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宠儿》羽如云

26、□□皇帝

　　伍焕昶回到办公室，私线电话就响了。沈怀意的电话一直打到他的私人直线上。他并没有多话，自我介绍了一下，然后说，你我同是后起之辈，以后要彼此多多关照。有机会请上纪朝酩，大家一起吃顿便饭。

　　他这话的意思，也不知道是说他有机会，请伍焕昶和纪朝酩。还是他请不到纪朝酩，要托伍焕昶有机会请上纪朝酩。

　　这个电话进来，号码陌生，组合奇怪，伍焕昶想了一想，才接的电话。听了沈怀意的话，如果是□□上的小弟，肯定是惊喜万分，一定要去烧柱高香，感谢上天，让□□皇帝想到了自己，飞黄腾达指日可待。伍焕昶出于清白世家，白道上再怎么混都可以，最怕跟□□上的人有牵连，听的背上发冷，还没来得及回应，沈怀意的电话就挂了。沈怀意从来不打长电话，怕人追踪他。

　　伍焕昶还没来得及细想，十分钟后，纪朝酩的电话就进来了，他说，“小伍，你的私线号码不是我给沈怀意的，你的身边，怕是有他的人。我已经和他打过招呼不要来招惹你，不过你要自己小心。”他说完也挂了。除非是和外人闲扯树立形象，他也话不多，点到为止。

　　伍焕昶不知道纪朝酩是好心，还是恶意，不过这个沈怀意怎么也是他招惹来的，如果他不带瑶姒旎去沈怀意的地盘，或者去完了不要这么高调地招摇，沈怀意也不会找到伍焕昶的门上来。他们搞媒体的，黑白道的事多少都有耳闻，沈怀意的大名，伍焕昶是听说过的。他行事手段雷霆，心狠手辣，无所不用。纪朝酩对付别人的手段，虽然也是无所不用，怎么也只能算是白道上人争斗的手段，和沈怀意比起来，算是善良的不能再善良了。惹上纪朝酩，目前看来也不过是进一进监，惹上沈怀意搞不好是要死人的，而且也不是好好地死。

　　伍焕昶心里转了千百个念头，最后还是决定先不要有所举动，等看看再说。他背后还有人，这个人，沈怀意也是斗不过的。不过不是万不得已，他还是希望事情能由自己来解决。

　　沈怀意挂了电话，脸色阴沉。他刚挂断伍焕昶的电话不久，纪朝酩的电话就进来了。沈怀意还没来得及猜测纪朝酩的用意，他就直接了当地对他说，他们之间的事只是他们之间的事，不要牵连上伍焕昶，否则什么都免谈。说完就挂了，连话也不让沈怀意多说。凭他沈怀意今日的地位，有几个人敢这么不给他面子。偏偏他纪朝酩就敢，他还不能拿他怎么样。倒不是纪朝酩有九头六臂，他动不了他，而是因为动到纪朝酩，就相当于和纪家所在的政府军做对。他沈怀意在□□上再怎么纵横，实力还远没到可以和政府军抗争的地步，更何况觊觎他这个位子的大有人在，他要和政府直接叫板，背后等着给他一刀的人可要高兴坏了。

　　他和纪朝酩并没有什么过不去，相反，他一直想拉拢他，不过就是纪朝酩一直不给他面子。他回绝他也很直截了当，他说，如果你能说动我爷爷，你不用来拉拢我，我也会帮你做事，如果你说不服我爷爷，我来帮你就是找死，我还不想死，所以免谈。要见纪世翌，沈怀意连门也没有，别说说服他了，这是明摆着给他出难题。不过纪朝酩说得也不错，纪家家教虽然条数不多，但是如果触犯其中某一条，惩罚不是寻常人能忍受的，这个和□□有牵连是严重触犯纪家家规的，是一定会严罚，绝不会姑息的。他想拉拢纪朝酩，无非是因为他的背景，如果纪家因此恶惩纪朝酩，他沈怀意也得不到什么好处。所以拉拢纪朝酩一事，一直形势不明地挂着，他也没有放弃，也没有付诸行动。

　　但是这并不是说纪朝酩就可以对他指手画脚。不动纪朝酩可以，动动伍焕昶又如何？不过动了伍焕昶，拉拢纪朝酩这件事就要黄了。他还没想清楚，是否要放弃纪朝酩，不过他绝不能什么也不做，他不能让人欺负到头上来。

