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7、8、酒神颂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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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们的感情只是机缘巧合的错觉？
如果我不是亚历山德拉，如果他没有吃烧烧果实，那恐怕连交集都不会有。
……如果。“如果”、如果？
“啊啊、真是！”抬起双臂向后伸去，准确抓起了他的头发，我用全力揉着他的脑袋，“我都差点被你这神奇的脑回路带走了啊喂！”
“咦？！……别扯我头发、疼——”
“疼就自然化没人拦你！”
我气急，在拽到一手火星后，扒开他的胳膊，在他怀中转身，跪坐在他腿间的地上。
他与之前快要睡着的样子相比，精神了很多。头发被我弄的乱糟糟的，错愕地看着我。
我说：“钻牛角尖能钻成这样的，全世界也只有你一人了吧！把必要的条件删去当然不可能啊！”
哪怕是数学公式，等号两侧少了任何元素也不可能成立。
我瞪着他。
他别开眼神，小声道：“但是，你已经不是了。”
我无言以对。因为他是正确的。
然而，就在刚刚，让我理智掉线的又是什么呢？我渴望的魔力？如果是的话，我没必要停止在这里。
与此同时，在理智恢复的时候，我抗拒他的是什么？不想见那张脸，因为一见那张脸就会联想到自己曾经做过的那些蠢事……
“抱歉，我好像迁怒到你身上了。”手指向前去碰他的手掌，我低下头小声道歉，“我只是忍受不了愚蠢的自己而已……”
——那个时候，脑袋一团糟，根本就没有办法思考。现在回想起来，明明可以尝试更好的办法的，我却硬着头皮往墙上撞、跟敌人死磕。
我低头看着自己的指尖碰到他的手，戳了戳，确定没有被嫌弃后，大胆地拉起他的手，按到自己的胸口上。
左侧，心脏的位置。
——我平稳的、没有波澜的心跳。
“虽然刻印消失后确实没有了对艾斯的冲动，”偏头，闭目，我轻轻说，“但是，我想，艾斯对于我来说就是艾斯，是我前半生中最重要的人之一。”
就算再愚蠢、再不堪，曾经发生过的事实也是客观存在的。
“欸……”意外地，我听到他发出一个类似思考的声音。还未等我睁眼看看发生了什么，就听到他说，“那么，我会让你重拾冲动的！”
然后，体积比我大上许多的身体一下扑过来，跪坐着的我整个人就向后仰去直直摔到地上。
真疼。
我龇牙咧嘴地去推实施这诡异“地板咚”的罪魁祸首：“你这到底是什么脑回路啊！”
可眼前的男人对此不以为意，撑在我的上方，亮闪闪的眼睛不知是从哪里受到鼓励，笑着对我说：“小姐，有兴趣加入我们海贼团吗？”
——。
我睁大双眼，有那么一瞬的失神。
那年，伟大航路的西非里亚岛上，酒馆中，打断我的攻击，在那个不太完美甚至有些糟糕的时间和地点，初遇的他向我如此问道。
我知道他指的是黑桃海贼团。船已经快建完了，我之前路过港口时，看到了那艘崭新的海贼船。
回神时，撑在我上方的男人依旧笑得灿烂。
我咬牙：“才不要，我晕船！”
“那种事不是晕着晕着就习惯了么？”
“够了我是真的晕你又不是不知道，随便把我扔一个岛上让我慢慢研究魔术不可以吗！”
“那样我和抛弃母亲的那个男人有什么区别！”
“所以说你这是什么脑回路！你忘了海上的规矩吗！海贼船上不！能！有作为伴侣的女性！”
那是几个世纪前那本《海盗法典》的内容，最初还是船上不能有女性，但随着女海贼的增加，逐渐变为了不能有作为伴侣的女性存在。[注2]
可以有船♂妓、可以去嫖♂娼、可以烧杀抢掠，却不允许有恋人或爱人存在。
从作战的角度，倒是可以理解这条纪律的实际意义。
他顿了一下，然后微妙地错开了重点，反问我：“那你以前就没考虑过这个问题么？”
什么叫自作孽、不可活，说的就是曾经天天追着他的我。
于是我实力甩锅到他身上：“都是因为你！我的智商都被你拉低了好吗！”
“嘛、总之就这么决定了，”他自顾自地总结了起来，“布莲达是同伴，又不是伴侣。”
“人渣！我白给你睡吗！——等等我还没有答应啊喂！”抬腿，正要踢他，却被压制在地上。
