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魇》贰小拾

19、末日丧尸

　　连天气都在预示着什么，变得愈发狂暴起来，红色的闪电噼里啪啦在天空中绽放。

　　数百次的使用闪现，赤练不知道斩杀了多少只丧尸，越接近别墅他的眼底冷意越甚，一刀封喉的技术也越来越熟练，几乎他的脚尖刚落地，就会有几颗丧尸头颅掉落在他的脚边。

　　一路上偶尔瞧见他那副杀神模样的其他玩家还没从震惊和恐惧中回神，他的身影便又消失了。

　　来无影去无踪，有些人甚至怀疑自己是精神失常导致眼花出现幻觉了。但那些躺在地上的丧尸遗体告知着他们一切并非虚幻。

　　鹿之野闪现至别墅内，一眼就看到大厅里叶弯痛苦蜷缩着，膝盖受伤鲜血汩流，身旁还有一滩血泊。那个曾经被他教训过的女人死而复生，一脸扭曲地踩着他的弯弯，而她的手里还拿着把枪。

　　心脏失重一空，他的双眸瞬间染上浓郁的血色。

　　他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壁炉边，众人还未发现他的存在，他便身形一闪，闪至林娜身后，不加废话地直刺她的心脏而去。

　　林娜是恒川基地首领傅时河的女朋友，她一死，众人都慌了手脚，每个人都思考着怎样同傅时河交代。事实上，此次收集物资根本不需要三十来号人，一个小队足以，而多加的一个小队，其实是傅时河特意派出保护林娜安全。

　　现实中，傅家和林家两家是即将联姻的关系，傅家的产业周转不畅，需要林家的资金，傅时河自然不能让林娜死在游戏里。

　　这些小队都听令于她。

　　队伍突然群龙无首，一下子变得混乱松散，去他们纷纷看向队内二把手陈素。其中一人说，“素哥，这......怎么办？首领不但会责怪我们，还会把我们送去生物研究所！我不想当实验品啊！家里的爷爷奶奶还等着我去照顾。我从小就被父母抛弃，爷爷奶奶幸幸苦苦把我拉扯大，现在年纪大了，腿脚开始这痛那痛，眼见着我就快熬出头赡养他们了，素哥，我真的不能死......”

　　那个粗壮的大男人说着说着竟然哭了起来。

　　气氛一时沉默，好些人想到自己的家人也偷偷抹了把眼泪。

　　恒川基地能在赛博城短期内发展成最大的基地，与他的铁血手腕脱不了关系。在恒川，傅时河有一批自己的精锐部队，严格统治着恒川。

　　众人等着陈素拿主意，他沉默了一会儿，“如果有人想逃就逃吧，我会装作不知情的，但记得一定要跑远藏好改名换姓，别被恒川的人发现了。”

　　他顿了顿，继续道，“我不建议大家这么做，恒川肯定会下追杀令，以恒川的人力和覆盖面，找到人只是时间问题。到时候被抓到恐怕下场更凄惨。”

　　他说的没错，个人根本没办法和庞大的组织抗衡。众人又是沉默。

　　这边鹿之野心碎地抱着叶弯，娇小的身躯被他抱在怀里，因为失血过多的缘故，唇色发白，面色虚弱，抱在怀里轻盈得像支羽毛，没丝毫重量感。

　　仿佛风一吹，便会飘走。

　　这让鹿之野惶恐又焦躁，他将她紧紧地抱在怀里，用随意扯来的布料缠紧伤口后，不停地亲吻她的额头想缓解她的伤痛。

　　疼痛的明明是她，可她还反过来安慰他。

　　亲眼见着叶弯力竭后无力地坠进怀里，悲愤之下，眼眶欲裂，他冷冷地瞥了一眼众人，怒火中烧，他托着她的后脑，将她轻轻放倒。抽出赤练扔了过去。

　　看似只是随手一扔，但那弯刀以极快地速度划了过去，尖端凹侧勾住一人脖颈旋转，那人的脖颈被划出一圈深深的伤口，鲜血溢出，那人栽倒。

　　没有了物体支撑的弯刀往下坠落，在距离地面十几厘米的地方，握柄被鹿之野一手接住握牢，众人正惊愕于他是怎么做到眨眼之间便转移到眼前的，他的赤练已经带走了另一人的气息。

　　众人反应未及，鹿之野矫健的身影游蛇般移动，只听到嘭嘭栽倒的声音，话音还没出口便统统绝了命。

　　一盏茶都未到的功夫，地上躺了十几具尸体。

　　在后门看守的另一小队听到屋内的动静，进来查看情况。

　　正在一滴滴淌血的赤练被他反手执在胸前，眼神依旧冰冷，嘴角却轻勾了一下，像个嗜血的怪物。

　　屋内的血腥气味浓郁到令人作呕，再一看地板上的惨况，有些人直接吓得腿软瘫倒了下去。

　　“你们都该死！”如地狱死神召唤般阴森狠戾的声音在空间内回荡。

　　战战兢兢的人们在恐惧中陨灭。

　　解决完碍眼的这群人后，他将叶弯抱回了她的房间。在空气中暴露了一会儿的伤口血迹微微干涸，不那么干燥的疤痕紧紧黏连着血肉和残破布料。

　　布料只是他情急之下随意拿来止血的，这会儿他要给她用医用无菌纱布进行重新包扎。

　　他拿着剪刀沿着伤口边缘在裤腿上剪开一个大洞。

　　然后他小心翼翼地用镊子一点点揭开粘在血肉上的布料，没有任何麻醉，意识昏迷过去的叶弯的脸上没有表现出疼痛的表情，但她的额头鬓角以及雪白细腻的脖颈开始生理性地往外冒大颗大颗的冷汗。

