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贼]SeaFire~海火.2014ver（重开）》i许多

8、6、海浪之声

　　四方的微妙对峙，在丛林间被烧成焦土的空地上。

　　如果从空中看的话，我们一定组成了一个不规则的四边形：艾斯脚下的几平方公尺内还有未燃尽的火星，他与那位海军少将站成一条对角线；而我和七花则是另一条。
　　那位海军少将看了看趴在地上咳嗽的七花，又转头打量了几眼我——弄得我不太舒服——说：“招到了西非里亚那个麻烦的岛出身的女巫吗？看来还真是不能放任你继续航行了啊，火拳。”
　　——你才是女巫，你全家都是！
　　真是够了，我果然不想再在这里多呆一秒。

　　“艾斯！”皱皱眉，我大叫了他的名字，“你看到那个家伙手指间浮着的文字了吗？把它拿下就可以将船变回原样！”
　　于是，为了能够尽快离开，我十分不厚道地把七花给卖了，看到他脸色铁青地咳嗽得更厉害，我心情颇好。
　　艾斯踮着脚似乎是看到了我所指的那段文字，把挂在后颈处的帽子重新压在了头上，道：“干得漂亮，布莲达！”
　　又不是为了你，称赞什么？我别过头没有理会他。余光看到七花快咳嗽完了开始向少将求救。

　　……我就说，在打架的时候废话最耽误事。

　　掏出银质小刀，我直直地向七花的那只手扔了过去。刀锋在空气中划出火苗，却在半路被那位少将挡下，他随即向我攻击而来。本能地后退一步，我抬起小臂想要直接接住他的那拳，却被冲过来的艾斯拉着躲了过去。
　　少将的拳头因为轮空而直直打在了我身后未烧净的树上，轰然一声，连同他周围的土地都被打出了一个大坑。

　　“怎么可能？”我睁大双眼，若是刚刚那一击落到我身上的话……
　　不可能的，那种力度不像是人类的肌肉能够做得到的！
　　身边的艾斯放开我的手腕，告诉我：“是霸气。”
　　“霸气？那是什么？”
　　“啊，那个其实我也解释不清楚……总之现在的优先是把我们的船变回来吧。”
　　“你还是有点儿脑子的嘛。”我笑了一下，算作赞同。

　　此时七花已经跑到了少将的身后瞪着我。

　　我能够感到身旁的艾斯盯着那位少将肌肉紧绷——这大概算是备战状态。可他的表情却轻松得很。上扬嘴角露出带有少许邪恶的笑容，看得我甚至有些抗拒。
　　男性体内流淌着的好战与对暴力的崇拜竟让我感同身受。

　　为什么呢？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
　　就如同艾斯身上这对战斗的亢奋也切实发生在了我的□□上一样。

　　哪怕外表看起来再如同阿波罗般阳光，内心深处的狄俄尼索斯无论怎样也是掩盖不掉。我突然想起七花说他是海贼王的儿子，所以这体现在波特卡斯•D•艾斯的身上或许可以被称之为“天赋”。
　　我想，我也一定是被感染了吧。——那时天真的我根本就没有细究这份热忱的尽头。

　　他突然开口：“那个，布莲达……”
　　“什么？”
　　“你说要把那些文字拿下来……具体要怎么做？”
　　——收回前言，这家伙果然是个白痴！！！
　　强忍住给他一巴掌的冲动，我挤出一个勉强的微笑道：“把七花的手……不，整个胳膊卸下来就好了！”
　　艾斯：“……”

　　应该是听到了我所说的方法，七花在海军少将的身后没什么语气地“大吼”：“亚历山德拉你这个粗鲁的武斗派！我……”
　　只可惜他的话音还没有落下，那位少将就已经握拳开始了进攻。
　　在我右脚向后移了半步的同时，艾斯已经向前和他打在一起。

