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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第十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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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浴过的妹妹身上有蜂花皂的清香，有刚涂抹的雪花膏的甜香，还有一种与生俱来时浓时淡的腥甜气。龙族一出生即有人形，对女性体美也能欣赏，但更在意的还是气息，和其他一些龙族的独有性征，简单言之就是同类间的互相吸引。
【桃花骟桃花骟桃花骟】
电灯应念而灭，月光如水洒泻，一室银白。
【桃花骟桃花骟桃花骟】
敖丙想起他在三流小报上看过的一句话：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群太监上青楼。
【桃花骟桃花骟桃花骟】
妹妹红了脸，在他脸上亲了又亲，然后请他出去，她要换衣服了。
“哥哥，我事先和你说好，要是妈妈问起来你就说你是打地铺的，或者睡在小张老师的房间，知道了吗？”
换好衣服的妹妹站在卧房门口声色俱厉地训诫他，就像变了个人，敖丙突然觉得很委屈，他又想起一个三流小报上看来的词了：拔X无情。（由此可见他平日的阅读量）
妈妈一向睡得早，起得也很早，此刻她正站在天井里，用橡皮软管接着自来水龙头浇地，让庭前的温度降下来，顺便帮敖丙洗了个车。
“你的车被太阳晒得发烫了。”她淡淡地跟敖丙解释。
望舒看到茶几上一个厚厚的大信封，印着照相馆的标识，原来照片一大早就已经送来了。
照片有两套，其中一套系王开赠予。望舒从柜里取出相簿，将相片一张一张插进去。
几日后，新考完试的黄天化顶着炎炎烈日前往南京路，想去永安百货买支康克令钢笔。途经王开照相馆，透明的橱窗内摆放着两张再熟悉不过的面孔，黄天化死死盯住敖丙，直到人像面部出现了明显的裂纹，方寒着一张俊脸离去。
回到家中，14岁的弟弟寒溪坐在沙发上听无线电，电台里播的竟是蒙古车王府曲本的鼓词《封神榜》。
娘姨（上海女佣人旧称）给他倒了一杯凉茶，问：“公子考得怎样？”
“好的很。”他有些自嘲地说。
“……魔礼青，随后追赶黄天化，双手不住把枪拧，只说疆场要取胜，那知反中计牢笼。且说天化偷睛看，见魔将，紧紧相追不放松，两把银锤交左手，右手取出钻心钉，托在掌上忙念咒……”
天化回想自己曾把将银锤变小了送给望舒作耳环戴，被师父知道后一顿笑骂，只好臊眉耷眼地问她要了回来，师父为给他挽回面子，取出宝剑干将给他做新的佩剑，示意他可将莫邪送给心上人。干将莫邪是师父清虚道德真君年轻时精心打铸的情剑，雄剑干将雌剑莫邪，俱是威力无匹。情侣若是用了这两把剑，就能情比金坚心如磐石对另一半专一不二……师父和他描述后一个功能时神情特别猥琐。封神大战期间二人相继战死，干将莫邪流落人间，化身成春秋战国时期的一对夫妻，汉代刘向最先在《列士传》记述了他们的故事。
黄寒溪调小音量：“哥，《封神榜》里的这员小将跟你同名呢，我真喜欢他，可惜死得太早。”
“打仗哪有不死人的，你若喜欢这版，舒儿她有整本的书，问她借来就是了。”
“我喜欢听人讲，有声有色。”寒溪面上显出一些鄙夷，“而且我不想理睬她，听说她现在跟某个人不清不楚的。”
黄天化不置可否，只语气稍微严厉地叫弟弟“背后不要道人长短”，他拿着水杯走向楼梯口：“我回房睡一会儿，谢绝任何人打搅。”
天化进入自己二楼的卧室，不慎将水杯打翻在红木书桌上。
水湿就下，易通黄泉。
肆意流淌的水迹逐渐变黑，浮现出一张英俊的中年男人面孔。
“天化。”
“父……父亲！”天化一时百感交集，“好久不见，你那边还好吧？”
黄飞虎和颜悦色：“十八年不见怎么这么生疏了，叫我爹爹。”
黄天化苦笑：“这年头没人叫爹爹，只有叫爹地。”
东岳大帝摆摆手：“爹地就爹地吧，天化，我这儿不好，这年头打仗都用枪、炮、炸弹，我从未在一天里见过这么多死人。听说他们还造出了什么原·子·弹，一颗就能夷平一座城池，你说哪个神仙法宝比得上？”
“这么厉害……”黄天化将自己放倒在藤椅上，伸了个懒腰。“我这儿，一切都好，哪吒的元神还未暴露，四大家族中规中矩，百姓日子苦是苦了点，但还勉强能过下去。因为有龙王守着，那些倭人不敢从海上过来，算他们做了件好事吧。”
“说到倭人，”黄飞虎跟儿子讲业内消息，“听说龙王的事带给他们启发，结果让一些所谓的阴阳师从异世界召唤出了邪恶的东西，如今那国的异能者全部集中精神对付那些东西去了。”
天化失笑：“怎么，指望召唤出龙神帮他们打仗？我记得那边确实也有龙来着，都是管理河川的小小水神，法力低微性情温顺，不像我们这边，修为愈差，脾气愈大……”话到最后笑容逐渐消失，一字一字从齿缝里迸出。
“天化，你怎么了？”
“没什么。”黄天化恢复常态，“舒儿她师父说了，若到战争结束四海龙王还死赖着不肯走，我们就需得采取强制措施。”哼笑。
“哦，强制，措施。”黄飞虎努力理解儿子口中的“新新词汇”，“舒儿，舒儿，你和她怎样？”
和她怎样？
“父亲，我若说她爱上别人了，你信么？”
黄飞虎吃惊不小：“别人，这世间有哪个‘别人’比得上我儿子？”
天化满腹委屈：“她的三哥。”
父亲嘀咕：“忘恩负义，当初就不该答应青君。”然后父亲劝他勘破一些，“天化，你我3000年都过来了，需知这男女情爱，实在是世间再微末不过的小事。何况，她没了之前的记忆，难说还是从前的那一个……”
“父亲。”天化提高声音，“你想不想见见天爵？”
“天爵，他可还好？”
“他很好。”
黄飞虎摇摇头：“我知道他好就行了，见就不必见，我怕吓到他。”
『父亲，我现在觉得好累，没想到再做人竟是这么的累。』当然这话，他不能说出口。
“天化，我同你说的，你要记住。天庭形式固然变化，但我们的职责轻易不能抛却，否则人间就将乱套。”
黄天化茫茫然地点头。
“等上面商讨出个所以然了，我们一家人说不定就能团聚，你母亲，你姑姑，天禄天祥，还有你的几个叔叔……”
“我的儿子，总是让我骄傲的。”黄飞虎抬起手来，仿佛要隔着一层世界抚拍他的肩膀，脸上也确实是骄傲地笑着。
作者有话要说： 我佛了，我佛了，我彻底佛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