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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未明真相 ...

  •   学而说完了她要说的话,就走了。她临走时,还没忘了说,你要小心。她说这话的时候,伍焕昶在她眼里看到了几分凄艳,仿佛要和什么决断了一样。

      学而走后,伍焕昶在位子上坐了很久。学而的怀疑,虽然没有明据,但是细细想来,瑶姒旎和薛洛睚退学的整件事都连贯起来,所有不合理的情况都显得合理起来。瑶姒旎从众人手心里的宝,到纪朝酩眼里的蔽履,这个打击太大,一时适应不过来,连辟谣都没有心思了,全线溃退。薛洛睚自来对瑶姒旎感情最深,当然不会让她白白受这个气,他要保护瑶姒旎的名声,自然什么都不会说。还有他骂纪朝酩衣冠禽兽,合上纪朝酩对瑶姒旎做的事,再对不过。

      车祸这件事,看似偶然,却也不是不可为之,车子撞后尾箱和撞前轮盖区别不是不大,只是纪朝酩自己也要担很大风险,他有必要这么做吗?傅清啸一直给他压着,没有机会出头,要做这种事,也是傅清啸算计纪朝酩才说得过去。

      伍焕昶不象学而一样冲动,他总得把事情搞清楚。他先去找傅清啸,问他,“你还记得当时车祸是怎么发生的吗?”

      没有人怀疑过这件事,连傅清啸也没有,他只是恨为什么老天爷不长眼,要让他受这么大的伤,纪朝酩却一点事也没有。他也不肯装假肢,再怎么样好的假肢,看上去都是假的,他也不能再去沙滩上冲浪晒身材,雪场上去速滑,连学校的篮球也不打了。他倒是还可以去赛车,就是他对那玩意再也不感兴趣了,看到就恨。

      他现在唯一做的事情,就是撑着拐杖,拖着一条腿,在学校里到处走,好像秀给众人看,提醒别人,就是你们都热爱的纪朝酩把我害成这样的。

      他这样破罐子破摔的效果也不是很大,北约明的人都重英雄,他现在这个样子再不是英雄,而象是狗熊了,自然没有人再重他。不过他好像不是很理解这个道理,继续他的示威。再加上他说话开始愤世疾俗,人人都和他疏远了,连伍焕昶都好久没来找他了。

      车祸现场当时都堪察过,伍焕昶自己都抓拍到当时的镜头,他来问,只不过是问问。对于车祸的事,他不是很相信学而的猜疑。

      这个车祸看上去完全是傅清啸自己不好,他紧跟着纪朝酩的车,要想超过他,在转弯口车头右侧碰到纪朝酩的车尾左侧。他的车当场就飞了起来,飞过纪朝酩的车,在空中打了好几个转,才落到地上,先落在赛道上,然后翻滚出去,撞到防护墙才停下了,纪朝酩给他撞到,车子有些打弯,为了避开他落下的车,踩了刹车,才失控打转出了赛道。

      虽然结果是傅清啸断了一条腿,但是纪朝酩因此丢了名次,要怪,还是纪朝酩怪傅清啸才对。头一名给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娃娃脸拿走了,据说这个人是最后选手筛选快要截至的时候才入的围,本来是和学而一届上的,还是华海大的,比纪朝酩,伍焕昶他们要晚一届。当然学而现在留了一年级,要比这个娃娃脸更低一届了。他们华海大真是个藏龙卧虎之地,人才辈出。纪朝酩来了北约明,他那里还照样有人出头。北约明的人真是没有一点脾气。

      出了这样的事,北约明怨傅清啸的人还不少,你说你如果不和纪朝酩去争,自己不会出事,北约明还能拿个名次回来。你现在这样,是何苦呢?所以并没有多少人同情他,连他原来的跟随者都远离了他。他现在都快成孤家寡人了。

      如果学而当时在场看到车祸过程,是完全没有理由怀疑纪朝酩的。但是她什么也没有看到,只是看到那天他从办公室里出来的神态了。

      傅清啸不知伍焕昶为什么有此一问,他说,“不是都说过了吗,纪朝酩那王八蛋压着我,不让我超车,我当时应该撞得狠一些,让他也尝尝断腿的滋味。怎么了,你要旧事重提?”听了他这话,都会令人怀疑车祸是他故意制造的。

      伍焕昶也没有说为什么,他说,“薛洛睚出了狱,我们还没去看过他呢,不如一起去看看他吧。”

