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第十五章 改变，从现在开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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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愣住不知怎样答，松了扶他的手。他却猛地转过身，抓住我的下巴逼我和他对视，不依不饶。“说啊！你眼里可曾有过朕？”
“臣妾岂敢”
“不敢？不敢为何逼朕准了你圈地的折子？”他这是把我当成了鳌拜？我愣在原地哭笑不得。
“皇上，是臣妾雅容”我扶住他，努力让他看清自己。
“鳌拜，不要以为皇阿玛封了你作辅政大臣，你就可以为所欲为。这到底是朕的天下，朕才是大清天子！”
看来他真的是醉的不轻，竟然把我看成了那个老头子。我扶他坐下，起身想去寻人，手腕上落下一只有力的大手，紧紧地箍住我不放。
“朕还没说完，你不许走！”他的语气中透着愤怒。
我挣了挣，他却抓的更紧。看来他是不打算放手了，只得坐在他身边听他说完。
“你们都不把朕放在眼里。表面上恭恭敬敬的，其实心里都当朕是个没断奶的儿皇帝。好啊，现在胆子越发大了，当着朕的面连装腔作势也不愿了，竟然跟苏克萨哈争执起来。你以为你是谁，你以为朕是谁？！”
我也不知如何接话，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只盼望着梁九功赶紧找到这，把旁边这位小祖宗接走。
“皇阿玛自是不把朕放在眼里，他心里眼里只有那短命的四皇子。额娘也没把朕放在眼里，因为朕从未得到皇阿玛的宠爱。皇玛嬷原是对朕好的，现在也不好了。不准朕亲政，由着那些个大臣欺君罔上，也不准朕娶沁儿。偏只有沁儿眼窝里心坎上有朕，他们却容不下半分，变着法儿的打发到远处。朕是天子啊，却什么也做不了，还做这个皇帝干什么！”最后一句几乎是吼出来，我赶紧捂住他的嘴，这样的话万一被人听见可如何是好。
手上一片冰凉，我蓦地抽回手，心里愈加凄凉。该是怎样的悲伤，他才会这样。若不是醉了，他这些话又怎么会与人去说。看着眼前这个既遥远又亲近，既陌生又熟悉的人儿，我心里暗暗打定了注意。
“雅容今天很开心，很开心能听到这样一段话。无论你明天还记不记得，雅容都会永远记在心里。”我握住他的手，轻声安慰。
远处一星烛火渐行渐近，竟是梁九功他们。“请皇后娘娘恕罪，奴才们来迟了，刚刚……”
“不打紧，赶紧扶皇上回宫吧。喝了酒会招风的”
“喳”几个人扶皇上坐上了软榻正要走。
“记得给皇上喝些蜂蜜水再伺候睡下”
“喳”烛火又渐行渐远消失在夜色里。我站在原地，却久久无法回神。
翌日，我让坠儿找人带话给玛父，让他老人家务必在早朝之后见我一面。我估摸着早朝差不多要结束的时候，赶紧换上一身宫女的衣服，往前庭赶去。
“什么要紧的事，要扮成这样。这成何体统！”一见面，还未等玛父开口，就被一同来的阿玛骂了一通。
“雅容，是不是有什么要紧的事。”玛父什么也没说，看了看我开口问道。
“玛父，您能否上道折子，请皇上亲政”我犹豫了一下，还是直接问出口。
“后宫不可干政你不知道吗？！我看你是愈发没规矩了”“退下！”玛父一声低喝，打断了阿玛的话。
“玛父，大婚已过去数月，以皇上的能力也足以处理朝政。现在，朝中鳌拜专权，这样下去，皇上不是要…….”
“亲政的事岂是你想的那样简单，胡闹！”阿玛还欲再讲，被玛父瞪了一眼便退到一边。
“玛父，您是首辅，在朝中位高权重，鳌拜不得不顾及。您若上了折子，必然没人敢反对。”
玛父看了我片刻，叹了口气“哎……罢了。如今年岁也大了，一年不如一年。若真能歇歇也是好的。”
听他这么说，我便放了心，挽着玛父的胳膊像小时候那样撒娇。玛父笑的眼睛眯成一条线，拍了拍我的头叫我傻丫头。
接下来，我又跑去慈宁宫探探太皇太后的口风。
“皇玛嬷，雅容听师傅们说，皇上的文辞骑射都是极好，定是千古明君”
“哦？这样就能成千古明君了，你这丫头夸夫君倒也不脸红”
这下真闹了个大红脸，我定了定神，继续说“我玛父和阿玛也是这样说的。他们的话定没有错。”
“恩”太皇太后笑着闭目养神。
“听梁九功说，这几日皇上每日很早就起很晚才睡，看折子特别用心”
“恩”
“我玛父说，以皇上的才学和胸怀，胜过历史上许多帝王”
“恩”
“皇上对治国之道有独到的见解，处理政事定能游刃有余”
“你想说什么？”太皇太后睁开眼睛，笑着看向我。
“雅容没想说什么”
“你的意思我明白。时机未到，不可操之过急”
“可是…….”苏嬷嬷朝我努努嘴，又摇了摇头，我便知多说无益。
