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上藏娇》南池的狂想

3、第 3 章

　　狭小的会议室里面坐了四个人。
　　朱助理胖乎乎的身子窝在办公椅里，赵庭坚，赵清暄，还有董秘书，三个人则各自坐了一个高脚塑料板凳。小何因为离得远，所以先回家去了，赵庭坚太困了，头一点一点的，想往桌子上磕。
　　朱助理可怜巴巴地叹了一口气：“不管怎么样，还是要谢谢你们帮我作证。”
　　赵清暄什么也没有做，听到朱助理的话，急忙摇头摆手。
　　朱助理又接道：“我会在老板那里说话的。”
　　赵清暄摆手的动作停了下来。

　　说起来也是朱助理倒霉。
　　早在赵清暄还没有到会所的时候，赵庭坚在隔壁包厢里面收拾秦牧知，朱助理一个人唱K，唱得烦了就想要去天台上呼吸呼吸新鲜空气。
　　昨宵顶楼监管得并不算严，赵庭坚坐电梯上去七楼，再顺着楼梯向上爬，就到了天台。
　　他十分享受一个人的时光——尤其是在晚上，天台能看见城市的灯火，他又提了一瓶酒小酌。坐在长椅上面，不知不觉，就一个小时过去了。
　　朱助理正准备回去的时候，忽然感觉到不对劲……

　　天台门被“砰”地一下打开，一群衣衫不整的人冲了上来，然后将门飞速反锁住了。紧接着，这群人有的堵住天台的门，有的直接往散风口处爬……
　　风吹起来的时候，没有系好的睡衣就直接被吹了起来，露出整个光溜溜的……
　　朱助理：噫~

　　直到天台门又发出了响声。
　　一声接一声的“砰、砰、砰”，还掺杂着“开门”的喊声。
　　朱助理：？？？

　　响声一次比一次大，渐渐的，那些堵门的人也不敢堵了，纷纷四散开来——
　　“ 不许动！抱头！蹲下！”一群勇武壮实的人，就这么推开铁门，走了过来。

　　朱助理在小会议室里面自抱自泣:“我是听老板的朋友跟老板说的，来A市，一定要去昨宵逛一逛。我怎么配来这里逛？我不配！要是我没有来就好了，也不会发生这样的惨事！”
　　“都怪我脸太黑了。”

　　赵清暄想，放个风都能遇见扫黄现场，确实脸黑得没边了。但是也只能安慰道：“没事没事，咱们也不想的啊，这不是过来作证了吗？我们马上就能走了。”
　　朱助理抽抽噎噎地“嗯”了一声，又长长地吸了一口气。

　　这一次被扫黄的是昨宵会所的五楼，赵清暄从小就听家里人说过，昨宵不太正规，不让他们来。今天才知道，原来昨宵不正规在五楼居然是一个特殊服务场所，平日里面五楼以下正常营业，五楼以上的地方，就用来做特殊服务，还得昨宵的老熟客才能去。
　　以前也不是没有过针对昨宵的扫黄活动，只不过昨宵的老板好似泥鳅一样，滑得很，直到这一次有“朝阳群众”举报，又提前堵住了五楼下去的电梯和安全楼梯，这才一锅端了特殊场所的老窝。
　　而那群人见出口被堵住了，只好往天台跑，这才连累了无辜的朱助理……
　　不得不说，警察叔叔就是高效，五楼都被端了，他们四楼，愣是没有听到一点风声。

　　赵清暄捏着纸杯闲聊：“四楼会所，五楼窝点，胆子也真大。”
　　朱助理附和：“对啊，但是这次收获也不大，五楼一共也就三个房间正在进行，不过也好，对社会起警示作用。”
　　赵清暄的手指一紧……

　　水撒了出来。好在已经放了很久，不烫，赵清暄急忙拿纸擦桌子，朱助理关切道：“怎么了？”
　　“没什么。”赵清暄回答。脑海里却不期然想起了那道穿着黑色西装的身影。
　　心道：莫不是那洗手间头牌真的不是会所人员？
　　朝阳群众是谁，竟然被我发现了？
　　那三十万怎么办？难道就成了朝阳群众的奖金了？

　　赵清暄脑子里纷杂不已，正在这时候，“吱呀”一声，门响了。
　　朱助理欣喜扭头：“警察同志，我可以回家了吗？”
　　来的是一个长相十分正气的年轻警察。见到朱助理欣喜的样子，略微同情地看了他一眼，紧接着抱歉道：“不好意思。”

　　“我们拘留嫖、娼人员的话，都是会给家属致电的。”年轻警察说。
　　朱助理并不知道为什么对方要说不好意思，忐忑道：“对啊，我给你们我老婆的电话了呀。但是我不是不用致电吗？我又没有嫖、娼。”
　　“嗯，对。”年轻警察眼中的歉意更甚：“但是电话是一个新人打的，大概是弄混了，不小心给您妻子打过去了。”
　　朱助理：……

