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二之婚》五渡

17、家里来男人了

　　白箐和孩子们之所以消失的那么快，自然不是超能力所为，她们在公交站遇到了十三哥。

　　茫茫雨色中看见这个人，白箐有些意外，他出现的如此凑巧。

　　十三哥招呼她们上车，还拿出两个玩具，给吉吉和毛毛一人一个，一个是芭比娃娃，另一个光看包装白箐也不知道是什么。

　　陌生人给的东西，没有白箐许可，吉吉和毛毛是不接的。他俩一边眼馋的看着玩具一边抬头瞟妈妈的眼色。

　　白箐犹豫了一会，看着两个冻得瑟瑟发抖的孩子，她屈服了。

　　当了妈以后，她磨平了很多引以为傲的性格。当然也增加了不少以前从未有的，比如，易怒，易伤感，易心软，易多情，这个多情并不是男女之情，而是不自觉的母爱泛滥，只要是个孩子她就有满满的保护欲。

　　上车后白箐又连着打了好几个喷嚏，她赶紧捂住口鼻，从包里翻出个口罩戴上。

　　十三哥回头看她，被白箐回了一个白眼，他反‘哧’一声笑了。

　　也许是孩子们玩累了，上车颠簸没多久，都抱着玩具睡着了。白箐小心把玩具从臂弯里拿出来，给他们找了个舒服的睡姿。

　　白箐调整了一下姿势，反手从后面抽出一张纸巾擦鼻涕，十三哥立即伸手递过来一个空饮料瓶装垃圾，白箐赶紧接过来，怕他开车分心。

　　“白箐，你要感冒，回去喝上感冒药，要好好睡一觉。”

　　“你后脑勺上长眼睛了？”白箐和他说话也没好气，“别告诉我你是碰巧碰到我？搞无巧不成书那一套。”

　　十三哥意味深长一笑。

　　“当然不是，是我央求小妹，有你的任何风吹草动东第一时间告诉我。”

　　“拜黑拉专职给你拉皮条？”

　　“拉皮条？我是个外国人，不懂你在说什么。”

　　十三哥找了个挡箭牌，想蒙混过关，白箐可不是第一次接触他。岂有那么好糊弄的！

　　“难道没有？情场老手还装疯卖傻，羞不羞？”

　　“恩~~有......有没有？”十三哥支支吾吾嘴里含糊不清。

　　“你为什么总缠着我？想讨回那一顿饭钱？”

　　十三哥从后视镜里认真的看着白箐，收起嬉皮笑脸，一脸严肃，搞得白箐有些紧张。

　　“我是想认真和你交往！”

　　“你的黑历史太黑！”

　　“我很单纯的，真的！从小就一个爱好。”

　　外面阴冷，车里却暖融融，吉吉和毛毛小脸蛋红扑扑，睡的很香甜，十三哥边开车边讲起了他的故事。

　　他是父亲的第十三个孩子，标准的阿国皇室成员，身份尊贵，可谓有钱有势。

　　其他哥哥弟弟，要么做着体面的大生意，要么就什么也不做，开个派对，打个猎，游戏花丛。

　　可他偏偏从小喜欢医学，喜欢医学也就罢了，也不算丢皇室的脸，可他偏偏喜欢的是医学整形，成天和那些在他们看来不正经的女人在一起。

　　一个堂堂的皇家子弟，天天上手术台给人削骨隆胸割双眼皮填臀， 丢了皇室的脸面，自然是不受待见的。

　　老亲王要求他要么去干些高端体面的工作要么什么也不做，可他不听。

　　于是乎，十三哥为了自己喜欢的事业，离开阿国，游走在世界各地，最后他决定把自己的医学美容医院建在中国，他喜欢中国的广博和中国人的理念：和而不同。

　　他在给那些女人整形的同时，也喜欢那些被他做出来的所谓艺术品。

　　他几乎不会放过任何一件他自认为满意的艺术品，成天和他的艺术品缠绵在一起，欣赏她们，占有她们。

　　十三哥技术精湛，眼光独到，很多经他动刀的人成了大明星大咖，一时间他声名鹊起，很多人慕名找他，其中娱乐圈的人和想进娱乐圈的人最多。每当看见他的作品出现在电视或者电影荧幕上，十三哥很有满足感和成就感。

　　直到有一次，让他感到恶心和失败，他正在和一个女人如胶，似漆时，那女人的假，胸突然滑到腹部，十三哥动作停滞，盯着那个女人扁平的胸，部，顿时失去了兴趣，跑到卫生间一阵呕吐。

　　“想想都觉得可笑，我以前吻的是硅胶垫高的鼻梁，硅胶做的胸，漂的唇，胶原蛋白打针的脸蛋，硅胶填充的屁，股，让我欢愉的是手术，缩小的阴/道。我在和一堆工业产品耍激，情玩暧/昧，多么荒唐。假的，都是假的！”

