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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 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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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鹰顾这么一问，离陌心口跳的更快，“阿、阿顾的意思是……”
“自然是因为那边的雨来的更急，回不去了，不得不返了回来。”鹰顾道。
“……哦，是这样啊！”离陌心底有点小小的失落。
他还以为……
果然是他自作多情了。
离陌那不加掩饰的情绪反应自然落在了鹰顾眼中，可他却假装没看见，慢条斯理地擦着嘴角。
他为什么会返回来？当然不是什么那边雨更大，过不去了那种胡扯的理由。
真实原因是他原本可以飞回去，却不知为什么，传令给其他几个警卫队队员回去后，他自己却独自返了回来。
至于原因，他自己都说不清。
而这些，他才不会告诉离陌。
见离陌依旧神情低落着，他也不理，起身走到土炕旁边，偏腿躺了上去，随手将离陌的被子扔到离陌身上，“老规矩，你去打地铺。”
“哦，可是……”抱着自己的被子，离陌看着地面却犯了难。
因为这地上被放了几个接水的盆，原本就不算大的空地，剩下的位置很难再铺上一条被子。
鹰顾这时候才注意到地面上那几个水盆。
“滴滴答答”的水滴已经将水盆边缘的地上渐了一圈水渍。
他蹙了蹙眉，片刻后，才一副勉为其难的表情，“算了，你就上来睡吧。”
离陌闻言，面上一喜，急急抱着被子凑到鹰顾身边，笑嘻嘻的将被子铺好。
“那个……”
“我告诉你啊！”不待离陌说完，鹰顾直接截了他的话，“虽然让你上来睡，但手脚老实点儿。还有，看到这条线了吗，不能越界听见了吗？”
鹰顾说着，用手在二人之间比划了一条线，将铺盖分成两块儿。一块儿明显是另一块儿的两倍宽，那是鹰顾的位置，而另一块儿窄窄的一条，自然是给离陌的。
离陌也不介意，毕竟之前鹰顾未化出人形时，他就睡在那块儿，就是那样一小条的位置，所以他也算有了心理预期。
他不在乎自己地方小，只要能与鹰顾睡在一起，他就开心。
所以，乐颠颠的，他抱着被子躺了下来。
明明闭着眼，嘴角却扬的老高。
鹰顾瞥了一眼，“哼哼”着也躺下，临睡前还嘟囔着，“瞧你这破屋子，还漏雨！也不知道收拾收拾。”
离陌一晚上都很安分，他是真的不敢乱动，鹰顾能同他睡在一起，他就可满足了，他真怕自己哪个不经意的动作惹鹰顾生气，然后自己被一脚踹下去。
毕竟这种事，鹰顾干得出来。
小草屋外狂风暴雨，小草屋里，却静逸安详，离陌头一次在暴风雨的夜晚睡的这么香。
转天，云开雨霁，长空如洗，鹰顾也换回自己的衣服，潇洒的甚至连头都没回，直接化鹰飞走。
离陌本想说要不要吃完早饭再走，可话还没说出来，人就走了。看着再次空荡荡的屋子，他落寞地低了低眼。
余光扫到地上的水盆，他突然又眼前一亮。
对了，阿顾可是给他留任务的，他得整修房子。
指不定哪日下雨阿顾还会来避雨呢，可不能再让阿顾看见漏雨的样子。
这么想着，离陌一扫刚刚的阴霾情绪，整个人重新生机勃□□来。说干就干，在随后的几日，离陌上上下下的，将小草屋里里外外整理个遍。
看着焕然一新的小草屋，离陌终于满意地点点头，然后就开始了漫长的等雨过程。
可也不知道老天爷是不是与他作对，一连数日都是艳阳高照，半点雨丝都看不见。
好在每日还可以看见鹰顾准时巡空，也算给他小小的安慰。
直到这一日，明明是清早，天却阴沉沉的。
穹顶山。
“队长，刚刚天像司传过话来，一个时辰后会有浓雨，今日……怕是不能巡空了吧！”说话的，是鹰顾一员手下，警卫队队员之一。
