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云册》昨日今日

9、第八章

　　阳光洒满庭院，卧房中的人睡的正香，房门被悄悄打开，溜进来的人看了看手里的锅铲，有看了看床上人略有些苍白的脸色，还是决定好心的把它们放在了一边，他进行了几次深呼吸，然后气沉丹田，拉开嗓门：“二哥，起床啦！我们已经慢半步啦！”

　　睁开眼睛，一脸迷茫的苏白唐：我是谁？我在哪？我要干啥？哦。对了，我是个病患，我正在休息，我要一扇子舞死姚霄那个小王八蛋！

　　“臭小子，你三天不打上房揭瓦是不是。二哥帮你紧紧骨头啊！”

　　“二哥，案子要紧，昨晚上，你在睡我们把京里大大小小的青楼扫荡了个遍，牢里现在挤的落滴水下去都能溢出来，大哥三哥天不亮就去皇宫了，牢里那波我也大概审过了，没问出什么有用的，现在最可疑的就是给你下药的拿女的，你赶紧跟我去认认人。”

　　“行了，别催了，你先出去，我梳洗一下很快就来。”

　　“得嘞，这位大爷，小的在外面等您。”

　　平时鬼气森森的天牢今天热闹的像个菜场，左边关着穿着打扮花枝招展的女子，右边关着牛鬼蛇神般的男人，时不时传出我爹是某某我要见谁谁的喊声，还有什么我是冤枉的凭什么抓我，吵得苏白唐觉得自己头疼都要再犯了。

　　“怎么样？找到没有？赶紧把这些无关紧要的都放出去，新来的抢劫犯都没地关了。”

　　“没有，我非常肯定的告诉你，那个女人肯定在你们围楼抓人的时候就已经不在了，走，我们再去审审那个老鸨，哦，对，你赶紧把对面那些上至八十下到十五六的‘风流贵公子’们都放了，别在这碍事。”

　　苏白唐摆了摆手中的扇子，结果一转头发现这边一个头发花白的正在扇扇子，那边一个身高不足五尺的正拿扇子敲着掌心，还有拿扇子指着他们之乎者也骂个没完的。

　　“眼不见为净，我去见老鸨，我希望再转头的时候，这些那些都不在了。”本来又想用扇子指的苏白唐看见姚霄那张憋笑憋到通红的脸运了运气，转身离开。

　　“噗哈哈哈哈！”

　　苏白唐：……这要是被瑜渡看到，他定是要笑我三天的。

　　“请问萃月馆的妈妈是哪位，出来再聊聊吧。”

　　“回大人，是我。”站出来的那个女人年纪不大，打扮上大红大绿，头上还插着朵山茶花，再加上那张涂得和调色盘似的脸，苏白唐现在脑袋不疼了，眼睛疼。

　　“你楼中是否还有姑娘不在这？”
　　“大人，从昨天到现在都乱糟糟的，我这也没仔细看过，可，可能有吧。”

　　“仔细看看是谁？”

　　那老鸨来来回回在几个牢房中看了好几遍，回头禀报到：“大人，姑娘们都在了。”

　　“都在了？那有个身高五尺五寸，鹅蛋脸，长得很白净，披着头发的女子是谁？”

　　“官爷您说的是满娘啊，满娘不是我们楼中的姑娘，她是我们的老板。”

　　“那她现在人在哪？”

　　“官爷，着我们哪知道啊！”

　　“我，我有几次看见，看见满娘从京城最大的百年医馆出来。”旁边一个姑娘小声说道，老鸨快步过去，拧了她一把。

　　“官爷，孩子年纪小瞎说的，您别当真。”

　　苏白唐都给气笑了：“你以为六扇门是什么地方？到了我们这还敢满口谎言，简直胆大包天！”他微微动了动扇子，一道暗劲用刁钻的角度削掉她头上那朵碍眼的山茶花。

　　“官爷饶命啊！小人原本只是集市上的一个寡妇，迎来送往的也会做些，是那满娘找到我，问我要不要穿金戴银吃香喝辣，这银子谁会嫌多呢，我就答应她来做了这个老鸨，满娘这个人很神秘，不太插手楼中事物，整天不见人影，隔段时间还会带走些年纪小的姑娘，之后我就再也没见过这些姑娘。楼里的客人死了，她也毫不在意，只问那客人来了几次，用过几次香都是什么口计量。有回小人实在好奇便偷偷跟踪她，看她要带姑娘们去哪，结果没走两步路就被发现了，满娘用剑架在小人脖子上，说小人以后如果再妄图想知道些不该知道就要杀了我，小人之是被他吓住了，不是有意要欺瞒官爷的！”

