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情咖啡》干涸玫瑰

18、毒杀

　　“您的朋友她没事，只是没有休息好，导致的体虚。好好休息一下，吃点退烧药，就会没事了！”
　　“太谢谢您了！”
　　“没什么，有事可以给宾馆的急诊室打电话！随时服务！”

　　昏昏沉沉之中，我听到星和医生的谈话，渐渐清晰的视野证实身体会立刻敏感起来，不适之感侵袭着我，喉咙干裂的几乎发不出声音。

　　“鱼！起来喝点水！”
　　星端来的水，终于解救了我干涸的身体。
　　“你刚刚吓死我了，要是再晚一步，你就要进医院了！在浴池里溺水可不是开玩笑，你要　是出了什么事，我可怎么……”
　　这一刻，我紧紧的拥着星，停止他的自责。
　　“我还是刚刚才发现你的细心！”
　　“你太迟钝了！”星不服气的说着。
　　而我拥得更紧了。
　　“是啊！有种东西在我心里筑起了一道高墙，蒙蔽了我的心神，让我无法看清你的好！所有人的好！”
　　星不再说话，我想他明白我的意思。轻轻将我安顿在床上，微笑的看着我，说。
　　“一会儿我在隔壁开一间客房，晚上有事就打电话给我，别自己逞强，好好休息，知道吗？”
　　说着他便要起身，但我不想他离开，于是抓住他的手臂。
　　“星，别走！陪着我，看着我。我怕自己会被魔鬼附身，走向绝路！”
　　“别说傻话，我知道你心情不好，但生活依然要继续。经受那点儿挫折算什么，为了一个男人不值得，这一切你比谁都清楚！”
　　看着星严肃的表情，我不禁有些惭愧。毕竟他是个比我小两岁的男子。
　　“星，我明白……”
　　一瞬间，我将星拉坐在身旁，看着他帅气的脸，将手指抚上他紧皱的眉心。
　　“对不起，星。我从未跟你道过歉，但这次真的要说声对不起，对过往的一切跟你说声对不起！”
　　“别这样，鱼。我是男人，无论怎样都是坚强的，可你不是，我不想看到你忧郁的样子，所以你不用跟我道歉，我只要你快乐，虽然我总是无能为力，但我依然要亲口告诉你……我喜欢你，真的喜欢你！”
　　轻轻的我将星揽入怀中，因为在那一瞬间我看到了他眼角的泪光，我怕看到男人的眼泪，它们是比金子还要珍贵的东西，是我生命中的不可承受之轻。就这样，在窗外星光耀眼绚烂的照射之下，他躺在我的怀中，温热的唇瓣深埋在我的颈窝，游移在胸前，留下一朵朵深植肌肤之下，有如颓败玫瑰的吻痕。
　　“鱼，痛吗？”
　　“嗯……”

　　翌日清晨，我从沉睡中醒来，看到窗外明媚的冬日阳光。好久没有如此沉沉的睡上一觉，感觉无比舒畅。星不在房间，但早餐已经准备好了，我不禁被他的苦心感动。起身，这才发现床头柜上的便条。

　　鱼，我出去买些东西，洗澡水已经放好了，沐浴之前先试试水温，凉了要记得调热水。

　　看着不太漂亮的字，我不禁微笑。

　　浴室里，我浸在池中，漂浮在水面上的玫瑰花瓣泛着迷醉的香气。我觉得自己有些缥缈了，如此容易的被美好诱惑。突然间起身，水花四溅，花瓣无情的掉落地面，好似在瞬间萎靡。
　　我又嗅到了那腐烂的浓汁味道。
　　赤裸的站在镜前，看着自己□□。终于找到了这恶劣气味的来源。
　　那盛放在颈胸间的毒物，毒杀了我对过往的爱恨，那些曾证明生的意义的日子。