鹰顾抬头看了看，其实作为天空的王者，巨石鹰本身就对天像有着独特的敏锐度，即便天像司不说，他也能看出如今的云层，怕是大雨将至。
这样的情况，按照以往一贯的做法，都是暂停巡空的。
可是……
鹰顾眸子动了动，“传令下去，警卫队今日不必巡空。”
“是。可是队长你这是……”看着鹰顾明显收拾行头准备出发，警卫面露不解。
“我自己去就行。”鹰顾又道。
“队长，这么重的云层，怕是马上就要下大雨了，您为何还要去？”
“敌人也会知道这种天气咱们不会巡空，为确保万无一失，还是谨慎些好。”鹰顾一本正经地说道，说完不再停留，直接化形冲了出去。
警卫员目色凝重地看着已经飞走的鹰顾，不住地点头，“怪不得人家能在那么年轻就成为队长，这就是差距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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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像司的预测非常准，一个时辰后，黑云已经遮掉最后一丝光，明明是白日，却黑的如冥夜，倾盆大雨也像开闸的水一般，铺天盖地。
好在鹰顾飞的快，在大雨刚下后的不久便落到了小草屋前。
再次看到一身水淋淋的鹰顾，离陌还是一如上次那般，半天没反应过来。
今日会下雨他自然也看出来了，这原本也是他心心念念的。可这雨势清早就已聚集，离陌原以为鹰顾压根儿就不会出来巡空。
所以看着又一次出现在自己面前的鹰顾，他又傻了。
“怎么每次都一副傻呵呵的表情，看不出来我身上湿了吗？还不找件衣服！”鹰顾还是一如既往的摆出一副臭脸，颐指气使的模样。
而离陌也是一如既往的不但不介意鹰顾的臭脸，还会开心的不得了，屁颠屁颠地忙活了起来。
看着离陌傻乐呵的模样，鹰顾几不可察地扬了扬嘴角。
“阿顾，这么大的雨，你怎么还出来了？”一边给鹰顾整理着身上的雨水，离陌一边忍不住问道。
“职责所在，哪会因为风雨就随便停下，你以为谁都像你，每天就吃了睡，睡了吃那么轻松。”鹰顾说的自然而然。
至于真正原因，他当然不会说。看着离陌忙前忙后，他接受起来也心安理得，毕竟自己大老远冒着雨才过来的。
离陌也没质疑鹰顾的话，虽然他明明记得在之前的百年，只要大风大雨的时候，鹰顾是不出现的。可是既然鹰顾这么说，那就是这样。
不过听到鹰顾提到“职责所在”，他忍不住多问了句，“阿顾，你是做什么的啊？”
他其实一直想问，之前是没机会，后来是没敢问。他其实非常想多了解一些鹰顾的事，虽然觉得知道的越多，自己会更加自惭形秽。可他还是忍不住心底好奇，汕汕地问了出来。
鹰顾瞥了离陌一眼，“穹顶山知道吗？”
“知道，当然知道。”离陌连忙点了点头。在苍齐大陆，应该没人不知道穹顶山，那是苍齐大陆最高的山，陡峭险峻，直冲云霄，让人望而生畏。
而巨石鹰的王室皇宫，就坐落在穹顶山上，也就只有巨石鹰那样的空中霸主，才能将皇宫建在那种地方。
离陌虽然远离尘世，可这样人尽皆知的事，他还是知道的。
“还知道啊，不容易。”鹰顾凉飕飕地说道。
知道自己又被嘲讽了，离陌也不恼，挠了挠头，“嘿嘿”的傻笑了两下，“阿顾就在那里呀？”
鹰顾没理，而是看着离陌递过来的衣服愣了愣。
“那个……阿顾，这是我头几日刚让人定做的，你看看合不合身？”离陌及时说道，说完不由带了几分期待。
“新做的？给我？”鹰顾接过衣服，展开看了看。
是他喜欢的风格，纯黑中压了螺旋暗纹，既不花哨也不单调，尤其是领口袖口勾勒的恰到好处，布料是那种上好的丝绒锦，看出来必然价值不菲。
“你哪来的钱？”离陌有多穷，鹰顾再清楚不过，也就是饿不死的程度罢了。
以前他也曾怀疑过是离陌不思进取，所以才如此落魄潦倒。可自打知道离陌的身世后，他便再也不提了。