　　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过去买单，不分尊卑贵贱。

　　他以前醉心于此，想通过各种方法把女人变成最性感最美丽的尤物，把她们带到众人面前展览，并以此为傲！

　　他成功了也失败了！

　　他换了一个又一个女朋友，最后发现她们都一个样子。她们屁股翘起的弧度，胸围SIZE，嘴角上扬的弧度，都一个样，都一个样，最可怕的是，那些女人上半年一个样，下半年又一个样，最后分不清谁是谁。

　　白箐心想，十三哥应该患有强迫症，对完美追求的强迫，他希望身边的人都那么完美无缺。希望身边躺的都是他亲手操刀制造的完美产品。

　　他精神世界很丰满，似乎又很荒芜！

　　可再完美的人也产生视觉疲劳，尤其一年四季寒来暑往换的是不同的人，看见的却是同一个张脸，任谁也会精神分裂。

　　十三哥终于看够了，厌倦了，他开始疯狂的换人，可无论换多少个似乎只是一个人。

　　他通过整形手术把女人都变成了一个模样，极致的完美，有时这种美丽比伪装的面目更可怕，你永远不知道那张美丽的面皮下到底藏着什么表情，也许在刀捅进心脏时仍是嘴角上扬。

　　上苍已经给了每个人一张独特的脸，为什么非要整上一整？改这改那，直至面目全非。

　　“你是如此纯天然，让我深感意外，每一寸都如此天然。我想和你深入接触。”

　　深入？多深？她脑子里浮现出一个梗：深入二十公分了解你！白箐下意识缩了缩身体。

　　他这是之前的游戏玩腻了，想换个口味？等这个口味腻了，又要再换一批，周期长短全看他的喜好？

　　“我希望和你来一次正常干净的恋爱。我会打动你的。你们中国人不是有很多古话么，烈女怕缠男？精诚所至，金石为开？还有什么，只要功夫深......”

　　“打住打住！那个，我已经不天然了，我是生过两个孩子的女人，求放过。有很多年轻女孩喜欢你这款的，她们豁的出去，也不计较后果，我老了，玩不起。”

　　“你为什么不愿意和我在一起？你就不能正眼看我一眼，我真的很好。”

　　十三哥一脚刹车，转过身看着白箐，白箐眼珠子左右移动，十三哥不肯放过她，她只好一眨不眨的端详了两秒。

　　“我发现你也会起痘痘，你鼻翼下面起了个痘痘。”白箐一副心不在焉的表情。

　　“白箐，你知不知道，你这样敷衍，我很难受，你知不知道，每天有多少女人想尽办法，苍蝇一样想叮着我。”

　　“萝卜白菜各有所爱，我不会找外国男人的。再说了，你是屎么，那些女人像苍蝇一样。”

　　“外国男人不是更高大威猛，更性感，你看看我这浓黑的眉毛，浓黑的睫毛，明亮的大眼睛，笔挺的鼻梁，厚实的嘴唇，难道你就没有一点心动，难道你就没有一点幻想。”

　　白箐被他逗乐了，一个四十岁的男人说出这种话。

　　“你这浓密的胡子——太出戏，你戴个海盗帽，捂上一只眼睛，和加勒比海盗没区别。”

　　“白箐，为什么在别人眼里我那么性感有形，怎么到了你这里就成了搞笑人。”

　　“别人有求于你，垂涎你的财富权力家世，当然还有你的——帅气，自带滤镜，当然说你好话，我对你无欲无求，自然看见的是真是的你喽。”

　　“你什么也没有，你为什么不攀附我，那些想攀附我的人其实都比你富有。”

　　“这也许就叫站的更高望的更远。他们有一百万，看见前方还有一千万等着他们，我站在泥地上，四周只能看见青草绿树。”

　　“白箐，雨天多么浪漫！咱们谈情说爱不好么？”

　　当然不好，她的爱情已经成为过去式，她不会再有爱情，也不想再有爱情。

　　十三哥没完没了，白箐头晕脑胀，她打起精神想彻底绝了他的念头。

　　“十三哥，阿杜？我给你讲讲啊，我虽然比你年龄小，但是看的言情小说比你多，你和我大概就是这个样子，你是一个高富帅，我是一个灰姑娘，你厌倦了繁花似锦流光溢彩的生活，突然遇到了我这么一个灰头土脸的女人，说好听点就是小清新，勾起了你的好奇，所以你就要想尽办法和小清新来一场与众不同的恋爱，来满足你的好新奇感，等你真正融入我的生活，你会发现真的很无聊，灰姑娘的世界真的很普通，不是你们这些显贵该来的地方，这也就是世人所说的门第。当然了我们的三观也会不合，你花一万块钱买个狗窝一点不觉得什么，那对于穷人来说是几个月的生活费，即使我们勉强在一起，我是说假如，生活中的矛盾会越来越多，最后只会一地鸡毛。最终大家还是各走各的路，我只是你的生活的过路人，你对于我来说只不过浮华一梦，所以我们还是不要多经历那些起起伏伏，我这个年纪带着两个孩子经受不起，你就饶了我吧。”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不明白！我不明白！”