      温文尔雅光华照人的伍焕昶和有些颓废的一条腿的傅清啸走在一起,实在有些令人侧目,一路上有人看,都不知道要不要和伍焕昶打招呼,打吧,不顺便和傅清啸打个招呼到底有些说不过去,好歹傅清啸多少也是为了北约明负的伤,虽然这个比赛不是学校联赛,但是看到他这个样子多少有些不舒服。不打吧,伍焕昶面上说不过去,人家伍焕昶很是为北约明争光,而且还是很多人的偶像来着,怎么能视而不见。很多人远远看到他们两个都绕道走了,还是先对不起伍焕昶一下吧,免得在傅清啸面前自讨没趣。要选择起来,北约明的人还是自己的面子比较重要些。

      伍焕昶看在眼里,也为傅清啸感到遗憾,曾几何时,他傅清啸也是北约明的风云人物,如果他们两个人一起走出来,大家是远远看到了都要绕道走过来,可以打个招呼。

      傅清啸只是神色冷冷的,他斜飞的眼角翘得更高,眼帘半垂着,一双眼睛不再勾魂,却象要吃人一样,没有半分光彩,只是暗沉沉的。他撑着两个拐杖,非常用力地点在地上,仿佛生怕人家不知道他在走过去,不避开他一样。

      两个人出了校门,坐了伍焕昶的车,去薛洛睚哪里。

      薛洛睚的案子半年后才判的,判案前他只关了一个半月,照理还没服完刑,但是他表现好,所以提前出狱。傅清啸出事后就没有去看过他,伍焕昶去探监探过他几次,薛洛睚好像也和瑶姒旎一样,不是特别想见人,每次他都对伍焕昶说,“这里不是什么好地方,你以后也不要来了,反正一年后我就要出去了。”

      后来伍焕昶也就没有再去过。

      他提前出狱这事还是伍焕昶在鸿城报纸的一小角看到的。出狱的那天自然有家里人把他接走,伍焕昶也就没有去凑这个热闹。傅清啸是整个不再关心。伍焕昶提起,才想到和他一起去看看。他现在心事太重,没有情绪理会其他。

      薛洛睚有些变了,他的大眼睛有些忧伤,神情有些消沉,金色的头发在监狱里剃得干干净净的,现在才稍稍长出些头来。他从来没有留过这么短的头发,看上去有些奇怪,就象一个光头的洋娃娃,虽然不难看,但是总是有些不顺眼。他还留了一层的胡子,这时修理的细致。

      薛洛睚脸上挂着淡淡的笑,但是并不见得有多少热情。他在监狱里并没有吃什么苦,但是也算见识了三教九流,不再是一尘不染的白天鹅。他不再是当年青涩莽撞的少年,他成熟了,深沉了,也消沉了。他不再扎他的丝围巾,虽然仍是浅色的西装,但是衬衫也不扣到头了,西服总是敞着,看上出有些风尘的味道,就像已经堕落的良家女子,别有一股味道。

      伍焕昶这次不得不旧话重提,虽然他知道薛洛睚一直不想说。伍焕昶这次话说得重,他说,“你知道我们都是守口如瓶的人,知道了不会出去乱说的。你不能再闭口不言,不然我们可能连怎么死了也不知道。”他还是没有提学而说的话,他只是说事情太过蹊跷。

      薛洛睚还是沉默,过了一会儿,他说,“这事要说也不能我说,还是要瑶姒旎自己决定要不要告诉你们。”

      薛洛睚带他们去见瑶姒旎。瑶姒旎虽然不见伍焕昶和傅清啸,薛洛睚她还是见的,虽然她家里人不再愿意她见薛洛睚。原因很简单,薛洛睚是有不良记录的人,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反正他和瑶姒旎走在一起,是要有损瑶姒旎的名誉的,瑶姒旎的名誉,对瑶家来说,非常重要。

      虽然瑶姒旎本人有些摇摆,瑶家是将三个人排了序的,本来瑶家最看好薛洛睚,伍焕昶排在第二,傅清啸排在第三。这和本人的长相和能力完全无关,只是因为薛家是本城人,傅家资格还不够老。