　　他因此阴沉着脸，只因为他还没想好怎么做。

　　眉姬在他身边，看到他的脸色，心里有些紧张。沈怀意女人很多，她是最受宠的一个。她虽然在他身边不是一天两天了，但是新近才跟上他。沈怀意疑心很重，特别是对他身边的人，总要观察考验够了，觉得可以放心了，才会收近身。□□上的大哥本来就疑心重，沈怀意更是特别。这和他的出身有关。他是沈意的后人，原本不叫这个名字，连姓都不是，他刚入道时只有别名，他说他很小父母双亡，一直靠被人接济为生，四处流浪，不知道自己的出生，也不知道自己姓什么，这当然是骗人的。自从沈意死后，他的后人一直被□□追杀，根本无法立足，连其他姓沈的要入□□都混不高，只怕他们沈家卷土重来。所以他干脆连姓也放弃了。

　　他打架特别厉害，下手狠，却不留把柄，很被做大哥的器重。他好像特别忠心，每次换主都好像是身不由己，不得不为之。□□在江湖上打打杀杀，受伤丢脑袋是常有的事，所以做大哥的给仇人杀了，也不是没有，沈怀意好象特别不得意，每次跟上一个，不多久就出事了，要不给仇人杀了，要不给大哥的大哥杀了。如果是给仇人杀了，他总要带着原来的帮众替旧主人报仇，有两次差点连命都丢了，伤好后一般都会做上原来大哥的位子。如果是给大哥的大哥杀了，一般是因为帮内权力斗争，他不参加，事后就跟上大哥的大哥，也升级了。他就这样从最底层混上来，越混越高，等他坐到第二把交椅的时候，他在他们帮里已经非常有历史有名气了，他成为龙头老大最器重，最信任的那一个。他跟的是当时最有实力的青鹰帮，一直没有换过帮派。当时的□□有四大龙头，四大帮派之间相互牵制，权力均衡，虽然实力上有差别，但是谁都没有机会坐大。沈意当年打破这个局面，一人当大哥，才上位没多久，就让当时的四大龙头收买杀手杀了。沈怀意今日是要重振当年沈家的雄风，再做龙头的老大，可惜当时大家都不知道他的用意，以为他只是一个在忠心耿耿的孤儿。青鹰的老大青龙鹰是四大巨头之一，说话最有分量，他就从他入手，以为他扩展地盘为名，不动声色地蚕食他的势力。他带着青龙鹰的手下，出去替他打天下，最后把他手下人都收归己有。青龙鹰还蒙在鼓里，沾沾自喜，以为有了沈怀意，自己不用出手，天下到手指日可待。

　　青龙鹰的天下不是自己打出来的，是父亲手里继承来的，他的野心不小，并不只想当四大龙头之一，想要超越自己的父亲，做龙头的老大，把天下□□统一起来。他的这种野心，正好被沈怀意利用。他为青龙鹰打天下，其实是为自己打天下，不遗余力。青鹰帮一时成为其他三帮的公敌，但是又制服不了青鹰帮，所以过来收买沈怀意，他们以为沈怀意只是打手，说如果沈怀意除掉青龙鹰，他们愿意支持他为青鹰的龙头老大。沈怀意自然正中下怀，当场答应，说好条件。一回头，他就把底告诉青龙鹰，再设圈套，暗算三帮头领。两面设下埋伏，都以为自己下的套，可以除掉对方，四大巨头同时出场，以为胜算在自己手里，没想到都被沈怀意暗算了。沈怀意先帮青龙鹰收服三个龙头，定场后，一枪指在青龙鹰的头上。青龙鹰做梦都没有想到沈怀意会反，根本就没有预防。

　　这时四周都是他的心腹控制场面，沈怀意这才定定心心说出自己的身份，他给自己起沈怀意这个名字，一是指怀念当时的沈意，二是指自己别怀用意。

　　他说完自己的故事，才说，□□上借债要还高利，当年他们四大帮派欠沈家的，按□□的规矩，当然要加倍偿还。他用一台大型绞肉机，将青龙鹰活生生绞死了，血肉四溅，看到有人当场呕吐。他却一点都不在乎。然后他对另外三大龙头说，我替你们把青龙鹰除了，按我们说定的，我现在就是青鹰帮的龙头老大，不过我要为以前的老大报仇，所以你们我一个都不能放过。

