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第八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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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说什么啊。”
沢田纲吉睁大了眼睛。他似乎不明白为什么会听到这样的建议，所以想要露出一个被调侃后理所当然出现的腼腆的笑来：“啊，其实我只是有点没调整过来而已，不用在意的……治君。”
不用在意吗？
多么轻飘飘的话啊。
可你为什么……看起来像是要哭出来了呢？
他有一双漂亮的、适合微笑的眼睛。他该是笑着的、流淌出蜜糖的眼眸能够让人感到无穷无尽的温暖与包容。
然而此刻的笑容是多么得痛苦，勉力微笑的表情支离破碎。
太宰治深深地看着面前的青年。
他想起了很久之前，第一次见到青年时的场景。
现在，他开始怀念那样的笑容。
他托着下巴，在青年因他的直视而慢慢僵硬了笑容之后，道：“就当是为了我，纲吉。去接待彭格列的岚守吧。”
沢田纲吉睁大了眼睛。
他眼里有一种惊诧、逃避、不可思议。最后他只是发出了一声：“诶——？”
“谁让我喜欢翘班、又喜欢全勤的工资呢，”太宰治打了个哈欠，“首领居然让我去接待他，真是不可理喻啊。”
……这个理由很敷衍啊，治君。你什么时候变成在意全勤的人了？
——不对，港口黑手党什么时候有全勤奖了？
沢田纲吉很想拒绝，事实上他甚至已经在脑子里模拟出了几个磕磕巴巴的借口——哈，这个技能还是别人教给他的——然后下一刻，这些借口全部烟消云灭了。
因为太宰治轻飘飘地说：“而且，纲吉，你真的要让我去面对彭格列的——岚守大人么。”
他唇间百绕千回“岚守大人”四个字，分明缱绻的语气，却让沢田纲吉冷不丁打了个寒战。
……如果让治君去接待狱寺隼人的话。
港口黑手党，或者彭格列。
至少有一个会爆炸吧。
虽然对彭格列已经没有了责任而言，但怎么说自己已经在港口黑手党这么长时间了，总要有点儿维护的心啊。
虽然港口黑手党并没有灌输员工爱岗敬业的意识，但来自彭格列家族——一个极富团体意识的家族——的沢田纲吉仍然生出了几分保护的心来。
于是他迟疑了很久，才一字一句把拒绝的话吞进肚子里。
而站在他身前的青年，就这样凝望着他，直到他抬起头来。
“谢谢你，治君，”沢田纲吉望着太宰治。
目光相触的时候，太宰治看到一缕很轻很轻的光。不是月光也不是路灯照亮，那是发自灵魂的、涌动着快乐的光彩。
他的手背在身后，有一刻无知无觉的攥紧了。
果然啊，你还是属于那个地方，对吗？纲吉。
太宰治算无遗策，他的前半生于他而言算无遗策，了无趣味可言。正因为太过敏感，太过清楚这世间行事的后果，所以他才总是陷在泥潭里，不能够看到更远的路。
万事万物，了无趣味。
他垂下了眼，躲开了少年的目光。
但很快，他又抬起了眼。
因为他听到沢田纲吉说：“有时候，我甚至觉得你是我的老师……治君。”
“谢谢你，为我引了这么长时间的路。”
少年似乎有些不好意思，故而腼腆地笑起来。
抛开了那些按在人的灵魂上躁动不安的东西，他笑得好像一只鸟，穿过了太阳中心的飞鸟，带着光和热，给地上挣扎的人带去希望。
太宰治歪了歪头，过了一会儿，他才在沢田纲吉有些诧异的目光中捂住了脸。
他笑道：“不愧是你啊。纲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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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在太宰治的插科打诨和织田作之助的“辣咖喱很好吃”中结束了对话。
沢田纲吉踩着月光，一个人走回港口黑手党的驻地。
街上的人不多，大概是因为接待彭格列的缘故，港口黑手党加大了巡查力度，横滨的平头百姓虽然不知内情，却也下意识减少了出行的频率。甚至周围的商铺在这时候开门的都不多。
这导致了现在街上只有他一个人。
沢田纲吉突然想起来两件事。
一件事是他第二次来横滨的时候，太宰治也是在这样的街道上领着他走向港口黑手党。
那时候是凌晨三点左右了。街道上只有他们两个人，太宰治和他沉默地走着，什么也没说。
第二件事，是他在并盛町的时候，有一次Reborn给他布置了任务，他在路上遇到了大家，然后在打闹中磕磕绊绊地完成了任务。
那时已经是深夜了，街道上只有他们几人。山本和狱寺互相在说些什么，看样子是狱寺当方面发出了“我是十代目唯一的左右手”的挑衅、山本对之调侃应对。因为深夜的缘故，他们说话很小声，而旁边的蓝波也在被一平和库洛姆劝着不要大声哭闹，笹川了平在旁边反复挥拳，时刻极限地训练，云雀恭弥倒是不在，但是能够在屋顶上看到一个人影。
他自己则在和肩膀上坐着的Reborn说着什么。说着什么？是抱怨任务太难了，抱怨时间太晚了，还是别的什么？
……他记不清了。
其实到了最后，他记得的，是大家一个个慢慢地沿着路回到了家，而他自己进了门、走上楼梯，躺上床。
一个人。他下意识吐槽了一句：“大家终于回家了啊。”
因为太累，他很快就睡着了，只在梦乡里若有若无地听见“没有谁会……”
他醒来之后，把这事儿忘得差不多了。
时隔今日，他一个人走在街道上，因为太过无聊、思维混乱。居然慢慢推敲出那句话来了。
“没有谁会永远陪伴在你身边。”
他摇了摇头，不再想这些，加快了脚步，想要回到宿舍睡下。
但他并没有如愿以偿地躺上床。
因为在快要回到宿舍的时候，他听到了一阵若有若无的……
钢琴声。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第八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