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少年平生》生发剂

9、修行

　　在当下这样的乱世中，若想靠武勋提升阶层，摆脱平民身份成为武士乃至于一方将领，修习武艺便是必修的功课。
　　就算没有这样高远的志向，有余力时修习一些拳脚功夫也是个不错的选择，至少能保证自己行走于外有一定的自保之力，不至于任人宰割。

　　忍者则更是如此。
　　这是一个人人都想努力将自己的肢体锻炼到极致的群体。他们致力于开发身体的每一寸，提升机能，释放潜力……总而言之，就是在锻炼自己这事儿上很拼命。

　　在常人看来，那些强悍到极致的忍者，说他们形同妖魔也无不可。
　　换而言之，若有两位强悍的忍者在乡野村落边起了冲突，且不幸双方都并不讲究，不太富有同情心，那么结果基本上同妖魔袭村也不会有什么太大不同。

　　人患多余兽袭。
　　人祸更胜天灾。

　　这便是如今的世道，人人自顾不暇，人人活得艰难。

　　比佐被堂兄们带着“修炼”时，便会脱下精致昂贵的衣衫，换上宇智波一族深色的族袍。
　　跟随她居住在族地内的侍女战战兢兢，在一旁看得像是要昏厥过去，比佐不理会她，自己拉起长袍的衣袖，将与堂兄弟们款式相似的外衣披到身上。

　　泉奈凑上来，替比佐在腰间打了一个漂亮的花结。
　　小小的男孩提着一把比他人还要高的长刀，好像半点也不吃力，这在比佐姬眼里令人惊奇，于见惯了的宇智波清斗看来却只是哥哥的优秀令人艳羡，毫无奇怪之处。

　　小堂兄替女孩子系绳结的手异常灵巧。
　　比佐姬低头看了看自己腰间好看的花结，轻声朝泉奈道谢。

　　“这不算什么的。”个头并不比比佐更高的宇智波泉奈有些脸红，他试图让自己显得更稳重一些，于是努力压住嘴角的弧度，“等比佐开始练习结印，一定也可以的。”
　　他鼓励似的握了握拳。
　　“一定可以的！”清斗在一旁帮腔。

　　大伯一家人都对自己有着超乎寻常的信心，似乎所有人都确信，稚龄的比佐姬身负能够成为出色忍者的才能。
　　比佐难以确认这份看重究竟是吉是凶。
　　只是谁又会讨厌被认同、被肯定的感觉呢？

　　至少她是不能的。姬君一贯显得苍白的脸颊，在这时好似也开始微微泛起热意。
　　“……我会尽力的。”
　　她红着面颊，细声细气地这样说。

　　“修炼”的时间过得很快。
　　这段日子里，比佐每天都跟随较小的两名堂兄弟一起，进行最基础的锻炼，这与她往常习惯的生活大相径庭，却也说得上是别有乐趣。
　　除此之外，她还需跟随女官学习诸多课程，枫泉院夫人指派给她的新任女官并不惧忍族的威势，其他事务不如何管，只在学业上管束颇严。
　　因此，比佐姬有时会显得比家中的男孩们还要更忙碌。

　　在这期间，自姬君被安全送达族地后，便再未露面的宇智波贤吾曾一度登门。
　　他那时刚完成一项任务归来，前来拜访时风尘仆仆，俊秀的面容上多出一道伤痕，自前额至耳畔，深而狰狞，凶险异常。
　　田岛按下显出点着急的宇智波斑，亲自来向比佐姬禀报。
　　他本该是“宇智波比佐”亲厚的长辈，此刻却目不斜视，连寝室的门也不入，就在廊下恭敬地俯身。

　　“今日不见外客。”
　　姬君像是也忽然记起了规矩，身形隐在屋内支起的屏风后。
　　这句回话，是叫侍女传过来的。

　　宇智波贤吾面色平静，将手边带给女童的新衣、糕点、玩具等留下，无言地退去。

　　等到急躁的斑终于获准行动，他一进屋，便看到比佐端坐在屏风后。
　　唯一被留在她身边照料的小侍女正托着她的手，用温热的湿布巾将她的两手包裹，小心地擦拭。
　　女童面上看不出情绪。
　　比起这些日子来的“宇智波比佐”，她好似又变回了大名府中的“比佐姬”。

　　大堂兄想叹气，可心绪不畅，就连叹气也并不让人能痛快半分。
　　怎么就又变成现在这样呢？

　　“差不多也可以开始学习怎么提炼查克拉了，本来应该……算了，不提这个。”
　　宇智波斑摸了摸脸，到底还是又叹了口气，“就由我来教你吧，比佐。”

