徐招没忍住笑，“这就累啊。”
“嗯，不喜欢的事儿呆一会就累，而且人好多啊。”郑晞说。
“你平时工作不是也有很多人吗？”徐招倒了杯果茶递给他。
“哪有这么多。”郑晞说，“而且我工作那些人，都归我管。”
“哈哈，原来重点在这儿啊，那你应该去当导演，导演管人。”
徐招握着一杯果茶，靠在椅背上慢慢放松下来。
外人大概率看不出来徐招在人前人后的表现，他永远是温和有礼，如清风拂面。
什么压力、挫折和沮丧，他都藏得很深。
但郑晞能看出其中的差别。
比如现在，徐招的心情就有点不美妙，但不是因为自己。
“小余跟我说，和你演对手戏的演员，才19岁。”郑晞道。
他今天在现场看到了，很帅的一个小孩，躺在休息椅上悠哉的玩手机。
“很明显吗？”徐招问。
“······的确帅得很明显。”郑晞说。
“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徐招笑着说，“我是有点看不惯那个小孩，戏烂不说，还仗着有背景乱改别人的戏。我上次就吃过他的亏。”
郑晞相信招哥对前些年选择隐退的决定没有后悔，但这给他的演绎事业带来的不可忽视的打击，又会时常让人感觉受挫。
就像今天这种事，放在他当年，是完全不可能的。
如果不够红，自己能做主的，想好好演好戏，都很难。
郑晞笨嘴拙舌还不知道怎么安慰，徐招倒是很快拍拍他的肩膀，“谢谢你，晞仔。”
“······谢的我好茫然。”郑晞说。
“都是小问题，难得有个可以发牢骚的人。”徐招又问他，“不可以在Z城多待几天？”
“嗯，回去有事儿。”
“无业游民还这么······忙。”徐招意识到自己说漏嘴，看了他一眼又赶紧低头喝着果茶。
“啧啧，我妈这情报员当得还真是执着。”郑晞轻轻摇着头。
“因为我也跟阿姨一样执着啊。”徐招笑笑。
这话一出，房车里瞬间沉默，郑晞连干笑都扯不出来，要不是徐招救命般的手机铃声，郑晞都决定下车透透气了。
徐招没有避着他就接起了电话：“喂，嗯，忙着呢······拍戏，上次那个······不，不欢迎，你别过来啊，真别过来，过来我打人了啊······”
郑晞没忍住笑了起来。
看来是很好的朋友，招哥才会这么说话。
“你去玩你的，大少爷，不用惦记我······好的，再也不见。”
徐招笑眯眯的放下手机，挂断之间，郑晞只听到一个气急败坏的“靠！”
“朋友？怎么不让他过来？”不管对方是谁，郑晞都感谢他转移了话题。
“他可不能来。”徐招说，“花花公子一个，不能让你看到他。不然我会一直提着心。”
“······”
呃，话题好像又被悄悄拉了一点回来。
因为这个，吃饭的时候郑晞都不太自在，感觉这房车太小太压抑了。
空调开得很低，他却止不住的烦躁不安。
徐招让助理买的日料，自己却不吃，面前只有一盘水果沙拉。
“我真不知道是不是该庆幸。”徐招突然说，他看着郑晞，嘴角噙着笑，“你还是这么单纯，我都不好意思追问下去了。”
郑晞觉得这个年纪被说单纯，还不如“傻”来的贴切。
“我有多喜欢你，多想跟你在一起。”徐招笑笑，“现在还对你说这种话，好像有点难度。毕竟那个答案，我早就已经知道了。而我自己在这件事上······好像也成了一种习惯，不知是好是坏，就是从来没想过去改。”
徐招的身体前倾，隔着一张窄窄的餐桌，上面还堆满了食物，他伸手摸了摸郑晞的头发，这个动作带着一种久违的亲密，又有些陌生。
毕竟这中间隔了太多年，那个曾经他们只有彼此的世界已经远到模糊不清，又像是平行时空，是另外的小郑晞和小徐招，和现在对面而坐的两个大人没有关系。
前额的头发压下来盖住了郑晞的眼睛，手正要往下滑时，一滴眼泪毫无征兆的划过郑晞的脸颊，接着他的脑袋迅速向下一摆，在脱离徐招掌心的同时，发出了剧烈的咳嗽。
“咳咳咳······靠，吃了一大坨芥末。”
郑晞的眼睛呛得通红，又伸手揉了揉，“我是得老花眼了吗？芥末都没看见。”
“喝点水。”徐招拧开一瓶矿泉水递过去。
“招哥。”郑晞的喉咙像是有一团火在烧，却没急着喝水，他的手指紧紧攥着瓶身，轻声道，“涂游回来了。”
作者有话说
第67章 无关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