　　清脆的开门声，星回来了。他提着精装的礼品袋向我微笑，快乐的像个赢来满兜弹珠的男孩，移动着轻快的步伐来到我的身边，向我展示。
　　“鱼，看我给你买了什么！”
　　说着他打开礼盒，抽出一条鲜红的羊毛披肩，顺势裹上我的肩头。
　　“你应该穿红色的衣服，更能烘托你白里透红的肌肤，黑色对你来说太沉重了！”
　　看着我不动声色的脸，星将披肩脱下，注视着我颈项间的吻痕，笑道。
　　“我看着它们，心里有种成就感，我知道这是你想要的东西，即使只是给你带来瞬间的快乐，但终究是有效的。我一直觉得自己在你面前很无力，看着你微笑的脸，其实心里却在哭泣，因为没有义务与责任，所以你从不把真实的自己坦白在我的面前。我想了解，但毫无办法，让我更加沮丧自己是个无用的男人……”
　　轻轻的我将手指抵按在他的唇瓣，阻止自责的语言涌出，他所说的一切使我更加痛恨自己。
　　“星，对不起，你没有错，是我的不应该……”
　　“鱼，你不用解释，无论怎样当初答应这样毫无意义的恋爱，我也是出于个人的自私念头，不管你的事！”
　　“可是，我该怎么来解决我们现在的关系！”
　　“为什么要解决，我们的关系从一开始就注定要继续，但关系的密切程度由我们自由选择，所以你无须恐慌，我将是你最好的朋友，永远都是！”
　　“星，我……”
　　他没有让我继续话题，依然对我微笑，我无法表达现在的心情，只觉得自己太幸运，朋友总是最难得的。星轻轻擦拭着我眼角的泪痕，说道。
　　“今天应该是高兴的日子，圣诞前夜我们应该狂欢！来！饱餐之后我们就出发！”
　　“嗯！”
　　坐在星的对面，我想暂时沉浸在快乐之中，为了星，只为他！

　　狂欢之夜，穿上我的蕾丝内衣，新买的牛仔裤，羊绒大衣外裹上鲜红披肩，和星一起踏上欢乐之途。酒精与音乐的结合无比畅快，就在这样一间小酒吧里，摇滚乐充斥的舞台中央，人们贴身舞动着，我亦在其中，汗水几乎浸透。
　　袒露着身体上的毒物，让它们释放。

　　“鱼！休息一下吧！喝点东西，马上就要零点了！”
　　星跟我大喊着，可我依然听不清楚，身体仍肆意的舞动着。终于音乐骤然停止，舞台上　“朋克派”的主持人挥动着手臂大喊道。
　　“各位光临的朋友，今夜是狂欢的夜，但我们在同一个地球上，我们就应该有所祈福，让我们为和平狂欢，为战争竖起中指，我们要彻底的欢乐！我们不能被击垮！”
　　主持人显然有些醉意，我无意于他歇斯底里的宣泄演讲，从簇拥的人群中挤出，坐到星的身旁，喝着我的柠檬水。
　　“鱼，你很开心啊！从没见你这么疯过！”
　　“这是个特殊的圣诞，当然要特殊对待！”
　　我大声回应着，但在嘈杂的舞场中仍然显得缥缈不清。零点的钟声就要敲响，我兴奋的挑起，看着眼前沸腾的人群。主持人再次大喊。
　　“在这个时刻，朋友们，你们心里会想起谁，如果你在钟声敲响12声之后，仍然想念着他，就不要再犹豫，在这个狂欢的时刻，什么也无法阻挡你！”
　　眼前的人群再次欢呼，可我却突然停滞。脑海里闪现着一个男人的身影与他忧怨哀伤的眼神。我的心瞬间针刺般痉挛的痛，就在钟声敲响的那一刻，我狂奔而出。
　　冬日里清冷的月光耀眼如日，我单薄的蕾丝内衣之下的躯体在寒冷中颤抖，倾泄身体中的热。星追随而出，急忙用大衣裹住我的身体，气愤的向我吼叫。
　　“你疯了！怎么能穿着蕾丝往外跑，昨天你还在发烧，你忘啦！”
　　我根本没有理会星的话，执拗的推开他，将羊绒大衣甩在地上，我感觉自己正处在期盼即将破碎瓦解的边缘。无助，无力。我只想吼叫，只想大喊。
　　“为什么月光如此耀眼！为什么没有乌云密布！为什么没有雪花飘落！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歇斯底里的喊叫声划破夜空。星再次用大衣裹住我，这次他没有松手，紧紧的将我包裹。
　　“鱼！冷静！你到底怎么了？到底怎么了！”
　　我无力的倒在星的怀中，微弱的喘息着。身体好像被掏空一般。
　　零点的钟声已经缠绵而过，天空无云的幽蓝，我在一个男人温暖的怀抱里淌着冰冷的泪水，远在N市的他应该同样仰望夜空，无望的叹息，雪花已不会飘落。

作者有话说

　　孤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