　　“那你到底知不知道满娘会去哪里？”

　　“小人曾看见她从城北华衣铺对面的小巷中出来，那条巷子里有不少荒废的宅子，那次跟踪我看她像是往城西去，百年医馆也见过几回，哦，对了她还见过几回千娇胭脂铺的老板。”

　　“你看，你这不知道不少事么，来人，除了这位对主子中心耿耿的。其他人都放出去吧。”

　　“官爷，官爷！求您……”接下去的话苏白唐没有再听，转身离开了天牢，门外姚霄已经等了他一会了。

　　“走吧，我们两个直奔百年医馆，找一队好手去搜搜城北那条小巷，不管荒不荒都要搜，让他们小心些。”

　　“已经安排下去了，就等你了，走吧。”

　　百年药店传承已久，在京城有不少家分店，药店的掌柜兼坐堂大夫姓赵，和六扇门有些渊源，有几次案件多亏了他的帮助，也经常为大小捕快看病医伤，医术不错并且仁心仁德，老大夫要是能不那么唠叨就更好了。

　　他们二人倒不是怀疑赵大夫有什么问题，而是担心老大夫的安危，满娘多半是去配香粉的药，肯定不会是全部药方，怕就怕那些人一不做二不休凡是涉及到的人员全部灭口，不过老大夫那手神不知鬼不觉的毒粉和出神入化的银针，到确实能让人多几分安心。

　　“哟，苏捕头和姚捕头来了快请进，我这就去请赵大夫出诊，这回是谁受伤了？冯捕头还是瑜捕头？”

　　苏白唐：倒也不必，你有点过于熟练了啊！

　　“不用麻烦了，我们这次来是为了案子的事情想咨询下赵大夫。”

　　“二位捕头有什么要问老夫的？”老大夫从布帘后面走出来，坐在椅子上打量了二人几眼，转头又对正在抓药的小徒弟说：“小六啊，你这功夫还是不够到家啊，今日多背半个时辰《黄帝内经》，哪是另外两位捕头需要看诊啊，这伤患就在你眼前，苏捕头请坐吧，咱们边把脉边聊。”

　　“赵大夫，我们是来谈案子的，正经事，关系到你的安全，而且我这伤御医已经给看过了，药都敷着呢！”

　　“怎么，看伤就不是正经事？还是嫌弃老夫的医术不如御医？坐下！”

　　这位老大夫那药方效果立竿见影，可那味道也是不敢恭维啊，苏白唐还想再挣扎两句，身侧的姚霄一把捂住他的嘴，直接怼赵大夫对面的椅子上，卖二哥卖的毫不犹豫。

　　“看赵大夫你说的，我们怎么敢呢，赵大夫你这边开药方啊，分神听听我这，大夫最近可知有位满娘经常来这边开药？”

　　“不记得了，她看的什么病？”

　　“二位捕头说的可是萃月馆的满娘？她没去师傅那看病，直接拿药方就在我这抓了药，我看了没什么特别的就是些常用药，还有些用来泡茶制粉的花瓣。”

　　“小六，你可还记得她都配了些什么，你把能记得都写给我们。”

　　“诶，好嘞，我基本都记着呢。”小六写完，赵大夫这边的药方也差不多写完了。

　　“三碗水煎一碗药，只需喝两贴就好，还有姚捕头，酒伤肺腑郁结于心，解不开心结便少喝点酒吧。”

　　得，卖了二哥还是没逃开日常告诫：“是是是，赵大夫说的是，赵大夫，满娘背后势力错综复杂，您老千万小心，最近要是没什么事就关关铺子，我们二人就先走了。”

　　在老大夫镇纸砸过来之前拉着苏白唐跑了出去。