　　他就是这种在战场上属于FIGHT（上前进攻）的类型，这点凭经验就可以辨别；而我则是相反的FLIGHT（后退观察）；至于站在那边的七花，姑且算是FREEZE（冻结）的类型吧。经典的3F机制我们倒都是给占全了。

　　“布莲达，别发呆，把船变回来的戏法就交给你了！”趁着出拳的空隙，艾斯对我如此说道。
　　我吐出一口气，虽在嘴上不满地反驳着“你别命令我”但还是向七花迈出了步子。

　　那个家伙捂着自己的胸口站在不远处，全身僵硬地盯着我，指尖微动、一颗长着无关的树移动到了他的前面。
　　……我说，你这是在卖萌吗？

　　他神色严肃，用着只有我能够听到的音量道：“我突然发现……为什么我要因为海军和海贼之间的矛盾而受到伤害啊……明明一切都和我没关系的……”
　　“所以，怎样呢？”我右手指尖再次抹了抹胸前伤口上几乎已经干掉的血液、燃起火焰，挑眉问他。

　　接下来，最意想不到的一件事发生了。
　　我第一次知道他还能跑得这么快……快到能直接插♂入艾斯和少将中间，然后……跪在地上抱住了艾斯的腿……

　　……

　　我默默地把那只还未熄灭火的右手糊到了自己的脸上。

　　只听他念经似的诉苦：“火拳大人你行行好快管管你的新船员，她要把我分尸嘤嘤嘤……”
　　喂喂这毫无语气的“嘤嘤嘤”太喜感了还有你这个被害妄想症患者我什么时候要分你尸了虽然我的确想要解决你但是我还没有出手啊！

　　于是，在这个历史性的时刻，我和那位海军少将第一次达成了某种共识：七花你为什么不去死。
　　可那少将的脑袋明显是进水了，他愤怒地盯了七花几秒后，看了看已经彻底石化的艾斯又转头望向了我，然后……决定先灭了我。被这神逻辑秒得有些不知所措的我愣了少许，其后果就是当我回过神来的时候他已经离我不到三公尺之远。
　　出于自我保护的条件反射，我把手中准备已久的攻击扔了出去。
　　这本来是打算收拾七花用的——是一团掺有亚历山德拉家族血脉诅咒的黑色火焰，但是此时却正中那位海军少将的脑袋。

　　他惨叫了一声，咳出几口暗色的血，倒地不起。

　　……啊哈哈，这世界真美好。我不是故意的，真的。

　　“不会吧，堂堂少将怎么会这么弱……我觉得我挨上刚刚那下都不至于失去意识……”七花放开艾斯，恢复正常颇为自恋地自夸着。
　　我努力维持严肃正经的表情，分析道：“可能是……他作为普通人的抗魔太低了吧……”

　　似乎是因为七花松开了他的大腿，艾斯灵魂归位后看到这一幕立即显得有些兴奋，一脸笑容冲我大叫着：“不是超厉害的嘛，布莲达！”
　　“……我只是手滑，你不用在意也可以的。”嘴角抽了抽，我只能给他这个答案。

　　“啊，不过这样就好办了！”七花倒是在一旁乐得相当开心，全然没有自己的海军同伴被重伤的样子，把指间的咒文挂到了艾斯腰间的匕首柄上，未等我惊讶便继续道，“听好了，反正结果就是你们这群邪恶的海贼逼迫我把你们的船变回去，这样你们就可以欢脱地逃之夭夭……嗯，总之我是无辜的，好的你们可以撤了……”

