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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第二十一章:恋童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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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梏早早的下班。
将公文包里塞满了一些纸张。今天他利用职工之便整理了大部分的文稿,将它们录入电脑,打印出来。那个部门经理看到了,只是对他冷嘲热讽着,哼了一声。
他瞪了回去。对方似乎对此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最后回到自己的工位上拿起陶瓷杯喝了一口热腾的茶。
他匆忙下了位置,关上电脑。机子在他离开座位的瞬间熄掉了屏幕。
坐着比昨日早十分钟的班车到了涉水峰的校门口。那个许老师在学校门口和健诚聊着什么,两个人聊得别样的心欢。
他的情绪里的疑惑在一天天的增长,直到今天水溢满了杯子的杯口。
健诚刚要吃惊的跟他打招呼,因为他今天到的太早。梏则先走到两人面前开了口:“许老师,我想跟你聊聊健诚学习的事情。”“方便过来一下吗?”
他的双目直盯着面前的男人,面前的人也没有躲避视线,“是吗?”对方扶了扶眼睛嘴边略翘高一些,“刚好我也有想要问你的事情。”
听梏说到成绩两个字健诚略有些惊讶,他想要说什么,但两个大人都同时看向了他,致使他没有说下去。
接着两人走向了学校旁的窄巷子里。避过了所有人的视线,消失在了人群中。
健诚不太明白此时发生的事情。但他相信梏和许老师都是好人,他只需要静静地等在这里。
狭窄的巷子被黑暗笼罩,带着潮湿的空气显得拘束。
身着深色衣服的梏被淹没在了这片黑暗中,而对面穿着褐色西装的人反而突出。姓许的老师站在内侧,梏背对着光站在外侧。光束直直打入面前的脸庞,他现在看着面前这个男人就感觉到不适。
这对他而言不像是错觉。
以他多年来的经验为证。
“您一个年级主任天天放学和孩子待在一块,每天都没有自己的事情吗?许先生。”梏先开口。
对方眼镜的镜片反射出了光,看不清他的表情:“我想作为年级主任保护孩子的安全是无可厚非的。”
“特别是健诚这孩子,最近和父母的关系似乎很不和谐。情绪波动很大。”“他的母亲多次找班主任和我了解情况,希望我们多关注他的身心健康。”
“一个这么善良的小孩,我当然也不希望他的生活出现什么岔子。”“所谓的岔子......”
“比如你,”许抛出了最后的话根。
“一个危险的同性恋。”
“天天还来接送他。你不是他的亲人吧?梏先生。”
这是第一次有人连带着姓名叫他为先生,梏的眉头皱了皱。
“比起质疑我一个健诚的老师,我更想质问你,”许的脚步逼近了些,“跟这个孩子非亲非故。还每天来接送他,每天都带他去什么地方?有什么目的?”“孩子还联合起来欺骗老师说你是他的哥哥。”“你是给他下了什么药,说了什么话?你不会是什么有问题的人吧?”
“抱歉,我忘了你本来就是个变态同性恋。”
许站在了梏的面前,贴近他过点。眼睛死死的盯着面前的人。“你才该离他远点不是吗?”
梏的眼里却定如死潭,没有半分冲动的神色。他的鼻尖哼了口气,“许先生。”,露出了嗤笑。“可真是幽默。”
他再清楚不过。
“你一个中年教师。没道理天天下班和一个学生纠葛在一起。”“每天都陪着他,保护他的安全?”
“好理由。”
“是想保护他还是在观察他呢?”
“你太反常了。”
所谓真正的善意,究竟是什么样子。
“你说什么?”对方略微皱起了眉头。
“你不会真的以为所有人都相信你就是个爱接送保护学生的好老师吧?”梏说着,“健诚很多次都向我提起过你,还有你对他的‘帮助’。”
“你给一个孩子施展这样的善意,怕是有些不妥吧?”