　　三大龙头虽然都是心狠手辣的人，也给沈怀意的血腥手段镇住，自己在他手里，一个不好也会给他绞死，当时一个都不敢出声，若不是为了颜面，差点要当场跪地求饶。

　　沈怀意也没有杀三人，把他们扣为人质，放出话给另外三帮，说他们老大背信弃义，妄图收买他杀害青龙鹰，现在青龙鹰因为三个人死掉了，他要替青龙鹰报仇，但是为了防止帮派之间进一步血拚，所以暂且不杀他们，要三大帮派好好合作。另外他还说，这些家伙都老了，江山也该换人了。怂恿三大帮内斗，争权夺位，他在一面坐收渔翁之利。

　　□□上一时更是腥风血雨。他们这样争斗，警方当然都惊动到，出来收拾残局，沈怀意这时按兵不动。让三大帮内斗，和警方斗，直到他们的势力基本瓦解，他稳稳收编三大帮派的残部，一统□□天下。三个原来的巨头，他也没有杀掉，只是废掉了他们，一直养着，以防不测。

　　沈怀意自己是靠背叛出家的，自然更信不过自己手下的人。身边的女人更是常常更换，从来不超过三个月。

　　眉姬是他新收在身边的女人，当初她还不是沈怀意的女人的时候，沈怀意派给她一个任务，勾引纪朝酩。所以眉姬认识纪朝酩。当年纪朝酩在北海大，才二十岁，年轻地象邻家小弟。他来参加沈怀意的宴会，单身一人，胆色非常。他穿着得体，处事沉着，一点也不象他那样的年纪应该有的干练。在众多衣香鬓影，衣冠楚楚的商人堆里犹如鹤立鸡群，非常出众。沈怀意也做正常生意，这个宴会是宴请城里的成功商人，纪朝酩来，是为了他的朝露。

　　眉姬当年才十八，新鲜水灵，身材已经成熟，玲珑剔透，叫人一看就想要她。她一眼看到纪朝酩就喜欢上了他。她了解纪朝酩的过去，他明明放浪不羁，却偏偏对她彬彬有礼，不越雷池半步。他明明不择手段，却偏偏好像正人君子，让人不敢亵渎。

　　沈怀意派给她的任务，她半分都没有完成，一败涂地，连带自己的自尊心都碎了一地。不过纪朝酩这个人，从此印在她的心里。当天晚上她喝醉了，失身于沈怀意，高潮的时候，她不小心叫错了名字，被沈怀意一个耳光从床上打落在地上。她酒醒，捂着脸没敢说话，沈怀意丢下她就走了，没有杀了她真是手下留情。她见识过沈怀意对付女人的手段，和对男人一样狠。

　　青龙鹰死的时候有三个女人，最小的那个当时才十六岁，什么都不是很懂。沈怀意把她收过来，揉躏了三个月，有一天在床上把她掐死了，只是因为她已经怀了青龙鹰的孩子。沈怀意当时只说了一句话，我的女人，只有我能杀。

　　眉姬不是一般的女人，她原来是白眉帮第二把手的妹妹，她哥哥在帮派斗争中死掉后，她变成沈怀意手下的打手，别看她只有十八岁，她的身手很好。她原来学了这些是用来防身的，打她主意的人不少，后来派了打手的用场。沈怀意当时没有杀了她，一是为了她身手好，二是为了她身材好。她因此得罪了沈怀意，只能夹着尾巴做人，五年后，才成为他的女人。

　　今天又听到纪朝酩这个名字，心里不知什么滋味。她有些恨他，如果不是因为他，她还可以过她打手的生活，嫁个如意郎君，不必如此夹着尾巴做人，沈怀意还不至于把手下的打手都变成他的女人，公是公，私是私，他分得很清。漂亮女人多的是，好的打手却不好找。但是在沈怀意身下叫着另外一个男人名字的打手，沈怀意是绝对不会放过的。眉姬现在变着法讨他欢心，如果他厌倦了她，就不是放她走这么简单了，他会除掉她的，为了她不起异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