他说：“怎么看都是我白给你睡吧……”
就在我考虑要不要直接往他脸上抡拳头时，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透过没拉窗帘的（重点错）窗户，落入食堂。
头顶的钨丝灯还嗡嗡地响着，之所以能注意到已经亮起来的天空，大概是因为……我们一点儿都不嫌脏地在地上滚吧= =+。
出来偷吃总是要还的，很快就会有人来准备早餐了吧。
几乎是同时，我们两个猛地站起整理仪容，眼前阵阵发黑的我敏锐的嗅到了弥漫的情愫。有心人一闻就能猜出发生了什么。
“天哪，”我捂脸，然后连忙跑过去挨个儿把窗户打开通风，一面对他说，“艾斯，去开几听味道大的饮料，把气味掩盖一下。”
“是我的错觉么，为什么你好像很熟练的样子= =|||？”
“那还真是对不起了，反正我身上有你‘罪行’的痕迹，若是被发现，受谴责的还是你╮(╯_╰)╭……”我转身，冲他吐槽道。
“不，布莲达，我是说……”他站在原地，抓着自己越整理越乱的头发，说得十分轻松，“怎么说呢，你背后的那些故事……我竟然一点儿也不感兴趣，更不想知道。”
“同理，”推开最后一扇窗户，我向他走去，“你的脑回路、你脑子里想的事情，我也不想知道，更没有去了解的欲望，但是这又怎样？”
“也是，这又怎样……”他上前迎面抱住我，夜里抚♂摸遍我全身的双手搂上我的腰，随即向上隔着布料扣住我的后背，“这不影响我们在一起。”
在一起……一起活下去，在这个望不到尽头的世界中，筋疲力尽地活下去，直到最后一刻。
这便是我们唯一能承诺的事。
“算了，答应你吧。”在他怀里，我小声说着，“但是，现在我的实力可是会给你整艘船拖后腿的哦……”
艾斯在我耳边笑出声，也不知是夸我还是夸自己，道：“你那么顽强，我不会让你出事……”
他的力量让我有些喘不过气。我挣扎了一下，稍稍推开了和他的距离，抬头说：“但是，我有条件。”
“哈啊？”
“我们刚见面的时候我就说过吧，收起你那副白痴的笑脸。我讨厌它……”吸了吸鼻子，望着神色稍有严肃的艾斯，我接着说，“你要对谁装阿波罗我没意见，你要怎么塑造自己的好哥哥形象我没意见，但是，在我面前就够了吧！里面的狄俄尼索斯……你的阴暗面，可以把你的阴暗交给我吗？”
这几乎是一种渴求，我是魔术师，我是贞焰，我是人们常道的魔女、女巫，我爱的是狄俄尼索斯。但是，我不会再否认阿波罗存在的意义。
他的目光落在我的脸上，让我有了收敛自己表情的冲动——但是，我却忍住了。这是一种怎样的扭曲？我不知道，大约不比曾经身为亚历山德拉对他的执念差。
他对我说：“还有别的吗？”
我摇头：“反正我已经扭曲成这个样子了，你不用……”
“不，布莲达，”他的手遮住了我的双眼，打断了我的告白，“请尽情扭曲吧，尽情扭曲下去……在这片自由的大海上，不会再有人约束你的人生。”
“……欸？”
“我会证明自己是特别的，我不会抛弃你，所以，”被遮住的视线中，我看不到他的表情，只听那比平常要模糊一些的声线说道，“所以，帮我保管好我所厌恶的那个自己，可以吗？”
《狄俄尼索斯颂歌》曾写道：
不要因我睡觉而生我的气，我只是疲倦，我并没有死。
……
要寻求爱——就必须永远去找出它的假面、该诅咒的假面，把它打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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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1]：罗伯特·布莱，《上帝之肋》。
[注2]：西尔维娅·米格恩斯，《海盗简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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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第97章 8、酒神颂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