　　赵清暄也在一旁张大了嘴。
　　朱助理的脸是真的黑啊。
　　要知道，如果确认是嫖、娼的话，警察叔叔是会致电给家属的，并且会在致电家属的时候，把嫖、娼者干了什么事情，是在哪里干的，什么时候被关押，被关押在那个拘留所都一一告诉家属……
　　这简直就是——大型社死现场啊！
　　谁能经受得住这打击？？

　　果然，朱助理的嘴唇微微颤抖：“……我老婆……”
　　“不过没关系。”年轻警察赶紧安慰：“我们发现了这一失误之后，马上给您妻子打了电话，澄清了误会。”
　　朱助理松了一口气。
　　“但是。”年轻警察别开了脸：“您妻子因为太愤怒了，已经将这事情告诉了您的父母，兄弟，还有几个朋友……”
　　朱助理：……
　　几个朋友，他一共才几个朋友。
　　“还有，您妻子想着，总得给您交罚款吧。但是她在B市，所以，还联络了您A市的同事。他应该正在赶过来交罚金的路上。”

　　这，简直是中国好妻子啊！
　　赵庭坚从睡梦中醒来了，一脸同情地望着朱助理。
　　而朱助理，除了生无可恋之外再也没了别的表情。
　　年轻警察敬了一个礼，出门了。

　　“赵总。”朱助理缓了好久开口：“今天是我来A市的第二天，在这里没有认识的同事。”
　　“恭喜您，今天就能和我们魏总见上面了。”

　　“欸”朱助理叹气：“我还是抢救一下吧。”
　　说着拿起来电话，发了一条信息。
　　赵清暄没有看到是什么信息，但是不难猜，大概是告诉老板不用过来吧。
　　发完之后朱助理的眼睛便亮闪闪地盯着手机界面——
　　一会儿，表情又肉眼可见地蔫了下去：“我们老板说要来接我，怕我没有车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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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不应该，赵清暄三个人，除了有从内心里散发出来的，对朱助理的同情之外，还有一两分欣喜之情。
　　朱助理的悲痛时间不敢太长久，在缓过来之后，便重拾了打工人的自觉，执意要到大厅去迎接老板。
　　于是赵清暄他们只好跟着出去。

　　等待是漫长而煎熬的。
　　因为要见魏子都，赵庭坚这个老父亲没有了睡意，让董秘书拿出资料，两个人再次研究了起来。
　　这个时候，反而是赵清暄困了起来。她趴在桌子上，眼皮耷拉着，耳边再响着朱助理的啜泣白噪音，眼看很快就要入眠。
　　“赵小姐”朱助理叫她：“我们老板就快来了，他很帅的。”

　　帅又怎么样？
　　张清暄想说没有兴趣。
　　正在这时，轻微的开门声传来。
　　赵清暄还没来得及抬起头呢。便听到一声清脆的“老板!”再往旁边看，朱助理已经如同一个炮弹一样地冲了出去，险险在男人面前站稳。
　　“老板，还让您过来，实在是辛苦了。”

　　“没事。”男人开口，实在是耳熟得很，赵清暄惊觉，向那个方向望去。
　　只见身高还是那个身高，西装还是那套西装，大概是夜深露重，男人在西装外面套了一件呢子大衣，眉毛压得低低的，好像根本没有看到她一样：“还有什么事情要我处理？”
　　“没有什么要处理的了。”朱助理道：“都是一场误会。”

　　“不过。”朱助理又跟男人介绍赵清暄他们：“这是赵庭坚赵先生，庭坚实业的董事长，他前两年买下了清和园那块地皮，现在盖得还不错。这是赵总的秘书董先生。还有，这一位是赵总的女儿赵小姐。”
　　朱助理果然应了他之前的话，会在魏子都面前说好话，他对她们介绍道：“这是我的老板，正魏建筑的副总魏先生”又对魏子都说：“多亏赵总替我作证，要不然我现在跳进黄河也洗不清的。”

　　赵庭坚一直想要见魏子都一面，魏子都何尝不想见赵庭坚来着？
　　于是，虽然场合不对，双方也欣然握手。
　　而这厢，赵清暄躲没处躲，头都快要埋到地里了。
　　太……尴……尬……了吧！
　　然而，就算她低着头，一只修长的手也依旧闯入了她的视线当中。
　　如同翠竹一般，悬停在她的面前：“你好，我叫魏子都。”
　　赵清暄：……
　　脑海中不期然想起对方从她手中轻轻扯走银行卡的画面。
　　赵清暄直了直腰，强迫自己脸上露出得体的微笑来：“您好，我叫赵清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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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朱助理也太倒霉了吧哈哈哈哈哈哈哈
小剧场：
白某某：你到B市了记得去“昨宵”一趟啊，我一个发小是那里的会员，听说很有意思。
朱助理树耳朵！！
次日，到了B市，B市的负责人约魏子都去“昨宵”
魏子都欣然前往。
上五楼发现乌烟瘴气
借口去卫生间，顺便当朝阳群众……
事后朱助理：老板最近对我这么温柔……他是又想要我义务加班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