梏没有将最后一句话点明。蔑着眼看着略微比他低矮几公分的中年男子。
“呵。”男人低头嘴角咧出了闷声的笑,低沉而刺耳的声音划破在狭窄的巷子里,令人毛骨悚然。牙齿磨合的声音通过骨传导被梏自己听到。
“那你是以为自己伪装的很好吗?”对方的话语里透着凛冽。梏在瞬间汗毛站立了些,但一切的变化藏匿在这身西装之下。他的脸上依旧面无表情,略有些没有血色的唇看起来惨白些。
“不如该说你十分的大胆呢?梏先生。”许的声音和方才略有些不同,每一个字音都刺入了梏的骨膜里。氛围伴随着他的说话开始扭曲。梏冷淡的眼瞳和此时真正的情绪反差剧烈。
“离他远点。”梏冷淡的吐出最后一个字音。
每一句话都沉入最深的谷底,甚至显现得有些刻意。
对方没有回复他的话。嘴角依旧咧着的笑容已经让他觉得难看至极。
水滴落在地上两点,发出声音。许默不作声的看着面前的梏,梏不再开口,缓慢地转过了头走向了巷子外的光芒。一步一步踩起了些地上的污水践在他的皮鞋和裤腿上。
步步沉重地踏离了这个窄巷。
“不要再和那个许老师说话。”这是第三次。
“许老师是个很好的人...你为什么不听我说呢?”健诚的语气里略有些孩子气的不满,“我跟你讲了那么多次。”
他发现孩子的执着是单纯的,没有任何多余的残渣。
有时候是拯救人的希望,有时候,就是坠入谷底的黑暗的深邃。
到了石板桥,健诚依照惯例和梏摇手说再见。“我送你到家门口吧。”梏说道。健诚略有些惊愕,却也没有拒绝。
“你真的要送我到家门口嘛?” “要不到一个街区就走吧?”“虽然很谢谢你...但是,”
梏没有回答健诚的话,更没有听进去健诚说的东西。
他本就在刚刚有了这个打算。
但健诚就这样毫无顾忌的就接受他的要求,
他的脚步变得更加沉重了。
黑发青年闭口不言,健诚走在前面也渐渐失去了说话的欲望。两人沉默着走着这条健诚再熟悉不过的回家的路,今天他却感觉内心焦虑许多。
男孩走在前面的步子越来越缓慢。
莫名其妙的感觉。如果爸妈要说什么的话,他就帮梏挡下来。
他暗暗在心里说着。
他是个能够为自己的所作所为承担责任的家伙。
“叩叩叩——”
“妈妈,我回来了。”
伴随着声音,门被从里面打开。
“健诚回来......”女人的声音从温情毫无痕迹地停歇住,表情在霎时间改变。她下意识将门被略微合紧了些。
即便梏的表情并没有透出任何的威胁。
“您好,太太。”梏上前了一步,站在了健诚的身后,“我能理解你现在的心情,但我想跟说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对面的女人表情铁青。她伸出手抓住自己站在屋外的儿子,健诚感受着母亲握着自己的手,紧紧地让他抽不开。唯一像这样的那一次,是那天在车祸现场时候。母亲的表情也是铁青,手也是这样紧紧地钳着他。
“对不起。”女人低下了头,难堪的表情里掺杂着恐惧。她甚至有些颤抖。
梏此时的神态十分温弱,“我明白。我说完之后立刻消失,但是您儿子.....”
“求求您别说了。”女人的话打断了想要继续说下去的梏,她的声音里带着不正常的颤抖。“请您不要提我儿子。”她用着敬语,纤细的手握着门把控制着门开合的大小,穿着拖鞋的脚往里面退。另一只手死死拉着自己的孩子。
“太太!我......”
蓦然,乘着梏不注意,将健诚拽进了屋里。
“嗙————”
门被无情地关上。
梏的话卡在嘴边,夹在了门之外。
他不知道自己现如今已经如此让周围的人恐惧。
这是他第一次主动同邻里交流。他固然知道现在大家对他的印象。
但他未曾想过,竟然如此惨淡。
那个姓许的话和刚刚健诚的母亲的那句对不起冲入他的耳里。
“对不起,我忘了你本来就是个变态同性恋。”
他只觉得一顿讽刺。
邻里对他冷落的眼神在他的脑子里清晰的掠过起来。他想起往日的那种痛苦,社会,自己的自卑,一切的反驳。
这一切在这一刻对应上真实的人的反应,变得清晰。
沉郁又重新笼罩上来。砸入了他的胸口。
他只觉得自己狠狠的承受住了。
也更无其他。
“妈妈...”
“健诚。”孩子叫她的一瞬间母亲跪在地上双手把住了孩子的肩膀,健诚感受到有一点点不舒服。女人的眼睛里似乎侵蚀着一股莫名其妙的崩溃。下一个瞬间她将自己的孩子拥抱进了怀里:“妈妈对不起你,对不起你。”
“对不起。”
她最后一句话抹掉了最后的署名。
女人抱着自己孩子的手颤抖着。一点点急促地抚摸着孩子褶皱的衣料。健诚感觉有些紧,母亲似乎很是激动。
健诚反搂住了自己的母亲。
门外的黑发青年还没有走。梏伸手打算敲响门的手落在了距离门仅几厘米的地方,然后从空中直落了下来。
“妈的。”
“人为什么要长大呢?”
“能不能不长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