　　比佐姬收回被细心呵护的手，在大堂兄面前，紧绷的唇角一点一点，缓缓地松了下来。
　　她已有点习惯当真正的“宇智波比佐”了，却仍不能接受她早早准备好要承认的父亲，会在母亲将她视作棋子与诱饵抛出时，默不作声地做着帮凶。
　　宇智波贤吾是枫泉院夫人计划的执行人，在他作为父亲朝比佐姬目露欣喜与动容的同时，他也心知，姬君正是他任务中的一环。

　　比佐认为自己可以理解对方。
　　但她现在并不想见到他，更难以再喊出“父亲”二字。

　　考虑到比佐姬在此之前从未接触过相关的知识，宇智波斑在指引其修行时，就显得态度庄重，格外认真。
　　他甚至连夜多翻了两本田岛书房里的古书，就为了更透彻地向堂妹讲解那些往常被他嗤之以鼻的，“根本用不着特地说明”，“随便试试就能懂了”的知识点。

　　少年忍者耐着性子讲解，他一字一句地说：
　　比佐，你听好。
　　我们忍者热衷于修行，这不仅是指对身体进行锤炼和掌控。
　　人的身体内可以产生两种力量，一种是身体能量，一种是精神能量。
　　两者混合，产生的是“体力”。靠“体力”发动的攻击，一般我们叫做“体术”。
　　而将身体能量与精神能量平等的混合，也就是指在产生出“体力”的基础上，对单纯的“体力”加以提炼，就能够得到忍者施放忍术时所需的能量——“查克拉”。

　　说到这里，宇智波斑停顿片刻，看向规规矩矩地坐在身前的小堂妹。
　　对方习惯性地微垂着头，从他的角度，其实只能看到对方垂下的柔顺黑发，以及头顶小小的发旋。
　　他一时摸不准自己的启蒙课程究竟成效如何，尽管堂妹的身边还有两个亲生弟弟正不住地点头，给予了他一些肯定，可是……最关键的比佐呢？

　　或许是迫于大堂兄过于迫切盯人带来的压力，总是柔顺地垂着头的比佐总算稍显有些无奈地抬起眼。
　　“……我能理解的，兄长。”
　　这样说，仿佛还不足以安对方的心，左右这里无人会喝止她这种不太规矩的举止，于是姬君便也学着身边的那对兄弟，上下点起脑袋。
　　见她也点头，咯咯笑的清斗似乎觉得他们是在做什么游戏，小小的男孩子起劲地越发前后摆动上身，像个小不倒翁。
　　另一边的泉奈自觉自己要更年长，很是有责任感，他自己一边点头，一边还要伸长手臂，试图扶稳清斗与比佐，不叫他们摔跟头。

　　哎呀，自己这样嬉闹，真是不庄重极了。
　　比佐抿着唇，离开大名府一段时间后，她面上的神情已越发像是一个笑容了。她止不住心想：
　　若是还在大名府，种种责备早就该落在她的头上了吧？

　　但在这里，谁会因此而责备她呢？

　　没有人会责备他们的。
　　唯一的目击者宇智波斑根本生不出半点这样的念头。他面对着挨在一起摇头晃脑，还用崇拜眼神注视自己的三个小宇智波，独自承受着这份有点过头的可爱。

　　泉奈，比佐，清斗。
　　连岁数都不差多少的三个孩子，其中最年长的泉奈，今年也不过才五岁。
　　就算实际上泉奈已经被长辈们领着杀过人，就算在父亲口中，像他这样已经拿起武器的孩子也足以被称为忍者，但是那又怎么样呢？
　　别说是在成人眼中，就算是在同样还年幼的斑看来，也只觉得面前的弟弟妹妹们是那样的小，那样的软，就好像他只要伸出手，就能轻易将他们捏碎一样。

　　“……”
　　宇智波斑深吸一口气，一手盖在面上，遮住自己变得过于柔软的神色。

　　“柔软”对于忍者来说并不是什么好词。
　　如果有人随意拿这样的词语形容忍者，那一定是带着恶意的嘲讽，必然有一方要因此而付出代价。
　　只有在极少数场合，这个词才会捎带上那么些许暖和，令一贯只被视作无血无泪的工具，不被承认具有为人资格的忍者的心脏，也能够像是活物一般跳动。

　　快要学会微笑的比佐仰起头，就见她那拧着眉毛，连笑都显得莫名嚣张的大堂兄放下盖在脸上的手，朝着他们屈起手指。
　　对方用比在大名府时重多了的力道，又快又准地将兄妹三人挨个戳了个仰倒。

　　“不论如何，我都会保护你们。”
　　宇智波斑收敛笑容，注视着三个孩子，语气郑重，“但是要记住，绝不可懈怠修行。”
　　他认真地告知幼弟幼妹：
　　“这是一个残酷的世界，唯有自身强大的实力，才是一切的根本。”

　　这是他所见的真实。这是他亲身经历的法则。
　　宇智波斑对此深信不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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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突然回到快乐老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