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景帝的家养小娇后》央虞

61、第六十二章

　　清央心虚极了，但是她这次难得没有飘忽了眼神儿，就这么直勾勾地盯着霍景凉，生怕错过男人一丝一毫的神色。
　　霍景凉低头看向怀里的小人儿，却并没有多想，只拍拍她的小肉腚，“听他说作甚？清儿以后只听孤的话便是。”
　　清央高悬的心砰砰直跳，听到霍景凉的这句话，蓦的就是一松。
　　看来，太子爷是真的不记得昨儿的事。
　　但是，霍景凉真的不记得？
　　男人轻轻拍了拍小清央嫩乎乎的小软腚，低声道，“清儿再睡会儿吧，孤回趟府，一会儿就回。”
　　小妞劫后余生地扑腾着小心脏，胡乱地点点头。
　　男人狭眸温润，深深地看了怀里的那一小团小东西，最后还是安抚地拍拍她，而后才起身披了一件还算完整的中衣出门。
　　门外，成安一早就准备好了衣裳，只是一直没敢擅自开门送进去。
　　霍景凉拿着衣裳去了隔壁屋子穿戴洗漱整齐，期间魏陵舟也跟了进来。
　　“凉哥，你没事儿吧？”魏陵舟微微严肃。
　　“暂且没什么大碍。”霍景凉此时仍是满腹疑问，但如今自然不是盘问的时候，故而他只交代道，“你先在这儿守着，一会儿孤便回，不许进那间屋子。”
　　听了这个吩咐，魏陵舟原本严肃的脸色，也不由得带上了一抹邪笑，那狭促的眼神儿，笑眯眯地打量着霍景凉，脸上还带着些洋洋得意，可半点自作主张的心虚都没有。
　　那是，能不洋洋得意嘛，那可是他“冒着生命危险”推进去的女人，要不是他没听霍景凉的话把女人推进去，霍景凉这会儿能这么一脸春色，舒畅愉悦？
　　霍景凉瞥了自以为是的魏陵舟一眼，神清气爽的男人任由他打量了，只是含笑的深眸里闪过一抹冷色。
　　他束好头发，一身利落劲装，黑衣玄冠，清冷如墨。
　　走到门口时，他突然停了脚步，压低了声音，沉声淡淡一唤，“来人。”
　　下一刻，一个黑影闪身出现在了霍景凉的面前，单膝跪地，冷声如刃，“属下候命，请主上吩咐。”
　　霍景凉的目光不动声色地朝旁边的屋子里看去，目光淡淡拧起，沉声微哑，被男人刻意压得极低，明显不想让屋里的小人儿听到，“你去一趟竹韵馆，暗查当初清央在馆里的时候，有没有被老鸨……处理过。”
　　男人的剑眉紧紧拧起，说得晦涩而艰难，其实心底深处是极力抗拒他的猜测的。
　　不是他嫌弃什么，而是他想到这么个怕疼的小东西，若真的是挨了那么一刀……一想到这种可能，霍景凉的心蓦的就揪了起来，周身气场陡然凌厉起来。
　　那得了吩咐的影卫一愣，起先还不明白。
　　但是很快，这个贴身跟随保护霍景凉的影卫就反应过来，“被老鸨处理过”指的是什么——阉割。
　　京城里的不少贵公子好那一口，为了迎合，京城小倌馆的老鸨，多会把一些性子怯弱的小倌儿给割上一刀，反而会涨不少的价钱。
　　霍景凉眉心紧蹙，断断续续回忆着那零星的记忆，总觉得似乎有点不太对。
　　可问题是感觉太对了，这小东西真是该死的对他口味，所以他刚刚穿衣裳的时候细细思索了一番，突然就想到了京城里见过的阉倌儿。
　　想到的那一刻，他的瞳孔都不由得缩了一下。
　　而且他越想越觉得可能，那一口细细软软的小奶音儿，白嫩嫩的小脖子，可完全没有长喉结的迹象，按说这个年岁的小孩应该长了，嗓子也该开始变哑了，清央没有，那只能说明……
　　霍景凉眉头越蹙越紧，周身的气场也越来越凌厉，深眸中冰冷杀意翻滚，毫无疑问若是老鸨真的阉了小清央，那霍景凉一定让她百倍奉还。
　　此刻的霍景凉好似自阴间而来的阎王，杀气翻滚。
　　好在影卫领命应“是”，倒是暂且打断了他的思绪。
　　影卫闪身离去后，霍景凉皱着眉深深地吐了一口浊气，暂且压下了心里思绪，大步下楼，上马离去。
　　而留下的魏陵舟却是再也笑不出来了——竹韵馆？清、清央？！
　　他陡然想到，清央那个小东西去哪儿了？！他和成安只顾着担心霍景凉去了，一时间倒是忘了那小东西了。
　　他此时心底里涌上一股不安，他立马推开隔壁清央的房间门，进去之后把里面翻了个遍，都没有看到清央的身影。
　　魏陵舟的脸色凝重了起来，他又去了成安的房间，甚至连刚刚霍景凉用来换衣裳的他自己的房间，魏陵舟也翻了个遍。
　　依旧没有清央的身影，那清央在哪里已经不言而喻了。