      现在三个人中间,瑶家只欢迎伍焕昶。只剩他一个还完美无缺了。

      不过他们也不能只放一个人进来,所以三个人都进去了。瑶姒旎见人的自由还是有的。

      伍焕昶,傅清啸和瑶姒旎有一年没有见面了。瑶姒旎看上去像一朵将落未落,快要凋零的花,人有些焉,精神也不是很好,看上去更是楚楚可怜。

      傅清啸的事,瑶姒旎一早就听说了,看到他这个样子,她也没有惊讶,也没有惋惜。她一直在替自己惋惜了,所以顾不上别人。

      四个人坐在书房,等不相干的人都走远了,才开始说话。

      伍焕昶见到了正主,这才将话切入正题。他说,“学而回来了,一回来就来和我说了一些有关纪朝酩的话,她是和纪朝酩走得最近的人,她的话,我不能不听,但是我也不能就这么相信了,所以一定要找大家来问一问清楚。事情都过去这么长时间了,有什么都能说一说了,如果一直这么闷着,大家都不知道真相,以后可能还会出麻烦。”

      学而离校的事情,大家也都知道。大名鼎鼎的纪朝酩的女朋友突然不见了,大家自然要打听清楚。就算有人不关心,也会有多事的人去告诉他。

      听了伍焕昶的话,瑶姒旎和薛洛涯都没有说话,倒是傅清啸开了口,“学而到底说了什么?”

      伍焕昶没有直接回答,他继续说,“我知道这件事如果是真的,对于当事人来说比较难开口,我也不需要详细的经过,只要一个是还是不是就行了。姒旎,请你不要骗我们,当时纪朝酩是不是对你做过什么事?你才不方便开口?”

      瑶姒旎没有说话,继续沉默,这也就相当于承认了。

      傅清啸一头雾水,“姒旎,纪朝酩对你做什么了?”

      瑶姒旎这时才开了口,“这个不怪任何人,我们都喝多了。”她明明还在为纪朝酩辩护。

      傅清啸有些辨出苗头来。他一双眼睛一会儿看看瑶姒旎,一会儿看看薛洛睚,暂时没有开口,想是在琢磨整件事的经过。

      听了瑶姒旎的话,薛洛睚有些忍不住了,既然说出口了,那么还不如说得明白一些,他冷笑了一下,“是啊,都喝多了,多得都把你仍在林子里地上不管,自己和学而去北郊逛公园了。”

      傅清啸这事还不知道出了什么事,那就对不起他聪明的脑袋了,如果他有两条腿,他就跳起来了。这是他只能继续坐在舒适的皮椅子里,咬牙切齿地说,“这个畜牲,当初洛睚那刀太便宜他了,应该把他也送到监狱里去。”

      问题是凭什么?两个都是成年人,谁都没有强迫谁,怎么把人送进去?

      瑶姒旎听了薛洛睚的话,脸先是一红,再是一白。她也是到今天才知道原来把她放在沙发上的是薛洛睚,不是纪朝酩。不知道是谁帮她理的衣服,难道也是薛洛睚?肯定是这样了,不然她身上遮块大浴巾是怎么回事?肯定是因为自己衣衫不整。她脸白着,一声不出。

      伍焕昶也大概知道怎么回事了。他还不知道薛洛睚帮瑶姒旎理衣服的事,不过也猜得出来,当时瑶姒旎躺在地上的时候不会有什么好样子。他也没有说话。

      薛洛睚话说了出口,又有些后悔,本来他打算一辈子都不说的,既然他都做了那么多,不让瑶姒旎太尴尬,现在为什么又要说出来。他说了这话,也静默下来。

      傅清啸叫了一句,没有得到任何回应,也静默下来。过了一会儿,他看看大家,问,“我们要怎么办?”

      薛洛睚和伍焕昶都看着瑶姒旎。

      瑶姒旎站了起来,说,“我感觉很不舒服,你们明天再来吧。”

      明明是要赶客了。

      薛洛睚和伍焕昶理解她现在可能心里很乱,需要时间想一想,也就没有坚持,带着傅清啸出来。薛洛睚自回家去,伍焕昶和傅清啸回学校。

      傅清啸问伍焕昶,“你今天先来问车祸的事情,是不是也是怀疑纪朝酩做了手脚?”

      伍焕昶说,“当时你有没有觉得车有什么异常,撞车的时候有没有什么异样的事情?”

      傅清啸想了一下,“我的车都是专人保养看护的,照理纪朝酩近不了,除非他买通了我的人,不过开赛前我还试过车,不象有什么问题的样子。至于撞车的时候,我只顾盯着他的车了。你不是说他这么大胆,用这种方法害我吧?除非他疯了。”傅清啸恨是恨纪朝酩,但是还没到胡乱栽赃的程度,再说当时车都仔细验过了,凡是能查的地方都查过了,不象有什么人为破坏的样子。

      伍焕昶说,“我也不敢肯定,只是想尽量能把事情弄清楚。”

      两个人一路都各自想着心事,都没有心思说话。
note作者有话说
第8章 未明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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