几天后的一个傍晚，月色正浓树影婆娑。皇上带着一阵清风推门而入。瞧他脸上掩饰不住的喜色便知发生了什么。我笑而不语，等着他开口先说。
“畅快！真是畅快！”进门后他啥也没说，只是看着我傻笑。我也被这气氛感染，悬了几天的心终于放下来，陪着他笑起来。
“你知道朕笑的什么？”他止住笑，看着我。
“不知道啊”我笑的越发灿烂。
“那你还跟着笑”
“定是有什么好事呗。说说看”我搬了个软凳挨着他身边坐下。
他想了一下，嘴角又咧起来，伏在我耳边神神秘秘的说“这回，朕就要作名副其实的皇帝了”
心里早就明白他的话，面上还是撇撇嘴“皇上这是什么话，天子就一个，哪还有名不副实一说。”
“今天索相上了联名的折子，力谏朕亲政呢”
“哦，那恭喜皇上”我起身行礼，他笑眯眯地挥挥手。
“就咱两个，别那么多虚礼，坏了心情”
“是，那皇上的意识是不是臣妾可以没大没小了？”
“恩？行啊，反正朕今天心情好的很，随你怎样。咱们聊聊天就好”
还是有点不放心，我接着问“那就没有皇上皇后，只似两个朋友那样？”
他笑着点点头“对！”
真是得了特赦，顿觉轻松许多。“那我就叫你玄烨啦”
他身子一顿，眼睛里染上一抹异样，瞬间又漾出一丝温柔“这大清天下，除了皇玛嬷和皇额娘，倒只有你敢这么直呼朕的名讳。”
“那不行呀？”心里有点怯，毕竟至此之前我们还不算亲近，想来这样叫是不妥的。
他笑着摇摇头“不是，只是不大习惯。”如变脸一般，他突然换上一副戏谑的样子，墨黑的眸子亮晶晶的。“那朕就叫你姐姐喽？”
“去！谁是你姐姐？我可没你这么个弟弟”我别过脸有些恼，从心底里抵触这个称呼。
“朕上次说过原由了。而且朕觉得这样挺好，亲近”
一个“亲近”，打消了心里的不快。无论如何，我们开始熟悉起来，不再像以前一样明明是天底下最亲近的关系，彼此间却很陌生。
“玄烨？”
“姐姐？”
两个人都在适应新的身份和新的称呼。觉着自己的做法有点傻，不由地笑出声来。旁边的人也跟着笑起来。
“好了好了，你想说什么？”
“朕想说说朕的新主张”他敛起笑容，一本正经起来。结果没绷住，又笑起来“你这有没有酒？”
“还喝酒，前两天醉成那样……”我的话一出口，他的眉就拧成个川字，脸上明晃晃的写着五个大字“你怎么知道？”
自觉失言，他那天的样子怕是不希望别人看到，于是扯了个小谎“碰到梁九功，听他提了一句来着”
眉头舒展开来，他接着说“心情好，喝点小酒不是更好。”
我会意，吩咐坠儿下去准备。我这里自然是有酒的，自上次南苑行猎后我就迷上了梅子酒的味道。夜色好诗兴大发的时候也喜欢小酌一杯，酸甜中带着酒香。“我这可没有琼浆玉液什么的，就是些梅子酒”
“恩。也好”
不一会小菜就布了一桌，酒也温好了。他端起小酒盅，拿在手中瞧了又瞧。“这是什么？”
“不是什么名贵的东西，就是水牛角做的小杯子。我瞧着精巧，就拿来作酒盅了”
他笑笑不语，端起杯子抿了一口。“这又是什么酒？”
“梅子酒啊”看出他脸上的疑色，我解释道“我找人讨了方法自己试着酿的。这两天刚酿好，还没来得及尝，是不是不好喝啊？”我赶紧端起酒杯也抿了一口，并没觉得有什么异样。反倒觉得入口清冽，别有一番滋味。
“我不是很喜酸，所以调了些桂花酱，是不是味道有些奇怪？”
“没有，挺好的。”他端着杯子又小饮了一口，慢慢品着。“朕很喜欢这个味道”
得到夸奖总是高兴的，心里美得不行，也跟着饮了一口。酸酸甜甜的是很好喝。
“你这里的膳食不错啊，倒似比朕的御膳精致许多。”看着他挖起一勺蜜汁山药泥，吃的津津有味。
“哪里比得上皇上……”他猛地抬眼盯着我，一双眸子深不见底。我赶紧改了口“错了，是玄烨。”话锋一转“都是坠儿做的，这丫头心灵手巧的”
“这又是什么？”我瞧他的筷子停在芹丁上面，忙解释“这个是用南方的水芹，切成碎丁子，用鸭汤煨了腌起来，吃的时候用香油和其他作料拌一下就行”
“又是你琢磨的？”
“恩”我红着脸，笑的得意洋洋。
“你这儿的东西都奇怪的很。”
“反正每天也没什么事情好做，那就没事找事呗”
“原来如此”他笑的意味深长“难为你想出这么个法子打发时间。要是多花点心思在别处才更好”
“恩？”
他只看了我一眼，接着喝他的小酒。“朕一直很敬畏皇阿玛。他的很多想法和主张都是令人钦佩的，所以朕不相信那样一张罪己诏会出自他之手。朕想完成皇阿玛未完成的心愿。”
“可那会很难……”我常听玛父和阿玛谈起，我明白他想要完成的是怎样的心愿。
“朕知道，但朕不怕”他一仰头，一口饮下杯中的酒。
我有些动容，轻轻唤了他一声“玄烨”
他抬起头，目光中透着满满的坚定。
我咧开嘴，回给他一个更坚定的微笑“我相信”
“谢谢……姐姐”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第十五章 改变，从现在开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