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心》死循环之始

7、阴暗

　　????晚风悄然袭来，气温下降得厉害，手脚变得僵硬，但伤势也因为寒冷的覆盖变得不那么明显。

　　????见证着夕阳落下、夜幕降临，坐在城墙上仰望夜空，破败微弱的月光照不透厚重凝实的云层，世界一片昏暗，第一次见证这么多人的逝去，没有亡灵、没有尸体、没有痛苦。

　　????但仅仅是坐在这座城市的城墙上，恐惧就不可阻挡地在我脑海中蔓延扩大深入，满足地吸收享受这一刻的感觉。尽力地记住它，让这种感觉能多在记忆中停留哪怕多几天也好。

　　????沐浴一夜的黑暗，阳光照常升起，深吸一口略带腥味的空气，冰冷僵硬身体开始回暖。

　　????下了城墙就直向车的位置奔去，嘴里还嘟囔着：“这次的量应该够几个月都无虞了吧。”

　　????我已经快饿扁了。

　　????一路上我都想着：才补充过物资，这次可以吃点好的这档子事儿。

　　????到了车前，把一切准备就绪才发现现在已经没有东西可以烧了，地面以上的所有东西都没了，没有火什么都做不了。

　　????妄图花个一天时间给自己做一顿大餐，然后大快朵颐一番的我还是只能深呼吸一边塞干粮。

　　????带上行李

　　????再次来到祭坛处的时候，她还是躺在那里，呼吸变得不平稳、睫毛微动、手指微颤。

　　????“她已经醒了吧？”托着下巴低声道。

　　????走上前去单手掐住她的玉颈把她提离地面，刚开始她什么反应都没给。

　　????但濒死之际不知她经历了什么样的心理活动，许是遵从求生的本能，先是双手抓住我的前臂，她手上的宝石同一时间亮起，紧接着我的耳旁一阵风压袭来。

　　????我也没有继续掐住她的必要，但她抓住我的手直接断绝我后撤的可能。

　　????而且她的力气比我想象的大很多。

　　????即便是及时用手挡住也是当场飞出去且手臂轻微骨折，之后她发现我提前松了手也没有追击，落在地面揉着喉咙同时对我怒目而视。

　　????“对不起。”我果断地深鞠躬道歉，“因为这样比较方便。”

　　????她一言不发，表情逐渐阴冷。

　　????仿佛突然想到了什么一样，表情突然放松，冷哼一声。

　　????此时我的大脑飞速运转，这种表情顺序发展想必是有了能报复我的好办法，能很好地折磨我但也不会害我的性命。（我又没想着杀她，罪不至死吧）

　　????会是什么呢？

　　????只见她挥起白玉般的左手，结了个奇怪的印，只见她左手宝石再度亮起，与此同时我感到一丝眩晕感。

　　????紧接着——

　　????她的表情瞬间呆滞，只见气进不见气出，脸庞变得扭曲起来，很快双眼上翻、双膝下跪，仰着头嘴巴大张，泪水鼻涕口水齐流。 “啊——！！”

　　????便随着她的嘶吼，那一丝眩晕也立刻消失了。

　　????emmm，接着她昏了过去，仔细检查了她的呼吸和心跳，紧皱眉头，睡颜满是惊恐和不安。

　　????还真就昏了。

　　????呆立在原地，一时我竟有些手足无措。

　　????皱眉捂头，思考着前因后果。

　　????所以说——

　　????“看样子一时半会儿指定是醒不过来了，什么情况给吓成这样？”左手随即握拳砸在右手上，恍然自语道“哦~——所以不仅在路上没有轻松点，反而遍体鳞伤还要再多带个人了吗？”