　　鹿之野咬牙坚持，额头因为紧张也渗出了汗水，顺着他完美流畅的下颌线下滑，滴落而下。

　　伤口上附着的布料已经被他撕起了三分之一，他的动作轻柔且谨慎，尽最大努力减轻她的痛苦。

　　即使昏迷状态下的她体会不到伤痛。

　　在这般小心谨慎的处理中，那块布料终于被褪了下来。接着便是清理创伤截面，将半嵌入骨内的子弹夹出扔至玻璃皿，用酒精棉对伤口擦拭消毒，最后纱布圈缠完成。

　　做完这一切，鹿之野瞬间脱力，脑中紧绷的弦骤然一松，整个肩膀耷拉了下来。

　　亲自给弯弯处理伤口，还是这么严重的程度，这对他是最残酷的酷刑。

　　他这辈子再也不想经历了。

　　高高悬挂的心一直没有掉落，他注意到叶弯的臂肘一片红肿淤青，白皙细嫩的肌肤上显得格外触目惊心。猛然，肃杀之气自他眼中喷涌而出。

　　他强压着心底的暴躁和怒火，从医药箱里抽出一条活血化瘀的药膏在那淤青处细细涂抹，忽而觉得他了断他们了断得太痛快了。

　　被遗落在一楼的嘤嘤怪嘤嘤叫唤了一阵，发现没人理会它后，蹒跚着爬了起来。

　　这是自它出生以来第一次爬走，四条肥嘟嘟的短粗腿不稳地支撑着胖硕的身躯前进，走得东倒西歪，走两步倒一下。

　　虽然移动得很缓慢，但也硬挺着前行。眼睛微微撑开一条细缝，看不清它眼眸的色彩。

　　适应了一段时间，它的脚腱开始变得有力，身躯越来越稳，四条腿交替的速度也随之变快。

　　圣洁得一尘不染白色狼毛轻轻飘动。

　　从大厅一直到楼梯口，第一次的行走量就如此之多，让它有些气喘吁吁。但它没有就此止步。

　　它目前的个头不大，一级台阶大约有二十多厘米，将近三十厘米，只比它的个头高度小一个毛茸茸的脑袋。

　　爬楼梯对于它来说不太轻松，但它还是哼哧哼哧地往上爬着楼梯。

　　慢慢地爬着，仿佛永远爬不完的楼梯也有了尽头，耗费了大量体力和时间后，它终于爬到了二楼，然后它匆匆地朝某处房间跑去。

　　鹿之野给叶弯涂抹完药膏后，将矿泉水倒了一点在瓶盖上，用棉棒沾了点清水滋润她干涸的樱唇。

　　俯身在她耳边低喃了一句“快点醒来”，然后无声地坐在床边陪伴守候。

　　忽而，房间里传来动物幼崽细微的嘤咛声，他低头一看，嘤嘤怪绕着他的脚脖转圈。

　　鹿之野沉默地看了它一眼，没理会。

　　嘤嘤怪焦急地咬上他的裤脚。

　　鹿之野默了默，没有波澜的漆黑眼眸如射线般直盯着它，良久，他双手将它提了起来，放至床尾。

　　“弯弯喜欢你这小家伙，平日里总是抱着你，你多叫唤几声，或许她能醒得更快。”他像和人对话一样对它道。

　　嘤嘤怪奶声奶气地嚎了两嗓子，爬到叶弯身侧蜷缩成团。

　　它干净的毛发越来越亮，渐渐散发出细微的白光，那微弱的白光先是围绕它形成一个光圈，形成的光圈由白变粉，没入了叶弯的体内。

　　结印成功的嘤嘤怪缓缓睁开了双眼，那双无论是人还是丧尸一对视就会胆寒的眼瞳樱粉般绚丽。

　　叶弯的右侧眼角下方出现浅淡的樱粉色图案，仔细分辨，依稀能看出是朵蔷薇花。

　　她苍白没有生命力的脸开始恢复生机，唇色由惨淡转为嫣红。纱布下的伤口渐渐愈合，皮肤组织重新繁殖，没一会儿，便还原到了最初的光滑细致。

　　睫毛扇动，她悠悠转醒。

　　身体不再有撕心裂肺的痛感，反而变得轻盈有力。

　　半空中忽而浮现出游戏面板。
　　【忠诚的守卫者：恭喜玩家结印成功，你将获得上古狼神诀羲后代卅年的忠诚守护，无论身处怎样艰难的险境，卅年都将与你并肩作战共进退！】

　　危险的荧红色卡顿地闪烁了几下，突然跳出数行蓝色小字。
　　【玩家：喜欢蔷薇的弯弯。】
　　【生存指数：+20。原值60，现值：80】
　　【能量指数：+15。原值60，现值：75】
　　【玩家已充分拥有自保能力，请在黑暗的末日中继续生存下去吧！沿着光的方向，坚定不移地追逐，去探寻生命的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