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第 3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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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原本一双赤瞳的离陌，此刻却是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
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鹰顾“腾”的起身，在离陌身上急急查探着，“阿陌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离陌也从得知自己赤瞳消失的震惊中稍稍回神，听见鹰顾问起，他似乎仔细感受了一下，确认没有异常后，他才摇了摇头，“并无不适。”
闻言，鹰顾总算稍稍松了一口气，思绪渐稳，他才意识到一件事。
似乎每次发现离陌眼中红色变淡的时候，都是在他们亲近之后。
如今更是直接消失，也是在他们又一次亲近之后。
是偶然，还是有什么因果？
还有，如果正如大巫师所言，离陌是靠着圣子之血的力量才能再次提前化形。那么，如今代表圣子之血的赤瞳消失，又意味着什么？
那一晚，鹰顾一夜都未合眼。
因为，他实在担心，自己一觉醒来，身边躺着的又是蛇形的离陌。
没了人类心智，没了关于他的任何记忆。
失去过一次，他不知道自己是否还有那份勇气面对第二次。
鹰顾一夜未睡，离陌自然都知道。
所以，当第二日鹰顾提出要再次带他去见大巫师的时候，他也一点都不意外。
他也很想知道自己身体到底是个什么状况，同时更是为了能让鹰顾安心。所以，他们没做耽搁，简单收拾后，就再次启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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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奇也怪也！”看到突然又没了赤瞳的离陌，大巫师也是一脸惊诧。
上次见到离陌再次拥有圣子之血他就心生奇怪，如今凭空消失，更是让他匪夷所思。
“大巫师，这到底代表什么？阿陌他……不会有什么事吧？”心中焦虑太甚，鹰顾疾声问了出来。
大巫师又一次摇了摇头，“老朽活了这么多年，也从未见过如此怪事。”
说话间，他还不放心地给离陌把了把脉，“这后生的身体确实没看出异常。可是这圣子之血……”
他顿了顿，“圣子之血非普通凡物，它不会凭空出现，又凭空消失的，这里面，定然是要有些因果。”
“你是何时发现他的眼睛红色消退的？”大巫师转身问鹰顾。
“也就是这段时间，阿陌眼中的红色在一点点变淡。”想起每次发现离陌眼中异样时的场景，鹰顾面上染了些不自然，可也就少许功夫，他便重回镇定，再次说道：“还有一件事，我不知道有没有什么关系，是否需要告诉大巫师？”
“什么？”
鹰顾轻咳了两声，“就是我每次发现阿陌眼中红色变淡的时候，都是在我们两个……咳～那什么之后，也不知道跟这个有没有关系。”
他们二人是何关系，在离陌险些被当众挂山时就已经是彻底公开了。而后来的圣子之血救世，更是让二人成为了整个苍齐大陆家喻户晓的存在。
好在，由于离陌圣子之血的缘故，虽然二人的在一起依然没有得到各个族类的赞同，但也再没了反对声音。大家似乎都默认了他们的存在。
不赞同，也不反对，不去亲近，也不会打扰。
也正因为如此，鹰顾才能一直带着蛇形离陌在那片熟悉的草原安稳生活百年。
而这样的状态，也是他们二人所希望的。
所以，既然都知道他们是爱侣关系，那么二人之间会做什么，便也没了避讳的必要。
只不过房中之事，原本是不应该与外人道的，可如今事关离陌安危，鹰顾也就管不得那些个尴尬不尴尬了。
而且大巫师非普通长辈，活了不知多少年岁的人，想来不会在面对这样的话题觉得不自在。
果不其然，一向平和的大巫师确实没有表现出任何尴尬与不适，反倒是因为鹰顾这么说微微蹙了蹙眉。