　　????嗯，还是算了吧，毕竟在她的视角里差点杀了她。

　　????抓住她的后颈直接盲甩往车的方向。

　　????凭我老练的手法、精确的计算，起手前就能知道落点自然刚好落在粮食那个位置。

　　????只可惜后方传来的并不是重物落在一堆粮食上那颗粒状的食物被挤开而发出的短促“沙沙声”（请自行脑补）

　　????而是硬物相碰的“砰砰声”

　　????因为出手后我才发现她的体重轻了几倍，径直撞向一块大石上，地上迅速出现一摊血。

　　????瞪大双眼，上前检查伤情，脑袋上破了个口子，看起来还有点严重。

　　????我发誓我不是故意的。

　　????这……能一腿把我踢骨折的人被石头磕一下理论上连皮都不会破，更别说出现这么严重的伤势了。

　　????……

　　????望着天空

　　????“您是脑子有毛病吗？”我也不知自己在和谁说话，总之就是想找个东西骂一下。

　　????好歹刚补过货所以药物充足，为她和自己处理好伤口，不信邪地又扔了一次。

　　????嗯，短促的“沙沙声”现在让我觉得无比悦耳，极大的满足了我的强迫症。

　　????收拾好东西，找了个舒服的草垛，躺着研究着这些神奇的地图。

　　????“接下来的目的地是~嗯？没路了！”地图上一座雪山挡住了我所有的去路。

　　????往常不管多奇葩的地形，这些地图上总会有异色字体标注一条小路或者一些技巧、备注让我有惊无险穿越那里。

　　????这次我把那一大块区域都取下出来，翻过去覆过来的看，用火烧用水洗。

　　????最后在地图上滴了两滴血后，当然不是用我的血，不能浪费不是？

　　????上面慢慢浮现了一行又小又细的字。

　　????——随机应变

　　????……

　　????翻过来才发现还有大片大片的文字，嗯，那个果然只是小小的玩笑而已。

　　????正襟危坐起来。

　　????——嘿嘿，还以为我就到此为止了，果然我能还遗臭万年啊。

　　????——不用想啦，你过不去的。

　　????——我之所以能过去……待我慢慢告诉你

　　????——上山之前我特地和纪之准备了半年之久，但还是在山上弹尽粮绝了。

　　????——那时路途差不多刚好过半，但物资只剩三分之一了，能成功走完全程的概率微乎其微。

　　????——现在生存率最大的选择就是原路返回。

　　????——同样的条件走过和没走过差别还是有点大。

　　????——但很可惜我还是没能过去，风雪把路吹得不成样子。

　　????——再等我回头才发现路已经不是原来的样子了。

　　????——天气瞬息万变，几天之内，路的样子居然完全变形根本不适合走。

　　????——死定了。

　　????——纪之已经坚持不住昏迷了，我感觉自己也差不多了。

　　????——找了个雪洞躺在角落里，准备着接受我的结局。

　　????——即便知道自己死定了，我也努力睁大眼睛，希望不要睡过去。

　　????——临死前我回忆着自己的人生。

　　????——当然我是不会告诉你的。

　　????……

　　????——疲倦最终打垮了我，昏昏沉沉闭眼之前我看见原本被我堵住的雪洞慢慢出现一个洞。

　　????——显然风雪只会让堵住洞口的雪块变得厚重坚硬。

　　????——只有一种可能。

　　????——但那时我的思维已经接近停止，睡吧，两个字徘徊、回旋、深入。

　　????——而我也没想到自己还能醒来。

　　????——醒来的位置正是山脚下，而且不是出发点山脚，而是目的地山脚。

　　????——为什么？

　　????——我怎么可能告诉你，不过我可以帮你确定一件事。

　　????——过去，有可能；可能，非常低；凭你，不得行。

　　????——你只能绕路，大便……亡灵沼泽或者炎谷。

　　????——炎谷的情况绝对绝对绝绝对对要更差，那里已经有明确的消息，三个词。

　　????——嗜杀、怪物、强大。

　　????深吐一口气，放下地图，脑袋瘫在草垛上：“所以，没得选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