　　十三哥开门下车，任雨丝淋在身上。

　　白箐隔着车窗看着一脸痛苦的十三哥，她没办法解除他的痛苦。

　　本来想着搭个车早点回家，没想到听一个男人啰嗦了一路。

　　“你再不走，我要下车了。”

　　十三哥围着车转悠了两圈拉开门子上了车。

　　“不谈爱情，那我们谈工作总可以吧？”

　　他告诉白箐自己需要一名贴身秘书，工作时间上他不用担心，绝对不会耽误她接送孩子，他会给她一部手机，她可以随时接听电话，预约安排接诊时间。来医院办公室也行，在家里也可以。

　　一听‘贴身’两个字，白箐顿时有点不适感。她来回搓着手掌。

　　“我做不了秘书。”

　　“你不要紧张么，我们换个说法，助手！助手总可以把！这个你肯定能做的了。无非就是帮我接接电话，筛选一下患者。我一个星期只接一名患者，普通的是不接的，你知道我很贵的，要出的起费用还要我看的顺眼的才接。”看白箐没有说话，十三哥又补充了一句，“我现在只当这是一份工作而已，我和那些患者......私下不会又任何交集。”

　　白箐心里其实觉得这个工作蛮不错，真没想到挨了一脚，自己的运气来了！

　　但是......但是......要是换个人就好了，白箐思来想去，还是小心为上，就十三哥这品质，上了贼船，再下来就难了。

　　她现在需要的是安稳！还是找一个安安稳稳低风险的工作为好。

　　她拒绝了这份工作，十三哥不死心，但感觉白箐有点昏昏欲睡，状态不好，他忍着不再说话。

　　十三哥专心开起车，没多久便到了白箐楼下，两个孩子睡得更沉了。
　　白箐一个人抱不动两个孩子，只好她抱着毛毛，十三哥抱着吉吉，上了六楼。

　　打开门，屋里黑乎乎的，只从于洪斌房间的门底下透出一点光，不用猜就知道他在打游戏。

　　白箐不免心寒，这么晚了老婆孩子还不回家，他是不闻不问。说不定哪天她们死在了外面，尸体臭了估计他也不会找一找。

　　把吉吉和毛毛安顿好，白箐是希望十三哥赶紧离开，可她又不好意思直接说，毕竟人家大老远把她们送回来，连口热水没喝到就赶人家走，确实不好。

　　“家里来人了！”白箐喊了一声，于洪斌一般都戴着耳机，小声音他是听不见的。

　　屋里没有动静。十三哥却有些着急。

　　“白箐，你先找感冒药喝上。”

　　十三哥眼睛撒摸了一圈，也没找到个坐的地方，他只好立在那里。

　　白箐之所以没动，因为她知道家里根本没有开水。走之前暖水壶里仅有的一点热水让她灌进了毛毛杯子里。

　　她身体有些沉重，勉强走到厨房灌了一壶水烧起来。

　　“家里来男人了！”
　　白箐扯着嗓子吆喝了一声，特意把男人两个字说的很重，这才听见屋里有脚步声，随即门被打开，白箐和十三哥下意识的一捂鼻子。

　　于洪斌脸色苍白，架在鼻子上的眼睛片很厚，他眨巴了几次眼睛，一时不能适应客厅的强光。

　　“来客人了？”于洪斌似乎站不稳，有些游离，“你的朋友？你招待一下。”

　　说着转身要进门，十三哥实在看不下去了。

　　“白箐感冒了。需要人照顾！”

　　于洪斌眼睛似乎睁不开，瞅了一眼，也不知道焦点落在何处。

　　十三哥突然走近白箐，单手揽住她的腰，把她拉到自己怀里。白箐猝不及防，没有逃脱掉。

　　于洪斌愣了几秒，眼睛终于睁大了一点，往前走了一步，指着十三哥。

　　“你干什么？流氓！放开她！”

　　“你老婆病了。她需要照顾！”十三哥又把白箐搂紧了一点。

　　于洪斌眉头一皱，抡起手就要出拳，正在这时，他的手机响了起来，他气乎乎走进房间，去接电话。

　　“喂......好......马上上线！！”

　　说完于洪斌把门一关，沉浸在他的游戏世界里，完全忘了家里还有一个陌生的男人正搂着他老婆的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