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誓血盟牙 ...
-
他恢复了神智，就好像我的血是立竿见影的特效药。看着他盯着我的眼睛里带着些深不可测的笑意，不知道这个吸血鬼是敌是友，因为他的眼神中没有欲望，只是让我非常不舒服。有种说不出的戏虐的味道。
“我知道你不记得我了，不过从以前你就一直很讨厌我灰色的僮孔。”他的手指摩挲着我颈上的伤，包括他刚才留下的。“他们让你感到害怕了？”
他们？应该用我们这个词比较确切吧。你也是吸血鬼吧。缘于脑袋晕晕的，大脑暂时缺血的表现，浑身也没有反抗的力量。我在心里骂了眼前这个陌生的吸血鬼不下一千遍，小时候读过的寓言都白读了，东郭先生与狼的故事教导我们对恶人绝对不能有同情之心，大家可千万要记住。
瞥见他胸前的饰物，我想起当初救他的百分之五十的理由，另外百分之五十是我的愚蠢。
“这个是哪里弄来的。”盯着那颗利牙，我需要寻找答案。即使不是为了那个和珏达成的无任何好处的亏本交易。当然我无法确定这是否就是吸血鬼的獠牙，就算是也不一定就是我在找的东西。
“这是——”他丝毫没有迟疑，举起牙齿在我的面前晃了晃，“珏的牙齿啊，你给我的。”
好直接的回答啊，我还没有问呢，所有的一切就已经眉目清晰了。我一愣，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半张的嘴无法发出任何声音。
“移除记忆的法术，是我教你的，没想到你学得如此精湛，丢失得也相当彻底。”
我只能苦笑，忘记的恐怕再也找不回来了。那天珏毁了它们的时候，我只是有一种心被掏空的感觉，好难过，却不知为何如此悲伤。不知道记忆里充满了怎样的感情，是否有难过，悔恨，是否还有一些美好的回忆，那团小小的橙色火焰看起来如此温暖。
也许我眼中的伤感如此明显，他的脸上也闪过一丝难过的表情，张开嘴，定了定，过了几分钟才听见他的声音，象是从喉咙的最深处发出的，非常低沉的声音。
“我不想知道，既然已经忘记了，又何必再多此一举?!”在他说话前，我先开口，堵住他想要给我细细解释的欲望，虽然也许是出于好心。
我只有一个问题，现在我的心里只想要确认一点。
“在我成为珏的男宠之前，是否就计划着要杀他？”这个问题的性质很严重，可以让我知道欺骗是本质还是只因为不得已。
他点头却不语。
看着他点头的一霎那，我知道自己是一个多么不厚道的卑鄙小人，明明是自己伤害了别人，还要装作一副被伤害的嘴脸。不想记起只是渴望逃避而已。
“这一切是我自找的，那就让我一辈子待在这里，腐烂在这里，要怎么报复我，我都无条件接受。”我突然的大声吼叫把他惊住了。那双我讨厌的眸子似乎猛地一收缩，看着我的表情变得如此奇怪。
“难道，你对珏是当真的！他给你的屈辱呢？也是，你忘记了！那么对他的感情为何没有一起忘掉？”
对珏的感情。。。我一时恍惚，冥冥之中总是被他吸引，在他以那个小小的躯体出现在我的面前时，我就被他吸血时的表情迷惑，然后那个美丽无比的珏，让我一时忘己，这些究竟是过去的残留，还是只是我现在的感觉。有些糊涂，我懒得再去思考，太多的事情往往因为刨根问底而变得丑陋不堪。
“我。。。”他似乎想说些什么，却停止了。扯断了脖子上的绳子，“这个——还给你。”
看着他走出房间，我才想起来，我还没有问他是谁。
“我是谁？”他带着冷笑的鼻音，没有回头，恨恨得说道；“你从未真正想知道，现在知道了又如何？”
稍顿了一会儿，他以极冷的声音说道：“饮血为誓，以牙作盟。找到另外3颗，就能找出同盟者。这次你倒戈在珏那边吗？”
*********
看着珏露出笑容的脸，我又有些后悔就这么乖乖得把那颗牙齿交给他，至少要一些好处吧。这些举动只不过被理解为减少一些该死的内疚感。既然知道一开始就是我欺骗他，那现在多少做一些补偿。
倒是炎的眼神有些古怪。难道他认为，我并不乘机要求些什么，是因为另有图谋？不会吧？我现在什么想法也没有，不想知道过去发生了什么，也不想浪费脑筋去揣测将来会发生些什么。我只是接受而已，报复也好，羞辱也好，要知道勇于接受也需要花费很大勇气的。至于将会有如何的发展，早就不是我能够控制的东西了。
尖锐的牙齿在珏的注视下慢慢发出亮白色的银光，然后脱离他的手掌，悬浮在空中，就像是天空中落下来的星子。突然红如血色的液体从利齿的中心喷溅出来，珏的嘴角也明显的流出血液。微张开的嘴，可以看见一道寒光。
炎小心得用白色的绢绸抹去珏嘴边的血丝，苍白的脸上留下一道血痕。推开炎的手，他带着笑意看着我，我却如何都无法抱以微笑，就算我什么也不明白，此时也明显得感觉到他的力量在增加。那天诱惑过我的珏，是否已经无缘再相见，留下的这个，我欠他什么，就还他什么。只是等我还清后，与他再无瓜葛。
那颗玉色的牙齿浸没在血色中，随即跌落在地上，像是玻璃般霎时碎成千万片，在那片莫名涌出的血液中像点点晶莹的眼泪。不顾被血染脏衣物，珏就这么走了过来，轻得就好像是被风托起，降落在我面前。他的眼睛如此明亮，让我想去遮掩，笑着攀上我已经伤痕累累的颈处，贴上最新的伤口，虽然已经结疤，但是一眼还是能够辨认出这道伤和其他的伤相隔了一段时间。
我怀疑珏是否察觉出什么，但是他什么也没说。感觉到那颗牙齿的硬度，是吸血鬼特有的利齿，不再仅仅只能咬破肌肤，只需一用力，它毫无疑问能插入我的动脉。有一种酸痛的感觉。不过他只是在让我感觉那颗牙齿的硬度，并没有真正的想要噬血。
“。。。只想要你的血。。。”珏在我耳边的喃喃细语，微热的气息吐在我的脸上。就好像是施了魔法的咒语，让我在那个时候紧紧抱住他。
又一次感觉到他柔软的卷发摩擦着我的肌肤。心中不断祈祷着，停止吧，不管你想做什么，停止吧。我欠你的，我会偿还，用我的血，我的泪，究竟还想要什么，只要能给的，我不会保留。可是张开的嘴却无法发出任何声音。
“那些曾经的侮辱，唾弃，蔑视——我要他们臣伏在我的脚下。”他的眼睛没有看着我，只是盯着前方，如此空虚，仿佛什么也飘不进他的眼中，他什么也看不见，只剩下仇恨的光。
我愣住了，抱在我怀里的身躯如此娇小，抬起的头刚抵住自己的下巴。难道他当真噬血成性？炎火热的眼神射在我的脸上，颤动得嘴角，像是要吐露出憎恨的语言。我明白他在嫉妒，嫉妒的理由我也明白，只是我不想放开手，放开手的瞬间，他又会变成那个冷冷的吸血鬼。
再次确认珏的脸，只见他妩媚得一笑，“不要再让别人肆意吸血啦。”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誓血盟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