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罪并罚》历凌夜

16、第十五章：游戏

　　“我看你多久能把报告书给我。”
　　刺耳的声音传入了他的耳朵里。部门经理的眼睛随着黑发青年路过的方向锁定了一圈，说着话手里的纸张还被掸了掸，发出纸张拨动的响声。
　　梏没有理会。回到自己的工位上继续着日常的工作。
　　经过这一个星期，部门里很多跟项目有关的杂事也陆续落入了他的手中。不再是简单的不用过脑子的信息录入，而是更为深入的项目内容。虽然他并不知道关于项目过多的东西，但是确实更深入的参加进了公司的工作。
　　他那看似残破的底线在这一处却得到了极致的发挥。
　　对于目前交于他的小东西，他都处理的得心应手。大学时没选择做兼职，但却也确实做了些自己独立完成的小东西。
　　他对于媒体的热爱是毋庸置疑的。
　　此时坐在办公桌前未有前去吃午饭就是铁证。这是他感兴趣的一个话题，关于：校园霸凌。他可有太多的先前资料想要说。
　　日子里的烦躁似乎都在瞬间被他暴力的倾入工作中。他不太在乎什么没写完的报告书，让他见鬼去吧。
　　梏的手指飞快的敲打着键盘，按键被不住的按下。像是如弹钢琴般的律动持续了数久。他的眼睛目不斜视地盯着屏幕的方向，精力的集中让他忘掉了些东西。忘掉了什么。
　　工作于他而言或许就像酒，能够短暂地麻痹痛苦，得到暂时的解脱。
　　和酒一样不变的是。当酒醒的时候，当他放下工作的那一刻。
　　他又该面对他真实存在的现实。

　　斯科特·派克的书里有那么一句话：“你不解决问题，就会成为问题。”
　　他对此深以为然。
　　电脑文档右下角的菜单栏上显示的时间是下午5：30。他计算着时间开始收拾东西。原本略有些迟缓的电脑，在这几天时间的使用之后关机渐渐变得迅速起来。
　　5:38他走出了部门的玻璃门，5:43他走出了公司的大门。5:50他来到了车站前。
　　这个时间不是坐车的高峰期，梏看着手中手机显示的时间，手中拿着公文包略有些急躁。
　　当他到达涉水峰的时候，万幸比赛还在继续。
　　而那个熟悉的小身影还在那依稀不多的几桌小孩中。
　　健诚似乎是晋级到了比赛的尾声，周围的其他桌子有些人都散了，一些孩子围着仅剩的三桌。
　　梏远远站在玩具店里。外面一群小朋友和身着带着鲜艳色彩服饰的玩具店工作人员和他这个身着黑色西装的家伙不太搭配。他藏在店内，不做声。
　　这个地方的格调和此时的他太过不搭。
　　看着眼前店内摆放的各类的塑料玩具，和残破廉价的文具，梏的脑子里甚至下意识现出“幼稚”两个字。
　　塑胶的玩具对他而言更为的假劣，垃圾食品更为的难以看下。这种感觉比之前回去中学更加强烈。他幼时最喜欢的修正贴，此时他拿在手间，看着黄色的纹路上印着动画片上的人物，竟让他觉得劣迹斑斑。黑发青年的脸并没有沧桑，眉宇间依旧也还透着青少年的气息。甚至他的行为举止也并非显得成熟。
　　而此时却是成熟的。
　　“都说了呀，你为什么要跟她打啊？”比赛似乎是结束了。一个看上去很是年轻的店员低着头对黑发白T的男孩说着些什么。
　　外面的喧闹声吵过了梏的耳朵，他下意识将手中的修正贴放回了略有些凌乱的篓子里。看向外边——一个身着黄色围裙的男店员低头跟小小的健诚说着什么。
　　“你傻呀，你肯定打不过她。”“跟我安排的人打，你还可以拿个第三。还有第三名的奖励呀。小笨蛋。”
　　健诚似乎被店员哥哥堵住了嘴。他直着眼睛半句话也没说。
　　“不好意思。”梏的声音打断了对方，男店员见到他的模样，态度变化，向他点头转身离开。健诚抬头看着梏，黑发青年从他的眼睛里泛着的光读出了些许的不甘。
　　但梏没有说话。
　　他抬头，刚刚热闹的比赛已经结束，此时已经是更热闹的颁奖。几个店员包括刚才的店员哥哥开始给排名前三的人颁奖。
　　健诚拉住了梏的手。小小的手暖热的温度伴随着一点比赛过后的汗渍传入了梏的手间，让他略感觉到有些力度。他没有低头看男孩，男孩的目光同他一样直直的面向此时的颁奖台。两个人不说话。
　　第一名的奖励是夺目的。那个女孩略带有些男孩子气，站在最高的地方，露着笑脸。梏的余光看到了男孩的头顶。健诚只是抓着他的手注视着前方。
　　颁奖典礼很快，数几秒，带着欢呼。又显得很漫长。或许对于健诚是这样。
　　“我们走吧。”梏微微拉动了一下握着自己手的健诚。
　　“......”
　　“我们去好玩的地方。”梏继续说着。
　　“可是我没有拿到名次。”
　　“不算重要。”梏说着蹲了下来，眼睛看着面前的男孩。健诚没有眼泪打转，但他的眉在略有些婴儿肥的脸上皱着。梏咧嘴露出了笑脸，逗着他似的轻轻捏了捏他突出的脸蛋。
　　“我们一起去好不好？”梏说话的语调里带着哄孩子的娇惯。
　　健诚撅着小嘴，狠狠地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