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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上头的小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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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哥对劝辞这事念念不忘,白箐现在只一门心思要赚钱!赚钱离开那人渣!
白箐刚要走出医院自动门,胳膊被人拉住,不用回头白箐就知道是谁。她瞅了一圈那些想八卦又躲避的眼神,在医院现在流行的有关她的‘故事’那是相当丰富的,不仅有她和拜黑拉,还有她和十三哥,她们都觉得她不一般,把兄妹俩拿捏的死死的。
她救不明白了,那些人难道都得了眼病?稍微睁开眼睛看看她这副尊容,就知道谣言多么的荒唐。样貌,身材,家事,才华......有一样能和这俩兄妹匹配的,她要去庙里烧香了。俗话说解释就是掩饰,所以白箐任谣言风行。
白箐回头,冷冷看着十三哥。
“大庭广众,你是不是故意的?”
“白箐,你不要生气,拜黑拉搞的那些,我真替你鸣不平。”
“你是老板,工作上我听你的,私人生活你少管。”
“我们就不能成为朋友?”
“男女间没有纯洁的友谊。”
“我今天听到一句话,觉得挺有道理的,所以我觉得你应该离开那个男人。”
“说来听听?”
“他们说三十如狼四十如虎,五十的女人,坐在地上能吸土!”
白箐的脸刷一下红了!感觉体内的温度迅速上升。
她白箐还不到三十好么!才刚二十八岁!二十八岁而已!
这十三哥......讲话不能分个场合?!这周围的来来往往的人,看似漫不经心,实际上都在竖起耳朵听呢!
“所以,你和我交往,拜黑拉那边的绯闻自然就破灭了,还能......”
白箐狠狠瞪着十三哥,眼珠子几乎要爆出来了,她牙齿磨得‘咯棱咯棱’响。
“你和我?这辈子都不可能,除非你给我磕三个响头!叫我一声‘祖宗’。”
说完白箐转身就走,谁知只听十三哥猛一跪地,咚!咚!咚!磕了三个响头。
“祖宗!”
白箐脚步停在那里,头慢慢转回来,愣在那里,看着跪地磕头的十三哥,只觉天旋地转。
一个比她大十多岁的人给她磕头,会不会折寿......
白箐一路上都在默念‘阿弥陀佛’,期待着赎回自己的罪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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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开洗衣机,一锅被搅烂的卫生纸附着在花花绿绿的衣服上,白箐一顿上头!
他掏出一件衣服,抖搂半天也没抖掉几片卫生纸碎屑,只好用手一点一点摘,耐着性子摘了五分钟,一件衣领子都没有弄干净。
白箐坐在旁边的小凳上正头疼发愁,这可咋整呀!
她以往的经验,能想到的只有三种办法,可哪一种都不简单。
一是打开洗衣机再洗一遍,有一部分碎屑会化成更小的碎屑随水冲走,然后捞出来把那些顽固的碎屑摘掉,这一返工工作量会减少一般,坏处是要搭上水和电。
二是拿出来抖抖,能抖掉大部分的碎屑,衣服撑子上晒干,等干了再抖一抖,而后慢慢摘掉剩下的碎屑。好处是工作量减少了一半,缺点有些细如发丝的纸屑无论如何也摘不干净,还要进洗衣机返工一次,照样废水费电。
三是现在就拿出十二分的耐心,一点一点地毯式摸索,总归能把衣服上的碎屑摘掉,目测这满满一洗衣机的衣服,大概要干到半夜十二点,缺点当然是耗时耗力耗眼睛。
最终总结一下如上三个方法,不论前面做了多少工作,最后都逃脱不了用手摘这一步!是以,洗衣机滚筒搅卫生纸这事是白箐最为头疼的家务!
当然还有一个快刀斩乱麻的办法,那就是断舍离!一个垃圾袋把这筒里的衣服一扔完事,可就白箐目前的经济状况不允许她做这么败家的事,尤其那个床单是她新买不久的。
白箐坐的矮凳子正好能把滚筒里的情况看个一清二楚,她看一眼滚筒,揉揉两边的青筋,又看一眼滚筒,再揉揉两边的青筋......