　　这事情的进展节奏是不是有什么不太对啊魂淡作者！还有某一出场还稍有点反派姿色的七花同志你的骨气呢？！
　　我捏着自己的指节发出声响，然后重新把手指对准了七花。

　　他捂脸：“卧槽亚历山德拉你是不是脑袋有毛病啊！你到底想怎样！”
　　“你让我不爽，仅此而已。”我答复着，甚至为自己的偏执感到了病态的自豪。

　　就在这时，有人打断了我濒临爆发的坏脾气。
　　他说：“已经够了吧，布莲达。话说……这玩意儿真神奇，真的可以把我们的船变回来吗？”
　　艾斯拔出那把匕首转了转，指上了已经附在手柄处的黑色文字。
　　“那种事怎样都好了，你先让我解决掉这个家伙再说！”
　　他没有理会七花哭丧的那句“为什么中枪的又是我”，黑色的双眼锁在已摆出战斗架势的我身上，解释道：“该拿的已经拿到了吧，难道你还想继续在这座岛上呆着？”
　　“当然不！”
　　“那就准备出航吧！”露出得逞的奸笑——没有错，那绝对是奸笑——他率先转身向树林另一侧战斗的船员们跑了过去。

　　我开始怀疑他那副白痴样是装出来的……嗯，虽然我觉得在吃饭的中途突然睡着什么的好像不是装的，因为那实在是没有任何意义。
　　你可千万别让我抓到什么你扮猪吃老虎的把柄，波特卡斯先生。

　　回头瞪了忍笑中的七花一眼，留下一句“再见面时你给我等着”，我便跑着去追手拿咒文却不知如何使用的艾斯船长。

　　穿过不算茂密的丛林，我们看到了黑桃海贼团的其他船员。
　　在这里还是要赞赏一下这个世界海军的顽强性的，其涌上的速度就像是被催眠了一般。

　　“大家，已经找到把船变回去的方法了！”艾斯挥了挥手，毫不在意自己的出现让在场的其他海军感到了压力。
　　我说，你能先把那把匕首放回去吗，我看你这么来回挥真怕你一不小心就把它扔出去了。

　　“收到，船长！”
　　“好的！那么准备跑路吧！”
　　“……不是跑路是叫战略性转移。”
　　……

　　望着收起武器往船方向跑的众人，我总感觉自己忘了点儿什么。而且，好像是忘掉了一个很重要的事情。

　　眼下，海贼跑，海军当然紧追不舍。
　　攻击范围最大的火拳当然留下来断后。

　　厨娘黛丝回头看了我一眼，额头上瞬间出现一个小小的十字路口，然后一个（不知从哪里掏出来的）铁锅嗖地飞了过来，我偏头，那个厨具险些直中我的头盖骨。
　　她大吼：“你发什么呆呀，布莲达！”
　　“啊……哦。”

　　算了，不管忘记的是什么重要事，也没有此时此刻离开这座闹心的岛屿重要。

　　在我奔跑的路上，艾斯的火拳和我擦肩而过。
　　那抹橘红色的炽热火焰擦过我的脸颊。

　　这本来没什么，“火”是我的根源，既烫不到我也伤不到我，然而……然而，这次却略有不同。尽管只是一瞬的感觉，可它确确实实地是发生了。
　　仿佛可以融化皮肤的热度，从擦过他火焰的地方顺着我体内的魔术回路传遍了全身的每一个角落。陌生的感觉致使我的脚步在那一瞬有些不稳，随即一切便恢复了正常。

　　……不可能是错觉。
　　因为，除此之外，我还感到了温热的液体从眼眶中流出，不受控制。

　　我用手背抹下了它，发现这透明的液体是泪水。并且仍大颗大颗的从眼中流出，抹不干净也停不下来。

　　为什么……那一瞬的感觉会让这具□□感动到流泪呢？

　　“布莲达？！你怎么了？我错了不就是一个铁锅吗你别哭呀……”
　　看着黛丝姐那张关心的脸，我找了个挺蹩脚的理由来掩饰自己也未知的状况：“大概……是刚刚被热气熏到了吧。”
　　可我后悔找这个理由了，因为接下来，她立马转身——也不怕倒着跑摔倒或撞到树——对艾斯骂道：“你放火时好歹也看看会不会熏到别人啊，船长！”

　　……
　　我好像突然想起来自己究竟是忘了什么了：我似乎……是准备在这座岛下船和他们说再见的？为什么又混到一起了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