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七章 ...
-
没有见面的时候，沢田纲吉觉得，自己迟早能够将他们忘记。
没有人会永远留在你的身边，终有一天你们会迎来分别。里包恩曾在教导他时给他灌输这个理念，让他不要太依赖别人：不管这个人是他的老师，还是他的守护者。
沢田纲吉是一个很笨的学生，所以他听了也像是没听。年轻的十代目在一些地方很是笨拙，他说：“可我想……你们应该不会离开我的吧？”
他不好意思地挠头，那双眼睛看过来的时候，连里包恩都要忍不住顺着他，给他肯定的答复。
里包恩还是什么也没有说，只是后来没有再提这个话题。
——事实上，那个时候，他也觉得，他们的未来……是不应该分开的啊。
、
里包恩从硝烟中走出，他的脚下是满地新鲜的血液，手上的枪管正发热。但他并不看它们一眼，而是问：“你在哪里？”
电话里传来了几个字：“日本，……”
“很好，”他说，“我会在三天后到达。”
他挂断了电话，冷静地将帽檐压低，遮住了他的目光。
这双眼望向了远方，仿佛穿过这重重高楼，跨越大西洋，飞过太平洋——最后准确无误地落到了那五座大楼之上。
、
太宰治吃咖喱的时候会忍不住吸气吐气，美其名曰加快空气的流通，将辣椒的味道带走。
沢田纲吉其实在意大利几年之后已经能够吃辣了，但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人类总会不自觉向周边的人靠拢，所以他吃得很慢，偶尔也会吐气吹吹辣味。
……事实上，一朝回到解放前。他开始遗忘的，是那些在意大利的日子。
“不要垂头丧气的了！”太宰治率先吃完自己的份，豪爽地一拍桌子，“纲吉，来，和我一起去吃活力气煲鸡！吃完了就会高兴了！”
沢田纲吉指了指他的嘴角：“呃，你嘴角没擦干净。”
织田作之助百忙之中抬头：“……是真的啊。太宰，有点……”
“……这是重点吗！”青年故作愤怒地敲桌子，居然很有热血少年的味道，“不要悲伤！不要难过！常怀笑容！——不要总是揭别人的痛处！”
纲吉迟疑地看了他几眼。
片刻后他和织田作之助碰头：“他今天吃毒蘑菇了吗？”
织田作之助曾经查过吃毒蘑菇带来的影响，仔细回忆一下：“无力、呕吐、腹痛，醉酒感，脚步蹒跚……”
他再打量一下太宰治的样子，下结论：“看起来没吃。”
这时候店里就只有三个人，老板得了闲，又和他们相熟，于是搭话：“看起来像是喝了酒的样子啊。”
有点儿富态的老板勘透人生：“也许是遇上了什么印象深刻的事情吧。”
“喂喂，这样光明正大议论别人的病情不太好吧？”太宰治毫不客气地道，“而且老板也猜错了。遇上了‘印象深刻的事情’的人可不是我。”
“是吗，”老板不以为意，“但我看你们两个……哦哦，织田作之助，你还要来一份？等会儿。”
沢田纲吉略带欣羡的目光落到织田作之助面前的空盘上：“好能吃……”
红发青年不仅不觉得不好意思，甚至把这当成赞美：“谢谢。”
吐槽人类沢田纲吉神色复杂：“……”这不是夸你啊喂！
“那织田作你先吃吧，”太宰治道，“我和纲吉先去看看那几个小豆丁。”
说完没等回应，他就拉着青年的手走了出去。
织田作之助偏头看看两人的背影，一前一后，逐渐远离。他看了一会儿，咖喱饭上来了，他于是低头，有点儿勉强地把这盘咖喱塞进了肚子里。
、
“我改变主意了，小豆丁有什么好看的。就这里吧——至少风景好看。”
太宰治停下来阳台外面，并没有打开门，而是倚着栏杆，偏头看有点儿发愣的青年。
这里实在没有什么好看，只有一点点风在吹落叶。太宰治道：“你想回去么，纲吉？”
他的眼睛对上了青年有些怔愣的眼瞳。沢田纲吉好像不能理解一样：“……什么？”
其实他真的变了很多。这张脸，和过去的地下教父完全不同，放在同一个平面上，找不到一点点相似之处；他的神情也在太宰治的教导之中变得能够随意管理成各种模样，任谁都想不到他过去的身份。
可是，太宰治笑了一下。
这双眼睛……永远不会改变。永远挂在天空之中，永远散发光与热，永远明亮，永远绮丽。
任何人的影子倒映在这双眼眸中，都会变得散发光芒。哪怕这个人曾经烂到了污泥里、掉下了高楼。
也许这就是自己心甘情愿，付出代价并且不求回报地帮他的原因。
“只剩下了一个名字……很辛苦吧，纲吉。”
他慢慢地、慢慢地说。好像有一个世纪那么长的时间。
他才终于把那些其实私心里并不想讲出的话诉尽：“去做你想做的事情吧。”
、
沢田纲吉是一个蠢货。一个拖泥带水、不平地爱着这世人、哪怕被伤害千万遍，仍然前往的，蠢货。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第七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