三声混沌的敲门声拯救了她,她把洗衣机门一关,好似烦恼都被封印在里面,起身去开门。
“白箐——”一个哭哒哒的声音传来。
来人是她的同学诸葛清 ,怀里还抱着个小小的娃。
看见她出现,白箐是有些惊讶的,因为诸葛清这才生孩子不过两个月,按道理现在正是大门不出二门迈不出去的人。
诸葛清进门就把孩子往白箐怀里一放,整个人想往沙发上一摊的架势,突然觉醒白箐家没有沙发,她干脆钻到卧室往白箐床上一躺,一动不动。
“老诸,你这是怎么了?”
“天这么冷,孩子抱出来有点小!”
“你是怎么来的?”
白箐把孩子轻轻放在床上,把包被裹紧了点。
诸葛清无力的摆摆手,“亲爱滴,别和我说话!我要睡觉,我要睡觉~~”
她声音越来越弱,没一分钟竟然真的睡着了。
白箐给她盖好被子,抱着小宝贝出去,轻轻关上门。
足足三个小时,白箐轻轻叫醒诸葛清,她迷迷糊糊醒来,揉搓着头发,打着大大的哈欠,好像还没解乏。
“你娃饿了!”
诸葛清摸摸胸前,涨的厉害。里层衣服湿乎乎,应该是已经溢奶了。
她不太情愿的接过孩子,他的小嘴一动一动,头转来转去,在找奶呢,“白箐,小柠檬给你养把,我快熬不住了。”
白箐赶紧制止了她的话。
“当娘的这样的话是绝对不能说的,孩子虽然小,但他们能感知这个世界的,你爱不爱他,她们都知道。”
诸葛清叹口气。
“白箐,我要抑郁了,不行,我真的要抑郁了。我就不适合养孩子,天生不是当妈的料。我告诉你,我现在过的真不是人过的日子,要知道养个孩子这么麻烦,我真......”
“你先喘口气,慢慢说。”白箐给她端了杯水。
“你知道我这一天都是怎么过的么!我告诉你,我现在成了齿轮机器了,一天连轴转,我从哪说呢,也不知道哪是开头哪是结尾,我早上五点迷迷糊糊就要起来给孩子换尿布冲奶粉,刷奶瓶,六点半做早饭,把我和那头猪喂饱,没半个小时又要给孩子冲奶粉,换尿布,等孩子睡着的功夫,赶紧把碗洗了,把奶瓶洗了,消毒备用,再把衣服洗了,还没等迷瞪一会,孩子又饿了,一个月前还好,他现在两个月还不如之前好带,不怎么躺,只想让我抱着,一放下就哭,我也不知道自己干了什么,一上午的时间就过去了。中午哪有心情做饭,都是靠着外卖糊弄一下,你说这孩子睡觉怎么那么惊醒,只要他睡着了我是一动不敢动,哎吆,我这腰疼的呀,快断了。我稍微弯一会腰没个五六分钟调整不过来。晚上五六点是我最难熬的时候,他们说孩子怕黑,可有的孩子怎么就不怕呢,这小子一到五点指定开始哭,天天如此,我是怎么哄也哄不了啊,一直过了六点才能勉强好点,晚饭只能他爸爸回来做了,他不想做就只能吃外卖,你不知道我们这两个月吃的外卖比过去一年都多。等晚上八九点终于盼到孩子能多睡一会,我终于可以擦擦地,收拾一下厨房卫生间,可这孩子怎么就那么觉少呢,有时两三个小时要醒一次,有时一个小时,有时顶多睡个二十分钟,我这一晚上都不知道自己何时醒何时睡,这一天天的好像半梦半醒的状态,我感觉自己总在忙碌,家里却像个猪窝一样。”
诸葛清积攒了一肚子的委屈和苦水恨不得一下子倒出来。
“老大我是没带的,我以为带孩子挺容易,我妈走后我信誓旦旦,一个部门我都能管理的井井有条,一个孩子又有什么大不了。可是为什么我看我妈带孩子很容易,怎么到了我手上头不是头脚不是脚。我以前总埋怨我妈这做不好不好那做不好,我现在好后悔,知道她真的不容易,就她一个人把我们老大带到四岁,从来没和我抱怨,我却总是说她。”
“阿姨的腰好些了么?”
