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罪并罚》历凌夜

25、第二十四章：我会永远爱着你

　　梏一路抱着健诚跑到了家门口。还在路上捡起了他丢在学校后山前，许给他的文件夹。
　　索性自己没有流太多血，伤口只是被划破了一个手缝的口子。不算太大，几厘米，还不到大出血的地步。白色的衬衫依旧干净，只是略带了些灰尘。没有了领带的束缚，白衬衫顶上的扣子不知道何时脱落了下来。
　　梏到家里处理完伤口将一切封好，心里依旧担心健诚的状况。
　　对方眼中的惊恐迟迟没有退散，一直抓着自己的衣角不肯松开。
　　随后他紧紧地握住了他的小手。再次将他抱起，往健诚家的方向而去。
　　跑到住宅区。周围人的视线他早已经不在意。此时天空已经消退了橙色，只剩下浅蓝的光，再过不久就要暗下来。居民区之前一个中年妇女站着，双手抱在胸口显得有些局促。看到奔来的黑发青年，手落在了嘴边。
　　“健诚！”女人喊道。
　　男孩甚至说不出话来。瞬间放开了紧抱着梏的手，转过了身。
　　下一秒梏站在了女人的面前，健诚瞬间扑入了母亲的怀抱。
　　“哎哟，这么大个孩子了还要妈妈抱。”女人虽然这么说着，还是抱住了已经略有些抱不动的孩子。“好了好了，没事了，没事了啊。”说着轻轻拍着他的头。
　　母亲的气息传入男孩的神经里，只在一瞬间健诚哭了出来。“呜啊——————”
　　“这是怎么了？”“没事的，没事的。”女人说着哄起来，熟练的手法上下哄着。“妈妈在这啊，妈妈在呢。”
　　“妈妈！”男孩大哭起来。
　　女人似乎有些惊讶自家懂事的男孩很少有这样的瞬间。
　　“夫人，对不起。”面前的黑发青年突然向着她鞠了一弓。
　　女人显然是有些发愣，“这是在干什么？快起来。”但是她也没有更多的手请起对方。抱着的孩子还在哭泣。
　　“十分对不起您。”梏低着头说。
　　女人愣了愣，接着眼中掠过一丝别样的神色，“你不必这么说。”女人的话语里带着点颤，“是我们对不起你太多了，梏。”
　　黑发青年抬起了头，面前的人的眼神似乎并不是在看向他一个陌生的乡里。甚至还叫起了自己的名字。
　　“我们对不起你。”她说着不着边际的话。
　　“您不要这么说。”梏说着。
　　“...嗯，”女人说着，“看到你现在的样子我就放心多了。”
　　“......是。”梏还略有些不懂。“健诚的事情我想跟您解释一下，然后有些重要的事情需要跟您...”
　　“之后我联系你吧。”女人说着，抱着的孩子还在哭泣。“现在也不方便。”安抚着他。
　　“.....”
　　“我和孩子的父亲都是相信你的，梏先生。”女人说着，“只是你要知道，有时候就是这样。”“大家所面对的表象不一样。”
　　“真实的一面也和看到的表象不一样。”
　　梏略有些发愣。
　　女人说着抱着自己的孩子走进了屋里，轻轻关上了大门。

　　时间仿佛是淌过太久。几天的时间里发生了太多的事情。一切过目眼花缭乱，有红蓝色的警灯闪烁在健诚家附近，频繁的交流，涉水峰，辞职信，公司，电视，舆论，人群。
　　一切是那么的熟悉却又不尽相同。
　　健诚到底经历了什么没有人知道，但他也没有表现得更为脆弱。他每日在家中待着，他他最担心的是梏。
　　健诚听母亲说梏在写一些什么东西，准备一些文稿。说过几天就要离开这里，辞职信也递交了。

　　.....

　　“他多久说要走的？”
　　那一天他坐在床上窝着，母亲在替他收拾房间。
　　“今天吧？”母亲说着。
　　接着男孩冲出了门。
　　这时候又是夕阳时分。
　　他跑到出租屋的楼下，包租婆叫住了他说梏刚刚出去了。他在想他会去哪儿，他会去哪儿。
　　他想到了。
　　这个时间，这个时刻。
　　高低错落的天空带着远处的山林，如果此时，还有低矮的水映照着这一切就太好了。
　　他乘上了公交车，跑过了柠西市和柑东市的交界线。没有在城市的边缘停留过久，转到了荒芜的山丘。他又来到了那个裂缝。男孩一脚垮了过去，手死死地抓住上方的泥土。然后继续往上跑，跑过去，跑到了山的顶上。
　　他看到了那个穿着白色衬衫，黑色西装裤的身影。站在那里。
　　黑发青年转过来看向了他。
　　“哟。”
　　是那个熟悉的身影。
　　“你要去哪儿？”健诚的声音里带着哭腔。他的语调有些激动。
　　“嗯......去哪儿呢？”梏重复着他的话。
　　“你真的要离开这儿吗？”
　　梏的表情里带着苦笑，“嗯，这个地方容不下我啊。”这是一个早已经做好的决定。
　　健诚的脸上，豆大的水珠落了下来，哭成了鼻涕虫。
　　“不要哭啊。”梏感觉略有些好笑。“这个世界太危险了，你还没有长大，要保护好自己。”“不要再做一些莫须有的事情了，好吗？”
　　男孩哭泣的声音变得哽咽起来，梏有些收不住嘴角的笑容。
　　“那下次还会去救一个像我这样的家伙吗？”
　　“嗯。”男孩哽咽着。
　　“傻瓜，别救啊！”他的语气有些抱怨，“你怎么知道那个人是好人还是坏人？”“还没吸取教训？”
　　“我下次要更聪明！”“还要快点长大。”健诚大声吼着，嘴里的话夹杂着哭腔，“只有聪明的人才配得上真正的善良！”“做一个真正善良的人，太不容易了！”
　　“......”梏略有些发愣，“嗯。”他咧嘴牙齿露出，嘴角抿出了笑意。
　　“永远不要硬撑好吗？”梏说着，“你可以不是救世主，也可以不是上帝。”
　　“我要成为像梏你一样的人！”
　　黑发青年又是一怔，随后揉了揉自己略有些卷的头发。
　　“是吗？”

　　“因为太酷了啊！”男孩哭着大叫。

　　梏的眼前是那漂亮的天和水伴随着森林夹杂在中间。
　　两人沉默了片刻，健诚的情绪似乎稳定了不少。梏没有再说话，只是静静地站着。这一刻，他与水库静止的像是一幅画卷。
　　“嗯......唔。”“路上多保重。”健诚说着，转过了身，说的话里带着些小小的男孩子气。算是在送别面前的人。
　　“保重。”梏回道。
　　男孩往前走了几步，张嘴，又闭上了些。
　　“梏。”他蓦然叫了一声，“顺哥真的很爱你啊！”说着他跑走了。
　　黑发青年脸上露出了笑。

　　手中拿着那叠厚厚的纸张。

　　他知道。

　　要一直走下去，
　　一直，
　　走下去。

　　这份爱是纯粹的真实的，
　　永远无法被质疑的，
　　刻骨铭心深入骨髓的真切的，
　　伴随着永恒不灭的痛苦的。
　　是因为，
　　我爱你，
　　没有任何错误。
　　不是任何罪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