　　魏陵舟倚在二楼的栏杆上，灯影明灭中，他神色复杂地看着那扇紧闭的木门，脑中突然回想起先前他们刚刚推了翠雪进屋时，没过多久便响起了一声惨叫。
　　当时他们还没敢凑近听，只远远听到一声惨叫，可等他们赶到门口时，那屋里的声音已经趋于正常，当时他们也没在意。
　　不过现在想起来，霍景凉的性子，他不愿意的事情，谁又能强迫得了他？
　　但是魏陵舟现在已经想不起来那小东西是什么时候进去的了，不过他倒是想起来，他闯进去的时候霍景凉曾跟他说过让他把清央带出去，只不过当时他并没听进去。
　　魏陵舟烦躁地皱了眉，撑在栏杆上看着一楼的大堂，可思绪却早已飘远了。
　　他现在只希望，徐谨苏能听进他的话去，自己想明白。
　　徐谨苏把翠雪推进霍景凉的房间后就回了登顺府，他是从竹韵馆里出来后直奔这边找人的，不能耽搁太久，否则温家安插在登顺府里的人会察觉有异。
　　就在魏陵舟思绪凌乱时，他身后的房间里亮起了烛光，幽光透过了门缝，在魏陵舟身旁的地上留下了一道光亮。
　　紧接着，屋子里响起了一声闷响，之后便是一声急促而细软的惊呼，刚刚出口戛然而止，娇小软嫩的，一如它的小主人一样，软软糯糯的一小团。
　　魏陵舟蹙眉回身，不放心地赶紧推门进入查看。
　　入眼便是一室凌乱，可见这屋子里的人先前有多么疯狂。
　　点灯发出声音的自然是清央，小妞妞缩在被窝里红着脸蛋发了好久的呆，最后还是打算趁着太子爷还没回来，先找衣裳穿上。
　　不过清央的小衣裹胸甚至外衣都一早被霍景凉撕得稀碎，根本穿不上，于是小妞无奈之下只好套了男人的衣裳。
　　相比于她衣裳的破碎不堪，男人的衣裳可是完好无损，尤其是她套上的这件扔得远的里衣，简直跟新的似的，套在身上还能闻到霍景凉身上清冽的淡竹香。
　　不过刚套上，清央就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低头一看，不由得发出了那声把魏陵舟叫了进来的惊呼。
　　于是，捂着嘴的小妞看向推门而入的魏陵舟，吓得原本红嫩嫩的小脸蛋一白，小手立马转而去攥紧了衣领，捂紧了上身，惊恐地蜷缩到了最近的架子后，躲避着魏陵舟的视线。
　　她不想让人看到她承宠的这一幕，更是男人的衣裳宽大，虽能蔽体，但是她浑身上下凉飕飕的，让她十分地没有安全感。
　　不过，蹲下的小姑娘霎时间便越发惨白了小脸——疼，浑身酸痛，原本就是强撑着走了这几步，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刀尖上，这蹲下的一瞬间更是无限放大了底下的撕疼和腰上的酸软。
　　瞬间，小妞的眸子上就蒙上一层水雾，而后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变得晶莹剔透，水波粼粼，清澈见底，里面的痛苦神色清晰可见，仿佛一个受惊的小兔，无故遭殃，缩在角落红着眼圈可怜兮兮地舔着伤口。
　　魏陵舟原本对清央复杂的心蓦的一疼，无奈地叹了口气，原先的复杂早已变成了心软，拧上眉心。
　　这事原本就不怪清央，要怪也该怪他，怎么就把这傻乎乎的小东西落在里面了，而且若是没有清央的那碗姜汤，霍景凉早就已经没命了。
　　魏陵舟脸上浮上了温色，扯过了成安准备的另一套衣裳，慢慢靠近了惊恐蜷缩的小清央，展开了外衣帮他披上，抬手揉了揉小家伙细软毛绒绒的发顶，“先把这身衣裳换上吧，原是给凉哥准备的，会有点大。”
　　至于刚刚发生的事，魏陵舟看得出小家伙眼中的抵触，他也没有多问。
　　清央小心翼翼地接过了衣裳抱在怀里，乌泱泱的眸子还目不转睛地看着魏陵舟。
　　这个眼神儿看得魏陵舟心底突然涌起了一阵自责，令他不由得避开了清央那怯怯软软的晶莹目光。
　　好在他一转头就注意到了一旁昏倒的翠雪，兴许是刚刚清央被绊的时候踹了她一脚，这会儿她也有了转醒的趋势。
　　只是就在他目光尽头的不远处，一滩鲜红正赫然染在清央雪白的小衣上，摊在微微昏暗的桌案上。
　　“太子爷当时让她出去了来着，不过她偏不走。”清央见魏陵舟看向了翠雪，忙小声解释，“爷把她掀开，又让奴去赶走她，不过奴刚过去，她她突然就叫了一声，然、然后就这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