“她说是好了,但我看她走路还不行,年前摔那次太重了,她说要和我爸一起过来给我看小柠檬,我不想让她再遭罪,尤其是我自己看孩子以后,深深体会我妈的不易。”
“你可以请个保姆。”
“我不是没请,陆陆续续请了几个,都不合我意。我发现我和别人很难相处。我是不是有问题?”
白箐和诸葛清是大学同学,四年一直上下铺,她很了解诸葛清,她说话直,能力强,脾气大,习惯于居高临下,喜欢发号施令,不喜欢屈从别人,现在的保姆可不是以前的保姆,她们讲究职业道德和尊严,估计大部分忍受不了她的脾气。
“你对待保姆可不能像对你妈妈那样。”
“还是工作轻松,我想努力的时候努力,想休息的时候休息,看孩子真的是被迫营业,一天二十四小时都在营业。”
“人不都说么:带孩子是女人最大的修行。”
“我现在迫不及待想回工作岗位,我实在受不了了。还是做订单和那些工厂商户你来我往谈价还价来的痛快,对着这个小家伙,我是浑身的力量使不上,他逐渐把我的力量消耗没了!”
“工作是重要,就你目前的状况,看孩子更重要,关键时刻女人必须做出选择,这个选择往往要放弃很多......”
对此,白箐是深有体会的,她就是那个为了孩子被迫放弃很多的人。
几乎所有女人都要面对这个问题。
前几天她的发小和她视频足足有一个小时,向她诉苦。她这发小的脾气秉性和诸葛清差不多。
“白箐,职场女人再有能力又如何,生完孩子就像灰尘一样被扫一边,他们孤立我,想逼迫我走,可老娘就是不走,我打下的江山,为什么让别人占了便宜去。生孩子休产假是女人的原罪!公司为了利益是不会养闲人,一个月他们能容忍你,两个月就不行,第三个月他们就招了新的业务经理,这不明摆着么,就是要挤我走,他们嘴上说你有孩子需要照顾,给你安排清闲一点,实际是说你个累赘,我们嫌麻烦。我就和他们号上了,反正他们也不敢辞退我。”
“你这样只会浪费自己的才华,你很有能力,不应该当作闲置品处理。”
“其实我那也是气话,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我已经找到了新公司,薪资比以前涨了25%,凭我的能力我就不信干不过那逼样的小气公司。”她一副自信满满雄心壮志的样子。
“你这是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
“呵呵!我就是今朝放荡思无涯了,一会就去买买买!”
她发小那脑袋不知道怎么长的,情绪如狂风骤雨,来的快去的快,上一秒感觉她能流500毫升眼泪,下一秒晴空灿烂,白箐真怀疑她投错了胎,她本来应该是个男儿身。吼一嗓子周围都要震一震。
这让白箐想起了她的另一个同学,她是听别人说的她的情况。
据说,生完孩子还在月子里,她就一边奶娃一边回复邮件,腰后垫了个大枕头,问她干嘛那么拼命,公司不是给她安排了助手。她神情很沮丧,说那是什么助手,所谓的助手只是公司找的好名头罢了,其实就是等着替换你本人。怀孕和哺乳期公司没有办法辞退人,但是把你边缘化轻而易举,一但助手全面熟悉了业务,全程能自己操作,摸透了客户的脾气,那就是你灾难的开始,结果就只能等着凉凉!
所以她只要还能撑的住,每封邮件都要亲自回,否则一旦和客户疏远,他们就不再理会你。
孩子重要,工作和生存也很重要,二者不可兼得,必须牺牲第三者,比如休息时间,健康,但是女人有的时候真的没有两全的办法,残酷的情况下必须做出选择。
她早已再公司旁边租好了房子,一出月子就去上班,把奶水挤在奶瓶里,婆婆到点去拿。
人总是要生存的,以各种方式放弃一样,要么尊严,要么健康,要么金钱,只要现在还活着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