“你确定，每次在你们交.合之后，他眼中的红色才会淡些？”大巫师问。
“……确定。”鹰顾不自然地摸了摸鬓角。
“交.合”，这个词用的……
大巫师根本没理会鹰顾的窘迫，他反倒突然伸手将鹰顾拉了过去。
“大巫师你……”
还不待鹰顾做出反应，见大巫师突然拉起鹰顾，一直沉默不语的离陌紧张地上前一步。
瞥了一眼一身戒备、一副随时准备出手的离陌，大巫师没有多话，而是拉过鹰顾的手，仔细把起脉来。
“大巫师您这是要……”鹰顾也被弄的一头雾水。
明明该担心身体状况的是离陌，这怎么还给他把脉了？
可见大巫师微微闭着眼，一副并不打算回答他们的模样，鹰顾只能暂且压下心头疑虑，给离陌一个让他放心的眼神后，耐心地让大巫师把脉。
时间在一分一秒地走过。
明明刚刚还算淡定从容的离陌，此刻鬓角却起了一层密密的细汗。
只因为他看见大巫师不仅一语不发，那原本舒展的长眉也慢慢皱了起来。
古井无波的脸甚至还闪出丝丝怪异。
离陌心头“砰砰”地跳了起来。
他自己如何他可以无所谓，可是鹰顾不能有事，那是他的底线。
听着刚刚二人交谈，或许是因为自己与鹰顾的亲近才给鹰顾惹来麻烦，他更是杀了自己的心都有了。
心头慌乱如麻，正待他就要按耐不住心中担忧，想着一问究竟时，大巫师终于睁开了眼。
“原来如此！”
“大巫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阿顾他……身体可是有异？”离陌一个健步冲了过来，疾声问道。
大巫师别有意味的眼神扫了离陌一眼，“确实有异。”
“什么！”
“不过不是坏事，是好事。”看着脸色骤然变白的离陌，大巫师笑了笑，赶紧解释。
“好事？”
一头雾水的不止是离陌，鹰顾也听的满脑袋浆糊。
“还请大巫师言明。”离陌心头惊恐犹在，实在没那个耐心绕来绕去。
大巫师自然明白离陌的言下之意，他之前是听过旁人说起，这两个年轻人的感情极好。不过痴情儿女们的情情爱爱之事他并不上心，所以纵然他们二人的结合惊世骇俗，可于他而言，也不足以引起丝毫注意。
如今再看二人，他突然明白，为何圣子之血会选在这样一个人身上出现，也明白了，圣子之血二次出现又是为了什么。
不再卖关子，大巫师扶了抚衣袖，这才道：“老朽说是好事，是因为鹰顾的身体并无问题，而是因为有了身孕。”
“什么！？”
这个答案无论于离陌还是鹰顾而言，都过于惊涛骇浪。
且不说二人都是男子，不可能孕育子嗣，就单论二人分属鹰族和蛇族，也是不可能诞下血脉的。
这么多年，苍齐大陆有过不同种族结合的先例，可却从未发生过两个种族的人能生下孩子的。
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
“大巫师，您是不是弄错了？”想到自己腹中可能孕育了一个他与离陌的孩子，鹰顾脸上变幻着色彩，也不知道是惊喜多一些，还是担忧多一些。
当然，更多的，他还是觉得一定是大巫师诊错了。
这也太匪夷所思了！
二人的反应在大巫师意料之中，毕竟刚刚他在探得那脉象时，也是惊诧不已。
“正如你刚刚所言，离陌眼中的红色在你们每次的交.合之后就会淡一些，正是那圣子之血从他体内流到你体内的缘故。”大巫师缓缓解释道。
“从他体内到我体内？”鹰顾看了一眼同样一脸蒙圈的离陌。
“可是若真如大巫师所言，我的眼睛为何没有变成红色？”
“因为那圣子之血并非再以血的形态存在，而是在你体内形成一个胎囊，这也是你为何能有孕的原因。”
“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吧！”鹰顾还是有些恍惚。
“圣子之血本就是个不可思议的存在啊，他能拯救万物，同样也能孕育万物。”大巫师感慨道。
“那这样不同寻常的胎儿，可会对阿顾有什么影响？”并没有突然得知自己初为人父的喜悦，离陌满脑子都是担心与害怕。
毕竟非常态，他不知道到底是福是祸。
“应该不会，不过老夫也从未见过因为圣子之血受孕的男子，所以你们日后多注意一些便是。”
二人回到茅草屋已是傍晚。
看着一路都锁着眉头的离陌，鹰顾伸手将人拉到身边。
用自己葱白的手指抚了抚那两道眉，“好了，不用担心了，大巫师不都说了吗，应该没事的。你此刻应该想的是，你就要做父亲了。”
“可是，大巫师也说不确定。”因为大巫师一句模棱两可的话，离陌忧心了一路。
