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ll27］失去的大空》行临

5、先生，有事吗？

　　“听说彭格列这几年势力越发膨胀了……”
　　“他们也确实有这本事膨胀。六名守护者，每一个都是……”
　　“只是不知道他们的首领是谁……这么神秘。”
　　沢田纲吉洗漱完毕走出门，就听到同事的讨论声。他低下头，慢慢把有点儿皱纹的衬衫扯平，走着穿过他们。
　　“哟，沢田，今天起那么早？”有人和他打了个招呼，“没睡好么？看你这黑眼圈。”
　　青年“啊”一声，挠了挠头，腼腆地笑了一下：“这么明显吗？昨天看漫画晚了点，睡得太迟。”
　　“嘁，”几人哄笑起来，“就你这家伙还看漫画了。沢田，你都成年了，怎么还看这玩意？”
　　青年应付着，很快给他们留下一个背影：“我还年轻呢。说起来也已经进步了吧？我以前可是想变成机器人的。”
　　“也就你那么幼稚……诶！等等！太宰干部叫你……”同事敲了敲头想要喊住他，“让你不要随便出门……”
　　但这话果然太晚了。青年不知不觉已经走远，听没听到那话——大概率还是被清晨的风吹走了，半分没听见。
　　、
　　沢田纲吉没有去和同伴相认的心思。
　　他昨夜辗转难眠，好不容易闭上了眼，梦里又像是老式电视一般黑白地放出许多景象来。
　　“十代目！我们一起去看烟花好不好？”
　　年轻的隼人笑起来总是让年轻的十代目难以拒绝。
　　“阿纲！果然还是要答应来看我的棒球赛吧？你可要给我加油才行！”他正想答应，山本武一只手臂伸过来搭上他肩。
　　于是他的视野偏了偏，山本武便在笑。
　　年轻的山本武总是能够轻而易举地抓住年轻的十代目的软肋。
　　那就两个就答应吧。年轻的十代目天真地想。他咧开了嘴，要把两个已经开始拌嘴的同伴劝开。
　　老式电视总是故障。
　　“阿武，不是说好了陪我去逛街的吗？”
　　“隼人，你今天怎么没有给我带早餐呢？”
　　……所以说大家都不年轻了嘛。
　　沢田纲吉将衬衫的袖子往上挽了挽，抬眼笑道：“现在开始？”
　　织田作之助站在他旁边严阵以待，认真点头：“加油。”
　　“三、二、一，开始！”
　　几乎是声音一落，两人就从原地弹跳而起，扑向了地面上的尸体。
　　尸体堆叠在地上，沾满了尘泥。已经被拖到了角落里，十多具。他们都是昨天火拼中死去的港口黑手党成员，而今天两人的工作就是给他们收尸。
　　尸体的数目正好是复数，两人分工合作，完成了任务，就一块儿吃饭去。
　　死去的原因不止有中弹而死，沢田纲吉地将一人的口袋翻干净，将对方的遗物取出来，一面感叹了一句：“最近被砍伤的人有点多啊。”
　　织田作之助的动作比他慢不了多少，将尸体的眼睛合上，他点头：“确实。而且，还总是砍上很多刀。”
　　他一面说，一面看向青年。果然，沢田纲吉已经闭上了眼睛，全凭闭眼前的印象工作。他不由得道：“你还是不能适应？”
　　很多新手收尸的时候都会有这样的反应：闭上眼睛、束手束脚，甚至呕吐。人之常情而已。黑手党的死相可怖，甚至会有被捅穿了肚子、拉出了肠子的死法，血流一地已经是基础，别的就更是家常便饭。
　　可是沢田纲吉已经干这活不知多少次了。和他搭伙的织田作之助都已经能神色不变地将人的肠子塞回去了，他却还是要闭上眼睛。
　　“没办法，”他说，“总感觉……嗯，接受不了。”
　　“不过，”他勾起嘴角，“织田作，该输你还是会输，我可不会手下留情。”
　　他的动作一点儿也不慢：这时候才看出来了，他确实是这方面的老手。织田作之助被他一激，也默默加快了手下的速度。
　　、
　　于是，狱寺隼人被港口黑手党的人带着介绍横滨时，看到的就是一个熟悉的背影，在给一群尸体收尸。
　　当他的身体先一步冲上去的时候，转头看过来的，却是一张陌生又熟悉的脸。
　　棕发青年看过来时，他蜜色的眼睛映了午时的日光，像是宝石。
　　“有事吗，先生？”他礼貌地问。
　　——不是沢田纲吉的脸。
　　、
　　彭格列的守护者们曾经默契地将他们的小首领保护起来。不让他总是见到血，不让他总是见到伤，不让他总是……见到死亡。
　　可是现在，他们的小首领，挽起了袖子，在这最底层的尘埃中，同人开起了玩笑，说，给这些人收尸，我可是很厉害的。

作者有话说

　　我，鸽子。我，很肥。我，死不悔改。（头铁鸽鸽，不怕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