因为他很清楚，一个没有种族认可并赐名进入明化堂的开智动物，其实根本就没有在人类区生活的资本，甚至说，连资格都没有。
他能自己独自生活这么多年其实已经非常不容易。至于财富和地位，那都是不可能的。
可是这衣服……他不由转头看了看离陌。
“我这段时间狩了些大兽，多卖了些钱。阿顾，你快试试看，合不合身？”离陌笑呵呵道。
上一次鹰顾对那件灰布衣衫的嫌弃，离陌可是记得清清楚楚，所以他这些日子起早贪黑，多次深入陌林深处，就为了能猎些值钱的动物。
他没有什么办法挣钱，只能通过狩猎些动物换钱，而且因为他没有正式买卖这些动物的资格，只能找些不正规的地方偷偷卖，价格自然要比正常市价低了很多。
其中辛苦与艰辛自不必提，可他乐此不疲。不为别的，他想鹰顾下次来的时候，他能拿出来一件鹰顾看上眼的衣服。
鹰顾没说话，看不出什么表情，只是没有推脱，不紧不慢地将衣服穿上。
不紧不松，不长不短，正正好。
这回鹰顾倒有些意外了。
“真好看，果然只有阿顾能穿出这么好看的效果。”看着眼前冷肃英俊的男子，离陌一双眼睛都移不开了。
他的阿顾可真好看！他心底又一次感叹道。
“咳咳～”被离陌盯的有些不自在，鹰顾轻咳两声，佯装随意地抖了抖衣袖，衣襟一甩，坐了下来，“还勉强凑合吧！”
算是对这件衣服给了评价。
一如以往的，听到“凑合”两字，对离陌来说就是莫大的好评。
他嘴角都快咧到耳根儿，又乐呵呵地凑过来，“阿顾饿了么，我去给你准备饭菜。”
给鹰顾准备吃的，已经在短短数月的时间里便深深印在了离陌骨髓当中，以至于他只要看见鹰顾，就会很是自觉的要给他准备饭菜。
看着一溜烟儿再次跑没影儿的离陌，鹰顾有些无语，果然还是老样子，一条傻蛇！
一顿饭的功夫，原本的倾盆大雨不知在何时竟然停了，云也散了很多，露出丝丝缕缕的光。
眼看着外面越来越亮，离陌的心却越来越沉。
这雨怎么这么快就结束了，怎么不下上个一天一夜呢！
雨停了，鹰顾就要走了吧？
偷偷看了一眼对面已经放下筷子的鹰顾，离陌脸上难掩落寞。
鹰顾自然也已经注意到外面的雨停了，他几不可察地蹙了蹙眉，却没有将视线落在窗外，而是看似随意地四下看了看，“终于知道收拾你这个破房子了？”
“啊？”离陌一愣，一时没反应过来。
鹰顾示意了一下房顶，“终于不用外面大雨，屋里小雨了！”
“……是，我已经都修过了，嘿嘿。”离陌汕汕地笑了笑。
说话间，屋外已经天光大亮。
鹰顾低了低眼，随后面上恢复一片平静，起身，“雨停了，我该走了。”
“呃～那个……呃～可是，阿顾你的衣服还没干。”离陌脑中翻江倒海地找着理由。
“就放着吧，下次有时间我再过来拿。”鹰顾道。
说完，他没再看离陌一眼，直接推门走了出去。
看着再次飞走的鹰顾，离陌虽然心底沮丧，可是想着鹰顾说的话，“下次再来”他又忍不住雀跃。
转身，他将鹰顾留下的衣服拿出来，小心挂在晾衣绳上。之前是鹰顾踩在上面晒太阳，如今换作他的衣服晒太阳，离陌嘴角挂着笑，一如越来越璀璨的阳。
而另一边的鹰顾，已经飞出了那片草原。
雨停了，他若没有及时回去，是会引起警卫司注意的。
而他目前还不想让人知道离陌的存在，无论是因为他是鹰、他是蛇，二人不应该有交集，还是其他什么原因。
不过想着自己的衣服留在了那里，他又忍不住心情扬了扬，“一条傻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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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陌以为鹰顾会很快回来，毕竟他的衣服还在他那里，可是在随后的数日，鹰顾不仅没有来拿衣服，甚至都不曾出现在空中。
他心底不由一沉，不会出事了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