“大巫师也没经历过，自然不能确定，可阿陌你想想，那圣子之血是什么？那是救人的圣物，怎么可能害人呢？而且，我现在确实没有任何不舒服啊，所以，不要徒增烦恼啦！”
鹰顾这么说，不止是为了安慰离陌，他也确实是那么想的。
此刻他已经没了刚刚那份不可思议的震惊，留下的都是要为人父的惊喜。
如今自己腹中有了一个小宝宝，虽然这感觉怪怪的，可想到那是他与离陌的，那份怪异感就淡了许多，剩下的更多是喜悦与期盼。
他相信，这是老天爷看在离陌牺牲自己，救了世人的份上，对他们二人的赏赐。
他们的宝宝一定是最特别的，也一定会健康平安地长大。
不知道是不是鹰顾眉眼间的喜悦感染到了离陌，离陌烦闷了一路的情绪缓和了不少。
他轻轻将鹰顾环在自己身前，一只手小心翼翼地覆在那处依旧平坦的小腹上，“阿顾说的对，那是圣子之血的眷顾，我们一家三口都会平平安安的。”
草原的日子总是慢悠悠的，可自打确认鹰顾怀上孩子后，离陌却发现时间过的飞快。
他就那么看着鹰顾的肚子一天天的大了起来。
“阿陌，你说，我们的孩子会是什么样子？”自打怀孕，离陌就包揽了所有家务，鹰顾整日闲的无所事事，脑子里就开始胡思乱想。
比如说，想他们孩子的形态。
因为在苍齐大陆，只有同属一族的人才能孕育子嗣，所以他们生下的孩子，本体也还是他们原本的种类。
蛇生蛇，鹰生鹰，两只兔子生出来的也还是兔子。
因为是开智化形后孕育的孩子，所以那孩子生下就有人的形态，但是也可以化出本形。
鹰顾就在想，他们的孩子若是化出本来形态，会是什么样子的？
长着翅膀的蛇？
长着蛇尾的鹰？
或是一身羽毛的蛇？还是一身蛇鳞的鹰？
无论那种形态，感觉都有点儿……
鹰顾慌乱地摇摇头，想甩掉脑中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可奈何随着自己肚子越来越大，那些想法总会在不经意间冒出来。
“那是我们的孩子，无论什么样子都好。”离陌想都没想地说道。
也不知怎的，原本焦虑了许久的一个问题，就这么被离陌一句话解开了所有心结。
“阿陌说的对，他是我们的孩子，无论什么样子都好看。”鹰顾又恢复灿烂笑容。
春华秋实，雪落雪消，转眼又是一年的春三月。
也到了鹰顾要临盆的日子。
大巫师没想到，自己活了这么多年，竟然会有做产婆的一天。
离陌也是没办法，他不会生产的事，外面找个产婆他又不放心，毕竟鹰顾的情况特殊，不是随便一个产婆就可以应付的。
所以，思来想去，还是大巫师最稳妥。
好在大巫师虽有些许不愿，也在他三劝两劝下答应下来。
许是大巫师的本事，也许是那圣子之血的庇佑，生产过程很顺利。
当大巫师招呼他可以进来的时候，当他看见鹰顾和他身边那个粉嫩嫩的小娃娃的时候，他觉得自己这一生，无论早前经历过多少磨难与困苦，在这一刻，一切都变得值得。
他们的孩子叫离殊，还是大巫师给取的名字，意寓生而不凡，是最特殊的存在。
离殊是个非常帅气的小男孩，生下来就是人的形态，而且，除了人的形态，离殊并没有其他形态，所以那些半鹰半蛇还是半蛇半鹰的烦恼都不存在了。
这也是为什么他跟了离陌的离姓，而非鹰或蛇的原因。
他非鹰也非蛇，可以说，离殊是苍齐大陆亿万年间，真正意义上的人类。
他是圣子之血赐予离陌和鹰顾的宝贝，后来他们还会知道，离殊更是圣子之血赐予整个苍齐大陆的希望。
还是那片天空，还是那片草原，他们原本互相遥望，没有交集，可因为一座小草屋，让它们有了联系。
草原爱上了天空，从此愿意为它四季繁荣，天空爱上了草原，从此天不再高，云不再寂寥。
他们的故事还在继续，像一茬又一茬的新绿，走过漫长的岁岁年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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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快看啊，有一只巨石鹰抓住了一条蛇！它是要吃了那蛇吗？”
“不是呦，他可不会吃他。”
“鹰抓了蛇不吃做什么？”
“那不是抓，那是鹰带着蛇，他们在空中看风景！”
——全文完——
作者有话说
第34章 第 34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